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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   颜亭自然是不会接受他的拜师。

      临走之际,张大厨跟在他们身后一路,见他们进到冯府才讪讪离开。

      楚百屠问:“真不收?”

      颜亭很明确地说:“他没有规矩。”

      吴婶子在院子里送别亲朋好友,帮她收拾的儿媳妇‘哎呀’一声,在一套碗碟里发现两封红封。

      一封是她给颜亭的。

      另外一封是颜亭给小娃娃的贺礼。

      “明天咱们给他送回去?”儿媳妇说。

      吴婶子摇摇头,不舍地说:“明天怕是来不及了。他们明天就会离开这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

      说着,她往抹布上擦了擦手,把儿子叫来吩咐道:“把咱家做好的成衣给我,我给他们改改,晚些时你帮我送过去。”

      一早收拾行装的颜亭在院子里听到哒哒哒的脚步声。

      巧姑还挽着柳枝编的小花篮,对颜亭说:“外头不知谁给咱们挂了好大一个包裹,哥哥拿过来让你看看。”

      常敞抱着包裹及时出现,颜亭与他俩蹲在地上解开包裹一看,整整齐齐码放着男孩、女孩还有叉叉叉叉号的夹棉成衣。

      针脚走线,都是吴婶子一点点亲手制成的,里面毫不吝啬地塞满棉花。

      巧姑闻了闻上面还有股清新的花香味,她雀跃地说:“是不是娘亲做的衣裳就是这个味道?”

      颜亭展开衣裳的手一顿,看她极为珍惜地轻轻在棉布上抚了抚,放轻声音说:“就是这个味道。”

      巧姑高兴地捧着属于她的两身衣裳,非要现在就换上穿。

      颜亭说:“这是婶子怕你们冬天冷,特有做大了一号等着下雪时再穿的。你可以试试,但别弄脏了它。”

      颜亭懂得吴婶子的苦心,她见颜亭给俩孩子买了不少春夏的衣裳,忧心他们冬天没有合适的衣裳,就连夜赶制了出来。

      他心底一软,想到等回到盛京还不知官家会怎么办理案子,把沉重的情绪压在心底,就听耳旁有人低声说:“看起来也有我的。”

      颜亭一回头,两人的呼吸撞在一起。楚百屠躬着的身体一僵,直起身说:“怎么不见你的?”

      “我那日买的忘我,是真忘了自己的。”颜亭可惜地说:“要是让吴婶子帮我量量尺寸,未必不会给我也准备一身新衣裳。”

      楚百屠把自己的衣裳拿起来,眼见得缝制技术比他娘高超。他听到颜亭话语中的懊恼,把衣裳递给他说:“那你穿我的。”

      “你想让我唱戏给你听啊?”颜亭拿起衣裳在身上比量,上衣下摆都要到他膝盖了。袖长超过手踝,肩膀长度不但能把他装进去,他人还能在里面转上一圈。

      这人怎么长得这么小?

      楚百屠愣了一下,把衣裳抢了过来,“回头我给你买,这是我的。”

      颜亭不懂他怎么又变脸了,哼哼两声说:“我衣裳多的穿不过来,全是王妃给置办的!”

      楚百屠不跟他斗气,转移话题说:“别的收拾的差不多了,把早膳用完,我让人护送你们先走。”

      巧姑瞪大眼睛问:“那你呢,你呢?”

      楚百屠回答她的话,眼睛却是看着颜亭,“我要先回西北一趟...骑马去,等你们坐着牛车到了盛京,说不准我比你们还要先到。”

      颜亭没有那么多愁绪,既然相约到盛京再见,他也没什么话说。简单地用完早膳,便带着巧姑与常敞踏上回京之路。

      回去比过来享福不少。

      坐着两头黄牛拉着的车,车厢里被垫的软绵绵的。有足够的空间让他么三人好好在里面休息。

      楚百屠给他们安排了赶车人还有护送的人,不需要走小路,在平整光滑的官道上慢悠悠地往回走。

      半个月后。

      巧姑趴在窗户往外看,常婵掀开帘子指着盛京城城墙说:“你还记得这里吗?”

      “记得记得!”巧姑兴奋地说:“我好想看看颜哥哥的小院子!当初说好的,在酒楼里吃饭,到陈大哥那里讨糖果。”

      颜亭笑道:“小馋鬼,我说的多了,就记住这个。”

      他们正在高兴之余,牛车突然停了下来。颜亭以为是入城检查,却听到有女孩嚎啕大哭的声音。

      他跳下马车,围着女孩的人对她指指点点的,颜亭看不到里面,只听守门的衙役说:“你没有入城册,又不肯说自家亲戚姓氏名谁,住在哪里,他们不来接,我绝对不能放你进去。”

      另有看热闹的人说:“一看就是小乞丐,那会有什么亲戚。”

      颜亭回头看到巧姑灵巧地钻到人群中,突然她又从里面挤了出来,惹得前面人不快。但她连连冲颜亭摆手说:“她、她!!!”

      颜亭踮起脚,看到贴着头皮剃掉的头发,对方脚下穿着一双破烂的草鞋,怎么看怎么像初次见巧姑时候的样子。

      常敞也跳下车,他拉过巧姑让她不许到处乱跑后,压低声音对颜亭说:“也是养济院的...”

      正在哭泣的女孩见到巧姑,先是没认出来。巧姑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被颜亭养的脸上有了肉,衣着穿戴也是好人家里小娘的模样,该有的都有,一般人家没有的她也有。

      “巧、巧姑?!”女孩用衣袖擦把脸,想要从人群里挤过去拉住巧姑,她是好意,不想让巧姑再被谁卖走,不料被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少年郎君握住手腕。

      她急忙要往外摔,颜亭一个颠大勺的,手上还是有力气,抓着她就不放,并对她说:“小娘子别怕,我是巧姑的哥哥,这里除了你还有谁?”

      巧姑冲上去抱住徐丽,哭到:“徐姐姐,我还以为你死了!”

      常敞跟颜亭说:“她是早我们一批离开养济院的,经历过后大家都没了踪影,听说她死在半路上,原来是逃了出来。”

      看守城门的衙役听到人群外有声音,一见是巡防的禁军来了,忙说:“就是添乱的小乞丐——”

      周晖的手按在刀柄上,让其他人呵散围观的人群,见到里面是外出办事的颜亭,一怔道:“你回来了?”

      有了熟人好办事,颜亭把回城的文书与大概事情跟他讲了一通。

      周晖是御前的人,自然听过东南府的事,转头跟守城的人说道:“把通道打开,放人进城。”

      颜亭见徐丽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也不管是不是众目睽睽之下了,抓着她的手腕把她往牛车里带。

      守城的衙役跑过去打开通道,犹豫着赔着笑脸对周晖说:“周衙内,流民不得随意进城的啊。”他本来是想在周晖面前讨个好,不料周晖秉着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那位是‘民间管’,办官家专案回来的,他带的人都是要去御前的,你要是想拦下就拦吧。”

      颜亭上车后冲周晖招招手,见他身后的几名守城衙役也讨好地冲他笑了笑。他也点点头对周晖说:“今天下值了记得到我院子里聚聚。”

      周晖颔首点头。

      牛车进不到小院子里,颜亭就让车夫把车送到丰乐楼里停着。他们几人大包小卷地回到小院子里,还没进门,就听到陈住气骂街声。

      “狗批胖子,过个年养济院的人少了十几个,跟我说都病死了,他娘的,他怎地不去死一死!”陈住气真是沉不住气了,他这段时间忙完,照例去养济院看望孤儿,没想到熟悉的几个孩子全都不见了。养济院的院长说他们是被这里残废的大人过了病气,过年时间全都死了。

      这话说鬼才信,可陈住气在盛京城里借着关系找了好几日,一个人影没见到。他又急又恼之下,跑到养济院大闹一通,被养济院的院长手下赶了出来。

      “陈大哥!!!”巧姑把手上千里迢迢带回来的竹花篮都不要了,扔到脚下,张开上臂往陈住气身上扑。

      陈住气气鼓鼓地回头,还以为自己得了臆想症,怎么不见的几个孩子出现在他身后?

      再一看,颜亭笑眯眯地跟他摆手。

      他单手搂着巧姑,把地上的竹篮子捡起来挂在她的耳朵上,神情恍惚地看着常敞与徐丽,喃喃地说:“后路走多,见鬼了吗?”

      颜亭:“......”什么鬼后路啊!!能不能在孩子面前单纯点!口无禁忌也不能这样吧!!

      寻着动静出来的王那跑激动地望着颜亭,眼泪都要掉了。

      他跟陈住气两人在一起两个多月,受了肚子的委屈没地方说啊。

      他刚要张嘴,颜亭马上说:“我活着回来了,你先闭上嘴,我缓缓你再说话。”

      “唔。”王那跑捂着嘴伤心欲绝地回到小屋里去了。

      颜亭见陈住气跟他们说完话,把他单独叫到一边,将在东南府遇到陈下心的事说给他听。

      陈住气听完后,颜亭好心地递给他一杯茶水,轻声说:“你也别太伤心,过几天看看官家是什么判的。你哥哥他罪名不深,要是肯配合调查,应该能减刑。”

      陈住气瞅了颜亭一眼,忿忿地说:“这个浪蹄子,居然被我多睡了那么多野男人,回头该笑话我了。”

      颜亭:“......你憋了半天只想跟我说这个?”

      陈住气吸吸鼻子,轻轻抱了颜亭一下,“你平平安安回来就好,交代给我的事我都办好了。你最近好好休息一下,其他的别操心。”

      颜亭问他:“那你想去看看他吗?”

      陈住气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说:“过两天的,让他再憔悴一些。我在家里多敷敷脸,再去见他。”

      颜亭:“......你高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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