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读高三怎么了》以向北

48、反驳无效

　　徐新平认真开口：“今天晚上有GCC的比赛，所以不会再撞车Know了，可以放心打。”
　　肖逸安声音很平淡地说了句：“有病。”
　　徐新平：“……随便吧，我得把我巅峰积分追回来。”

　　裴照清想了想，说：“GCC不是明晚的比赛吗？”
　　一直到此，徐新平这个迟钝脑袋都没有丝毫怀疑过不玩王者的裴照清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能和他聊这么多。
　　就有那么一个瞬间，肖逸安都想撬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都是什么构造。

　　“啊？”徐新平想了想好像是，嘀咕道：“那我明天晚上打。”
　　裴照清：“……”你是真的一点油盐不进啊。

　　晚上回去之后，裴照清还是给华洛知发了消息：
　　[明月松间照]：听说Know队昨晚上在巅峰大杀四方？
　　[花落知多少]：听谁说的？山山？
　　[明月松间照]：不是，一个同学。
　　[花落知多少]：什么同学？他怎么知道的？
　　[明月松间照]：据说是昨晚上撞车你了。

　　[花落知多少]：ID是啥啊，我去瞅一眼。
　　[明月松间照]：不知道，没见过。
　　[花落知多少]：那你说个鬼球儿啊。
　　[明月松间照]：所以你昨晚上怎么了？又被GCC那几个气着了？
　　[花落知多少]：那倒是没有，就是单纯的想刷刷巅峰积分和排名。
　　[花落知多少]：很长时间没有进前十了，都看不见自己了，心里不舒服。
　　[明月松间照]：战绩如何？
　　[花落知多少]：现在战绩2896，巅峰第一。

　　[明月松间照]：难怪大家都连跪呢，原来是都让你赢了。
　　[花落知多少]：这是我一生行善积德应得的。
　　[明月松间照]：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花落知多少]：不过话说回来，你同学也挺厉害的，能遇到我。
　　[明月松间照]：这么说，确实挺厉害的。

　　[花落知多少]：你什么时候放寒假啊？
　　[明月松间照]：1月15号好像是，老师说过，我忘了。
　　[花落知多少]：也就是说就算你一放假就回莱城的话，我也还要在蒙阴呆半个多月。
　　[明月松间照]：我没说我要回莱城。
　　[花落知多少]：行吧，那我去蒙阴呆十天左右，然后回莱城。
　　[明月松间照]：看你。

　　自从徐新平去上补习班之后，杜乐佳也不在，因为他们热闹起来的肖逸安的家，又变得冷冷清清。
　　虽然就算他们来，裴照清也只是在自己房间写作业，但是徐新平他们出现的频率太高，让裴照清习惯了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就像徐新平没来十班后门的课间，略显冷清一样。

　　徐新平他们在的时候，还能帮着做饭，徐新平不在，做饭这件事就全都是肖逸安的活儿。
　　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学校吃一日三餐，但是偶尔学校的饭不合胃口，裴照清和肖逸安去看一眼转身就走。
　　去买个面包和矿泉水，撑到晚自习下课。

　　那天两个人因为英语老师罚写单词，没有去食堂吃饭。
　　晚自习放学之后，肖逸安问裴照清：“我要去中心商场那边，一起吗？”
　　裴照清停下收拾书包的手，问：“买什么？”
　　肖逸安单肩背着书包，站在离裴照清两步远的地方，说：“家里没有菜了。”
　　裴照清了然，点头：“走吧，一起。”

　　从学校出来，一整条路上都没有几盏路灯，偏偏今天又是个阴天，连星星和月亮都没有。
　　水泥路因为常年被车碾，也变得坑坑洼洼，偏偏裴照清和肖逸安这两个自诩眼神好的，连个灯都不打。

　　后来的很多年，裴照清走过了很多城市，走过了很多路，再也没有今天这样的感觉。
　　哪怕不再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也不再是十七八岁的心境，但是这一刻，就是成了人生中最难忘的一段时光。
　　弥足珍贵。

　　“你寒假回家吗？”肖逸安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
　　裴照清蹙眉，转头看他，问道：“怎么？真不租了？”
　　肖逸安摇头：“不是，是看你回去多久，给你减一些房租。”
　　裴照清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然后说：“应该不回去。”

　　肖逸安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问：“不回去和父母一起过年吗？”
　　裴照清很轻的笑了声，说：“我爸去世了，我妈……应该不需要我回去陪着过年，她现在的家庭……很幸福。”
　　肖逸安突然沉默，惹得裴照清转头去看了他一眼。

　　裴照清不知道他为什么沉默，问了一句：“你呢？和父母一起过年吗？”
　　肖逸安看了他一眼，声音很闷：“我爸妈都没有了。”
　　裴照清在那一瞬间，突然想起来他租房子的时候肖逸安和他说过这件事。真想给自己两耳光，真该死啊。
　　明白了他从来不提起父母、明白了他说要给自己存大学学费。

　　两个人走进商场的时候，裴照清无奈笑着说了句：“行，相依为命吧。”
　　肖逸安很轻的“嗯”了一声，轻到裴照清都没有听清。
　　晚上商场里菜并不是很多，而且并不是很新鲜，只能说凑活吃。
　　肖逸安每选一样菜，就问裴照清一句：“这个你吃吗？”
　　最后，裴照清笑着说了句：“我不挑食。”

　　肖逸安定定的看了他一眼，一点都不信他的鬼话。
　　“芹菜吃吗？”
　　“不吃！”
　　“花菜吃吗？”
　　“不吃！”
　　“菠菜吃吗？”
　　“不吃！”
　　“油菜吃吗？”
　　“不吃！”

　　连说了四句不吃的裴照清：“……”
　　像是抓住了裴照清的命脉的肖逸安：“……”
　　肖逸安用这种突击式的快问快答，把裴照清老底扒了个光。
　　肖逸安眼里带着笑意看着裴照清一个人尴尬。
　　裴照清：“……肖逸安你最好是礼貌的。”

　　虽然裴照清从来没有说过自己不吃什么，但是肖逸安问的这些，都是之前他或者徐新平做饭做过的，当时裴照清是真的一筷子都不夹。
　　肖逸安问他：“尴尬吗？”
　　裴照清：“……你故意的？”
　　肖逸安没有否认。

　　裴大少爷是真的有脾气了，自己往前走了几步，不再理会肖逸安。
　　但是付钱的时候，还是裴大少爷先拿了钱。
　　肖逸安应该是没想到他会付钱，愣神的瞬间裴照清已经付完钱了。
　　顺手拎过收银员递过来的菜，转身往外走。

　　肖逸安跟上他，和他并排走在回家的路上，说：“买菜的钱我回家A给你。”
　　裴大少爷大气的很，说：“不用！不需要。”
　　肖逸安还没来得及说话，裴照清又补了一句：“我买菜你做饭，没有任何问题。”
　　肖逸安反驳，“这不一样。”
　　裴照清转头看了他一眼：“反驳无效。”

　　因为本来晚自习下课就很晚，他们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肖逸安做了一个西红柿炒鸡蛋和一点小米粥，吃完了饭才去写作业。
　　其实他们的作业可以放在晚自习写的，但是因为今天冉颐罚写的单词，他们俩一整个晚自习都在写单词，其他的作业一点没动。

　　裴照清看着一书包的作业，有点脑壳疼。
　　这得写到什么时候啊！
　　今天晚上补习的是语文，纪书娴知道他还要写作业之后，给他把任务减少了点。
　　最后，纪书娴给他发消息问他过年什么时候回家。

　　[赠尔人间烟火]：你什么时候回家啊？我一月一号考完试就回去了。
　　[明月松间照]：不回了。
　　纪书娴很久都没回消息，裴照清把手机放到一边，把作业写完了。

　　等他再拿起手机的时候，上面有好几条消息，裴照清看了一眼，选择忽略。
　　无聊，哪有写作业来的自在。
　　人际关系这种东西，只有值得的人才配来往。

　　一点半，裴照清出去倒了杯水，回来的时候看见肖逸安房间门下面的缝隙里还漏着光。
　　裴照清蹙眉：还没写完作业？
　　裴照清转头去厨房又倒了杯水出来，走到肖逸安房间门口“咚咚咚”敲响了门。

　　没一会儿肖逸安房间门就开了，肖逸安看着他，问：“怎么了？”
　　裴照清把手里的水举到肖逸安面前，问：“喝水吗？”
　　肖逸安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水，伸手接过，说了句：“谢谢。”
　　裴照清笑着回：“客气。”

　　肖逸安看着他，见他没有走的意思，又问：“还有事？”
　　裴照清挑眉问：“你还没写完作业？”
　　“写完了。”肖逸安摇头，如实说：“在复习。”
　　裴照清拿杯子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够努力啊。”

　　肖逸安蹙眉：“马上期末考试了，你不复习？”
　　裴照清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眨了眨眼，说：“不着急。”
　　肖逸安眼底闪过疑惑，但是终究是什么都没有问出口。
　　“那我先回房间了？”裴照清问完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肖逸安说了句：“要不我把年级倒数第一让给你？”

　　裴照清准备走的脚步生生顿住，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肖逸安认真看着他，眼底看不出来是什么情绪，说：“感觉你对年级倒数第一很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