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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2 幽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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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子真的害死我了!”普利埃斯沮丧的声音飘向边泉,站得近的海伦甚至感觉到他一下子泄气了,如果这小子是薄纸片做的,他现在就会柔软的飘向边泉那边了。唉唉,姐夫,你没什么问题吧?怎么这小子的话里透出来一丝像丈夫离家多年不归的妇女般的幽怨?
边泉只能用傻眼来回应普利埃斯的幽怨和小姨子的疑惑,他也不知道,这个普利埃斯还有什么好怨恨自己的。给他惩罚的是萨特,说他是什么什么预言里的惹祸的精灵的也是萨特,关自己什么事情?
眼前长耳朵一晃,容不得边泉思考什么问题,普利埃斯已经跪到了他身边,那速度......如果边泉不知道对方本质上是个魔法师恐怕会以为他是个刺客:“对不起,饶了我,把我踩扁了都成,让我跟着你吧。”
“让你跟在我旁边想办法拿走符印还是说你想让我用符印给你续命?你现在知道求我来了,刚刚你对海伦下手可是丝毫没给你自己留后路啊,你也甭求我,求求海伦,如果她饶了你我就让你跟着。”边泉用脚尖指指海伦,本.弗雷格已经把海伦放开,但是她身上已经因为毒的作用深度麻木,渐渐地连说话都困难,普利埃斯爬过去到她面前,低头了两秒,然后突然一骨碌跳了起来。
“嗯?!你要干什么?”这句话是萨特说的,普利埃斯难道是山穷水尽了要挟持或者杀了海伦?
“不干什么!我发过誓,这辈子除了我老妈我绝不给女人下跪求饶!”普利埃斯理直气壮地昂起了头,连两只长长的尖耳朵都竖了起来绷得溜直。
普利埃斯这句话让周围的大部分围观群众都笑出来了,能不笑吗?围观的基本都是佣兵,可以说大部分都是粗人,普利埃斯这句话看上去信誓旦旦颇为豪气,但是仔细一品其内容:给老妈下跪求饶......而且更不可理喻的是,他是在生死存亡决断的时刻想到了这样的问题,死要面子又实际上傻的丢了面子,还能有比这更笨的吗?
“我也没让你给我跪下,你自己想着要跪关我什么事?”海伦挣出了两句话,然后闭上眼睛不去看站在当场身体已经有些颤抖的精灵。
“那好,后会有期。”普利埃斯也没有看海伦的脸,一甩手就向门外冲去,堵着围观的佣兵们倒也没拦着他,让他出去。
“你必须救治这位姑娘!”萨特.自然之心的藤条魔法杖嗖地长长,拦住了普利埃斯。
“我不救,我就不救!我已经被你惩罚过了,有多少欠的都已经付过帐了,你是大长老,可你管不了我的自由!”普利埃斯的手搭在藤条魔杖上轻轻一点,藤条寸寸碎断,他大踏步扬长而去。
本.弗雷格没有去追普利埃斯,因为他已经有麻烦爬上身了。
雷霆佣兵团不是他一个人的,身为长老的他平时是个甩手不管型的,在佣兵团里能有威望也是因为他本人九级的实力和相对不错的品德名声。但是他今天为撒谎的普利埃斯做了帮凶,被精灵族的大长老骂做“老混蛋”,他需要给雷霆佣兵团一个说法——佣兵团本质上都是用钱买力气的,诚信最重要,一个没诚信的长老给组织带来的负面影响实在是很大。本.弗雷格的弟子们都被放出去找光疗师了,大部分都不在他身边,其余那些雷霆佣兵团的人和他可没有一损俱损的关系,破坏佣兵团荣誉的人谁都有权力制裁,本的身体又远远没恢复好,他被一堆平时佣兵团里对他点头垂眉的下属围了起来,等待佣兵团元老会来处理。
至于有没有人质疑萨特的大长老身份......刚刚萨特的藤杖术就是自然系法术,如果一个自然系法师能够将手里刻画过魔法纹路、理应禁魔的法杖都变成藤条延伸出去,他必定是八级以上的水平。八级以上的精灵族自然系法师,只可能是自然之心守护家族的,那个家族每一代只有一个独苗,不是最高祭司就是大长老,要么就是精灵王的王后。而且没人怀疑萨特.自然之心会诬陷本.弗雷格,萨特这个九级的自然系法师如果愿意,一个月时间就能在不到十里地的范围内收获能养活一个大陆的粮食,有这样的本事足可以让“暗花”冒险团的三位九级刺客做掉本.弗雷格只为换他一个人情。
边泉把海伦抱回了旅店房间,虽然这旅店是雷霆佣兵团的产业,他刚刚和佣兵团的长老有冲突,不论对方是不是错了再呆在这里都感觉不好,可是周围的建筑除了这里都已经被地陷毁坏,海伦的毒伤不能轻动。
萨特对抱着海伦上楼的边泉行注目礼,他没有跟上去给海伦检查,自然系的治愈并不适合于诅咒类毒伤,他回想刚刚普利埃斯脱口而出的那些话,这世界上没有第二个活着的精灵知道,那段预言其实还有一些模糊的注解。
小心翼翼地把海伦放到了她房间的躺椅上,边泉回去关门快得像个蹩脚小偷一样。
扑!边泉在海伦额头上方打了一个不怎么响的响指,海伦的眼睛立即睁大了,她晃晃胳膊蹬蹬腿,手脚又是自己的了,灵活无比,再看看边泉现在的表情。
边泉有点不敢看海伦的眼睛,明显是做了亏心事,他索性干咳了一下,转身来到墙边的穿衣镜旁,用手按住镜面。
镜面以边泉按住的地方为中心,漾开了水波纹,眨眼间,水波纹平复,镜子里透出一张大大的人脸,哦不,精灵脸。
普利埃斯的眼神还是那么幽怨啊。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住得这么近,萨特老头儿出现的时机不对让你多惹了不少麻烦。早知道我就问问你的住址,也不用今天这么手忙脚乱。”边泉很诚恳地对他刚刚还训斥过的人道歉。
“算啦,结果好了就行,唉。”普利埃斯的声音从镜子里面透过来,那声唉带着无限的苍凉,如果不是刚刚被他的匕首刺过一下,海伦都要同情起他来了。
“萨特出来也不是没有好处,弗雷格那老东西这次恐怕很难再有脸留在雷霆佣兵团了,你听着他被骂‘老混蛋’是不是非常高兴?”
“非常高兴?你看看这个。”普利埃斯终于收起了他的幽怨眼神,把一个瓶子在镜子那头晃了晃:“绝对的佳酿啊,我老妈的嫁妆里也只有十瓶的芬芳之钟,我要喝光三瓶用来庆祝!”
“你还是找借口喝酒了?小心我把这些都告诉你老爸!”
“得了吧,我总算自由了,我老爸也不会拦着我的,实在不行在他发火之前我找我老妈去。”
“喝不死你......”
“喂,你别这么轻松,昨天你可和我提到了你的小姨子可是个恨人就能恨到骨头里的小心眼,你没告诉她实话让她挨了一下刺,小心她恨死你。”普利埃斯边说边往嘴里灌芬芳之钟。
“别说废话了。”边泉微笑着一拳打烂了镜子和镜子中普利埃斯不怀好意的笑脸,然后他保持良好微笑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小姨子,努力让自己的脑子忽略满房间已经开始恸哭的魔法因子:“你看,刚才说话的是个醉鬼,他说的什么都别信,你什么都没听见,没听见。”
海伦芬芳的小嘴里吐出的是很乖很甜的声音:“嗯,我只听见了三个字。”
小心眼。边泉能猜出来海伦听见的是什么。
“姐夫,帮忙修好镜子,用你刚才的办法让我和姐姐说两句话。”海伦的声音还是很甜。
边泉的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连头发都有竖立的趋向,轻轻拂过镜面修好了破损,他就缩到了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