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女王》艾纱纱

15、秋冬

　　一天，姜去看李长老，他已经起不来了。
　　“不用来看我了。”
　　“我还是想知道。”
　　“你已经承诺远离他，就让我把他的秘密带进土里吧。”
　　姜来过很多次，都无功而返，她害怕知道，又想知道。
　　没过两天，李长老离开了，姜没能从他口里知道关于尹的未知的消息。部落举行盛大的葬礼，部落为他埋了好些陶器。

　　土墙把整个部落围起来时，姜也住进生孩子的地方，梅的两个孩子都跟着她，吃奶的时候是刚生了孩子的秀来喂的，她也是冬天被抓的人之一。姜知道，有三个人和她一样。
　　“姜，”颜在梅死去后的一段时间都常来这里。
　　姜给刚吃了睡下的小孩们盖上皮毛，看到颜，“你来了，我没事，有问题会让人去找你的。”大巫给颜安排的事情肯定不少，颜连着两天来了这里。
　　“姜，我不想体验那种感觉，我很难过，无能为力。”梅的离开对颜的打击不小，姜觉得她变弱了。
　　“每年神灵都会带走一些人，你不必难过。”
　　“这句话该我说。”
　　姜笑起来，“也对，你也来劝劝我。”姜是想颜忘掉那些，她知道怎么逃避，就像那天去找大巫后她没有赶回来，但姜失策了，“姜，这是生死大事。”颜冷静又严肃，她偏过头，看向外面的天地，很低落，“姜，我感觉我在违背与神灵的约定。”
　　姜急的拉住颜，小声又急切，“他是谁？快说。”这可不是小事。
　　“你想什么呢！谁都没有，你怎么能这么想我。”颜推开姜，她说出心里话，却被姜误解。
　　姜拉着颜，“那我就放心了，你知道，如果那样，没有谁能救你。”
　　“原来你想着这个，放心吧，”颜扶着姜在旁边坐下，“都没有男的靠近我，我很清楚，我会成为大巫。”颜也在旁边坐下，“你生孩子的时候我就在这里看着，神灵一直在守护你，你会没事的。”
　　“我肯定会没事，你放心。”姜觉得有点不舒服，挪了挪，突然僵住了，“颜，有水出来了。”
　　“你快躺下，我去叫人教你生。”颜抱起两个孩子往外面跑。
　　这几天姜的肚子很难受，总有种往下坠的感觉，所以就先住到这里。疼痛一点点的袭来，姜觉得还好。
　　来的人是青，“我听说首领来了这里，所以也来了这里。”
　　“你也是有经验的，以后就留在这里。”
　　“多谢首领。”她谢过姜，问道：“感觉怎样？”
　　“不算很疼。”
　　“那还要等一段时间。”
　　......
　　青和颜守在姜身边，都是姜信任的人。姜小看了生孩子的痛，撕裂的疼痛也让她乱喊乱叫，颜在一旁很紧张，青说姜一切正常。
　　在姜忍不住想要拉屎的感觉中，孩子生了出来，哭声响亮，是个小子。又是像生孩子一样痛过，胎盘出来了，姜感觉自己空空的肚子可以放松时，涨奶的难受也出乎意料，她让青把孩子抱给她喂奶，把孩子弄哭了也不管。
　　幸好有青在旁边指导她怎么弄，小孩喝上奶。颜在一边看着，“姜，你没事真好，我担心了很久。”
　　“我知道，你现在可以放下了，这里有青看着，你帮我把两个孩子抱来就去忙你的事吧，我没事。”
　　“要我去找午吗？”
　　“不用，他也有事。”
　　......

　　姜要试着喂三个孩子，但奶水不够，就在同一间屋子里铺了干草皮毛，让绣和她一起住，一起喂孩子。
　　吕来看过孩子，他告诉姜，已经帮她劝过金了。
　　午来看过姜两次，拿了皮毛来，这是姜吩咐的，她除了吃喝拉撒睡和喂奶也想做些事情打发时间，用兽皮缝制穿在身上的衣服就是这里的女人常做的事。
　　姜能走动后就加入她们，吃东西，喂孩子，缝皮毛。
　　姜完全呆在这里的时间并不久，她把孩子托给其他人，早上喂完孩子，晚上来这里住也喂孩子，和大多女人一样。

　　“首领，今年的粮食比旧年多不少，我们的地洞都装满了。”陈长老很激动。
　　“嗯，很好，尹功不可没，明年也按他的指导播种。”
　　“首领，部落派去和那边的人这么久都没发现什么异常，可不可以先让他们回来，等下雪了再让他们去守着。”
　　“不可，那里要时时有人守着，缺一天都不行，但可以采用轮换，把他们换回来。”
　　“首领，大长老已经死了这么久了，不知首领想选谁成为大长老接班人？”
　　“这件事等我找到合适的人选时再商量。”
　　......
　　今年一切都很好，很顺利，姜觉得部落确实有神灵相助，今年被蛇咬的、被老虎豺狼咬的人比以往少，部落新添的孩子也有两队人，盐和粮食都不用愁......

　　“姜，你看，”吕把一个画了花纹的罐子拿给姜看，“怎么样？”
　　“很好，你画的？”
　　“那当然，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种石头摸索出来的。”
　　“姜”，他走到姜旁边，缓缓摸出一个东西，悄声说：“你看这个。”这是一个弧形的玉符，但不一般，姜很惊讶：“你怎么能做王部落的玉符！”
　　“我本来没想做，但想到我去王城看他们那些人趾高气昂，好像只有他们能做，别人做不出来一样，这块石头可能也想成这样，它就成这样了。”他又加了句，“我真没想做。”
　　“好了，泥的东西你随便做，石头的就别随便做了，这个我收了，你别告诉其他人。”
　　“我本来就是来给你的。”
　　姜停住，看着吕，“你做了多久？”
　　“这块石头很久以前就开始磨了，回来后偶尔磨一下，我没想到它会成这样。”
　　“你不用管了，王的玉符更细，你的这个比较粗，比较一下就能看出来，我拿着，你别放在心上了。”
　　“好。哎，金有找过你吗？”
　　“没有。”
　　“那你还不知道，他出部落了，去换之前守的人。”
　　“午派他去的？”
　　“肯定是他自己去的，不然午怎么会派他去。”
　　“我不知道。”她把金派去南边筑土墙后就没见过金了。
　　“我知道所以跟你说，不然你要找他找不到。”
　　“嗯，我知道了。”
　　“姜，我们都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拘束，你像是被困住了。”
　　姜耸耸肩，“我也不明白，只希望简单一点。”
　　“本来就不复杂。”
　　“好了，吕，你不要说服我了，我去把你送的东西收好。”姜抱着罐子回去。

　　“姜，你终于回来了。”午回来看见姜在屋里，“我还准备去看你的。”
　　“我以后就回来住了，早一点去看他们。”
　　“姜...”午上前，从后面抱着姜......

　　清早，姜看见飞舞的雪花，冬已经来了。
　　敌人也和雪花一起来了。“首领，我们昨晚在山上发现一点火光，金让我回来告诉你。”
　　“我知道了，你多带点兽皮过去，早点吃饭，晚上不能用火，每天都派人来向我汇报情况。”
　　“喏，金也都吩咐过。”
　　姜随即派人去土方和丘部落传达消息，召集人员，商量怎么应对。姜并不紧张，反而有种石头落地的感觉，该来的终于来了，姜心里竟然生出一种安稳的感觉。
　　只是他们来得太早了，“首领，现在河还没有冻上，他们肯定过不了河，我们不用过于担心。”
　　“等过了河再担心是吧。”姜俯视着路长老。
　　“趁他们过不来，我带人杀过去打一仗，再回来。”
　　“嗯，等他们能过来，我们就被动了。”姜点着头，“尹，你怎么看？”姜专门让人把尹叫来。
　　“不知首领想要什么结果？”
　　“我想要旧年的结果，让大家高高兴兴的度过这个冬天。”姜的声音很洪亮，每个人都听得清晰。
　　“首领，旧年是我们运气好，冒然进攻恐怕得不偿失。”
　　“诶，老陶，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们部落年年受欺负，被掳，被抢，要是以后年年都像旧年，没有什么舍不得。”
　　“你说的轻松，我们又没经验。”
　　......
　　“我想听尹的看法。”姜把就要吵起来的人止住。
　　“打一仗是可以的，他们从远处来，我们以逸待劳，我们已经占据山头，对我们有利。但要弄清楚他们有多少人，是什么队伍，如果是细长的，我们分成几节围剿，如果人又多又一起来，就只能想别的办法。”尹接着说：“打了这一仗，我们还可以时不时的骚扰他们，让他们在这里过得不安宁。”
　　“嗯，这样，今天晚上部落准备熟肉，明早你和午带领一半能打仗的人跟金他们汇合，这一仗，听尹指挥。”
　　“首领，不能这样啊。”
　　......
　　不同意的呼声很高，尹说道：“我只能给一些建议，打仗的事情还是午合适。”
　　“那你和午同行，由午来指挥，这一仗不是拼你死我活，是我们消灭他们，我不想看到很多人死了。”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