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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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愣了愣，我暗叫大事不妙。“我在想你”这四个字，怎么想都很容易被人误会为我暗恋他吧。更何况，这根本不是误会。
后面幸村再怎么旁敲侧击，我是再也不肯多透露半个字了。如果我一时放松警惕轻易表达了自己的心意，他却冷漠无情地拒绝我，那我岂不是尴尬得连跟他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北原同学，你应该误会我的意思了。”
我脑补着他说话的模样，顿时觉得眼泪又要掉下来了。不行不行！暗恋这种事，怎么能被他知道呢。如果被他知道了，我或许连暗恋的资格都没有了。可如果他也喜欢我……
不。
我连这句话都不敢想完整。
我决定装傻充愣转移话题，小心撕下便利贴，认真地写满了一张纸条，又悄悄推给他，全程愣是不敢直视他的面容。
“幸村君，我刚刚在想你和网球部的事。今年全国大赛也要加油哦，虽然不能时时看到你们现场的比赛，但我相信你们。现实生活中没有一瞬间爆发的主角光环，有的只是日复一日的坚持所带来的强硬实力，你们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我一直坚信，小说亦或是影视作品中被暴打的主人公一瞬间爆发潜力甚至是越几级打人的情况，在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存在。也许有运气的说法，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站不住脚跟的。
想到这儿，我悄悄偏头观察幸村的反应。
幸村眼波微漾，默默收起了刚刚我与他传来传去的纸条，细细整理后统一夹在了书里，做完这一切后，他用口型对我说着：“谢谢。”
刚刚的纸条似乎让他陷入了沉思，我暗自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应该还“圆”得不错。但这些话也的确无半分虚言，只是之前没有机会对他提起。
下课后幸村出声叫住了我，他语气轻松，却又好像暗含千种情绪：“希禾会不会觉得，网球部的训练让大家非常痛苦？”
网球部训练的场景在我的脑内迅速闪过，即便作为一个局外人我也能够看出来他们对胜利的追求，虽然挥洒汗水，但沉浸其中。
痛苦？他为何会这样想。
虽然不懂为何幸村会这样问，但我本能地意识到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一定非常重要。他是真的把我当成可以交心的朋友。想到这儿，我的心不仅又软了几分：“我认为，网球部的目标非常明确，大家只是为了实现目标而付出相应的努力，并不能用痛苦来形容。”
幸村思忖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对我坦白。
“我输过一场重要的比赛，我的对手告诉我，应该快乐地打网球。”幸村静静诉说，语气平静，可只能细细分辨之下，才能感受出他话中那一点点的失落：“后面我反思过，也尝试过，但都失败了。无论何时，我仍然渴望胜利。”
耐心倾听完，我觉得幸村所说应该就是之前清水告诉过我的，国三那年的全国大赛。
我不太确定地开口：“所以有时候会很纠结？觉得网球部的严苛是不是让人痛苦？”
幸村点点头：“有一件事你应该不清楚。那年决赛之前，青学邀请了我们一起去吃烤肉放松。”
“你们一起去了吗？”
“没有。”幸村摇了摇头：“我当时婉拒说，难得邀请，但我们还要回去练习，告辞了。”
听到这里，我实在是憋不住笑意了：“所以你们真的回去练习了？”
“嗯，或许真的是过于严苛吧。”幸村总结道。
我收住表情，不自觉地伸手搭上幸村的肩，轻轻拍拍以示安抚：“并没有哦，恰恰相反，作为一个局外人，我认为你们非常有定力。况且，我认为当时的你已经做到了最好，快乐网球并不适用于你。”
幸村似乎是对我的看法很有兴趣，顺着我的话接了下去：“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我十分自然地解释：“因为当时的你刚从死神的怀抱里挣脱。”我分别给幸村例出了当时他所面临的多种情况：手术成功率低、关东大赛的十五连胜中断、复健二十八天上场以至于身体可能没有完全恢复。他所面临的生死考验是旁人所未经历过的，且他作为部长，责任艰巨。所谓的快乐网球根本不适用于他的情况，不仅不适用，还非常幼稚可笑。
越复盘我便越气愤难忍，一时间把心底所想一通讲述，甚至还着重强调了最后两个词：“非常的幼稚可笑，千万不要纠结。”
幸村默默听我分析，良久后才温声开口：“原来希禾这么了解我的事。”
他静静看着我，朝我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似乎是意有所指。
完了，我十分关注他的事好像被他发现了。
我面上一红，内心慌乱，但仍然壮着胆子：“我就是觉得，人与人的际遇本来就不同嘛，不应该理所当然站在自己的角度上看待别人的问题。”
幸村顿了顿，眸中雾气好像忽然散去，变得异常清明：“谢谢你，我会更加坚定地努力。”
见他似乎解开心结，我更大胆了：“你什么时候会上场呀？我好想来看看。”意识到说话过于直白后我又补救般解释了一番：“就是作为一个正常粉丝来看看。”
“决赛的时候来吧。”
我好奇地直视上他的眼睛，十分疑惑：“决赛之前呢？你不上场吗？”
幸村只是温柔笑笑：“可以放心交给队友。”
短短的时间内，我意识到我与幸村在精神层面达到了共鸣。而后的一段时间里，网球部都忙于训练，我也没有过多机会再见到幸村。我这才发现，如果并非刻意为之，哪怕是身处同一所学校，能遇见一个人的机会都微乎其微。
网球部在努力，我也应该努力。
我再次把精力投入了歌曲创作中，距离决赛只有两周时间，我一定要在决赛之前写出来。
我每天放学也不去图书馆了，而是蹿去音乐好友的家中监督着他编曲，每一天我都离校极早，压根看不见我的人影。我绞尽脑汁缠着好友一起创作，向他讲述了网球部的故事，尤其是部长，战胜病魔重返赛场令人敬佩。我每日忙到深夜，只求能做出能力范围内最优质的应援歌。
好友调侃我：“开窍了？你有喜欢的人啦？”
他与我学校所处的圈子不同，我压根不担心他会八卦，于是我十分直白：“幸村君。”
结果他一脸了然的样子：“哦~我知道，应该就是网球部的部长吧。”被我瞪了一眼之后他还一脸无辜：“不能怪我啊，你刚刚一直提他，太好猜了。”
我只能继续压榨他改编曲。
Demo做好的那一天，距离决赛刚好还剩一星期。我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舍弃了独唱，风风火火冲到音乐社，联系社长发动全体社员一起合唱给网球部的应援歌曲。音乐社欣然应允，很快便开始了学歌与练习，社长双手交叉一脸正经，看我的眼神却变了又变：“我以前还以为你是个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呢。”说到这儿，她似乎察觉到了用词不妥，又改了改：“我以前还以为你这种优等生只知道学习呢。”
我礼貌微笑，学着她的语气回应道：“书呆子也可以喜欢唱歌呢。”
从音乐社出来时，阳光刺得我双目微酸。我不由自主抬手遮住寸寸日光，若隐若现的光点随着微风簌簌摇曳。透过缝隙，我远远地看见网球部的少年们正背着包浩浩荡荡准备前去比赛。虽然不知道这条路他们走过多少遍，但我预感他们未来会走得很远。
幸村。
我一眼便看到了披着外套的幸村。
虽然没有走在最前面，但他十分抢眼，即便放在人群中我也敢确保自己能精准锁定他的所在。我想起第一次回过头看他逆着光站在路的上坡处，第二次回头看见他的身影处在光与影的交错中，而这第三次，他仍然挺拔坚毅，但周围的光景却不再虚幻，而是站着许多他并肩作战彼此信任的队友。
我不自觉哽咽了一下，觉得这幅画面能在我的脑内盘旋很久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