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女王》艾纱纱

17、回

　　“你们受了气，她们只会更不好。”
　　“哪里会不好，又没受冻，又没饿着。”
　　姜也是这样认为，“叶，要不你以后跟着午他们吧，大家的箭都很准，用的是金做的箭头。”
　　“你想看我们打架？”叶叹了口气，接着说：“姜，你也是女人。”
　　姜搭着叶的肩膀，“我懂。”叶是部落里出色的猎手，部落里有很多出色的女猎手，她们比男人更有耐心，也很擅长观察，很会选择陷阱位置，她们的收获不比男人少，但，部落越来越需要男人，尤其是冬天，对付人和对付动物不一样，她们显得有些弱小，不知道是因为懦弱还是不忍之心让她们容易犯错，女人，开始被排除在队伍之外。
　　“你看，我也找不来更多男人。”姜想到一条，“羽就要来我们部落了，他可能会带几个男人过来，要是有看上的就可以去找他们。”
　　叶把姜的手拿开，“姜，你还是不明白。”
　　她转过身子，对着姜，“姜，你知道吗，你感受到了吗，我们在变得不重要，你不知道，你没感受到，你总呆在殿里，你能看到什么。呵，你是首领，你要更多男人，你要更多打仗的人，你只想要女人生更多男人出来。”她一声比一声高，很激动，直着身子像是俯视着姜，如果姜能看见，就会发现跟着声音一起出来的还有两行热泪，她抹脸的时候姜发现了，姜才知道叶也会哭。
　　抹了泪，叶靠近姜，有点哽咽，声音很小，难掩她对姜的失望，摇着头说：“姜，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害怕。”说完她摸了一把胸口挎着的弓弦，抓着屁股下的树枝，敏捷的跳下树。
　　姜看着她落地，跑开。姜把腿缩上来抱着，背靠着树枝，“我有什么办法呢？我真是巴不得部落里的人都是男人，全都能杀过去，任哪里来再多的人都能杀光，哪用得着守在这里担惊受怕的挨冻。”

　　傍晚，太阳西垂，雪化的湿意浸透每个守在山上的人，他们中很多人的脚没有知觉了。午看了下身后让人发寒的红日，“我们什么时候进攻？”
　　“再等等。”
　　“你想等他们安置下来？”
　　“算是。”
　　看到尹亘古不变面无表情的脸，和不紧不慢的回答，午就有点上火：“到底是什么你说明白了，弟兄们都冻得不行了，就想尽快冲下去杀他一波，见见热血，暖和暖和。”
　　“让大家再等等，我觉得还是晚上行动比较好。”
　　“变了？什么新打算？”
　　“他们看守的人太多，我们现在冲过去不讨好，还是等晚上看不清时候悄悄的去。我看他们都守在这边，你让金带一些人从前面绕到他们东边，还是用火把做信号，他们进攻的时候你在带人冲下去。”
　　“把金叫来。”午觉得金在这里比较好。
　　不一会儿金就来，手里还抓了几块石头。“有要紧事找你，别管你那些破石头了。”
　　“什么事？”金看着尹。
　　“你带三队人从前面绕到他们东边，他们的人都守在这边，我们不好进攻，你先发起进攻，把这边的人引开，午再带人冲下去，你发现这边的人过去了就跑，直接回部落，不要和他们硬来。这边冲下去的人能杀就杀，主要还是抢东西，吃的用的，能拿走都拿走，我们还是直接回部落。”
　　“这回终于轮到老子抢人了，畅快，就这么干。”
　　“那我还是以火把做信号？”
　　“那还用说，走，我把人分给你。”
　　午约着金去干正事了。

　　姜迷迷糊糊听到脚步声，马上吹了口哨，那边没有回应，脚步声明显在往这边靠近。
　　“我！”叶跑到姜的树下。自那晚离开，叶没搭理过姜，当然，姜也没找过叶。
　　“快上来。”姜伸手把爬到一半的叶拉上去，“过来做什么？”姜有点埋怨，这个时候下树非常危险。
　　“快吹口哨啊，还管我。”叶已经利索的找好位置，搭好了箭。
　　姜继续吹口哨，连续吹了几声，没有听到回应，姜只好吹口哨通知树上的人准备射箭。
　　树林里根本看不见，只能听声音判断位置。叶放了一支箭，脚步声还在往这里来，姜继续吹口哨，这是命令停下的口哨，那边终于有回应。脚步声停下，也用口哨回应姜，姜同意他们过来。
　　到了桥那头，两边喊话，才知道是金他们，都是熟悉的声音。姜她们从树上下来，金他们过来，把事情都告诉姜。也忍不住抱怨：“幸好我们队伍里有两个方向感很好的，没在树林里蹿错了。我们也怕走错了，听着水生走的，幸好你们在这里，不然我们还要往上走。”
　　“你受伤没有？”
　　“我还好。”
　　“叶你给他看看。”
　　姜大声吩咐道：“受伤的在这里包扎一下，然后回部落。我们继续在这里守着。”
　　金并没有停下，“姜，他们人太多了，这个冬天我们会很难过。不知道午哥他们怎样，我们是看到那边的人冲过来我们就跑了。”
　　金的肩膀和手臂受了伤，应该伤到了骨头，叶在给他包扎，他忍不住叫了声，痛得一阵龇牙咧嘴。“姜，我在那边山上找到了我们要的石头，我还想过去看看。”
　　“你先把伤养好再说别的，我去看看其他人。”

　　忙了一阵，送金他们离开，继续在树上守着。“姜，如果金去那边，我也去。”
　　“好。”姜上了树就一直看着那边，尽管什么也看不见。
　　叶拍拍她，“午他们不会有事的。”说完又补了句：“尹也一样。”
　　姜还是望着对面，“你先休息，有情况我叫你。”
　　“这算什么，我两天不睡都可以。”
　　姜坚持让叶休息，她一直没睡，可能附近水声的干扰，她根本没听到对面有什么别的声音。
　　天亮后才听到左边传来声音，确实是午他们。
　　“姜，你怎么在这里，天寒地冻的。”看到姜，午很开心，把刚才的抱怨都抛开。姜看了一圈，大家拿的东西多，受伤的人很少。
　　午也看了一圈，“这回我们抢了不少东西，终于轮到我们抢别人了。金他们回来没有？”
　　“回来了，受伤比较多。”
　　“这回来的人很多。”
　　“你安排两队人在这里守着，其余人都回去，皮毛和吃的要留够。”
　　“知道。”

　　尹没有跟姜打招呼直接回了部落。姜看着他过了桥，见他有没受伤。午安排好，众人返回部落。
　　姜回到自己屋子，看见尹站在门口。应该是等自己，因为午还要安排守卫土墙的人，把抢来的东西交给长老们分配。
　　姜停下，她对这次行动很满意，她知道这是尹的功劳，却没想好说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
　　姜的屋子很多人都随便进出，最随便的当然是尹，这次他没有进去，而是在外面等。但他看了屋子，他对姜的屋子很熟悉。里面并没有添太多东西，还是显得简单空旷，但也有明显的不同。
　　姜的东西大多都在旁边的黑屋子里，她的房间和其他人没有太大区别，屋子里的皮毛和武器多了些，墙角添了两排石头，这是午的。姜不知道午竟然喜欢收集各种没用的石头，姜觉得金的石头才是有用的。午刚搬进来时，就向她展示哪个石头像人，哪个像蛇，哪个像老虎，还让她猜一些石头像什么。也有姜也觉得神奇的石头，一个明亮的白石头上像是长满绿色的草，一片一片倾斜的茅草，像是风刮过，几面都有，姜觉得很美，也很喜欢。午拿回来的石头都被姜从高到矮，从胖到瘦的排在墙边，午拿回来一个，姜重新排一次，但规定了他的石头不能超过两排，不然就随便丢外面。
　　其实，看到喜欢石头的午，姜觉得有点惭愧，她周围的人都有各自喜欢的事情，连尹都有喜欢的，他白天看影子，晚上看星星，好像只有她没有。
　　“你还在生气吗？”
　　姜看着尹，觉得他又是小时候那个可怜可爱又无辜的样子，让她很舍不得，一定要保护的小孩。
　　没有遇到他，姜都忘记自己其实在生他的气，因为已经很久了，其实生气也没有什么意义，“我不生气。”
　　尹虽然还是那副面孔，但姜感受到他不满意自己的回答，补充道：“谢谢你。”
　　尹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姜继续说道：“你没有受伤吧。”
　　“没有。”
　　“你和金住在一起，他受了伤，你照顾他一下。”
　　“知道了。你没有生气了？”尹像是在确认。
　　“没有了。”
　　“我走了。”
　　“嗯。”

　　姜走进房间，站了会儿，她本来是想等午回来给她讲讲详细经过的，但她还是决定先去看孩子。
　　姜在去看孩子的路上遇到吕，他应该是从那边回来，他告诉姜孩子都很好。姜在山洞前还遇到了颜。
　　“姜，你回来了。”颜很高兴，跟着姜返回山洞，大家都在，姜跟她们一一打了招呼，就各忙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