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阳微热·肆意》羡酒肆

4、第4章 怕吗

　　张扬被电话声催醒了。

　　他伸手直接接上电话直接贴到耳边“嗯…谁…”

　　声音全然透着没睡醒。

　　“你是不是睡过头了？”顾远帆的声音传过来。

　　“声音有点好听……这谁来着”张扬想着，没回话。

　　“嗯？不会又睡着了吧”

　　“没……等下！”张扬一个激灵坐起来，这好像是……顾、远、帆！

　　“等什么？”顾远帆问他。

　　“啊……呃，没什么，你找我有事？”张扬清了清嗓子，回了一句。

　　“……”

　　顾远帆沉默了几秒，然后开口说道：“是谁昨天说中午到明湖凉亭学吉他？”

　　“啊…”好像有这么回事，可是…不太敢去。

　　张扬有点怂。

　　这边顾远帆抱着吉他打着电话，手指轻轻的在吉他上随意的拨着，吉他发出很轻微的声音。

　　察觉到张扬有点犹豫，又想到昨天的场面，顾远帆轻笑一声，说：“怎么？怕我啊？”

　　“……没”一声没有底气的声音从听筒传过来。

　　“不怕那就一会儿见？我看看……嗯…你还有一个半小时左右的准备时间和路程时间。”顾远帆看了一眼时间说。

　　“…行，中午见。”张扬挂掉电话懵了一会才离开床。

　　顾远帆其实没什么事，这几天一天天的可闲了，所以他大清早就抱着吉他在明湖中心的凉亭待着，斜靠着木柱子发呆，手里时不时拨动一下弦。

　　呆了几个小时实在太无聊了，弹了几首曲子后又干坐了一会，最后实在无聊至极，抓起手机催了催张扬。

　　张扬叼着一片面包，重新把吉他装进吉他包里，提着已经擦过的吉他包出了门。

　　张扬去的早，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不过当在看到某个正在弹吉他的“吉他高手”后，他突然有些好奇这个家伙到底来了多早。

　　“你来了？来这边。”顾远帆招呼他。

　　“哦”张扬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是零基础学吗？”顾远帆问他。

　　张扬有点尴尬“啊……对，是零基础。”

　　“嗯……你抱一下吉他我看看。”顾远帆站起来走到张扬面前看着。

　　张扬僵硬的把吉他拿出来，又僵硬的把吉他抱在怀里。

　　顾远帆没忍住，笑了几声。

　　“笑什么。”张扬问他。

　　“嗯……”顾远帆忍住笑，说“你像在抱小孩。”

　　张扬尴尬的放下吉他。

　　“来吧，手放上去我给你说怎么摆放。”

　　张扬乖乖照办。

　　“右手这样……”顾远帆直接上手摆张扬的手指“大拇指拨654弦，食指拨3弦，中指拨2弦，无名指1弦，然后左手这样……”

　　此时的张扬是个莫得感情任人摆弄的木偶。
　　他一动不动，就这么坐着认真听顾远帆讲解，然后看着顾远帆给他把手指摆到正确的位置。

　　顾远帆回到自己的吉他旁边，抱起吉他，对着张扬说“看我的手指怎么拨弦的，然后你跟着学。”

　　“嗯”张扬盯着顾远帆的手。

　　顾远帆弹了一段音段，对着他说：“学一遍”

　　张扬磕磕巴巴的凭着记忆弹了一遍。

　　“嗯，不错，练吧。”顾远帆说。

　　张扬没理解“嗯？”

　　“把这个音段多练几遍，等不会出现弹错或者杂音的时候就差不多了。”顾远帆说。

　　“嗯，好。”张扬应了声，一个人坐在一边，专心的反复弹着刚刚弹过的音段。

　　顾远帆坐在另一边，想弹曲子又怕打扰张扬练习，于是掏出一个耳机听起了音乐。

　　耳机中一首歌大概循环了六遍左右，顾远帆看见张扬站起来了，他取下一边的耳机问张扬：“弹熟了？”

　　“嗯”张扬应了一声，抱着吉他在顾远帆旁边把刚刚的那一小段重新弹了一遍。

　　顾远帆看了，竖起一个大拇指“不错，学的挺快”

　　“哈哈…”张扬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自己之前是看了八遍视频都没学会。

　　顾远帆又给张扬弹了几段，让他学。

　　过了两三个小时。

　　顾远帆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说“好了，今天就学到这吧”

　　“下课啦？”张扬抬头问他。

　　“嗯，下了”顾远帆看了眼时间“怎么这么迟了…”

　　张扬把吉他装回去，也站起来“什么迟了？”

　　“中午饭”顾远帆看他“你不饿吗？现在快三点了，咱们中午饭还没吃。”

　　张扬其实没什么感觉，结果被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饿了。

　　“一起吃吗？”顾远帆问张扬。

　　张扬嗯了一声“行。”

　　其实顾远帆这个人，平时好像还挺平易近人的，语气一直都是很平和的，表情不会有很明显的变化，要么放松，要么微微笑着。

　　那昨天晚上为什么打架……

　　“在想什么？”顾远帆问。

　　张扬回过神“啊…没什么”

　　吃过饭后顾远帆还是把张扬送到他家小区门口才走。

　　之后几天顾远帆说他没时间见面，录了几个不同的练习吉他的音乐片段发过来，让张扬可以按照视频多练习练习，保持手感。

　　张扬一天没事干就抱着吉他弹，张丰永探头探脑的在卧室门口看他。

　　“干什么？”张扬问。

　　张丰永推门进来说“嘿嘿，我就看看，学会吉他了？”

　　“还没完全会吧，现在就先练指法。”张扬拨着弦回话。

　　“哦，那你接着练，我不打扰你了”张丰永起身打算出门，关门前朝着张扬说了一声“真好听，扬扬真棒。”

　　张扬笑了“哎呀别肉麻，赶紧忙你的吧。”

　　张丰永也笑着出去了。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每次假期最后几天都过得很快，转眼就是去学校报道的日子。

　　张丰永坚持想送张扬去学校，张扬也只好让他送了，待张丰永走后，张扬和学生们一起涌向分班名单。

　　不知道杜辞悉从哪里冒出来，猛猛的拍了一下张扬的肩膀“张扬！”

　　“别吓人！”张扬对着杜辞悉喊了一声。
　　“嘿嘿，没吓人，是你胆子太小了。”杜辞悉倒赖到他身上了。

　　顾远帆一个人进了校门，搜索一圈看到分班名单旁边人山人海，他顿了一下，挪到旁边不远处一个银杏树下，就在那等着，等人少点。

　　顾远帆一直看着那边的人，忽然觉得有个人很眼熟，仔细一看，是张扬。

　　他朝着人群走过去，朝着张扬的方向喊了一声：“张扬，帮我看看我在几班！”

　　张扬听到喊声猛的回头看了一眼，顾远帆和张扬对视上，伸出手朝着张扬挥了挥。

　　“知道了！”张扬的回答穿过人群穿到顾远帆耳朵里。

　　顾远帆又回到不远的银杏树下等着。

　　“哎，那谁啊？我不认识”杜辞悉勾着张扬的脖子问。

　　“新认识的，你肯定不认识，先找名字吧，快挤死了”张扬被人挤的有点崩溃说了声。

　　“啊好”杜辞悉转过头认认真真的找起名字。

　　杜辞悉在6班。
　　张扬，顾远帆3班。

　　“哎呀怎么没把我俩分一个班啊呜呜呜”杜辞悉赖在张扬胳膊上，一幅难舍难分的样子。

　　顾远帆老远看见张扬胳膊上的大型人形挂件，有点可笑：“这是什么新型挂件吗？”

　　“不是”张扬平静的说，然后很无奈的对着顾远帆说：“帮我把他弄下去，我就给你说你的班。”

　　顾远帆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人形挂件”

　　“要么你自己挤进去看，要么把这个挂件弄下去，二选一”张扬说。

　　顾远帆毫不犹豫“我选第二个”，二话不说把“挂件”从张扬胳膊上弄下来。

　　“你三班的，和张扬一个班”杜辞悉被弄下来后说。

　　“哦哦，好的谢谢。”顾远帆说。

　　顾远帆先去教室了，张扬和杜辞悉聊了一会才各自去自己的班级。

　　顾远帆进了教室，教室里已经来了十几个人，以前相互认识的人扎堆聊天，不认识的人也在社交，他看了一圈教室，最后坐在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看了看时间，还早，于是趴在桌子上小憩一会。

　　“同学，这位同学”睡了一会后顾远帆被叫醒了，有一位女生问他：“你旁边有人吗？”

　　顾远帆觉还没补够，有一点点迷糊，他抬头看了一眼女生，回道：“没人”

　　“我可以坐在这吗？”那女生又问。

　　“可以，你想坐就坐吧。”顾远帆说。

　　那女生高兴的坐在他旁边，顾远帆又看了看时间，还有八分钟，顾远帆有点艰难的坐直，搓了搓脸揉了揉眼睛，环顾班级。

　　人来的差不多了，顾远帆在班级扫视了一圈，看到张扬在座位上笑的前仰后合的，一圈人也在笑。

　　不知道他在笑什么，顾远帆问旁边的女生“他们在笑什么？”

　　“他们在聊小时候的糗事，一个比一个搞笑。”女生小声回答。

　　顾远帆指了一下张扬“那个男生说了吗？”

　　女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说：“没有，他说他一直以来没有糗事，笑别人糗事笑的可开心了。”

　　“哦”顾远帆应了声，浅浅笑了一下“谢谢啦”

　　女生有点不好意思“没关系。”

　　上课铃响了，就算是今天才入学的新生们也很守规矩，听到上课铃就乖乖回到座位上，等待他们高中三年的班主任进来。

　　不一会一位看着年纪偏大的男人进来，站在讲台上先环顾了一圈，才开口。

　　“同学们好，想必你们应该猜到我就是你们未来的班主任了，我叫吴朝泽…”说到这里他转身拿起一节新粉笔撅了一段在黑板上写下“吴朝泽”三个字，工整秀气。
　　他转回身接着说“…你们可以叫我吴老师，我是你们未来的班主任兼物理老师，希望我们可以在愉快的物理学习中体会物理的魅力。”

　　台下的学生们很捧场的鼓起了掌。

　　然后吴朝泽搬起讲台的椅子坐在讲台斜前方，手里捏了个名单“同学们，我的自我介绍完了，该你们做介绍了，从窗户那边开始，从第一个开始一路‘开火车’介绍，每个人可以把自己的名字用粉笔写在黑板上。”

　　“好了，现在开始吧”吴朝泽笑眯眯的说。

　　靠窗第一排的男生站起来，一点都不怯场，站在讲台上一顿输出“同学们好，老师好，我叫谭绍，今年15岁，喜欢打篮球和跑步，希望在未来三年的高中生活中与大家相处愉快！”然后拿起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名字。

　　“嗯，介绍的不错，谭绍同学”吴朝泽在一边笑着说。

　　“嘿嘿，谢谢老师”谭绍谢完老师回到自己座位上。

　　顾远帆这会清醒些了，但他多少有点紧张，他有点社恐，人少没事，人多也没事，但是人多还都看着他就不太敢说话，他找了张纸拿着笔迅速的写着，写完就一直读。

　　旁边的女生看到顾远帆的迷惑行为，有一点不解，但是没问为什么。

　　“……我的自我介绍结束”顾远帆前面的同学做完自我介绍回到座位上。

　　顾远帆站起来，把纸条揣进兜里，走到讲台上，先抓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一遍名字，才转身说：“我叫顾远帆，今年16岁，爱好是听音乐和锻炼身体……我的介绍完毕。”

　　顾远帆用很淡定的表情回到座位上。

　　其实他心里已经紧张的不得了了，但是人设不能破，人设是自己的，他就硬着头皮装着应对自如的做了自我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