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3、冷战 ...
-
这些天的下午白爽都要去训练,于是林北极终于抓住机会得到林晓初的陪伴。
这天傍晚,夕阳握了醉,彩云点了灯,天气有了些回温,林北极和林晓初走在回班的路上,她们打打闹闹了一路,趁着笑语里,林北极终于忍不住问出了那个问题:“林晓初,以后你能不能一直和我一起走啊?”
林晓初顿时收住了笑,恢复了平缓而无奈的语气:“不行啊。”
“为什么?”
听到她的回答,林北极神色空了一瞬,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无声无息。
“因为……因为林晓初是大家的。”
林晓初的回答凝固了空气,林北极也不再问下去了,不过她也能理解林晓初的拒绝,她知道林晓初有很多的朋友,不该因为自己让林晓初放弃她那么多的朋友,林北极只是有些不甘心。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清脆声音:“林晓初!”
她们顿时停住脚步,顺着声音回眸望去,只见两个女生正朝林晓初招着手,满脸笑盈盈的。
对于脸盲的林北极来说,两人身高差不多,都是身形纤细,两张白皙的鹅蛋脸庞上,笑容都那么相似,甚至发型也是一样的,一眼看过去没什么记忆点。
不过看着身边的林晓初见了她们忽然激动了些,林北极心里顿时竖起了一丝的敌意。
“诶!”林晓初笑得像一朵绽开的红山茶,喜悦飞上眉梢。
你怎么从没对我这样热情过!
林北极看着眼前正在步步迎近那两个女生的林晓初,心里犯起了浓浓的醋意。
“等一下有篮球赛,你要去看吗?”
“陪我们去看吧!”
“走吧走吧!”
那两个女生一前一后一句接一句,还没等林晓初开口便一把拉走了林晓初。
林晓初也没有拒绝,依旧热情笑着,便招呼也没打一声,头也不回就跟她们走了,只留林北极一个人在原地生着闷气。
明明说好陪我的,就这样说也不说一声就和别人走了,还那么热情!
林北极心里越想越气,那脸色气得像茄子皮似的,拳头骨节攥出青筋来,那双阴鸷冰冷的眸子充斥着腥红,紧紧盯着林晓初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她们三个的身影在火红的晚霞里化作一个小点,林北极才开始不停跺脚发泄自己的愤怒。
林晓初,我再也不理你了!
这句心声在晚霞中扩开,响彻整片云彩。
林北极独自一人坐在座位上,身边空荡荡的,直到暮色逐渐模糊,绚烂的霞光渐渐平淡下来,没了色彩彻底散尽,天地缝合了,林晓初才终于回到了座位上来。
此刻林北极拧着眉,寒着眼,清冷如月的眼眸中闪烁着冰冷的亮光,浑身上下散发着冷冽的杀气。
林晓初似乎感受到了这片冰冷而压抑的空气,她们俩一整个晚上都没有交流,甚至有时到了下课,林晓初还刻意躲出门,不愿回到位置上来。
不愿,还是不敢。
即使到了宿舍里,两人还是没什么交流。
林北极不是一个会主动交流的人,她曾经和家里人冷战了几个月,在她看来,也许这场冷战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第二天,课桌上收到了一包零食和一张小纸条。
展开纸条,只见上面扭扭斜斜的挤满了字:
林北极,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从我那天回座位你不理我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现在应该很讨厌我吧?既然你不想谈,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如果你想绝交,我也尊重你,只是以后再也没有人陪你一起洗澡唱《下一站天后》,再也没有人陪你逃课,再也没有人陪你迟到了。
这包零食给你吧,就当作是我的道歉,对不起,也祝你以后天天开心。
这是林北极第一次收到道歉的纸条,因为以前从没有人给她道歉过,又或许是因为她以前根本没有什么朋友吧。
还没反应过来内容,却先是震惊:原来社交里面还有这种交流方式。
她又重新再看了一次纸条里的内容,才终于回过神来,只是几行文字,却唤醒了她许多和林晓初在一起时的记忆,一起唱歌、一起聊天、一起迟到……尤其是那天天台上的记忆,林北极的愧疚还没清去,深深烙在心底,的确,从没有人陪她做过这些傻事,林晓初在她心里有一定的重量,自己真的舍得就这样分开吗?
看着这张纸条,不知为何,她的眼窝出现了一滴亮晶晶的东西,突然她双手捂脸趴在桌上,猛烈的抽搐起来,泪水顺着指缝无声地流下。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感性了?
林北极心想。
明明心里波澜不大,身体却不受控地把悲伤表现得很明显,连她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
可她无人可说,今天林晓初请了假,林北极没办法告诉她。
看着手中的纸条,林北极也学着林晓初的样子,提笔回了一页纸的纸条。
或许是因为不面对面交流,她那些说不出口的心里话竟能清清楚楚地写下来:
林晓初,很抱歉我有些极端了。
我想我是因为很在乎你我才会这样生气。我总是在想,你有那么多的朋友,你还有你的发小,那我是不是你的好朋友?我们的友谊又能走多久?我喜欢很久很久的友情,可我总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我们可能只会是阶段性的友情。
不过我现在想通了,如果我们是朋友,我应该为我朋友有很多朋友而感到高兴,而不是占有她。至于我们的友情能走多久,谁知道呢?我应该珍惜我们还在一起的时间,不管未来什么时候会分开,我都应该珍惜当下,而不是过分担心未来还没发生的事情。
对不起,我不该因为你有别的朋友而乱发脾气,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我们不要绝交,好吗?
收笔落墨,林北极将纸条压在她的桌上,看着这张纸条,林北极眼里却仍有不甘。
一个写日记都会对自己说谎的人,怎么可能像这张纸条说的一样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