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布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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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了彼此的身分后，我和古洛修拉的关系增进不少，不过我们并未改变目前的相处模式。
虽说不再以书信方式交流想法，但手机的通话时间拉长了些许。
偶尔，我也会邀请古洛修拉来我的办公室喝茶，互相分享对某个议题的看法，并讨论在五长官会议上要如何表态。
关紧门窗以防被窥视，茶叶芬芳静静地盈满室内，我与古洛修拉相对而坐，「古洛修拉长官，你对思想教育是怎么想的呢？」
「ACCA组织的导览课程从小学就开始了，国民大多透过那堂校外教学，培养对ACCA的认知与兴趣……你认为需要做出改变吗？」
「说到底ACCA只是个民间组织，但越来越有越过多瓦王国的政治枢纽，深植国民心中的影响力，这便是思想教育带来的成果。」我端起从弗罗旺区带来的专用茶杯，浅啜了口香气宜人的花茶，「或许这正是施万王子感到不快的理由。」
虽说我和古洛修拉的交情变得亲近，但我的计划不会因此更改，要在「知己关系」的基础下维持原本的安排──隔离古洛修拉和其他五长官，以及让ACCA组织的发展停滞下来，可不是件容易的工作。
所幸利利乌姆家族的经商之道对此略有一套，我的战场只是从谈判桌移到这张小小的茶几上。
如今王国中流传着发动政变的谣言，距离真正执行还有四年，目前这些言论还只是在街头巷尾隐密地流传，还不足以引起注意。
在这个区间里我能做的事无非是适时推波助澜，加强施万王子不喜ACCA组织的形象，观望这促火苗将发展至何种境地。
一昧等待不是我的作风，缩短对方找上门的时间变成我的首要目的，毕竟机会通常是创造而来。
“曼苏尔，有个人想要见你，你有空吗？”
我捏着杯耳的手顿了顿。
得透过海迪耶联系我的对象不言而喻。
──按捺下涌上唇角的喜色，我神色如常地与古洛修拉喝完这杯下午茶。
脑中列出数种说词以及可能得到的响应，同时分神处理五长官的公务并非难事。
在曼苏尔．利利乌姆过去的三十六年人生里，这还是我第二次如临大敌。不过比起初次面对父亲考核时的紧张，更多的是鱼儿终于上钩的喜悦。
事前我就已经整理出不同话术，因此不算毫无准备，当那个瞬间真的到来时，我甚至有些跃跃欲试。
在一个与以往别无二致的夜晚，我搭乘私家车来到海迪耶公寓楼下。
就我所知，先是枢密院长格瓦尔姆接触了阿本德，从后者口中确认吉恩没有篡位的野心，这才决定施行那场以政变危机教育施万王子的计划。
弗罗旺区的异心与利利乌姆的野心是其中一环，只是诗乐美公主和小王子的存在让我的立场变得暧昧不清，因此他们想要探查我是敌是友。
光是提前拥有证明自己的机会，就是原著没有的优待了。
想到这里，我用掌心掩盖蔓延至嘴边的笑意。
在海迪耶的招呼中落座，我见到的阿本德意外地仍是一头白发，想来在ACCA总部偶遇看到的他戴了假发和假胡子。
比起定期去美容院染发，这确实是更好的做法──以个人健康来说也是如此。
能让阿本德做出与原著不同的手段，应该是海迪耶的功劳吧，不知道她以怎样的说法打动了他，我非常好奇。
知道说服方式的话，对我与阿本德日后的相谈会有所帮助。
海迪耶无视阿本德的眼神示意，拉了张椅凳坐在桌边，不忘传了句念波：“曼苏尔，你放心！我帮你撑场！”
「曼苏尔．利利乌姆先生。」阿本德见状也不再强求，他先是对我点了点头，这才开口道：「或许你已经知道这场谈话的内容。」
「是关于施万王子及ACCA……或者整个多瓦王国的动荡，对吗。」我面不改色地答，而我们都知道这句话不是询问。
「令人不安的风声正在国民间传播开来。」
我接着说：「而身处多瓦城堡的施万王子毫不知情。」
另一方面，海迪耶在脑中不断向我说明：“只要得知弗罗旺没有造反的意图，阿本德应该就会让你加入团建活动！让他看看你的真心吧！加油啊、曼苏尔，拿出你的忽悠大法！！”
“我现在才知道妳对我有很多的误解。”
「施万王子会是未来的国王。」阿本德语气平淡地做出陈述：「只是王子还需要打磨。」
那不只是对现状的解释，也是对我的态度的刺探。
我可是同样拥有王位继承权的小王子的父亲，如果要将王位弄到手、建立魁儡政权，这是最好的时机。
「对这个国家而言，多瓦王室是必要的，而我深爱着弗罗旺的土地，绝不会做出残害家园的事情。」在我说出这句话后，对面投来的视线瞬间锐利起来，令人产生被针刺般的错觉。
我抬头对上阿本德微瞇的眼眸。
比起彷佛看尽万千风尘的棕色，墨黑是更加深沉的眸色，却也能清晰地倒映出对方的面容，「我身边有着相同理念的伙伴，我们能够配合这场给予王子的课程。」
我毫不避讳地直视阿本德的目光。
──在我计划着怎样拯救利利乌姆家族、复兴弗罗旺区，以及如何造福整个国家的时候，你还只是站在诗内身后凝视她的背影，根本轮不上你来质疑我！
如同那些撰写于纸张上、越过山川并穿梭沙尘，最终抵达另一个人手中的话语，即便我最钟爱的莫过于弗罗旺，多瓦王国亦是我的珍宝。
──谋划了足足三十六年，这份同时深爱弗罗旺与多瓦王国的觉悟，不会输给任何人。
捕捉到阿本德的神情略有触动时，我便知道自己赢下了这盘棋局。
在这之后的对话顺理成章。
经过我再三挑选的话语不至于无法说服阿本德，敲定由弗罗旺区担当恶人，并在最后反转成忍辱重任的英雄时，一道响亮的「啵」声打断了我们的讨论。
我和阿本德同时看向一手持红酒瓶，一手拿插着软木塞的开瓶器的海迪耶。
「抱歉？我只是觉得可以庆祝一下同盟成立。」海迪耶从尴尬转为从容的过程不到三秒钟，只见她往桌上的三个高脚杯注入晶莹酒液，接着将其中两杯酒分别递给我和阿本德。
看到阿本德在短暂地沉默后率先接过酒杯，并同我轻触杯缘擦出空灵声响，我内心不禁感叹起爱情的力量。
诗内公主逝世后，海迪耶就不怎么向我取经了，因此我不好掌握她究竟都做了些什么，但即便阿本德刻意掩饰，他注视海迪耶的眼神欺骗不了任何人。
说起来「救赎」的定义究竟是什么呢？
想来坠入爱河并非解答，否则海迪耶也不会停留至今。
大概女人都有秘密的保养魔法，无论诗乐美或海迪耶的年龄如何，她们看上去都和二十岁时的模样相去不远。
就连原著里四十多岁的ACCA总部长莫芙都像是三十岁左右的白领菁英。
反观岁月在我和阿本德的脸上刻出了明显的痕迹。
不过我是喜欢……甚至于享受变老这件事的，它能给我回顾过去的成就感。
──而最后、也是最盛大的一场布局，从此刻正式拉开序幕。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布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