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三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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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卡尔尼斯怒气冲冲，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了实验所。昨天把津子送去医疗室诊治后，他急匆匆的又赶回实验室——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当他发现观测数据出现了少许误差，并调出实验录像观看的时候，女孩身上出现的异样让他激动地一拳头差点砸坏键盘。而在那之后下达的交接命令无疑是雪上加霜——窥探已久的贪婪政客终于对他的实验伸出了欲望之手。
昨晚联系了罗斯先生却只得到了一个“正在商谈”的回复，早就了解这些上流人士之间的交易究竟如何的卡尔尼斯第一时间意识到了自己已经被放弃的事实。
他决定孤注一掷。
一开门，就看见津子叼着块面包坐在主屏幕的前面，一双灵活的手指不停地在键盘上起舞，高挺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泛着冰冷的光。
听见了门口这边的动静，津子好奇的探出头看了过来，开心的朝卡尔尼斯招手，嘴里“呜呜”的叫唤着。然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嘴里还塞着块面包，于是三两下团在一起塞进口中，含糊不清的再次朝卡尔尼斯打着招呼：“早上好啊！卡尔尼斯！”
“……早上好……”看见津子这幅天然蠢的模样，卡尔尼斯之前的怒气不知为何竟然瞬间烟消云散。
“……哎？”已经做好迎接卡尔尼斯之怒吼的津子疑惑的将自己的手从防护姿态收回，“今天的卡尔尼斯竟然没有说‘叫我博士！’这样的话呢！真——不可思议。”她从椅子上蹦起来，学着卡尔尼斯平时发火的样子，蓬松的橙红色卷发随着她的动作上下飞舞。
但是就连这样“作死”的行为连卡尔尼斯的一个白眼都没收到。
这样的表现，就算是迟钝如津子都发现了不对劲，推开椅子跑到他的身边。
“喂？喂喂？你好这里是非常非常可爱的津子，请问卡尔尼斯先生在这里吗？”津子跟着卡尔尼斯的脚步绕他转了一圈，然后伸出手在他脸前快速的挥动。
……这家伙，究竟有没有一点察言观色的能力？没看见他正在不爽吗！
卡尔尼斯不爽的一把将津子的手打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昨天被摔得那么狠，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吗？”
津子摸着自己被打疼的手楞了一下，很快又绽放了笑容：“卡尔尼斯是在担心我吗？”
“…………哈？”卡尔尼斯表示这人的脑回路好像真的和自己不太一样。
“好开心！”津子不顾卡尔尼斯冷淡的回复，伸手抱住他的一只胳膊，然而在卡尔尼斯看不见，摄像头也拍不到的角度里，那只细嫩白皙的手，正在伸向卡尔尼斯研究袍的口袋。
“喂！等，放开我！”感受着自己胳膊上传来的柔软触感，卡尔尼斯脸上都快冒烟了。他拖着津子向前走着，一路上还拼命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但无论他怎么努力，津子还是死死地扒在他的身上。
可恶，这女人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卡尔尼斯见脱离不了津子的魔掌，只能偏转开头，眼不见为净：“那女孩的状况如何？”
津子见好就收地收回手，一个U盘悄无声息地滑进她宽大的袖口：“一切照常，能量扩散程度仍在预测范围内。P值于昨日出现误差，预计后天将会出现第二次爆发，比之前的第三次预测要提前两天。”
她将卡尔尼斯拖到主屏幕前，手指在键盘上敲击，打开一个又一个的文件，很快各种数据铺满了她们眼前的屏幕。卡尔尼斯此时也完全进入了工作状态，他一手托下巴，一手在键盘上敲下一个又一个指令，大脑飞速运转，计算着各项数值。
“然后，这是昨天的分析报告。”津子递过来一份纸质文件，厚厚一叠，大约有二十多张。在这个研究所里，为了防止资料外泄，一切数据均用纸质资料处理，然后一并扫入中央系统进行运算，至于这些纸质资料？最后只需一把火，就能让它们消失无踪。
“昨天的录像观察了吗？”卡尔尼斯头也不转的伸手接过，直接将文件扫入电脑。原本已经关闭掉一部分窗口的屏幕再度被填充，他拖出这一个星期以来的分析，按时间排序比对，手不停地在报告背面记录下自己的想法和运算结果。
“已经看了有几十遍了，真的是，非常厉害的能量呢。”反光的眼镜将津子的眼镜完全挡住，叫人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那火焰，或许比之固拉多的岩浆也丝毫都不逊色。”
“极强的破坏力和极强的生命力交织在一起，相克亦相生，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津子感叹着，但语调却冰冷的让人觉得诡异。
只不过专心作业的卡尔尼斯却没有发现这不正常的状况，随口接道：“是啊，比起固拉多只有破坏性的肆虐，这火焰虽然带有如此强大的负面情绪和残暴的破坏力，在其内部隐藏着的巨大生命力也丝毫不可忽视……究竟，这究竟是怎样强大的一只精灵，才会有如此令人惊叹的力量。”
然而这样强大的精灵又是如何会这么残忍的对待这样的一个小孩子呢。卡尔尼斯在内心将自己没能说出口的话补充完整。
越是研究下去，他就越心惊——他想，或许自己已经一不小心卷入了一个巨大的计划而不自知。他所没有对津子说出的是，其实这种能量他曾听自己的导师描述过——在火焰中灭亡，又自火焰中重生。
“凤王……”卡尔尼斯低喃出声，但由于声音实在太小，津子完全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好奇的“咦”了一声。
“数据。”卡尔尼斯自然地转移到了另一个话题，就像自己刚刚说出的就是这个词语一样：“这些数据的运算就交给你了，和昨天一样，把它分类整理好，然后考虑到营养液的影响和伤口的自我愈合速度，对比上之前记录到的内层能量的破坏力与复原力的能量差，接下来努力地将外层能量的临界点大概范围和能量偏向计算出来吧！”
“说的那么简单，计算不出来啦！”
“哈哈哈哈，开个玩笑，玩笑而已啦。”
卡尔尼斯随意的开着玩笑，再次将目光投向屏幕中央：“还有两天。”
两天后，第二次能量爆发来临的时候，他就要拱手让出这个实验室，让上级派来的新的博士来接手这项实验。
呵，不就是来抢夺功劳的吗。
卡尔尼斯用力的一推桌子，烦躁的站起来，不停地在实验室里踱步。津子对于卡尔尼斯异常的举动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的平静。
“什么叫自己资历不够，那那些只会拍马屁符合的老头子们就够了吗？！”
“还说什么‘考虑到你年纪轻轻可能出现误差，对实验材料造成不可估计的损害’！说得好像他们就能更加轻手轻脚了一样，这东西落到他们手上还不是分分钟拆成一团的后果！”
“恶心！无耻！伪善！”
——只可惜上面的这些话，他也就敢在心里说说，在无死角记录着整个实验室全部情形的数十个摄像头的包围之下，他什么出格的举动也都不敢做。
发泄完毕，卡尔尼斯气喘吁吁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手无意识的伸进口袋，确认着隐蔽夹层里U盘的存在。当摸到熟悉的硬度和大小，他这才松了口气——那里面存着的，是他用脑子拼命记下的重要数据和实验过程，只要有它，只要接下来自己的计划能够成功，就算没有这些先进的仪器和设备，他也可以做出相当一番成就。
就算违反了实验所的条例，他也要试上一试，毕竟他可不想将自己的大好时光浪费在跟着其他博士打下手之类的，无聊又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卡尔尼斯转头看了眼培养槽，冰冷的光在他眼中一闪而过。他对培养槽中的女孩，或许有渴望，或许有惊叹，但无论如何都没有的，是平等。在他眼中，那个女孩就只是一个长成人形的实验材料而已，充其量也就是个能量的存储物——他从来就没有把它当成和自己一样的人类来看待。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那样随心所欲的摆弄的那副身体。
啊啊，这些联盟手下的博士，比起“反派组织”里的研究人员，狠心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津子的鼻子里喷出一声嗤笑。
愚蠢的卧底游戏也是该结束了，再待下去，她或许真的快要抑制不住自己渴望杀戮的欲望。
在这种阴森而又恶心的实验室里呆了这么久，她觉得自己的心灵都已经快要扭曲了。
卡尔尼斯终于从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来，下意识瞥了一眼津子——果然那家伙还在呆呆的计算着数值，以及准备着交接，真是愚蠢而又无趣。他又一次确定了口袋里的U盘和腰间的精灵球，抿唇在中心电脑上输入一连串的指令，然后深吸一口气，用食指敲下了具有指纹验证的回车键。
整个屏幕“咻——”一秒转变为漆黑。
在监控室里观察着数十间研究室的警卫突然觉得其中有一个画面闪了一下，但当他再次看去的时候，画面又再度的恢复了正常。他不确定地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同伴：“喂，刚刚特殊实验室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另一名警卫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果断鄙视回去：“哪奇怪了，你眼花了吧？”
“是吗……”警卫一眯眼又盯了一会，打了个哈欠：算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反正在这戒备森严的实验室里，就算发生了什么也都逃不出去的。
等了好一会都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的卡尔尼斯兴奋地咧开嘴：
成功了！
但就在他松懈下来的那一刻，从背后突来的冷风狠狠打上了他的后颈！
到底……发生了……什……
意识被完全剥离，卡尔尼斯静静地滑落在屏幕上。
解决了卡尔尼斯这边之后，津子从口袋中掏出一双黑色的手套戴到手上，迈开步子向培养槽走去。
她随手丢下手里碍事的身份验证卡——反正这玩意在今天之后就不能用了。“津子”只不过是一个被取代了的空壳，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和一个疯癫的大男人一起玩研究游戏的！
阴影中猛然爆出一道绿光，接连三团紫色的能量弹以极快的速度朝她发射过去，然而在半空就被截落。
几道剑光闪过，阴影球纷纷在距离女人不远的地方爆裂，脱壳忍者轻巧的拦下了所有的攻击后静静地停留在女人的身边。爆炸产生的劲风将女人的长发剧烈的吹动，衬着她嘴角诡异的微笑更显妩媚。
见一击不成，那只精灵迅速淡化自己的身躯，想再次隐入黑暗，但女人会让它这么轻松如愿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击晕卡尔尼斯，击落能量球的脱壳忍者又一次展现了它的速度，只见一道暗色的光闪过，阴影中的那只精灵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击出阴影的范围内，露出了全身——昨天还将津子教训到昏迷的夜巨人，今天竟然毫无抵抗之力！
“溜溜糖球！闪光！”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命令，刺眼的光芒从实验室的中心炸开，玻璃破碎声，水流涌出声，尖锐的警报声接连响起。
“发生了什么！”等警卫员急急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片狼藉的案发现场：原本暗无灯光的实验室此刻灯火通明，大厅中间的培养槽被破开了一个大洞，里面的营养液流出了一半有余，铺满了实验室的绝大部分地面，可怜的卡尔尼斯博士发丝凌乱的瘫倒在一旁。
警卫队队长随之赶来，他冲进实验室，四周环视一番，在实验室的天花板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直径将近一米的洞口，边缘留有很明显是暴力破开的痕迹。再往里走上两步，一只伤痕累累的夜巨人被硬塞在两台仪器中间。他紧走两步上前查看，却赫然发现它身上的伤痕已经隐隐有愈合的倾向，就像是已经被伤害了许久一样。
“队长！报告！不好了！研究院的南门被突破了！”跟进的另一位后勤兵带来了另一个糟糕的消息，警卫队长低声唾骂了一声，随口留了一个让他和那位警卫员留下整理的命令就直奔快速通道最近的入口。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第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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