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读高三怎么了》以向北

61、社交悍匪

　　肖逸安一共也没吃多少东西，只是吃了几片土豆片和一些牛肉。
　　裴照清悄悄问了他一句：“怎么了？不合你胃口吗？”
　　肖逸安摇头：“没有，不是很饿。”
　　裴照清放下筷子，转身问道：“和我一起出去买点东西？”
　　肖逸安只是点头，没说什么。

　　看见肖逸安和裴照清站起来，华洛知先开口问了句：“去哪儿？”
　　裴照清手里拿着羽绒服，说：“出去买点东西。”
　　华洛知点头，放下筷子，“要我和你一起吗？”
　　裴照清摇头：“不用，让肖逸安和我一起就行。”
　　这话刚好对和徐新平聊的水深火热的华洛知的心意，华洛知果断点头：“那你们出去注意安全。”
　　裴照清：“嗯。”

　　出了火锅店之后，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裴照清是有目的地在走，肖逸安仅仅是跟着他。
　　“你不高兴。”
　　过了“无辣不欢”门前那条路的第二个十字路口之后，裴照清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没有。”肖逸安开口否认。
　　裴照清也随之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肖逸安。
　　肖逸安转头看了眼并不宽敞的油柏路两旁堆着的积雪，临近春节，气温一天比一天低，这些雪都结了冰，一点儿化的痕迹都没有。
　　“没有不高兴。”语气里带了一点惆怅，但是并不多，“你和华洛知认识很多年，看起来真的很不错。”

　　“有些朋友，一辈子可能也就只能认识一次。”裴照清难得的在聊起这个话题的时候，脸上没有什么笑容，“所以，有一个就够了。”
　　肖逸安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裴照清双手揣在羽绒服口袋里，觉得有些冷，脖子又往围巾里缩了缩，声音有些模糊不清的说：“我一直挺羡慕你身边的那群人，挺羡慕你能遇到他们。”

　　肖逸安眼睫很轻的倏忽了一下，大概也没想到裴照清会说这么句话。
　　“我以前其实和现在真的很不一样，固执，别扭，又自我。”
　　裴照清笑笑：“所以我真没什么朋友，后来认识华洛知，还是他一直死皮赖脸的往我身边凑。”
　　“后来一起走上了打职业那条路，虽然说这个圈子不像职场那么功利化，但是天赋和努力有时候真的不如有一张会社交的嘴。”

　　肖逸安侧目看他，只是还没等他说话，裴照清就笑着开口了：“你别装，我知道你都知道。”
　　肖逸安给了他一个“算你聪明”的眼神：“嗯，是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啊？”裴照清无奈：“我记得我藏得很好啊，也没露出什么马脚来吧？”
　　肖逸安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两个字：“百度。”

　　裴照清真的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脸上的表情别提多难看：“这也行？”
　　肖逸安挑眉：“最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式。”
　　裴照清无奈，但是还是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啊？”
　　肖逸安脸上带着一分认真，九分迷茫：“忘了。”
　　裴照清：“……”

　　裴照清叹了口气，伸出手很轻的拍了两下肖逸安的后背，说：“走吧，边走边说。”
　　肖逸安点头：“嗯。”
　　裴照清：“我以前读书的时候没什么朋友，后来打职业了，也没什么朋友。华洛知在联盟混的风生水起的时候，我因为性格原因，一度被教练想卖掉。”

　　裴照清：“其实说实话，我刚认识你……或者说一直到现在吧，都觉得你的性格和我以前挺像的。又狂又拽又眼界颇高。”
　　肖逸安：“……”要不你闭嘴。
　　裴照清看着肖逸安的脸色，笑着开口：“别生气啊安哥。实话还不让说？”
　　肖逸安侧目，裴照清果断闭嘴——他是真的怂。

　　裴照清很轻的叹了口气，继续刚刚的话题：“华洛知性格就这样，和谁都处得来，就和徐新平那个性格真的一样一样的了。”
　　“之前就和我说过他秋季赛之后要过来，我当时以为他开玩笑，结果他还真来了。不过他在这儿也待不久，估计再过一两天就要回去了，GCC俱乐部总要在春节之前搞个训练的——这是他们的传统。”
　　裴照清语气里带着些不确定，问道：“你不会是因为他太闹腾了不高兴吧？”

　　肖逸安转头看他：“我没不高兴。”
　　裴照清点头如捣蒜，语气里有调侃，也有敷衍：“行行行，你没不高兴。”
　　肖逸安停下脚步，转身认真看着他：“我真的没不高兴，就挺羡慕你的，有这么好的朋友。”
　　“呵。”裴照清挑眉，满脸不信：“我还羡慕你有徐新平、杜乐佳、楚淮颂这三个朋友呢。”

　　肖逸安：“还有你。”
　　肖逸安音调很低，语气也很平淡，就像是在和什么无关紧要的人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话。
　　但是偏偏，他说的是“还有你”。

　　或许连裴照清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眉目间都染上了笑意：“真的啊？”
　　肖逸安点头：“嗯。”
　　裴照清突然就笑了：“真好，那从今天开始，我羡慕我自己。”

　　两个人又走了一段路，最后进了上次裴照清给肖逸安买蛋糕的那家店。
　　裴照清和肖逸安进店，店主小姐姐正在做小糕点。
　　“欢迎光临。”说完这句话之后抬头看见是裴照清，笑着说：“诶？是你啊？”
　　裴照清觉得挺有意思，笑着问：“你还记得我？”

　　店主小姐姐把小糕点放进烤箱，说：“记得啊，你这个发色挺新奇的。”
　　裴照清秒懂，这话他来蒙阴之后都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行吧。”
　　店主小姐姐把烤箱定时，摘了手套，问：“又来订蛋糕？”
　　裴照清点点头：“嗯，有朋友过生日。”

　　店主小姐姐想了想，问：“还做上次那样的？”
　　“差不多吧。”裴照清说完，又补了一句：“水果全都换成草莓，其他都不要。”
　　店主小姐姐写单子的手停了一下：“啊？全都换成草莓？”
　　裴照清点头：“嗯，原本的那些水果他都不吃。”
　　店主小姐姐笑里带着无奈，开口道：“……虽然但是，你这朋友挺有个性啊。”

　　“没办法，”裴照清抿唇，陈述这一个很平常的话题：“嘴挑的很。”
　　店主小姐姐把单子写完，准备去做蛋糕前又问：“你直接拿走吗？”
　　裴照清：“多久能做好？”
　　店主小姐姐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若有所思：“你要是着急拿走的话我就先做你这个，十五分钟差不多可以做好。”
　　裴照清点点头：“那我拿走。”
　　店主小姐姐：“行。”

　　裴照清拎了蛋糕回去的路上，问肖逸安：“你怕鬼吗？”
　　肖逸安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嘀咕了句：“学习新思想，争做新青年……”
　　裴照清突然被他逗笑了：“这是什么回答问题的方式？”
　　肖逸安转头看他：“你在问一种很新的问题。”

　　裴照清挑眉：“所以你怕不怕啊？”
　　肖逸安语气很淡很淡：“不怕。”
　　说完步子都加快了，裴照清落下两步，看着他的背影。
　　Emmm……这个反应反倒是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了。

　　裴照清快步跟上他，说：“我们下午打算去城南新开的那个密室玩，你要一起吗？”
　　肖逸安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自顾自的走自己的路，没说话。
　　裴照清不依不饶：“我觉得依徐新平现在对华洛知的态度，他肯定去；徐新平去的话杜乐佳肯定不会不去，怎么？安哥一起？”

　　肖逸安自始至终都没有正面回答他到底去不去。
　　满身反骨的裴照清同学瞬间就觉得有意思极了。
　　今天下午不把肖逸安拽去密室他就不姓裴。

　　裴照清和肖逸安回到“无辣不欢”的时候，店里有吉他的声音。
　　不出裴照清所料，是那个老板，手里抱着吉他，嘴里哼着歌。
　　裴照清没听过，估计是老板刚刚写的那个。
　　但是裴照清莫名的很喜欢这个旋律。

　　他把蛋糕放到桌子上的时候，和华洛知对视了一眼，华洛知笑着说：“很好听。”
　　裴照清赞成点头：“嗯，很好听。”
　　华洛知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笑着说：“认识一下。”
　　他站起来的瞬间，裴照清身上拽住了他的胳膊：“我靠！真把自己当社交悍匪了？”

　　华洛知无所谓的摇摇手机，说：“有时候，人脉也是实力的一种体现。”
　　裴照清没看见，华洛知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最后一个眼神给了肖逸安。
　　肖逸安看见了，全盘收下。
　　裴照清有那么一瞬间感受到了无语：“6。”

　　华洛知终究还是在五双眼睛的注视下拿着手机去找“无辣不欢”的老板了。
　　看着华洛知坦然自若的坐到老板对面，看着老板停下弹吉他的手，看着华洛知开始和老板搭话……
　　徐新平震惊问裴照清：“他……一直这样嘛？”
　　裴照清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