《二十岁读高三怎么了》以向北

84、丢人现眼

　　因为约了吃饭的那家店离临城理工大学比较近，所以裴照清就打车去了临城理工大学找徐新平。
　　他们约饭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哪怕是周六火锅店里人也很多——因为这个点儿，大学生都起床吃早饭了。

　　这家火锅店是新开的，但是只是针对于临城而言。
　　对渝城来说，算是老字号了。
　　“渝大狮”这个名字一听就颇有大师风范。
　　徐新平和裴照清一边往店里走一边介绍：“他们家的炒饭真的是一绝，火锅好吃就不说了，能把炒饭做出这个水平的，正经炒饭店都不行。”

　　“欢迎光临！”服务员笑着迎上来，问道：“请问您几位？”
　　“两位。”徐新平说完又补了句：“麻烦帮我们找个稍微安静点的地方可以吗？”
　　服务员边应边领路：“跟我来。”

　　服务员给他们安排到了大厅最里面一桌，虽然大厅里吵吵闹闹的，但是这个位置前面有个盆栽一挡，还真显得这个地方安静许多。
　　“徐新平？”徐新平和裴照清刚要坐下，就听到旁边桌有人喊了一声。
　　听到熟悉的声音，徐新平转头，笑道：“好巧。”

　　裴照清只是转了个头，都还没说话，就听到那边桌子上传来一声惊呼：“卧槽！小五？！”
　　裴照清真的想紫砂：“……”
　　游离于人类世界之外徐新平很不解的问道：“什么？”

　　那边桌上的几个男生都已经站起来了，看着裴照清就像看到神一样，眼里有藏不住的光彩。
　　“卧槽，这是什么逆天运气，能在这样的地方遇见小五？！”
　　“小五也来这里吃饭吗？”
　　“我靠！”那个长得最高脸型也最标致，但是肤色黝黑的男生锤了徐新平一拳：“徐新平你早就认识小五？！”

　　徐新平看了眼自己舍友，又看了眼裴照清，好像有点反应过来了。
　　不确定的问裴照清：“小……五？”
　　裴照清笑着点点头，刚要说话，就听那个男生又开口：“卧槽他是你朋友你不知道他是小五？！而且而且！前段时间临城大学开学的时候那个热搜那么火你不知道？！”
　　徐新平也有震惊，但是连华洛知都认识的他明显比他的几个舍友淡定的很多。

　　之后，原本两个人的约饭就变成了五个人的聚餐。
　　因为徐新平的三个舍友说什么也不让裴照清走。
　　都是十八九岁的男孩子，都正是打游戏上瘾的年纪，逮着裴照清就“王者荣耀”这个话题聊了一个多小时都没聊完。
　　原本徐新平的舍友他们是要了一兜啤酒的，但是裴照清说他不喝酒，徐新平的舍友果断把还没拆的啤酒退了，换了两兜百事可乐过来。

　　那个长得又高又好看只是有点黑的男生叫褚梁听，洛城人。
　　褚梁听把百事拆了第一瓶先递给了裴照清，笑着说：“我知道Know最喜欢喝这玩意儿，但是想着你俩关系那么铁，你应该也喜欢吧？”
　　裴照清突然来了兴致，笑着问：“如果我说我不喜欢，你还退回去？”
　　褚梁听显然是没想到裴照清会说这么一句，脸上的笑意都僵住了。
　　有点尴尬。

　　裴照清挑眉，笑道：“我开玩笑，我喜欢。”
　　褚梁听脸上恢复了笑，把百事分给其他几个人，“吓死我了，你要是真的不喜欢喝那就尴尬了。”
　　褚梁听坐下，拉开易拉罐上的拉扣，颇为好奇地问道：“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啊？是从小的那种朋友吗？”

　　徐新平看了裴照清一眼，裴照清刚把一个肥牛卷放进嘴里，可能顾不太上和褚梁听说话，于是徐新平开口：“不是，去年认识的。”
　　褚梁听挑眉：“去年？”
　　徐新平笑着点头，故意扬起一个满是自豪和骄傲的笑：“是啊。”
　　褚梁脸上果然出现了徐新平想要的那种羡慕：“我靠！怎么认识的啊？！”
　　“不……”徐新平刚想臭屁的说不告诉你，裴照清先笑着开口了：“我在他高中读的高三。”

　　“emmm为什么会去他们学校啊？”褚梁想了片刻，还是问了那个自己没想明白的问题，“我记得百度上说的你是莱城的啊。”
　　裴照清还在思考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徐新平先开口了：“那肯定是因为我们学校好呗！”
　　“那倒也是。”褚梁端起饮料喝了一口，理所当然的说道：“能培养出临大的学生确实是不错。”
　　徐新平一怔，和裴照清对视一笑。
　　要是这么说，蒙阴七中“不错”全凭裴照清。

　　散场的时候，徐新平的三个舍友还拉着裴照清加好友。
　　褚梁一边扫码一边问：“小五你有空的时候可以带我们上分嘛？”
　　裴照清挑眉，没有拒绝：“可以。”
　　“我靠！是我又不配带你了是吗？！”徐新平和另一个舍友走过来，不可思议的说：“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说什么屁话呢？！”褚梁加完裴照清好友，一巴掌拍在徐新平后脑勺上。
　　用力不多，但是挑衅意味十足。

　　就在徐新平要跳脚的时候，褚梁连忙抓住他的手说：“不过你喊的那个打中路的朋友也挺牛的。”
　　旁边那个带着眼睛斯斯文文的男生开口补了句：“是我没见过的战绩。”
　　徐新平心想：也是我从前没见过的战绩。

　　裴照清转头看了一眼徐新平，眼神里带着询问。
　　徐新平注意到了，轻轻点了点头。
　　是的，是华洛知。
　　裴照清笑着点点头，没说话。

　　“行了，别叨叨了，赶紧回去吧！”徐新平有些不耐烦，开始赶人。
　　褚梁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应道：“得，回去睡觉了。”
　　徐新平看着他，笑骂：“上午十点多才起，现在下午两点就又睡觉？”
　　褚梁耸耸肩：“反正又没什么事儿，这不就是大学生活吗？”
　　旁边那个斯斯文文的男生也点头：“确实。”
　　徐新平笑道：“丢人现眼。”

　　徐新平和裴照清去了市中心的一家桌球馆，打了一下午桌球。
　　裴照清看得出来徐新平有事，但是徐新平不说他也就没问。
　　华灯初上的时候，两个人在临城工商大学操场的看台上坐下来。
　　裴照清笑着说：“你再不说我可要走了啊。”
　　徐新平有些诧异的抬头看他，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怎么知道？
　　裴照清只是笑，没有说话。

　　徐新平叹了口气，展开话题：“赵虎也去临城一中读书了。”
　　“赵虎？”裴照清翻遍脑海和记忆，都没有找到和这个名字有关的一星半点的联系。
　　“嗯。”徐新平点头，解释道：“就是上次抓人贩子一起进了局子的那个很胖的职高的男生。”
　　有点印象，裴照清点头。
　　“所以他去临城一中怎么了呢？”裴照清想到可能和肖逸安有关，于是笑着补了句：“不可能在校内打架啊，临城一中对于打架斗殴管得那么严。”

　　徐新平摇摇头，问裴照清：“肖逸安有个妹妹叫肖云兮你知道吧？”
　　裴照清拿着奶茶的手顿了一下，如实摇头：“不知道。”
　　之后又问：“那她现在是……”
　　裴照清话没说完，但是徐新平已经明白他想问什么了，说：“去世了。”

　　裴照清心里“咯噔”一下，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才能不让这个话掉到地上。
　　徐新平再次叹了口气，说：“我给你讲讲安子曾经的事情吧，要不然赵虎和安子那些弯弯绕绕也讲不明白。”
　　裴照清点头：“好。”

　　“安子小时候过得挺幸福的，母亲是中学语文教师，父亲是人民警察。在蒙阴这种几乎每一个家庭、每一个人都烂在生活中的地方，有通情达理的母亲和尊重孩子的父亲，安子真的已经赢了很多很多小孩子。”
　　“安子长得好，上小学的时候就有很多小姑娘偷偷跟着他回家，性格也讨喜，但是大概是人无完人，安子学习成绩从来就没好过，一直倒数，除了他从小就很喜欢的语文，其他科都不及格，但语文能考全校第一。”
　　裴照清抿唇问：“和阿姨有很大关系吧？”

　　徐新平却摇头，“她妈妈并不怎么管他学习。”
　　裴照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但是不管怎么说，安子运气挺好的，小升初压线进最好的初中二中，初升高压线进最好的高中七中。”徐新平继续说：“那一年，蒙阴二中初中部招生207人，安子排名205；蒙阴七中高中部招生2000人，安子排名1987。”
　　裴照清很客观的评价了句：“那运气确实是挺好的。”

　　“云兮和安子是龙凤胎兄妹，这对安子这样的家庭来说真的就是锦上添花。但是他们十二岁那年，安子的爸妈因为车祸去世了。”
　　裴照清突然蹙眉，十二岁啊……
　　徐新平没有注意到裴照清的异常，继续说：“十二岁，他们都还在读小学六年级，一直到现在我都很难想象，当时云兮和安哥两个小孩子，是怎么那么坚强的继续读书和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