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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第十章
      太后这话一说出口,房间里便莫名安静下来。

      太皇太后看眼太后与小皇帝,沉声道:“老四府中只有两名妾室,还是先帝时赏下的,膝下又无子嗣,确实早该考虑了。”

      阿宁垂着脑袋只当自己不存在,眼角余光却发觉唐晚正看着自己,待她视线看过去时,她又已挪开视线。

      “放在寻常人家身上,二十有五的男子膝下只怕早已儿女齐全,”小皇帝这话一说出来太后首先变了脸色,小皇帝却没注意到般迈步到太皇太后跟前,“皇叔迟迟不愿成家,莫不是他心中早已有了心仪的女子?”

      几人面面相觑,唐晚低笑一声打破平静。

      “摄政王在宫里那几年我未曾听他提起过什么心上人,不知长宁公主近来在摄政王府可有听到什么风声?”

      她又将话题抛向阿宁。

      阿宁抿了抿唇,摇摇头。

      “那可麻烦了,若摄政王当真是有了心仪的女子我们又不知是谁,难不成还要将永安城中所有适龄的女子都请入宫来?”

      太皇太后看她眼,语气微冷:“那你说如何?你既与摄政王交好,那你便替哀家替太后去问问摄政王的心思。”

      这话题好似谈论不得,拢共还没说几句话,屋里气氛已经变了又变,阿宁缩着脖子尽力弱化自己的存在感。

      唐晚脸色一变,当即行礼下跪。

      “太皇太后恕罪,晚晚并非这个意思,晚晚是想既然此事已经到了该办的时候,不如在适龄女子中选几位太皇太后觉得合适的,再送去给摄政王选,想来,能入摄政王之眼的女子也当能过太皇太后这关。”

      小皇帝看她眼,不由点头道:“唐将军智勇双全,唐将军的女儿也是冰雪聪明。”

      太后见状跟着道:“儿臣也觉得这法子合适,那儿臣晚些时候回去便拟了名单送来给母后挑选。”

      唐晚跪在地上面容慌乱,手脚脑子却异常从容淡定。

      她仿佛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

      太皇太后脸色稍缓才示意身旁的人去将她扶起来。

      “就按这丫头说的办,她与老四从前在宫里也算是青梅竹马,能玩到一块去,她的法子对老四肯定好使。”

      唐晚神色一滞,眉头微蹙,似乎并不想背下这口锅。

      她看向阿宁。

      阿宁后背发凉,只听她道:“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现在的摄政王自然要问摄政王府的人才更清楚,不知长宁公主可有什么想法?”

      阿宁心底气笑了。

      关她什么事?

      她巴不得裴执断子绝孙,东夏皇室全断了才好。

      确实是唐光忠的女儿,他爹在前线祸害她的子民,她在后宫里祸害她。

      阿宁抬首正要比划,却听小皇帝笑了:“长宁公主怎么会知道摄政王的心思,此事便劳母后费心了。”

      他一句话将这事带过去,唐晚脸上也终于和缓些。

      太后继续与太皇太后商量裴执生辰与年节的事情,阿宁收到了两道目光。

      一道来自唐晚,带着歉意。

      一道来自那小皇帝,带着令人不适的玩味。

      屋子里熏得暖,阿宁站久了也无所谓,这些细节上的事情听听也好,说不定能借她搞点事情出来。

      他们说罢已临近用膳的时候,阿宁被留下来用过午膳才跟着三人一起出了仁寿宫。

      小皇帝被太后带着走了,临走前命人将她的住处安排妥当了。

      “我也住在那边,正好顺路我送长宁公主过去。”唐晚不给阿宁拒绝的机会,朝身旁的人使了个眼神,两人并排走出一段距离,身后宫婢与太后身边的谈苓一起远远跟着。

      许是性子使然,唐晚忽地挽住阿宁的手,声音柔柔软软的:“我并不赞同他在这个时候将你送进宫里,但他既然这么做了,又拜托我照顾你,那我便要替他照顾好你。”

      宫人扫过的道上已又覆上薄薄一层白雪,阿宁没吭声,分神去瞧地上的雪,任她将自己拉着走。

      “太皇太后与皇上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他们争着要你进宫无非是想将摄政王手中的东西握到自己手中。”她嗤笑一声,“但你不是长宁,在东夏只有摄政王能保住你,一旦你身份暴露,太皇太后与皇上便会立马杀了你,所以你最好记清楚自己的身份,别做不该做的事,也别说不该说的话,明白吗?”

      阿宁停住脚步,侧首看她,对上唐晚那温柔得过分的眼神。

      好似她真是在好心为她着想。

      可这话裴执已经同她说过了,她说着一大段,裴执只说了七个字。

      唐晚勾起唇角,扬起眉头用眼神再度询问。

      阿宁苦涩地勾了勾唇角,点点头张嘴无声道好,随即便垂下了眼眉,看起来胆小又听话。

      唐晚视线在她脸上多停留了片刻,才接着道:“在宫外你听摄政王的,入了宫,你最好听我的。”

      说话的语气很是柔和,但其中的威胁比方才更甚。

      不论她提出什么要求,阿宁全都应下来,总归知晓裴执计划的人不是她,既然裴执将她交给她,那她听话便好。

      阿宁的住所离太皇太后的仁寿宫不远,是专给留宿宫中的女眷居住的金兰宫,目前只有唐晚常住此处,阿宁来了后便住在她对面,中间隔着院子。

      门口已有被临时分配来的宫婢在等候。

      厚实的被子,炭火,不透风的窗户,屋子里各种物品早已置办齐全。

      “公主若是没有别的事要吩咐,奴婢便先回太后身边了,近来太后忙着操办摄政王生辰与年节的事情,身边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公主若是需要奴婢,命十月来永庆宫寻奴婢便好。”

      谈苓时太后身边的人,她要回去阿宁当即便点了头,用手比划了个谢谢。

      名为十月的宫婢将阿宁扶进去,伺候阿宁午间小憩。

      窗外的雪还在下,阿宁没有半分睡意,被窝里右手摩挲着左手掌心结的痂,从今日清晨让她入宫起她便觉得不对。

      现下安静下来才想明白是哪里不对。

      东夏攻打西姜,约莫一个月前西姜已经连失三州十四城,局势惨烈,她身为西姜的公主不该被待以如此待遇。

      如今这待遇算不上好,但绝算不上差,锦衣华服还有人伺候,这不该是一个落入敌手的公主的待遇。

      阿宁眉头轻蹙。

      联想到此前闯回书房听到的一点点话,阿宁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裴执想停战了?

      开战时来势汹汹,如今才两个月便要停战?

      她从未见过这么打仗的,他分明就是冲着整个西姜去的,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退军停战?阿宁想不明白,甚至开始想理由去攻破自己的这个猜想,除非他是个想着回来过生辰过年的无甚大志眼界之辈,否则……不应该的。

      裴执主导这场战争,这宫里的人只怕也是看他态度在猜,将她接进宫也是为了探探裴执的真实意图。

      阿宁忽地松开眉头。

      裴执在做给宫里的人看。

      所以宫里上个月几次派人去王府请她都被裴执拒绝了,这半个月里留给她养伤,养好了入宫给宫里的人瞧。

      他不是要停战,只是宫里有什么在阻拦牵制他,他将她送进宫传递出要停战的信息,吓唬吓唬人罢了。

      连她也险些被裴执骗了去。

      阿宁轻闭双眼。

      如唐晚所说,她不可能暴露自己假公主身份去揭穿裴执的计划,否则她一定死在裴执前面。

      帷幔下传出一声长叹。

      但不得不说,裴执这一招让她能好受些,宫里的人没过多为难她,每日大不了暗示几句,唐晚每日都拉她去仁寿宫与太后谈话抄经,阿多数时也只是她听她们谈话罢了,说的又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表面的感情太过虚伪,阿宁懒得掺和,她们不找她的麻烦她倒也庆幸自己是个哑巴,不必与他们虚与委蛇。

      太后忙着年节的事,除了第一日进宫时见过后来便也没再见过面。

      那小皇帝倒是紧赶慢赶想在下朝后来仁寿宫堵他们,可惜唐晚不只是自己故意还是裴执在背后刻意叮嘱过,她总带着她每日专挑他上朝的时辰去给太后请安,又赶在他下朝前走。

      唐晚说小皇帝是被太皇太后拦着,才只能赶着时辰去仁寿宫拦人。

      临近中旬时小皇帝才找着机会。

      唐晚正前脚被太后宫里的人传走了,后脚小皇帝身边便派了人来请。

      阿宁也觉得奇怪,原来这宫中的人也并不完全互相信任,太皇太后拦着不给小皇帝与她单独接触,太后却偏帮着小皇帝单独见她。

      阿宁这次只站了一会儿御书房便开门了。

      小皇帝端着架子一板一眼坐在书案后,从她进门起视线便在她身上没挪动过,他主动给阿宁免礼:“不必多礼。”

      御书房的人在阿宁进来后便全数退出去,只留下个面中有烧伤痕迹的小太监,他不过看了眼阿宁,便被小皇帝呵斥:“丑东西,还不低下你的狗脑袋,吓到长宁公主怎么办?”

      旋即又朝阿宁变脸笑道:“长宁公主今日在宫里住得可还宽心?”

      阿宁点点头,手上道了谢,那小太监便将她手上意思说了出来。

      “那便好,今日请长宁公主过来是有件事想请公主帮忙,不止公主可愿为朕分忧?”他声音表情都故作老成,与他外貌极为违和。

      阿宁不解地看着他。

      他轻咳一声,故意压下嗓音装作低沉:“公主可愿从此长住宫中?”

      阿宁没接话,这话试探的意思太多,她对着小太监比划问:“皇上的意思是?”

      小皇帝身子往后靠去,“公主来东夏两个多月就不想回西姜吗?”

      阿宁沉默。

      唐晚说皇上心思单纯,倒也不算说错。

      太后从前只有两个女儿,如今的小皇帝是她后来高龄产下的,在小皇帝之前东夏先皇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在先皇登基第一年南下治水淹死,另一个从小便体弱,先皇登基第三年便因病去世,只剩下如今的小皇帝。

      他本就年岁小,太后又从小宠溺着,那些个阴暗的手段只怕他都未真正见识过。

      与这样的小孩子斗什么呢?这样的小孩子又有什么可斗的?

      裴执若当真想做这个皇帝,简直易如反掌。

      小皇帝从封起来的银匣中取出一卷明黄色的东西,亲自走下来递到阿宁手中,眼神太过清澈,以至于眼底的算计都暴露无遗:

      “今日这御书房只有朕与公主,朕有样东西想给公主看看,看完后公主便明白朕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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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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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