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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接近神明 ...

  •   【你的信息素真好闻】

      “啊!啊!啊!”
      医护楼里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唐九洲趴在病床上小珍珠都要掉下来了。
      “你能不能别发出这种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干了什么呢!”齐思钧一根消毒的棉签狠狠地摁在唐九洲的后背上。
      唐九洲疼的倒吸冷气:“嗷!嗷嗷嗷......轻点儿行不行,谋杀小朋友啊你......”
      齐思钧白了他一眼:“疼就喊妈,不许瞎叫唤,不然我十根棉签一起摁下去。”
      唐九洲顿时一个哆嗦,闭紧嘴巴。
      齐思钧见他终于老实了,便将倒刺取出来,拿过旁边的毛巾沾湿替他擦汗,他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你们俩可真会玩,不知道院里的灌木丛一直没人修剪上面全是倒刺吗?”齐思钧不悦地嘀咕了句。
      唐九洲撇撇嘴,很疼但忍着不说。
      “哎,”隔壁病床躺着的邵明明戳了戳唐九洲的胳膊,“对不起啊,昨晚我喝多了,不是故意误会你的,你别生气,算我欠你个人情行吗?要是你真生气了大不了扇我一巴掌,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还好意……”唐九洲扭头就要一小嘴巴子呼过去,却在抬眸对上邵明明诚挚忽闪忽闪的卡姿兰大眼时愣住,正要脱口而出的脏话活生生被咽了下去,“算了,你也不是有意的。”
      “那你现在还疼吗?”
      “不疼了。”
      “哦,”邵明明松了一口气,“但你的腰好像肿的很厉害,是不是伤口恶化了?"
      “我没事儿。”唐九洲敷衍道。
      邵明明叹了口气:“那就好,我不知道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你没出啥大事就行。”
      唐九洲心里暗暗腹诽:有比当众跌进蛋糕里更严重更社死的事吗?
      “好了,伤口也处理了药也涂了,你们俩可以回去训练了,不要借口出血虚弱赖在我的医务室不走,我会告诉周总教你们丝毫没事的。”
      齐思钧拍拍手赶人,“另外,我要提醒你们两件事:一,你们现在还未毕业,不能随意谈恋爱,二,不准在私底下打架闹事,这次是意外,要是再犯错误,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吧!”
      说完,齐思钧就关掉医药箱,提溜着起身出了病房。
      病房门关上的一刹那,唐九洲小声嘟囔:“谁会跟他谈恋爱呀,那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邵明明一脚丫子从病床上跳下来,浑身跟没事人似的抱着胸看着唐九洲:“喂,我要去训练场了,你要不要一起去?”
      一想到要向蒲熠星证明自己不是累赘,唐九洲使劲撑起自己的身体,扶着腰一点一点的艰难下床:“当然要去了,新生训练我可不想缺席。”
      “那……用不用我扶你一下?”
      “不用。”
      “哦,那我走了。”
      “你走吧。”
      “我真走了?”
      “你别走,跑起来好吗?”
      唐九洲叹气,离开床位的支撑双脚落地,可刚挪动两步腰部涂得药膏就疼的他滋哇乱叫,脚跟都差点站不稳,最后,他只得认命地上前一步抓住邵明明的衣摆,脸有点红,“那个……你还是扶我一下吧。”
      死鸭子嘴硬。
      不过,人还挺可爱的。
      “哈哈哈哈哈哈……”邵明明噗嗤一声捧腹大笑,“来来来,我快来扶你,我邵明明也不是那种见死不救伤害残疾人士弱小心灵的人。”说罢就一弯腰钻进唐九洲的臂弯下,伸手要去扶他。
      唐九洲一个胳膊将人揽入怀里,由于力道过大,邵明明清楚地感受到脖颈后边被狠狠地摩擦,瞬间,一股子新鲜草莓汁水的奶香弥漫在空气中,馥郁的甜蜜味道流露出一丝欲拒还迎的引诱,他心脏迅猛跳动着,第一反应就是一把推开唐九洲。
      唐九洲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顾不得腰间的疼痛,他整个人都深深地陷入了奶香中,舔着脸好奇地问:“好香啊,这是什么味道?”
      “草莓奶茶。”邵明明迅速地按住脖颈后的抑制贴,语气里充满了尴尬与羞涩,还夹杂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整个人从头红到脚,耳朵也浮现出淡淡的樱花粉。
      唐九洲眨眨眼,戳了戳粉红团子:“哎,你的信息素……还蛮好闻的,我挺喜欢的。”
      “我......咳......”邵明明被呛得咳嗽连连,现在还有人用这么土的方式夸人吗?他以为打他姥那辈就不用了,还没等邵明明开口唐九洲又抢先一步。
      “你知道吗?从我打娘胎肚子里露头到现在闻过无数人的信息素,但让我给我闻过的信息素排个名的话,你是第二个最好闻的,本来在我心里只有第一个的。”
      他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鸭哥?
      邵明明想,嘴角禁不住一阵抽搐,顺着他的意思接话:“那第一个是?”
      “第一个是我哥阿蒲的信息素,那是一种烟酒的味道,像前苏联的导弹一样硬核,直冲你的肺腑,我当时只闻了三秒就能记到现在都念念不忘。”
      “他信息素是……导弹味?”邵明明不确定地眨了眨眼。
      唐九洲摇摇头:“不,是一种酒味,但我对酒不了解,平常不喝酒,所以我也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味,但绝对是绝无仅有的顶级A才有的气味。”
      “冒昧的问一句,你是怎么知道蒲熠星的信息素的?”
      “有次洗澡我给他递毛巾,地板太滑不小心撞上了他,他摔倒在地,抑制贴开了,我闻到的。”
      “他没打死你吧?”
      “啊,他怎么舍得打这么可爱的弟弟,当然没有,他只是把我赶出了家门一星期,还送了床被子,挺贴心的,我们边走边说。”
      唐九洲走路一瘸一拐的,邵明明叹口气,好几次都险些跌倒,幸亏被邵明明及时搀住,否则非撞墙不可。

      “我托你给他擦的药都擦了吗?”
      “放心吧,里里外外涂了三层呢,裹.尸都不是这么裹的,你也不嫌那药材贵,整个SCB上上下下就剩那一包了,我一医护主任都要不到,你怎么搞到手的?”
      齐思钧边打电话边在药材室给后续工作配药,电话那头的蒲熠星舒了一口气:“九洲身体向来不好,我怕他伤口感染了,还没等到出任务就卧床不起了。”
      “这倒不至于,不过你这么关心他为什么不亲自来看看?”
      此话一出,不得不使蒲熠星陷入回忆。
      一个被医生诊断为脑子不好却阴差阳错考上北邮的傻弟弟,拿着录取通知书猛地扑向自己,满脸写着兴奋二字,嘴唇都快跟蒲熠星的嘴亲到一起了。
      太肉麻了,没必要,蒲熠星心想。
      “他是花草擦伤蚊虫叮咬,又不是内脏崩裂癌症晚期无力回天。”
      确实,以后在SCB吃的苦要比现在残忍的多。
      齐思钧的眼神黯淡的一瞬,看到有其他医护人员进来配药了,旋即又恢复了满面笑容递过去打招呼。

      蒲熠星挂断了电话,脚步停在建有伊甸园石碑的门前,看到郭文韬正站在园区里附身摸一只小猫咪,眼神柔和,迷人好看的嘴巴弯成恰到好处的弧度,觉得可爱,边朝着他迈步走去。
      “你怎么在这?”
      看清来人是蒲熠星,郭文韬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起身,手下的猫咪溜走了。
      “从食堂刚吃完饭出来溜达一圈,没想到院里还有这种地方,种满了花海,很漂亮,好奇,所以想进来看看。”
      郭文韬伸手指了指被藤蔓缠绕的围栏,园内地上种满了花,白百合、马蹄莲、白菊…眼前的一片全是雪白的世界,甚至花草已经疯狂肆意生长到没有下脚的地方了。
      伊甸园在《圣经》的记载里是神的乐园,景色怡人,美满幸福的环境深深吸引着过客,但在SCB却被引译成天堂的存在。
      “漂亮吗?”蒲熠星特地顿了一下,没等郭文韬应声他就紧接着说道,“这里是SCB的墓地,躺在里面的人都是我们的前辈。”
      这么美的地方居然是墓地?
      郭文韬愣住了,不知道该用一种什么情绪去传达。
      “想进来看看吗?”蒲熠星走在郭文韬的前面,逆着光站在花海里,朝他伸出手,语气温和,还夹杂着一丝期待。
      “可以啊。”郭文韬牵住蒲熠星的手,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了,可却在接近蒲熠星时隐约闻到一股烟草味,像烟头的熏染一样重,又有点雪茄的赶脚。
      两人停在一排墓碑面前,蒲熠星松开郭文韬的手,从路边掐了几株白花依次放在几座墓碑前,他的眉头紧锁,沉默不言,心里很不舒服。
      看着墓碑上一个个名字——潘宥诚、王春彧、郎东哲……SCB一届优秀毕业特工为光明捐躯,为道德的制高点献祭,郭文韬有理猜测蒲熠星现在的心情一定很糟糕,或许是因为当初牺牲的不是他。
      “他们是你过去并肩作战的队友吗?”
      “文韬,我其实不是三届的特工,我是一届的。”蒲熠星找了个狭小的空地,拉郭文韬坐下,郭文韬照做了,两人埋在花海里紧靠着对方。
      “SCB开了十五年,自十一年逐渐走向衰落,上层领导为了维持组织发展才逼不得已对外招新人,而首招的第一届就人才辈出,其中就包括了我。我们每天的训练条件都异常艰苦苛刻,因为当时外面的形势十分严峻,大部分地区战火纷飞,在那样一个非常时期下,人员死伤无数,但最终执行任务的名单里却没有我。”
      “你没有毕业?”由于靠的更近,郭文韬嗅到的烟草味越加明显,甚至一度怀疑蒲熠星是不是经常点烟。
      “嗯,没有毕业。我没能通过终测。”
      “为什么?”
      “因为......”蒲熠星低垂着眸,眼底闪过痛楚的光芒,“我惧怕烈焰,一届毕业的终测是闯过火海,当那高温烧灼到我时我很害怕,我没能通过,当时我觉得自己与神明侧肩而过,可能都要死了,可后来我才明白,如果我不葬身火海,死的就会是别人。的确,我一届的兄弟们在桥体的爆炸中、火药与火焰的摩擦中坠入了大海,与敌人同归于尽了,于是我就与二届、三届一起延续训练,在三届遇到了石凯何运晨,在四届遇到了九洲邵明明、和你。”
      他的话音一落,郭文韬立刻抬起头看着他,眼里的震惊与悲悯毫不掩饰:“那小齐跟周峻纬也是一届的吗?”
      蒲熠星摇头: “他们从小就在SCB长大,不属于特工,周峻纬偶尔会出去执行一些潜伏任务,每次都是九死一生,但每次都能完好无损不伤一根头发地回来,我有时真的很钦佩他的勇气。”
      看着蒲熠星支离破碎朦胧感的脸颊,郭文韬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的脑海突然浮现一句话:世界以痛吻他,他却报之以歌。在郭文韬的眼中,虽然还没有完全的了解蒲熠星,但他感觉他应该是那种小心翼翼,不爱出风头,在背后默默无闻付出的人。
      “那你从一届直到四届都没能毕业吗?”
      “我每次在水下憋气时都能看到我过去的队友,潘潘、王老师跟郎老师他们拽住我的脚腕拖我下水,不停的质问我为什么要抛弃队友,为什么要他们替我去死……我水下憋气从没及格过。”蒲熠星清澈见底的眉眼静静地凝视着郭文韬,有时候蒲熠星不得不承认,即使他心里再怎么乱,只要看见郭文韬,心里就平静了许多。
      看着眼前这么好看的人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与愧疚中,郭文韬不禁有些心疼,他拍了拍蒲熠星的肩膀,语气轻快:“别难受,以后有我呢。”
      “恩。”蒲熠星的眼睛突然有光,不知道是阳光照映的还是眼眸本身就发亮,郭文韬心脏猛地一缩,蒲熠星突然靠近过来,鼻息间萦绕着的香烟味道让郭文韬心慌意乱,他心跳得更快了,耳根都红透了。
      “别紧张。”蒲熠星把郭文韬揽入怀里,下颌抵着他的头顶,温热的唇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额头。
      “蒲熠星。”
      “嗯?”
      “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有点熟悉的烟草味与脑海中过去的记忆重合,郭文韬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
      “你觉得呢?”
      郭文韬对上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眸,很理智地推开他就站了起来,往远处看去,那一簇簇火苗正在燃烧:“我不觉得。”
      我不觉得不代表我不想跟你在一起,如果你现在就站起来按住我的头强吻我,告诉我说你喜欢我也不是不可以,或者委婉一点说:文韬能不能请你做我的男朋友?或是:其实我的目光早就被你深深吸引了。然后我略微害羞又高冷地勉为其难答应,随后一起步入婚姻殿堂或是在SCB当场私定终身等等,郭文韬心里早已补充好了接下来的台词,但他没有说出口。
      他不是个胆小鬼,更不是个喜欢藏着掖着的人,相反,他郭文韬喜欢简单直白。
      但令他没料到的是,蒲熠星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其中任意一个画面,而是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站在他的旁边,也不知道是想干嘛。
      “你……”
      蒲熠星没搭话,沉默了半晌才淡淡地回答:“你直觉很准,咱俩没可能。”
      “???”
      那他刚才亲我算怎么回事?
      似乎是有些失望,郭文韬双手抱胸沉默下来,眼中闪过一丝错乱,但稍纵即逝,最终他的理智战胜了一切,有些生气跟不理解,他直接越过蒲熠星朝园外走去。
      蒲熠星愣在原地,手指捏紧松开,松开又捏紧,想追过去解释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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