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英语、马来语、华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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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决定回中国去了么？”
“嗯。”我点头。
干爹没有说话，坐在吃饭的圆桌前默默地翻看手机通讯录为我打算着明天的行程…
第二天，干爹早早起来找出自己坐“轻快铁”的卡片。轻快铁这个词儿在此时此刻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到了一个站点望着那公路中间高耸的水泥轨道桥才明白这“轻快铁”并不新鲜，地铁开到地上而已嘛。还在国内的时候坐过一个来回，是从市区往临海的李丹家。那次应该是2015年，内海通往郊区临海的“轻快铁”刚刚开通。哦，对了！在内海这个东西不叫“轻快铁”，不知道是哪来的说法，我们习惯的把它成为“轻轨”。那时候坐轻轨只是为了尝尝鲜，车厢里空空荡荡的没几个人，甚至还有人推着折叠自行车上去。
吉隆坡的“轻快铁”则与开通了4年的内海轻轨截然不同，车厢里挤满了人。透过车窗可以看见街边高楼上挂起的巨幅广告，所有广告的代言人基本上都是拿下当年羽毛球锦标赛冠军的中国球员，而马来西亚本土华人运动员则生不逢时的常年屈居第二。
“到了。”轻快铁还没报站，干爹凭借经验早早地站起来，扶着轻快铁两门之间的金属立杆等着。“这就是“八打灵再也”？”我也随即站起身来跟着他。
干爹在临出门时告诉我她要去一个叫八打灵再也的地方去拜访她的妹妹，也就是我的二姑妈。二姑妈家那间房子同巴生妙慈婆婆家那间一样，属于排屋，但她这栋排屋可比我先前看到的那栋至少要大上三倍。
给我们开门的人不是华人长相，但她却和二姑妈很亲近，二姑妈与我们聊华语，但和她的对话听上去像英语，仔细听听又不像。说了几句话后那人便钻进厨房去洗洗涮涮了，此时的我才反应过来那副面容，那种口音，那个女人应该是“菲佣”。
我没有跟二姑妈问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菲佣，因为我心底觉得“菲佣”这个词似乎带着点蔑视，这时候如果我用“家政服务员”这个词儿的话恐怕二姑妈是不会听懂的。
“家政服务员”，想起了这个词儿的我又开始走神了。我第一次听到“家政服务员”这个说法是在我高中同学芈朝的口中。“思齐，你妈根本就不是老板，她只不过是一位普通的售货员。”当年听到这话我真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妈到底是老板还是售货员，其实有个官方的称呼我倒是觉得挺贴切的，那就是“个体工商户”。我可不愿意和芈朝争辩，随他去好了，我妈妈即使是一个售货员也没问题，只是在当时那个语境中加上一个“普通的”似乎有点蔑视的感觉。
我不想反驳，张继明到替我先开口了，“他妈是售货员，你妈还是扫地的呢？”
“我妈不是扫地的，我妈是家政服务员。”芈朝反驳道。也就是因为他的这句反驳让我知道了那一年的一个新词儿—家政服务员，后来这个职业的简称就变成了“干家政”。又过了一段时间，我终于明白芈朝说“普通的售货员”时张继明的反应比我还大。还记得那次我和张继明去内海百货大楼跟他妈妈说要去高自考那事儿么？没错！张继明妈妈就是一位售货员，且是“普通的”。
“你要咖啡还是茶？”这是二姑妈的声音，她再问我话，尽管声音沙哑，但那声音是华语我听的很清晰。好了，我的回忆该停止了，我得回答她，用我刚学会了没几天的马来语回答她，“Kopi!”我也不知道这样礼貌不礼貌，反正我也不了解她们的生活习惯。
谁料这句话到引起了干爹的兴趣，“你看他会说不少马来语了，连Kopi他都会说。”这句话简直算得上是废话，Kopi就是咖啡啊？我在还有钱的日子里每天都要出去吃饭啊，我不仅会Kopi，还会Roti…那会的可多了，说一段马来版报菜名贯口也不在话下。
“光说马来语是没用的，你得学好英语。这里的印度裔英语就说的很好，你回内海去没了语言环境就更不好学了。”他说，但我没说话低着头默默地喝着那杯刚沏好的白咖啡，心里笃定：我已经认定要回国去，谁也改变不了。
“那个，艳慧在不在？”干爹转过头去问二姑妈。
“哎呦，她可忙死了。”二姑妈回答道。
他们口中的这个“艳慧”姓陈，是二姑妈的女儿，她如果在家的话干爹一定会让我称呼她表姐的。没有见过的人，脑子里就只能想象了。客厅摆放着一台古筝，那一定是陈艳慧平时弹过的。当干爹他们说这个名字时，弹古筝的女人就会浮现在我脑海里，因此我觉得陈艳慧一定是一个温婉的人。但随着干爹和二姑妈之间更多的谈话，她的形象在我脑海里一次次的更新改变，最后定格在她是一个干练的职场女性，每天都很忙，工作地点在KLCC。二姑妈说的KLCC就是坐落在吉隆坡市中心的两栋连体钢结构大楼。1998年建成，取代了芝加哥的威利斯大厦成为世界第一高楼，中文名称应该叫做“吉隆坡国油双峰塔”。今年这栋地标性建筑建成不过3年，它可是马来西亚人的骄傲，因此陈艳慧能在那里面工作对于二姑妈来讲简直是骄傲中的骄傲。
“那个艳慧啊，也就是你表姐。她在新加坡读的书，现在回到吉隆坡在KLCC工作。你知道她会多少种语言么？”干爹的头转向我，我摇摇头。
“她会英语、马来语、华语、客家话、闽南话…”干爹继续说着，我则是不住的点头听着他那冗长的唠叨。
“尤其是英语哦，一定要学好…她的英语就很好，所以才能在KLCC里工作…唉！可惜她不在，我这次来就是想让你见见她。”从我认识干爹的那一刻开始，听到的最多的话就是让我学好英语，如果再有空余可以学学日语、韩语…可见在他心目中学一门外语是多么的重要，当然这也许跟他之前的经历有关，出生在马来西亚的他只会说马来语和华语，不会英语让在曾经在新西兰打工的他举步维艰…对于他的话我没听进去，在心里嘲讽式的把他的话概括成“要学会一切资本主义国家的语言”。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英语、马来语、华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