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 天空城（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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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曦待在天空城已经有些时候了，除去那些一觉睡到天昏地暗的日子，她只在这座城市里见过三次黎明。
距离上一次看见黎明的光亮，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
前一天晚上是难得的娴静时光，还有她人作陪，在陈曦的料想中，第二天一早应该是一个舒服的自然醒。
但是房间里不知何时多出来一个老式的机械闹钟，不休止的“叮铃”声很快塞满了房间，不打算给人留下一丁点儿能够安睡的空间。
陈曦就是在这阵吵闹声中迷蒙地睁开眼——眼睛艰难地睁到一半，浅色的瞳孔触及到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受到些许刺激，又扑扇一下阖上了眼皮。
虽然是初生的太阳，但光芒耀眼。
陈曦薄薄的一层眼皮根本挡不住阳光的侵扰，她忍受不了眼前似明非暗的混沌，撩起盖在身上的薄被，兜头盖面地罩住脑袋。
她整个人都被温热的黑暗包裹住了。
然而这片黑暗维持了不过半分钟，陈曦猛地挣脱开被子，彻底清醒过来，睁开了眼。
被子只能挡住阳光，却隔绝不了闹钟铃声。
但就在陈曦掀开被子，决定起床的那一刻，闹钟停止了吵闹。
她慢一拍地转过脸去，下意识看向温郁所在的地方。
倒真是被她猜中一点——闹钟就放在温郁床边的床头柜上。
床头柜边现在站着一个人，背对着陈曦，手上似乎拿着一个有点圆的物件。看样子，她就是关掉闹钟的人。
从背影看，陈曦认出来这人不是温郁，应该是同在一个房间的护士小姐。
护士小姐站着的地方，正好挡住了陈曦望向温郁的视线。
陈曦第一眼瞧不见人，第二眼就有些慌了。
照理说，刚才的闹钟铃声足以吵醒房间里的每一人，温郁不会是一个意外。而且她是距离闹钟最近的人，床榻和床头柜之间的距离，是她一伸手就能够到的，并不需要护士小姐特意起床走过去。
陈曦这般想着，遽然感到不安，反应过来后，当即撑着双臂支起上半身，想换个角度再看一眼，但自身能力有限，力量也不足，下一刻又跌落回床榻。
护士小姐听到她发出的动静，转头瞧了一眼情况，随后放下闹钟，趿拉着拖鞋快步走过去扶起陈曦，找了个厚实的枕头垫在背后，让她半坐在床上。
人还没坐稳，护士小姐就听见她在问：“温郁呢？”
这一刻，护士小姐忽然有些明白昨天的柏先生为什么急着催促她们休息。
她沉下一口气，无奈地回头，确认了温郁的存在，才对陈曦说：“你放心，她还在安心睡觉。”
陈曦：“她没有被闹钟吵醒，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人脑缓慢地理解完这一问的意思，护士小姐才完整地从晨起的懵懂中跳出来。她一边低声喃喃道：“还不成她在夜晚出事了？”
一边走回温郁的床边。
她站在原来举着闹钟的地方，垂眼看着温郁安详的睡颜，心中默念了一句：“打扰。”
话音一落，所有的顾忌就被她丢弃干净，护士小姐俯下身，掀开温郁的眼皮检查。
眼睛看起来无异样。
然后是呼吸，也平稳。
脉搏，正常。
......
仔细检查一通后，护士小姐不急不徐地对陈曦说出结论：“怎么看，她都只是睡着了。”
陈曦：“......”
一瞬间，她一颗高悬在半空的小心脏感觉到引力的存在，落了地。
“那她不醒是因为——”
陈曦与护士小姐对视一眼，同时在心里念出了那个名字，但都没说话。
陈曦忽然脱力地向后一靠，闭上双眼。
眼前被填充满黑暗的瞬间，她再次进入了系统程序，试图找到“唤醒”温郁的方法。
但是，天空城对她来说是个例外。
她对天空城的控制范围很小，最多只能做到畅通无阻，很难去改变城市的其他设定。
而且，突然出现在温郁身上的这个设定，似乎还被柏长庭设置了密码锁。
这就代表着，不知道密码的她，就连一丝突破口也找不到。
房间里沉寂半晌后，才有护士小姐磕磕绊绊的声音响起：“那我现在应该？”
她看着陈曦那张表情揪在一起的漂亮脸蛋，心里有一些不确定的担心。
柏先生......他应该没那么狠心，连圣女也下手吧？那他昨晚救人的行为就毫无意义了。
但是好像除了柏先生，天空城里也没有其他人会这么做了。
护士小姐在纠结要不要给柏先生定罪时，陈曦蓦然一睁眼，没有任何停顿地她说：“现在，劳烦你带我去找柏长庭。”
护士小姐懵愣了一下，莫名朝温郁看了一眼，“需要带上温郁吗？”
陈曦也看向温郁，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那张安静而平和的睡颜不应该被别人打扰。
起码在这一刻，温郁只要睡觉就好了。
......然后就可以在她的控制下，麻溜儿地离开系统。
好像不太可能。
她也曾亲手送温郁离开，然后又亲眼见到她回来。
如果真的替温郁决定了脚下的路，大概会被她记恨好长一段时间。
“算了。”陈曦说，“就你和我一起过去，不用带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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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曦和护士小姐离开房间的时候，一打开门，正好遇上早起打扫走廊的金五爷爷。他又是手握着控制器，在监看扫地机器人的运行。
扫地机器人探测到两个人的出现，还特别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早上好，祝您拥有美好的一天。”
大概拥有了一个不太美好的一天初始，后面的时间也不会怎么好。
复杂的心潮翻涌中，谁也没有好心情回应机器人一声招呼，只有护士小姐随口向金五爷爷交代一声去向。
金五爷爷不知道背后的原因，没什么意义地点点头，看着她们二人走向电梯。
第一医院里没有其他患者，电梯很快就能到达。
电梯合上门，发出“叮——”的一声时，金五爷爷不知被什么牵引着，朝她们刚刚离开的房间里瞧了一眼。
他看见，温郁弯折半身，从床上坐起来，她的脊骨中像是镶嵌了一根钢管，整个人异常僵硬。
在金五爷爷略微震惊的视线里，温郁下了床，走出门。
扫地机器人再次“适时”地说：“早上好......”
余下的半句话，被金五爷爷及时按下控制器上的暂停键，制止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天空城（1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