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懂不懂召唤系的含金量啊》贰籁

19、第 19 章

　　祖父今天也是一如既往的早起去了棋社。
　　白川家的产业由大伯父继承之后，光荣退休的祖父几乎每日雷打不动的家里棋社两点一线。
　　座钟的指针已经重合指向“12”，小井太太时不时小步到门口张望，无果，又收回视线。
　　“爷爷还没回来吗？”为了避免吓到她，还有一段距离时我就提前招呼了一声。
　　小井太太单手扶着脸，露出苦恼的表情：“是呢，大概又是下棋入了迷。”
　　祖父没有携带手机的习惯，想找他只能跑到棋社去，一来一回也要大半个小时，另外还要加上也许正在进行的棋局时间。
　　“要不准备一份便当我送过去吧。”
　　仅仅是将已经准备好的菜品挑拣进饭盒中，这项工程完成的迅速，祖父对于食物卖相没有太大讲究，不是不是糊成一团就行。
　　只是可惜了厨师忙活了半天的摆盘。
　　将玄关口挂着的外套穿上，又老老实实戴上了围巾和帽子，感觉自己已经足够保暖了，才接过小井太太递过来的便当盒。
　　她还询问了几句是否需要带口罩，被我婉拒了。
　　“那我出发了。”
　　“路上小心。”
　　冬日的太阳好像要高一些，连阳光都从暖色变成冷色，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冰冷的空气一路钻进了肺里，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去棋社的路线是从小井太太那边听来的，其实除了“直走”和“右拐”之外什么也没记住。
　　在哪直走，在哪右拐，也没记清。
　　不过在这个科技的时代，没有什么是手机不能解决的。
　　我很是自信地打开了手机地图，地图很贴心的告诉我查不到该地址。
　　……这就很难办了。我站在一个红绿灯口，不知道前左右三个方向该往哪边走。
　　“哎呀，这不是露子小姐吗？”身边传来了轻飘飘的声音，“在苦恼着什么呢？”
　　我循声望去，所见就是先前在Lupin酒吧见过的这个世界的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与先前见到时没多大差别，倒是太宰治，好像把身上乱七八糟的绷带拆掉了，也不再披着那件大大的黑色外套，而是穿了件和伙伴颜色差不多的沙色风衣，此刻正滴滴答答的落着水珠。
　　感觉和之前见到的时候很不一样，不变的是搭讪的措辞，我分明记得当时我把姓名含糊过去了并没有回答来着。
　　“太宰先生，织田先生。”出于礼貌，我还是打了个招呼。
　　太宰治把手搭在额头作出张望的样子看了看我附近：“今天没有带上你的保镖吗？”
　　“他们正在家里休息。”我客套的回答着，心里盼望着他赶紧忙自己的去。
　　但他好像听不出我话语中的疏远，笑眯眯的继续说着：“那露子小姐要去哪里呢？迷路了吗？横滨的路我很熟哦。”
　　就差没把“快点问我”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抱着一种反正都是要问的心态，我把棋社的名字说了出来，他像个名侦探似的拇指和食指抵在下巴上思索。
　　不是说横滨很熟嘛怎么还要思考。我也就差没把怀疑几个字写在脸上。
　　“开个玩笑嘛。”他摊手，“这里一直直走到第三个路口右转，走到第五个路口再左转就到啦。”
　　绿灯已经过了半，并不想再等一轮的我匆忙道了谢，并留下一句下次请喝饮料的承诺后小跑着过了这个有些长的人行道。
　　回过头的时候他们还没有离开，见我回头太宰治抬起手摇晃着夸张的幅度，织田作之助也抬手示意了一下。
　　我忽然想起先前被织田作之助帮了两次忙，第二次时想要请喝饮料作为回报也因为他的要事而作罢了。
　　不知道是该多请几次还是换个价值更高的一次换完人情。
　　隔着红绿灯的二人已经往另一个路口去了，我回过头，依照着路线前行着。
　　走过第三个路口右转，然后要再走五个路口，一边走着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一片也有不少店铺，放眼望去店主和顾客都是以白头发的老人为主，除了在粗点心店前叉着腰的乱步先生……
　　对对，除了乱步先生。
　　我自然的路过了店铺，过了一会儿，猛男回头。
　　“乱步先生？”
　　“唔？”他歪过头，“什么嘛，是露子啊。”
　　然后又继续和店主说：“我们社长很喜欢你们店的粗点心。”
　　有一定年岁了的店主婆婆手扶在耳后：“啊？”
　　“我说，我们社长会喜欢你们店的粗点心！”
　　店主婆婆：“你说什么？大点声！”
　　乱步先生两只手架在脸上扩音：“我们！社长！喜欢！你们店的粗点心！”
　　“噢噢！”店主婆婆恍然大悟，“不行的我已经嫁人了！”
　　乱步先生：……
　　我尬笑着拉走了乱步先生，没忘把他买好的东西一同带走，总觉得再沟通下去会让社长风评受损。
　　他双手搭在脑后不说话，一副不满的样子，我看了眼装着粗点心的袋子，里面的包装很眼熟，是祖父上次带给我的那种。
　　好像侦探社也经常会买这种，按照乱步先生的说法是社长很喜欢。
　　店主婆婆那句话的影响力足够强大，现在想到社长很喜欢我都忍不住跑偏，赶紧晃了晃脑袋把奇怪的画面甩出去。
　　“乱步先生一个人过来的吗？”
　　“……和社长一起来这附近的。”
　　虽然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乱步先生依然好好的回答了我的问题。
　　知道是和社长一起出来的总觉得松了口气，毕竟乱步先生一直都不太会认路，如果是一个人溜达到这边，待会儿给祖父送完午饭还得把名侦探送回侦探社。
　　走过五个路口右转，入目的是一幢五层的楼房，每层都挂着招牌和各种广告，要找的棋社就在三楼。
　　门口的保安正昏昏欲睡，见我们进来也只是抬了抬眼皮，没有任何反应。
　　我还在犹豫是不是要说明什么，或者访客登记之类的，乱步先生率先一步拉过我的手。
　　“正好。”他指的是刚下到一楼的电梯。
　　进电梯，按楼层，关电梯门。
　　乱步先生的动作一气呵成。
　　“乱步先生，今天的目的地也是这里？”我迟疑的询问。
　　“哈？”电梯上行的速度很快，“你是笨蛋吧？”
　　门自动打开，这个时间还在棋社的人并不多，莫名其妙讨了一句笨蛋后我摸了摸鼻子，摘下围巾后跟着他往人最多的地方钻。
　　说是人多，其实就是一张棋桌和周围围观的五六人，一眼便能看到正坐在面对着我位置的祖父。
　　与他相对的是一个白发黑色羽织的……越看越眼熟。
　　祖父也看到了我，笑眯眯的招了招手，他对面的人也转过了头。
　　哦，这不是我那险些名声受损的社长吗？
　　“嚯嚯嚯，刚刚还在听福泽君说你兼职的表现呢。”祖父说，“送了午饭过来吗？这么说起来才感觉到饿了。”
　　“那棋局就暂时搁置。”社长颔首。
　　“不，还是先将这局下完吧。”
　　他示意我在一旁稍加等候，我在一旁的长椅上坐着等候，另一边是盘着腿看漫画的乱步先生。
　　没想到祖父和社长居然认识，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同样的姓氏确实很容易联想到，我捂了捂脸，不知道捡了个重伤者之类的事有没有被祖父知道。
　　一开始还打着不让家里人知道在兼职的想法，现在如果不是送午饭，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发现这件事。
　　“从你入社之前就认识了哦。”乱步先生在一旁凉凉开口，“社长和白川爷爷好几年的棋友了，对了，还有药铺的陈爷爷。”
　　“那……”我有些心虚的迅速瞥过棋桌方向，小声说，“关于那些事 。”
　　说起来还有些混乱，比如说深夜被追杀、召唤出别的世界的文豪、捞了个濒死之人之类，感觉全都是该瞒着家里人的事。
　　我一时不知道该从哪说起，乱步先生皱了皱脸，很快将目光移回到漫画书上。
　　“你爷爷知道的事情可多了。”
　　“乱步先生？”我小心翼翼戳了戳他，试图获得更多信息，被不耐烦了挥了挥手驱逐。
　　大概是不想多说，只留了个后脑勺给我。
　　没办法，我便也不再多问，便当盒放在一旁的茶几上，为了消磨时间玩起了小游戏。
　　只是为了打发时间随便玩了几局，成绩有点惨不忍睹的意思，下一把刚开局，才挪动了一步，耳边就传来了乱步先生不可置信的声音。
　　“为什么移这边啊？”
　　“呃……顺手？”
　　侧过头时，只能见到乱步先生的帽顶，他看着游戏界面皱眉，我也跟着看，没看出个所以然，但不敢贸然行动。
　　“移这边。”
　　我照做，移完这一步，他很快又下了个指令，我也老老实实地听从，最后以17步的好成绩打败了全国99.4%同玩者。
　　乱步先生仍不满：“如果第一步没有走错的话还能更少步数。”
　　因为游戏的设定，踏出一步就不能再回头，走过的路全部会被封死。
　　“对不起嘛。”我不太真诚的道了个歉，点击了再来一局，“那现在我一步也不动。”
　　他显然看出了我的敷衍，于是更气了。
　　我朝着他那边举着手机半天，才听到不甘不愿的一声：“……往上。”
　　这局自然以打败100%同玩者告终。
　　“还玩吗？”
　　“嗯。”
　　这样过了二十分钟，我揉了揉发酸的脖子仰头，就看见祖父站在茶几的另一面看着我。
　　“下完了吗？”
　　“嗯，结束了哦。”他在小圆凳上坐下，拿过双层的便当盒。
　　“要加热一下吗？”棋社里好像有微波炉，刚刚有看到。
　　祖父摇了摇头：“还温着。”
　　老人家吃饭讲究细嚼慢咽，这样对肠胃更好些，等他吃完后我将便当收好，祖父站起身抖抖袖子，立刻又奔赴进一场棋局。
　　既然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我便打算带上东西回家了。
　　“乱步先生还要待在这边吗？”我随口问了一句，社长正在和别人下棋，大概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走的，那作为同行者括弧路痴的乱步先生应该会和社长一起回去。
　　果不其然，已经换了个姿势靠着的名侦探只是看着漫画摆摆手。
　　我还是先和祖父打了声招呼再走的，顺便提醒了一句晚上一定要注意时间。
　　出来时门口的保安已经睡的昏天黑地，我也想着回去后再补个眠。
　　前两周的周六都有事情早起了，今天倒是睡了个好觉，但年轻人觉多很正常吧。
　　“不在这边吗？”
　　“刚才……这边……”
　　嘈杂的脚步声和隐约的交谈声音从稍远处的巷子里传出，我的脚步微顿，而后当做没听见似的继续走我的路。
　　各种小说漫画角色的经验告诉我，做人不要有太多的好奇心。
　　……
　　我看着抵在我脖子上的刀刃，很是无语。
　　就算没有因为好奇偷看小巷之类的，在路过回家路上必经的鹤见川时，一双手猝不及防勒在了我的脖子上。
　　差点岔气，但不敢咳嗽，稍微一点动作就能感受到冰凉的刀片贴着脖子的触感。
　　就不应该把围巾摘下来的。
　　它现在正和便当盒一起被扔在左前方的草地上。
　　与劫持我的人对立的是一波统一黑西装戴墨镜的家伙，说实话，我完全没看出他们有会在意我死活的迹象。
　　说到底还是得靠自己……召唤出的文豪。
　　我尽量不惊动劫匪的动作，把手伸进了口袋里。
　　今天能不能活就靠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