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兰雪汐

7、觉悟（下）

　　然后，她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接着转身，跑出了众人的视线。
　　毛利兰一脸疑惑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大家都是一副严肃的表情，甚至是柯南也一样。

　　“你……”
　　雪转过身来，却没有看他。
　　长长的头发垂下，遮掩住了过分苍白的面庞。
　　看着这样的她，快斗顾不得自己刚刚还未痊愈的伤痛，直觉告诉他，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会让他万劫不复。
　　“该离你远一点的，不是她，而是我才对……”
　　“……”
　　对了，就是这个，他忘记了这个……
　　依照兰的性格，一定会把一切的错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所有的不幸，都是因我而起，所以，我会离开这里，彻底和你画清界限，所以也请你，收回今天对她做的一切。”
　　“我……”
　　快斗刚想解释，她却并不是怎么想听，只是转身，飞快的逃离了这里。
　　快斗没有去追她。
　　他知道，她现在很激动，如果他去了，只能让她更激动而已。
　　但是，她的身体……
　　预料之中的，身后的柯南，下一秒，已经追着她跑了出去。
　　只是，他突然停住了，回过头，看着他。
　　“在这之前，我想先确定一件事。”
　　快斗早已预料到他想要问的事，只是轻轻的启口，说了四个字。
　　然而只是四个字，却把他心中的疑虑扫尽，随即，再也没有犹豫，他向着她跑走的方向，飞快的跑了过去。

　　“新一，这，到底是……”
　　看着众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毛利兰终于开口吐出自己的疑问。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然而他看起来并不是想跟她解释什么，只是淡淡的对她一笑，然后拉起她，向大门走去。
　　她本来想问的，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
　　只因为，他，刚刚给她的那个笑容，看起来，好疲惫……

　　夜色慢慢的笼罩了大地……
　　柯南抬头看了一眼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眉头皱的紧紧的。
　　可恶，因为刚刚慢了一步，再追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她到底会去哪里呢？
　　而且，她的身体，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到底，到底去了哪里呢？
　　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了之前他给他的答案。
　　那四个字……
　　……
　　“她，就是她……”
　　……
　　是的，她就是她。
　　北川雪，就是毛利兰。
　　虽然他说的隐晦，但他仍准确的理解了他话中的含义。
　　兰啊，她是兰啊！
　　如果是兰的话，不管是哪里，他都一定找的到！
　　他抬头，环视四周……
　　大大的摩天轮，疾驰的过山车……
　　过山车……
　　等等，这里，不是……
　　柯南猛的抬起头！
　　这里，不是奇迹乐园吗？！
　　那么，她一定会在那里！
　　想到这里，他紧接着朝某个方向狂奔而去……

　　双膝一软，她终于体力不支，跪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脸上，是惨不忍睹的泪痕……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她总是这样，总是要给身边的人带来麻烦？！
　　为什么每个人都因为要顾及她，而做出一些与自己心愿相违背的事情？！
　　从前，新一总是要在破案的同时，还要分出心神来照顾她。
　　现在，快斗更是因为她的原因，被迫放弃自己喜欢的人。
　　是她，都是因为她！
　　为什么，自己要这么没用，一定要让别人来守护？
　　因为她的原因，让他们原本就不轻松的生活变的更加沉重……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
　　只是给别人添麻烦吗？
　　眼前，又浮现出，青子悲痛的脸，快斗悲哀的眼神，以及，柯南一次次欲言又止的表情……
　　一股冰凉的刺痛从心口传来，瞬间蔓延全身。
　　她痛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手下意识的护上左胸。
　　终于，承受不住了吗？
　　刚刚，她那么疯狂的跑了那么久，加上起伏过大的情绪，终于让它也，承受不住了吗？
　　她大口的呼吸，呼进的空气，却是冰凉的。
　　要死了吗？
　　如果她消失了的话，那么，快斗的生活，应该会恢复原样吧！
　　新一，新一以后，也不用那么辛苦了吧！
　　她护住心房的手，缓慢的垂下，眼前的景象渐渐的模糊起来……
　　正在这时……
　　“噗！”
　　四周突然出现的变化让她一惊，混沌的意识开始清晰起来。
　　圆形的水幕，一层一层的冲上云霄，将她包围在中间，营造出一种梦幻般浪漫的情形。
　　看着周围的景象，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这里，这里竟然是，喷泉广场？！
　　刚刚她毫无方向意识的奔跑，最后，竟然跑到这里来了吗？
　　一瞬间，从前那些温馨美好的回忆涌入了脑海，奇异的，让她澎湃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她只是怔然的看着这一切，喃喃的低语，“到底，该怎么做？到底怎样，才是对的呢，新一……”
　　茫然无措的时候，这个名字，总是会清晰的浮现在脑子里。
　　只是，每次每次，都是她在问，空空的，不会有人给她回答。
　　这次，也是样的吧。
　　“呼，你果然在这里啊！”
　　近的仿佛就在咫尺的声音让她浑身一震！
　　然后，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她慢慢的，抬起头……
　　看见了他……
　　漆黑如玉的头发，不知为何变的湿哒哒的，晶莹的水滴顺着额前的刘海，滴落到高挺的鼻梁上，然后顺着脸庞，滑落……
　　他的眼中，闪烁着光芒，嘴角带着如释重负，以及淡淡的骄傲感觉的微笑。
　　……
　　“呦，兰，你果然在这里啊！”
　　……
　　这一刻，面前的他，突然，与那一刻的他重合。
　　同样的，七八岁的面庞。
　　同样的，嘴角那抹胜利而又如释重负的笑容。
　　同样的，自己刚刚恐惧不安的心情……
　　过度形似的情形，让她一瞬间分不清回忆与现实……
　　外围喷泉的水幕缓缓的落下，宣告一场华丽的盛宴结束。
　　她也终于回过了神。
　　“你……”
　　张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俯视着她狼狈的模样，柯南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伸出手，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我们先离开这里，晚上，这里很冷。”
　　没有等她回答，他便径自拉着她的手，走出了喷泉广场。
　　她被他牵着，看着他的背影，心口那一点冰冷的刺痛，被暖流淹没，消失不见。
　　新一，这一次，你真的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出现了呢！

　　月光下的草地，闪烁着莹绿而又柔和的光芒。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跑出来？”
　　柯南侧过头，轻声问身旁坐的她。
　　她也回过头，看着他，眼睛里有犹豫的光。
　　应该，告诉他么？
　　可是，现在也只有他，能听自己说话了。
　　也许是从前养成的习惯吧，面对别人无法说出的，隐秘的心事，总是在面对柯南的时候，毫无保留的宣泄出来。
　　仿佛下了什么决定般，她转过头，目视着前方。
　　“你说，我是不是很麻烦？”
　　良久，她终于淡淡的启口。
　　“麻烦？为什么？”
　　柯南追问到。
　　她轻轻的咬住下唇，然后双臂环过双膝，将下巴轻轻的枕在膝盖上。
　　“我好像只会给别人带来麻烦啊！每次每次，都是因为要顾及到我的安危，我的感受，让我身边的人必须舍弃一些非常重要的东西，让他们的生活更加的沉重。想要做的事，也总是因为我而拖延或者干脆放弃，我，为什么是这个样子呢？”
　　她的发丝，轻轻的扫过他的面庞，有些痒，而他却只是看着她。
　　的确，这就是兰的思考方式……
　　不管是什么，她都会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要说到添麻烦的话，反而是他给她添的麻烦比较多吧！
　　如果不是他，她也不用每次都被当成人质，只因为那些人知道他的弱点就是她。
　　如果不是他，她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估计还会像以前那样过着简单的生活吧。
　　微风吹来，扬起了她洁白的群摆，月光下，她小腿上那道淡淡的疤痕显得格外的清晰。
　　他的眼神一黯，手下意识的握成拳。
　　“怎么了？”
　　看他一直不说话，她突然回过头，问到。
　　他一怔，回过神来，对她淡淡的一笑。
　　“我觉得你的想法很傻。”
　　“傻？”
　　她不解的看着他。
　　处于情绪低落状态的她，没有发现今天的柯南对她的态度特别友好，当然，也不会看到他那淡然的笑容里疼惜的成分。
　　“啊，对啊，很傻啊！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一个特殊的存在,会不自觉的，看重那个人对自己的想法，总是分出心神，照顾对方的感受，甚至在危难的时候，牺牲一切只为了救对方，这样看起来，确实是有些麻烦，也可能会影响到自己的某些计划，和利益，但是，正因为这样，生活才变的更加的充实而且充满色彩和期待，或者说，对方这个‘麻烦’的存在，对于本人来说，才是生命的意义啊！”
　　说到这里，他一侧头，对她微笑，然后伸出手，揉揉她的头发，“按照你的想法，那么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很麻烦，因为存在在世界上的每个人，都会是某个人心中特殊的存在。而你，只是这其中的一分子而已，怎样，现在还觉得自己特殊吗？”
　　“我……”
　　被他一段话说的有点震撼，她一时间想不起该说些什么。
　　的确，他说的，是有那么一点道理……
　　在她低头思考他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度的时候，他看着她的眼神，慢慢的变的很温柔。
　　“其实，我也是这样啊……”
　　如梦呓一般的声音，敲击着她的耳膜，迫使她抬起头来。
　　月光下，他的脸有点朦胧，唇边的笑，温柔的仿佛能溢出水来，使得他平时显得坚毅的线条，奇异的柔和起来。
　　“虽然平时冷静机敏，但，我也会像个傻瓜一样，特别的注意某个人，就算是在破案的时候，也可以看出她身体不舒服，她一发烧，我就会担心她是不是会晕倒，她不经意的一个表情，一句话，我也会特别的关注，凭借这些推测她的心情，她的想法，她一遇到危险，平时的冷静就会被扔到九霄云外，冲动的做些超乎想像的事，总之，碰到她的事，什么原则啊，理智啊，都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完全凭着心判断一切。可我却从来没有觉得她很麻烦，因为，我把她的事，看做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是自己的事，既然是自己的事，又何谈麻烦不麻烦？”
　　雪，应该说，是兰，看着他，震撼的睁大了眼睛。
　　这样的话，新一，是不会说的……
　　是什么，让他改变了，竟然会说些这么感性的话？
　　不管是什么，在这一刻，听到他这样的告白，还是觉得，好感动哦！
　　原来，不用毛利兰的身份，可以听到他说这些话呢，这算不算是众多坏处中的一个好处？
　　她这样诧异的盯着他一直看，让他的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他别过头，避开她的视线。
　　确实，从前的他，是不会说这些话的。
　　但是，从现在开始，不同了……
　　只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有些话，要在有机会说的时候快点说，否则，错过，可能是终生的遗憾……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吧！
　　这样说来，上帝还是很厚待他的，至少，还给了他一个挽回的机会……
　　“对了，你的衣服为什么湿了？”
　　良久，她终于在他那番感人的告白中回过神来，看到他湿嗒嗒的衣服，后知后觉的诧异的问到。
　　“啊？”
　　柯南的脸下意识的一红。
　　这，要他怎么回答啊！总不能告诉她，是因为担心她，所以顾不得喷泉还没结束就往里冲，于是变成了这副像从水里捞出来的模样吧！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话题转的很生硬……
　　“恩……”虽然生硬，但是她却被成功的转移了注意力，“不行，我不能回家。”
　　“啊？”
　　他诧异的看着她。
　　“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快……哥哥的事情还是没有解决，所以，我要离家出走，否则，他那个笨蛋肯定是不会知道悔改的！”
　　为了强调自己的决心，说完后，她还重重的点点头。
　　不管他说的对不对，但，放弃自己喜欢的人就是不对的，不管是什么原因，这都是笨蛋才会做的事情。
　　不知道他们这些高智商的人都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总是会犯这些白痴错误？
　　难道说，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看到她这个样子，他的嘴角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兰啊，真是……
　　不过，那个男生，确实也是他一直想整治的目标……
　　那么，他们就算是同一战线的了。
　　“那么，你就暂时住我家吧！……”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今天，……兰……姐姐，空手道要集训，叔叔也有事去外地了，所以，只有我一个人在家。”
　　她想了想，点了点头。
　　的确，现在她只能选择去他家了……
　　其实，那是她家才对吧……
　　想到这里，一道黯然的光闪过她清澈的眸子，于是，她也神经大条的没有注意到，他，为什么要给她解释今天只有他自己在家……

　　轻轻的拿出钥匙，打开门，他走进事务所，直接去了她的房间。
　　动作轻柔的把背上的人放到床上，并且帮她盖好被子。
　　看着她熟睡的脸，他唇边的笑，边的温柔又怜惜。
　　“回家了，兰……”

　　回到房间里,把身上的外套随意的往床上一扔，他坐到床上，向后仰面躺下。
　　黑发凌乱而整齐的顺着他运动的路线平平的盖在光洁的额头上。
　　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今天的事情，虽然解答了他最大的疑问，但同时也冒出了很多小的疑问。
　　比如，兰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比如，她和基德怎么会遇到，又为什么会这么亲密？
　　再比如，家里的那个“毛利兰”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能够隐藏的这么好，让他都没发现破绽。
　　仿佛在回应他的疑问似的，口袋里的手机有规律的震动起来。
　　他微微歪了一下头，伸手拿出了手机。
　　手机的屏幕上，闪烁着一个并不熟悉的号码。
　　他微微的弯起一抹笑容，坐起了身子。
　　“喂？”
　　“你找到她了吧……”
　　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恩，”柯南并没有问他是谁，这个时候，打电话的，除了他也没别的人了吧！“她说为了表示对你所作所为的不满，要离家出走。”
　　“果然……”
　　快斗微微苦笑。
　　“今天的事其实真的跟她没多少关系的。”
　　“我知道。”
　　“啊？”
　　“我知道你做这一切给她没什么关系，”柯南口气淡淡的，“你不是那种为了这么点小事而放弃这么多的人。”
　　继续苦笑。
　　“我有那么恶劣吗？”
　　“在我眼中，比这还要恶劣。”
　　“我知道了，你对我有偏见。”
　　快斗撇撇嘴，不满的申诉到。
　　“你见过哪只猫对老鼠没有偏见吗？”
　　“恩……说的也是，不过不管我们两个八字合不合，这次是一定要合作的了。”
　　他的话，让柯南稍稍的沉默了一下。
　　说实话，他是不太想和这个伟大的基德大人合作的。
　　从前一直的敌人，突然变成了盟友，感觉很怪。
　　但是，兰的事，又让他不得不正视一个现实，那就是，要毁灭那个组织，他一个人，是做不到的。
　　而这个人，从实力上来说，是上上之选。
　　他也一直是他最看重的对手，虽然也许不想承认，但是，他的确是很强。
　　所以说……
　　“暂时停战……”
　　考虑过后，他缓缓的吐出了四个字。
　　这个大侦探，架子还真大啊！
　　快斗在心里暗暗的感叹到。
　　看来他是在因为自己隐瞒兰的事而怨恨自己吧，小心眼的家伙！
　　算了，现在这个时候，就不给他计较这么多了！
　　“那么，你就先想办法让兰回我家吧！”
　　听到他的话，柯南的眉头微微的皱起来。
　　“她为什么要回去？”
　　“因为她是我妹。”
　　“不是。”
　　“是。”
　　“不是。”
　　叹口气，推一步，我忍！
　　“最起码，现在是……你总不能让你住你家吧！太显眼了！而且，你要告诉她其实你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么？”
　　柯南稍稍思考了一下。
　　虽然很不想让她再回去，但是，现在貌似也只有这个办法。
　　“好吧，但是有条件。”
　　“什么？”
　　“告诉我，前因后果。”
　　“作为盟友来说，这些本来就是要让你知道的。”
　　柯南顿了顿，像是思考着该不该说下面的话，一番思想斗争之后，终于启口。
　　“作为盟友，我还是建议你，最好，不要轻易放弃自己喜欢的人。”
　　听到他的话，快斗明显的愣了一下。
　　这算是，作为朋友的劝戒么？
　　怔忪没有延续过三秒，快斗的嘴角勾起冷冷的笑，带点嘲讽，带点悲哀，还着很多说不清的复杂的情绪……
　　“你认为，你有资格对我说这种话吗？”
　　“就是因为曾经错过，所以不想看你重蹈覆辙，”柯南微微转身，手撑在床边的墙上，仿佛在感受，墙另一边的，她的温度，然后淡淡的苦笑，“不要隐瞒，不要自以为是的为她做决定，隐瞒是很可怕的东西，会让你原本的心意完全向相反的结局发展，其实，只要当时不那么自负，不那么倔强，多考虑一下她的感受，明明可以不用采取那么极端的方式的，明明，有很多可以迂回的方法……”
　　“不要，隐瞒么？”快斗淡淡的重复他的话，有些失神的看着窗外洒进的月光，“可是，我认为她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比较好。这个世界的阴暗面，见不得光的一面，真的让她看到比较好么？”
　　这些话，藏在心里很久，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却在这一刻，对着一个一直忌讳的对手坦诚不讳的说了出来。
　　快斗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同样，柯南也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他说这么多，这么多，明明是应该藏在心里的话，甚至连平次都没有说过的想法，说给了他听。
　　“你不能剥夺她做选择的权利。如果只是展示好的一面给她看，那么，你就把你们两个分隔在了不同的世界，无法交融的两个世界，会让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远……直到有一天，沟足够深了，才发现，怎么，也拼凑不会从前了……”
　　撑在墙上的手，慢慢的握成拳。
　　的确，是他的自负，他的隐瞒，画出了他们之间那道深深的鸿沟，让他险些万劫不复了。
　　是，如果，她真的因此出了什么意外，那么，他真的就万劫不复了。
　　后知后觉的恐惧，比直接面对来的更痛苦。
　　那种完全的恐惧，却因为不是当时，而只能慢慢的体会痛苦，什么都不能做……
　　虽然并没有听说些什么，但他完全可以猜想到，面对危险的时候，她的惊恐与绝望。
　　当她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期待着自己去救她的时候，他都在干些什么？
　　是在看电视？上网？还是陪那些小鬼们玩？
　　甚至，有可能，在她消失了那么久以后，他才发现，他真正要守护的东西，早已因为自己的一时失误而粉碎了……
　　那时，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不敢想像，他，很怕……
　　那时的他，会想些什么呢？
　　如果，当时就把组织的事告诉她就好了，至少让她有警戒。
　　如果，不把自己的世界和她的世界分割开就好了，至少让她知道其实我一直在她的身边。
　　如果，早早的让她意识到世界的阴暗面就好了，至少，不用在接受了纯洁的一切后，再被无止境的黑暗淹没。
　　“总之，不要隐瞒，这算是我给你的忠告吧……”他喃喃的说到。
　　恍然之间，快斗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会说今天这些话。
　　“我们很像。”
　　对，很像。
　　一样的聪明帅气，一样的骄傲自负，一样的喜欢一个女孩子却不知道怎么来守护她才是好的，只是想着没关系，一切有我就可以了，她只要幸福单纯的活着就可以了，最后才知道单纯的其实是自己。
　　他的话，也让柯南突然明白了过来。
　　如今的黑羽快斗，想法不正是和从前的他如出一辙么？
　　也许如果不是兰出事，他还会一直执迷不悟下去吧！
　　所以他才这么想告诫他，这么想改变他的想法，只是因为从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
　　不想让他走自己的错路，这算是一种安慰，想从他的身上，尝试改变从前的自己。
　　明白了之后，他淡然一笑，弥漫着苍凉的气息。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不要像我。”
　　“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快斗轻轻的一笑，回答到。
　　“好了，废话说完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兰的事了？”
　　柯南甩开脑中纷繁的思绪，开口问到。
　　从小到大，兰的事他一直最清楚，现在竟然沦落到问一个外人的地步。
　　这就是对他隐瞒的惩罚吗？
　　“好，事情是这样的……”
　　快斗也重新打起了精神，开始告诉他他一直缺场的部分，以及他做的一些简单的调查和推理。
　　这一夜，星星洒落银辉，柔柔的笼罩在床上熟睡的女孩身上，同时，也淡淡的照耀着，旁边房间坐在床上，紧锁着眉头商讨大计的男孩身上。
　　月亮的光，倾泻了站立在窗前的女孩一身，同时，也布满了坐在地上，倾听对方推理的人满衣。
　　每个人，都有了新的觉悟，未来，他们，将在同一个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