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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准备祭师 ...

  •   师兄妹俩去了后山漫步,从前明裳常呆的那片松林。由松木的枝丫搭成的小屋已不复存在,在原地重新种上了新的青松。“一场天雷,把几棵松树拦腰劈断,我重新种了几株,不过你的小屋我不会建。”

      木明裳有些惋惜那间小屋,却表露的很冷淡:“我只是来天华洞再看看,如今我已经是离山弟子,曾经的痕迹毁就毁了吧!”

      “你今后不留在天华洞?”金云霄有些失望,师妹的态度不是他所料想的那样。

      “我答应过离泉仙姑,永远守护离山,等我办完一些事情就必须回去。”

      “你说的事情是追查前世杀你之人?”

      明裳道:“还有从昆仑山逃下来的天龙渊泽将军。”她转而换了副轻松的表情笑道:“我不会一直待在离山,偶尔会下山来降妖除害,再看看你们。”

      “你若回来,我还将地仙一职归还于你。”

      木明裳拒绝道:“不必,没有心怀天下的胸怀,就无法使鬼神敬仰,又怎么会将启明山护佑的如此安宁,我没有你的德望和才能,一路过来,你把启明山照拂的很好,过去我年轻图新鲜,以为那是至上的荣光,现在看来都不过是些虚无的东西,活着的时候紧紧抓住不放的东西,生命一旦终结,再重要的人和事皆可以放下。”

      金云霄望着木明裳的背影,师妹还是那个师妹,可是她的回来又好像给他带来了更多的失落,把许多年前他们在一块习武、吃饭、种菜的时光衬托的更可贵而遗憾。

      “当年苏炎为何离开天华洞?”

      “那孩子灵根有些愚钝,脸上爬上岁月时突然醒悟了,说要去寻找他的祖籍,背着一把剑毫无留念就下了山再没回来过。”

      “那孩子”这称呼倒让明裳又笑了,她道:“炎儿每叫我一声师父,就让我觉得占了他莫大的便宜。当年收他为徒时我与他相差不过几岁,经常怕配不上他的一声声师父,如今还是这感觉。”
      她看向金云霄:“当初我们三人都服下了天帝赐的仙药得以长生不老,这些年你是否见惯了生死?”

      金云霄想起这些年那些“平凡”的弟子,一个个在寿元将尽之际都会再次爬上山来见见他这个年轻的师父,他无比心痛的送走一个又一个,叹时光之易逝、生命之短暂,或许就在这种无声的变化中才让他心境与从前不同了吧。“谁又能见惯生死?每个我熟悉的人离去后,心都被挖空一点。”

      木明裳道:“一年前我刚从离山下来,偌大的天地间,不知道还有谁记得我、我又是谁,那种孤独彷徨的感觉很能挫伤一个人,可见长生不老并不全是好事。”

      两人踩着林间厚厚的松针慢慢走着,将要下沉的落日把远处的松林照的通红,长风万里,二人负手立在崖边眺望远处傍晚的松涛,衣袂猎猎生风,思绪万千。

      夜深时,金云霄正准备就寝,突然响起轻而急的敲门声:“师兄,我进来了。”敲门声在安静的夜里很突兀,惊的他心惊肉跳,慌忙披上衣服去开门,门外站着宋云岚。

      二人坐定后,金云霄见她情绪有些恹恹的,替她倒了杯茶小心地问:“这么晚了还不睡,你找我有急事?”看她坐下后又不像有要紧的事。

      “我为师妹的事情而来。”

      金云霄道:“我也正想问你,为何不把她还活着的事情告诉我。”

      宋云岚答非所问:“她好像想起了许多事情。”

      “白日同她在后山走了走,确实忆起许多往事,聊了几件小时候的趣事,要不要听?”

      “她都记起了什么事,有没有记起凶手的样子?”宋云岚追问的十分急切,眼中有藏不住的恐惧。

      金云霄把她眼中的恐惧理解成了担忧,问:“我知道你很担心明裳,按她的说法,她并不认识那个老头,甚至怀疑那人早已不在人世,还说不管是否还在人间,她都要查清他的底细。”

      云岚道:“还能记起其他的吗?”

      “你指的其他事情是指哪些?过去所有的事情?”

      “杀她的人仅是一个老头?”

      金云霄对此话明显很震惊,忙问:“明裳只提到一个老头,难道还是多人联合起来杀她?”

      宋云岚突然松懈下肩膀瘫坐在案几旁,低声道:“那就好。”忽又转移话题:“师妹像变了一个人,她与我之间生疏了许多,可能再也回不到从前的亲密无间了,若能记起小时候的事自然是好事。”

      金云霄道:“不能怪她有了变化。她经历那段惨痛的死别,再记起从前的事时已过了两百多年,无论换成谁都会变的。”

      案几中央有一盏油灯,火苗跳跃摇摆,把宋云岚和金云霄的身影投射在墙上,影子很大,几乎要压迫过来,宋云岚望着墙上的影子陷入沉思,内心痛苦而纠结,是否要将当年的秘密坦诚布公出来,明裳已经想起了一切又与虞上闻形影不离,事情拖到现在只因她从未见过凌清师伯,见到师伯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到那时,她隐藏的秘密都会被揭露,该如何面对明裳,自己的结局又将如何?

      她又紧紧盯着金云霄,这个人从她幼年时就维护照顾她,能否在他面前坦诚一切,云霄师兄会不会帮自己,还有她一直在乎的虞上闻又会做出什么决定。

      想到虞师兄,宋云岚的心里又响起另一种声音:他会杀你为明裳报仇,你痴等多年毫无结果还会贴上性命,亲眼看着他们从此相守在一起。

      金云霄喊了几声才将她从魂不守舍中唤醒。

      她突然问师兄:“你喜欢明裳,一直都喜欢她对不对,现在她回来了,你可以再追求她了!”

      金云霄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嗷的一声就叫了起来:“你胡说些什么?”

      “我没胡说,怎么了,现在没有勇气向她表露心迹?你一直都喜欢她难道不是吗?”

      金云霄抱着双臂低着头,隔了好久才说:“这两百多年,虞上闻走遍九州寻找明裳,他对小师妹的执着和爱意我不需多讲,年少时我或许喜欢过木师妹,较之虞上闻的付出,我那点心思又算得了什么。”

      宋云岚一把拍向桌面激动道:“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同另外一个人去比较,你喜欢她与旁人无关,难道你要怀疑对她的心愿?”

      金云霄见她今晚的态度有些反常,才意识到她又为虞上闻犯糊涂了,心里顿时生出一点冷意和同情,这个傻师妹对虞师兄的心意人人都知道,独那人装作不知道,原来是回来的明裳逼的她走投无路才将希望胡乱的寄托到自己身上,反过来劝她道:“我明白你对虞师兄的心意,你坚持这么多年得到了什么?他给过你一丝回应吗,虞师兄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明知道他喜欢明裳,你何必还在他身上熬油。他那人一向拒人千里之外,不懂你看上他什么了?”

      这下轮到宋云岚被踩了尾巴,几句话戳了她的痛处,但是金师兄说的没错,她和陆翰元住在奚尾山那么多年,始终觉得与虞师兄之间隔着千万条河,永远趟不过去。她拍着案几站了起来,双目通红,恨恨的看着油灯,用袖子猛的扇灭了豆子大小的灯头,压低声音嘶吼道:“都怪她,都怪她!”

      说完拉开门飞快的离开了。

      屋外明亮的月光照进灭了灯的屋里,四下里静悄悄的,金云霄望了会月亮转身重重的倒在床上,他的心里很不好过,总想起从前琐碎的往事,与如今的现状截然不同。

      离枯松仙师的忌日还有好几个月,天华洞的小弟子们不明白为何突对枯松祖师来个大祭,私底下窃窃私语讨论此事是否与那两位突然光临本派的神仙一样相貌的男女有关。小弟子们多数都能认识那个男子,但是,能让师父都乱了方寸的姑娘是谁,他们谁都猜不到。

      长林挥挥袖子嚷道:“别猜了,等祭了祖师后,我一定替你们打听到那姑娘的来历。”

      年轻的女弟子则嚷道:“长林师兄,再打听打听虞师伯的奚尾山还要人不,我去帮他种花除草收拾屋子都行。”

      “让我去守山我都愿意。”

      男弟子则喊道:“我十分想学虞师伯的御火之术,在人前这么一亮,保管人人都侧目。”

      “啧啧,虞师伯若知道你只是人前显摆,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长林像被托付了重大的责任,十分严肃的拍着胸脯保证道:“好,都包在我身上,你们每个人的问题我都如实带到。眼下,我们快把祭品备好,把祖师爷的灵位整理干净,香火烛火点的旺一些。”

      木明裳只睡了两个时辰,眼看窗外天色渐亮,辗转反侧一会就起来了。她一个人悄悄来到师父生前住的厢房。屋内虽打扫的一尘不染,但因多年未住过人,还是有些淡淡的霉味。床上铺着一张光滑的凉席,凉席上放了师父打坐用的蒲团。小时候她常跪在这个蒲团上写字,无趣时就用食指戳蒲团上一个小洞,时间久了就成个深深的大洞。

      师父的笔墨纸砚都在书案上摆着,一切如旧,好像师父还能回来。

      她在书案前坐了许久,直到虞上闻寻来。她慌忙擦去眼角的泪,问:“开始了吗?”

      “还没有。我没找到你,猜想你会来这里。”

      明裳笑道:“我都要忘记师父的模样了,来此找找他的样子。”

      虞上闻道:“师叔慈祥可亲,生前最疼爱你,若他知道你还活着,也不会有那么多遗憾。”

      “希望师父在天之灵,能知道我活着。”

      隔了一会,明裳突然想起什么,问:“我还从未见过凌清师伯,他与我师父是师兄弟,想必有些地方是相似的吧?”

      “他们虽师从同一人,或许恰巧有些地方相同,可毕竟是两个不同的人,我师父与你师父,完全不同。”

      明裳随口回道:“何时我得去拜访拜访你师父他老人家。”

      拂尘作法器一事始终萦绕在虞上闻心头挥之不去,他满腹心事,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问:“明裳,还能不能记得当年伤你的拂尘的样子?”

      明裳见他话里有话,认真回想了当时的场景,可是在逃命之际她怎会看的仔细,只记得拂尘射下的万道钢针十分煞气。

      “绿玉柄,棕色兽毛,只记得这些。”

      虞上闻的脸色陡然变得煞白,身体的经脉好似被抽走,险些打了寒噤,愣愣地盯着木明裳说不出一句话,手心开始冒汗。

      “师兄,为何突然提起拂尘?你对那种法器有了解?”

      他发现喉咙被锁的紧紧的,不知怎样才能发声,极其不自然的回道:“没,我,我只是随口一问,便于日后查找真相。”

      这时,小弟子长林来请木明裳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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