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先生今夜去哪》雪中葵

59、钥匙

　　“开启那个能实现一切愿望东西的，有两把钥匙，这是第一把。”太宰治拿起蝴蝶结在中原中也面前晃了晃。

　　“这个，可以卖个好价钱了。”他将它推到中原中也面前。

　　“我们不需要它吗？”什么都能实现啊，听起来很厉害的东西，不是吗？

　　“要这个东西的，有带着政府背景的军警，有国外的超特级异能者，大大小小在世界上排得上号的组织都想要分一杯羹。”

　　“你觉得它最后会落到我们手里吗？我们港口Mafia可是遵纪守法的好企业，发现这么神奇的东西，当然是拿来换钱给自己添砖加瓦了。”

　　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中原中也不得不承认，当太宰治正经起来时，带着首领应有的，让人信服的能力。

　　“明白，这就去办。”中原中也很快将蝴蝶结安排在了港口Mafia旗下的一家合法拍卖行里。

　　拍卖时间定在两天后的晚间。

　　——

　　时间回到中原中也走进首领办公室的半个小时前。

　　太宰治手上【书】凭空出现，随着他将【书】放在桌子上，蝴蝶结和【书】之间凭空产生阵阵狂风，那狂风将【书】吹开，狂暴地欲将其撕碎。

　　太宰治伸手重新拿起【书】，蝴蝶结与【书】之间的狂风顿时停了下来，桌面上摆放整齐的文件已经刮了满屋子。

　　太宰治看起来很满意这次测试，【书】从他手上消失，他用手拄着脑袋，想着其中的联系。

　　当他意识到自己这个姿势和上一任首领平日的动作很像时，他换了一个姿势待着。

　　原本他准备两个月后死亡。

　　但现在有两个新消息。

　　坏消息是原本他的最后三月计划早已经行不通了，好消息是他有了新的计划，而且，他觉得自己的忌日能提前。

　　他们现在所在的世界，其实由原本作为整体的三个世界融合而成。

　　世界不是什么橡皮泥，没什么可塑性，造成这个的原因，是人为。

　　有人通过某种手段，将三个世界强行融合在了一起。

　　按照这三个世界最特别的力量，可以称之为：异能世界；咒力世界和替身世界。

　　很显然，横滨属于异能世界原本拼接的板块，他作为【人间失格】的拥有者，来自于异能世界。

　　【书】也是异能世界的产物。

　　世界融合的整个过是看不出变化的，他也不例外，太宰治相信，那个制造世界融合的人，在这段时间内也不会有任何意识。

　　但当世界融合到最后阶段，世界还剩下最后一张、也是最重要的地图时，世界融合所造成的怪异就开始显现。

　　一些聪明人就会发现异常。

　　堀口宅，就在拼图的中心点上。它藏着世界拼图的两把钥匙。

　　而最后一块拼图有两块。

　　一块是在三个世界融合后新诞生的，他对中原中也说的，【能实现任何愿望的东西】。

　　另一块，就是他手中的【书】。

　　这最后一块拼图，作用在完善世界的规则。

　　只要将这块拼图安装上，三个世界融合而成的新世界将不再容易破碎和覆盖。

　　它将成为一个新的，脱离于【书】中可能，一个故事的新主体。

　　完整世界的结果无疑是太宰治期待的，只要如此，这个织田作之助存在的世界，将不再是唯一。

　　他未见面的好友，会在无数个世界、无数种可能里拿起他梦想的笔和纸。

　　虽然还看不出制造世界融合的人到底想要什么，但太宰治无疑会推动这个可能的进行。

　　而现在，他拿到了其中一枚钥匙。

　　只有一枚钥匙自然是无法破坏拥有规则能力的【书】，但同样，让太宰治确定，确实如他的猜想，最后一块拼图的填补来自于它的破坏。

　　只要是【书】或者是那个【能实现任何愿望的东西】其中一个被两枚钥匙粉碎，这个世界都能彻底稳定下来。

　　而他，对【能实现任何愿望的东西】有一些隐隐的猜测。

　　伏黑怜的存在无疑是特殊的，除他之外，世界不存在第二个两种能力并存的生物。

　　依据世界能力，伏黑怜同时属于异能和咒灵世界。

　　他的存在，就像太宰治的【书】无法改变他必将来到横滨的结果一样，是特殊且唯一的。

　　太宰治可以确定，在【书】中其余世界中，伏黑怜未曾存在过。

　　那无疑，伏黑怜有几种身份存在的可能，不管他是钥匙，还是那个【能实现任何愿望的东西】，让他直接接触蝴蝶结钥匙，都是一个很好的实验。

　　而实验的结果让太宰治放松下来，伏黑怜应该不是【能实现任何愿望的东西】。

　　至少，即便他是【能实现任何愿望的东西】，也因为某种原因，对可以毁灭他的钥匙没有反应。

　　“说起来，他应该在生我的气吧。”太宰治看着天花板哀叹道。

　　——

　　与谢野医生的治疗总是让人难以忘怀，脸上的伤已经完全消失，芥川龙之介换好伏黑怜在旁边服装店买的衣服，迫不及待地离开医护室。

　　如果要评选武装侦探社最地狱的地方，医护室绝对位居头榜。

　　“谢谢惠顾。”与谢野小姐用白帕布擦拭着手里染着血的锯齿刀。

　　芥川龙之介推开门，只觉得手有些抖。

　　“芥川君。”伏黑怜就坐在医护室外面，他揣着手，侧躺在古板的黑皮沙发上，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在听到推门的动静时，回过头来，露出欣喜的表情。

　　和伏黑怜待在一起，难得有跟伙伴生活时的感觉，芥川龙之介原本因治疗伴生的恶劣情绪一下子消散了许多。

　　“今天下午你用什么东西交换的我。”他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偏过头看仰面躺在沙发上，眼睛被灯光照得通透的咒灵。

　　“你记得我在电话里说在黑网上找到的那张照片吗？上面的人找到了，”话停顿了一下，伏黑怜侧过脸，从下至上地看向芥川龙之介，“这件事一时半会说不清，饿了吧，我们去出甜点怎么样？”

　　这么说着，他坐起身，卷发和沙发的皮子产生了静电，在伏黑怜身后生成蓝色的雾。

　　“可以。”芥川龙之介并没有拒绝。

　　“那太好了，愿意陪我吃甜点的人又多了一个。”

　　武装侦探社往西走下坡500米，过一个交通岗，再向北走五六百米，就能看到一家在网上口碑很好的，据说蛋糕师得过世界级奖项的甜品店。

　　蛋糕店坐落在海滨商业街的一处，透过大面的落地玻璃窗，能看见板油马路上橙黄色的分割线，连着沙滩，不远处起起落落的湛蓝海线尽收眼底。

　　伏黑怜和芥川龙之介找了靠窗最内侧的卡座坐下。

　　看甜品店的装扮，芥川龙之介算是明白伏黑怜为什么在他同意后会那么高兴了。

　　这家店除了窗外花盆里的土，入眼全是娇嫩的粉色，店里除了他两个外，再没一个男性。

　　芥川龙之介并不了解日本社会的隐性规则，就比如说男性没有女性陪伴的情况下进入甜品店是没有男子气概的这件事。

　　当然，他知道也不会觉得丢脸，芥川龙之介无疑珍惜爱护每一份食物。

　　而现在，他被店里隐隐约约投过来的视线弄得心烦，而坐在他对面的伏黑怜无疑习惯这种探视了。

　　就见他迫不及待地从桌边的塑料网兜里拿出一根银色的叉子，拿在手里转着圈，接过店员递来的蛋糕名单，问他想吃些什么。

　　蛋糕，完全甜蜜的食物，芥川龙之介看着名单上的照片，黑色的眼睛里打上窗外刚刚亮起的路灯。

　　暖黄的路灯，打湿了他们靠窗的桌沿，化成一片金色的海。

　　“在下不懂这些，还是你帮我要吧。”翻看了一边，芥川龙之介只觉得难以抉择，他将蛋糕名单推给伏黑怜。

　　“那好，我要吧，”伏黑怜并没有推辞，他对这家蛋糕店的产品如数家珍，“您好，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芥川龙之介并不知道这家店的蛋糕大小，直到店员将蛋糕一件件摆在他们桌上，因为摆不下而将一些蛋糕放在他们旁边的空桌上，他才意识到伏黑怜点得太多了。

　　“这些，我们吃不了。”

　　伏黑怜摇了摇叉子，代替摇头，“能吃的，我今天心情不太好，这些我都能解决掉的。”

　　芥川龙之介看了伏黑怜一眼，发现光看咒灵，他意识不到咒灵的心情不好。

　　“你尝尝这款，中间是红豆芋泥的夹馅，切口这么干净漂亮很不容易的。”

　　“而且很甜。”伏黑怜邀功似地说道。

　　芥川龙之介喝了一口店里免费提供的柠檬冰水，确认伏黑怜的表现和平日里并不无差别。

　　甚至今天心情不好，却表现得更加开朗，璀金色的眼睛看着蛋糕，贪婪容纳了世间的热爱与活力，看起来精神极了。

　　芥川龙之介并不觉得伏黑怜会在心情好坏上骗他。

　　“你说心情不好，因为什么？”他很直接地问道。

　　“是这样，我喜欢上了一个港口Mafia。”伏黑怜偏过头，看着窗外如油画般完美的海滨风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