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马航上的一个梦 ...
-
我的旅行箱和李岩、王贺的那些东西放在了一起，通过传送带运走。我不知道它们被放置在何处？甚至都不知道飞机降落后我还能不能拿到它们。来不及考虑得太多，在濮先生的催促之下我们一个个地走进了安检入口。
我努力的回头看了看闸口外的父亲，朝我摆了摆手后他的身影逐渐开始模糊起来了。父亲离开机场后，我那个“蒙”的脑子开始慢慢恢复正常，周围那充满了各国口音的嘈杂声虽然听不懂，但也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去马来西亚读书这件事原本就是为了解决我那“绕树三匝，何枝可依”的痛苦劲儿而草率决定的，但当我坐在濮先生旁边的作为时，我该面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了。
“濮先生。”我叫了他一声。
“怎么样？头一次做飞机啊，紧张么？没关系，一会儿就到了。”他点开了我座位上的音响，示意我戴上耳机听音乐缓解一下。但我没有如是操作而是继续问着那些话以缓解我心中的不安。
他告诉我，我们此时乘坐的飞机是马航空最大最稳的飞机，单程票价要3900多块，非常平稳和安全。他负责把我们三个人带到吉隆坡国际机场，之后的事情就是学校的事情了。
“谢谢你啊！”坐在我右侧的李岩在我和濮先生聊天结束后轻轻地拍着我的胳膊，这一拍让我又开始犯起了“异性过敏症”，紧张的很。
“谢什么？”我问。
“你要是不来，我的那个枕头就是我上不了飞机了！”李岩说。
“为什么？”我又问。
“因为超重啊！”李岩回答道。
听了李岩的话我才恍然大悟，当时两个人为了超重的事情把行李摊了一地，我提着便携的行李来到机场原来是为他们解决了一个难题，三个人一平均重量刚刚好。他们省去就超重的费用，而我却什么都没得到，想想自己还真是头脑有些迟钝。
也许不是因为自己迟钝，只是当时想的事情很多，哪还有空余脑回路去想钱的事情。半个小时之后我们都聊累了，濮先生按动头上的按钮给自己叫了一杯咖啡和简餐并示意我们吃饭的时间到了。我自然不会错过这3900元机票带来的“福利”，这是我在马来西亚航空上第一次品尝马来食物，想不到这马来食物但是有个地地道道的中文名字“海南鸡饭”。
想起高二时同芈朝他们一起去上海时那一夜的颠簸，那大概也是七、八个小时，那种绿皮火车的颠簸让我至今难忘。大概是飞机上座位比较舒适，饱餐了那顿“海南鸡饭”后我竟然沉沉地睡去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濮先生催促我们准备下飞机的时候。我很快的意识到飞机已经停在了马来西亚的土地上了，这种感觉就如触动了我心里的某种按钮一般，我第一次离家，离开了我所有的认知，我想哭，可匆忙的离机让我身体上忙忙碌碌的来不及感慨。
马来西亚国际机场，一座巨大的机场。此时我的头脑又变得和来之前一样蒙，我似乎惧怕这种硕大建筑，也很难接受这夹杂着各种语言回音的环境。我的耳膜鼓胀，听不清任何的声音只知道一定要跟紧濮先生，避免自己把自己弄丢在国外。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将以讨饭为生一路向北。然后通过砍伐棕榈树组成木筏，再用椰壳装满淡水，跨越大海，抵达越南。然后再从越南徒步走到越北。当我走到河内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五年。让后继续从河内出发抵达云南边陲的金水河，经历了这么多年我才听到了与我一样的声音，虽然不是普通话但也让我欣慰，多年的海外漂泊已经让我快忘记了我的母语发音。稍作休整后我来到昆明，然后是贵阳，接着是重庆、西安、郑州、济南、石家庄、北京…一向路盲的我走走停停，错过了近路，却行了不少冤枉路。但我始终还是到了，我竟然徒步从马来西亚国际机场走到了内海火车站。
内海火车站外早已是人山人海，我吃过一通不知是谁送来的泡面后精神开始恢复。第一个朝我走来的是一位电视台记者，她那个套着蓝色丝绒的话筒险些给我来了一个直击，“先生，讲讲您这三十年流浪的经历！”我没有理会她，而是继续向前走，走了好久，终于离开了那熙熙攘攘的人群，我看见了那个拖家带口的关娟。她古铜色的脸庞以不像从前那么光亮，上面布满了皱纹，就像罗中立的油画《父亲》一样，她在给我介绍她那刚考上大学的女儿，同她小时候一样，遗传了她古铜色的皮肤，古灵精怪的很可爱。
那不是我的孩子，所以无论她是谁我都不是太关心，我只是继续向前走着…“思齐，你回来啦！我在服装店退休了，高自考一直都没考完…”张继明；“我从工业大学毕业了，你看我设计的这件衣裳怎么样？”芈朝；“我本来想把我的漫画给你看看的，可惜被我爸撕碎了。”李丹；接着是单大鹏喉咙里发出的“隆隆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喉鸣，那是我再向外星球发射信号，信号！”
“我妈呢？我爸呢？”我伸出手去抓他们问，但怎么抓也抓不住，“我爸呢！我妈呢！”
我喊着喊着，众人消失了，一只狸花猫出现了，它昂扬着头颅，上翘着尾巴，温柔的喊上一句，“喵！”
接着举起一只锋利的爪子朝我袭来，我惊醒！眼前的狸花猫变成了濮先生的那张大脸，大脸后面还跟着李岩，王贺的小脸，“醒醒！醒醒！下飞机了。”
我看到濮先生大脸的那一刻慌乱的心终于安静了下来，这个梦真可怕！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马航上的一个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