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亡的前一天》七月三十九

155、得闲饮茶

　　“得闲饮茶”这首歌还有两句我也很喜欢：“人生太细，涓涓如小溪。人生太宽，天连海无际。”

　　父亲还说我工作不负责任，呵，他指挥一会跟人家闲聊，一会跑出跟车距离，真是好负责啊。

　　今早，母亲喊我起床，“起床，今天早上去上白班。”我迷迷糊糊地醒来，没理清思绪，用手揉着眼睛，半眯着眼说道，“我早上上班？”“嗯，人家都没来。”

　　离开家后，我和父亲去厂里吃了早餐，一碗面和一面微焦的煎蛋。葱花漂浮在面汤上，热气腾腾，看上去让人食欲大增。

　　上面这些已经是昨天的事了。我现在好困。午饭吃得也不是很愉快。早上刚醒不是玩游戏就是看三级片，是动漫……又撸了一发。看到有人发视频说：“你每天看小黄片，沉迷游戏，这种人生不是太乏味了啊！大家觉得什么样的人生才不乏味。其实每个人都要思考，为何而生，为何而死啊，有人说我的目标就是成为一个高尚的人，看到别人有危险，看到别人溺水我会奋不顾身，挺身而出，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很高尚，但这不属于为之而生，而更多属于为何而死，相比于死的瞬间，更为漫长的是为何而生，这个问题大家可以去考虑，但可以肯定的是每天看小黄片，沉迷于游戏，一定不应该成为你的人生目的。”

　　姓罗的律师说的这番话，我在看到第一句话就不想再看下去了。因为我觉得这样的人生实在很美好，一点也不乏味，反而乐趣无穷。

　　因为游戏和女人对于我来说就是有这样的魅力。我可以肯定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超人，或者说严格律己的家伙。所以，这样乏味的人生我喜欢的不得了，甚至想一辈子都这样过。人生目的，我压根就没有，可能是活着？我想，这样的问题只有富人才有时间慢慢考虑吧，我们穷人为了生存就要花大把时间在劳苦的工作上了，剩下的时间，如果不花在娱乐上，一定撑不住的。

　　视频下方的评论：“人活一辈子想做什么就去做要为自己而活道路是自己选择的没必要去活成别人的模样（不包括违法的）”

　　“我生的目的是为了活的开心快乐上班挣钱是给别人挣得你看看现在的社会人人负债一生都在给银行打工活着病也不敢生教育资本化369等，累了，不结婚，不要孩子，不贷款，我活的很开心。”

　　在上班的时候，我也会胡思乱想。比如在今年，邻家和咱家的同龄人都聚在一起，我问他们有没有做过男女之事，对这些事有多少经验，了解多少，这些人又会是什么反应？他们的年龄高低不一，比我大四岁或者小两岁的男女都有。嘛，一旦说出口我应该会被所有人讨厌的。以后也见不着就是了，大概没机会说出口的。

　　我应该能想象到自己话音刚落，周围死一般的沉寂，氛围降至冰点的场面。众人对我投以鄙夷的目光，人人脸色阴翳，用看变态的眼神打量着我。

　　如果姐姐来这里的话，我大概能想象她刁蛮任性的个性。我对她是有想过不好的想法的，但对自己的姐姐报有幻想也很正常。姐姐之歌听过没，连女生都说姐姐好……总之我是说了一大堆的废话，我还是不欢迎她来的。

　　今天父亲也说到她快来的消息。“她跟我说了，家里什么好吃的都没，都快要饿死她了。等我有空就接她过来。”

　　我看着今天中午的饭菜，什么肉都没，一盘昨天的藕片炒胡萝卜，刚用微波炉加热的。一盘现炒的豆腐皮炒篙瓜，几乎没有肉，只有肉渣，听父亲说把猪肉熬成油，没想到他放进这菜里，肉呈焦状，很难吃。

　　我指着桌上的饭菜，对父亲说，“你把中午的这些菜拍照发给她，她就不会来了。”

　　母亲夸道：“还是儿子聪明。”

　　父亲撇嘴道：“这些菜哪里难吃了？”顺带一提，这是他炒的菜。

　　“只要你把照片发给她，她绝对不会来了。”我肯定道。

　　“你有她微信，你发吧。你们一般聊什么呢？”面对父亲的疑问，我沉默下来。因为自己早把她的微信删了。

　　“她可是你亲姐啊！”父亲喃喃自语道，像是说给我听的一样。我对她可没什么亲情概念，反正也是陌路人。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况她的性格可真够糟糕的。我感觉她天生就是扮演坏人的角色。

　　“管彤彤最近可努力呢！她以后当护士进医院工作，可有前途了。”母亲端着碗，面带笑容地说道。

　　“是那个和虎子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小女孩？她也长大了啊。护士也是给医生当下手的，能有什么成就……”父亲阴着脸，缓缓说着。但他说到一半，突然不语，似是想到什么。

　　我大胆猜测，父亲应该是有什么过分的话不好意思当着我的面说出来罢了。

　　母亲不以为意，欢喜地说道，“这你可别小看她。她只和虎子错两个小时，我是五点多生的，大姐是七点多生下她的。”

　　“她还跟虎子有血缘关系呢！算是远亲，你啥时候去山西看一眼她啊？”父亲眯着眼，面朝我，狡黠的笑道。

　　我沉默地吃着饭菜，一口喝着咖啡，一口咽下难吃的饭菜，植物的茎部真的好难吃。

　　不一会，我咽下喉咙里的食物残渣，才说道，“你们要去你们自己去，反正我不去。”

　　“你就打算闷在家里啊？”父亲也不看我，就这么问道。他像是早就知道我即将说什么一样。

　　我平静地说：“我就待在家，哪也不去。”

　　“祖国的大好河山，你这么年轻，不去见识见识？难道以后就打算一辈子待在家里吗？”

　　“是啊，你爸说得没错。妈告诉你，以前在我长大的地方，我天天上山背草，山里可大了。儿子，你去山西不？那里有很多山，让你爸带你去长长见识。”

　　“我在电视里看到的山可多了。你们不要逼我！我不想去就不去！”我口无遮拦，大声说道。

　　随后，我又想到那些古代缴纳赋税的农民，他们出城需要路引，否则就是犯法。不过乱世的话，自然不需要这么多的规矩。

　　“而且旅游需要花钱，你们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穷吗？假如有个富人有两千万，他在上海买房的话就需要把这两千万全部花掉，但是他在一个三线小城市买房，只需要花100多万就行了，还剩下1900万，这些钱足够他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我这番话让父母的脸色黯淡无光，他们默默无言吃着碗里的饭。不久后，父亲的脸色迅速阴沉下来，他大声嚷嚷，“钱就用来流通的！你看自己长这么大，连个油门都踩不动，真是废料。你现在的吃喝都是极好的，一天穷苦日子都没受过。你妈那个年代，她天天上山背草，那苦你受过没？我和你大大小时候，一天就吃一顿米饭。”

　　我不愿多说一些话，或者为自己狡辩几句。只是默默吃完饭，拿着咖啡饮料瓶，离开了座位。

　　回到房间，我坐在床边，喝完瓶里的咖啡，也不知母亲哪弄来这么多瓶咖啡的，要是把这些全部喝完，我会不会死呢？如果没死，肯定会睡不着觉的。

　　回过神，我盯着木质的衣柜以及地板，似乎在上面看到曾经的往事。那些悲伤的回忆……将头伸进鞋带编制的套圈里，想上吊自杀来着，套圈挂在树上，正好也有泡沫箱踮脚，缺少勇气没能成功，我真的好懦弱。

　　眼睛噙着泪水，骑着车，风一吹过来，泪水就在眼里打转，就是流不下来。眼里感觉是有点舒服，这么做，爽是爽了。但我觉得不太妙，不会瞎眼吧？

　　昨天父亲吃了冰箱的里烧烤没拉肚，难道是他烤熟吃了没事，我吃了没熟的反而拉肚了？

　　昨天中午是白班，我骑着父亲的车，他把水杯留在车篮子里。之前他让我倒水，我发现饮水机里没水了，于是就跟他说了。现在该怎么办，快到上班时间了，我还要替他倒水吗？

　　自己的水杯已经倒满水了，没有理由去再跑一趟吧？可这样他又要我去倒水，到时又要替他倒，真是烦人。我干嘛给他倒水？他以前对我做过的事，我可铭记在心。可是最近他也给我做饭烧菜了呀。我于心不忍就喝光了自己水杯里的水，走了这一遭。上班前，我再把水杯给他。

　　不过那天路上去了很多次厕所，水份补充太多，就会这样子。今天想去倒水，走到半路还被领导看见了，害得我只能放弃去倒水，默默跟上车指挥。

　　晚上，我没戴帽子，父亲接到领导的电话。片刻后，父亲皱着眉，脸色难看的跟我说，“张领导让你明天中午到安保部那，我会跟你一起去。”我大概要被罚款了。

　　可笑的是父亲才在晚饭时间告诉我，有他在，别人不会无缘无故辞掉我的，只要我穿戴好劳务用品、跟车近一些、开车快点，就没人会说我。谁想他一语成谶，我真的能在这里待满十年退休？

　　父亲让我路上一定要戴帽子。我还是去死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