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情》香梨

14、十四

　　慕之旭开着车一声不吭的打着方向盘左转右转的将近三十分钟才到达了目的地，车子一停，他冷冷地说了一句到了，墨心连忙打开门跳下车，站在平地上低头轻拍胸口呼一口气：总算到了，车内的空气实在是太闷了。清新的空气让她也有心思打量周围的环境了，一抬头发现他们吃饭的地方的是一家日本料理店，招牌上写着她看不懂的日文，门面是日式风格，门口站着二位穿着和服的迎宾小姐以九十度鞠躬，恭敬地说着欢迎您的光临。

　　墨心看着这一切偷偷咽下一口口水，心中想着：以前在C市吃过一二次日本料理，其味无穷却因没时间想再去吃，看着这家店的架势，料理应该蛮正综的。

　　她跟着慕之旭走进大厅，暗红色的方形木格的镂空屏风隔出一个个相对独立的空间，穿着浅粉红和服的服务小姐在其中穿梭，真是赏心悦目啊，这次墨心咽下的是花痴的口水，喃喃自语：好漂亮哦。

　　其中一个长着娃娃脸的女孩把他们引领到一间小包厢内，拉开门后就嗒嗒地走了，这是一间和式包厢，需脱鞋才能进入,当墨心站在门口就看清了里面的装饰，日式传统吊灯、半透明的胶和玻璃、呼应原木特有的质感，再加上米色格子的塌塌米，满室的温馨气氛。她看了一眼已踏进包厢的慕之旭，单单只有他们二个，实在不适合在这里吃饭啊。

　　等她侧着身坐下后发现娃娃脸已端着二杯清口的清茶和二块毛巾，她看着娃娃脸把东西放好后退到内室和外室的中间跪坐下来，双手相叠放在腿上谦卑却不失礼节道：“慕先生，您和这位小姐想吃些什么？”

　　这妖孽一定是这里的老顾客。墨心内心腹诽着，眼睛打量着矮几的花纹，手摸着毛巾发现是冰的，却没有注意到慕之旭瞟过富有深意的一眼。

　　“特级怀石料理二份，不过先带这位小姐去换一身和服。”慕之旭神态悠闲地说着。

　　墨心满脸疑惑不解地问道：“干嘛换和服？”慕之旭轻笑了几声后说道：“沈小姐，我是不是应该说你天真，还是其他的？”“啊？”

　　慕之旭看着微张着嘴的墨心轻敲了一下桌面：“你以为只是单纯的陪我吃饭吗？你今天是来服侍我的，明白了吗？”

　　“那为什么要我换和服呢？”墨心脑筋还是转不过来，不解的问道，却被在慕之旭眼神指示下的娃娃脸给拉走了，在往更衣室的路上她的脑海中浮现出这么一句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娃娃的力气还真是大。

　　当娃娃脸拿出一套和服，墨心眼睛一眨也一眨地看着，手轻轻抚上这套叠的整齐的牡丹花纹点缀的白色的和服，不由地感叹：手感太好了！

　　“沈小姐，没时间了，请你脱掉衣服尽快换上。”不过很快地被带着笑意说话的娃娃脸把和服抽了走放在矮柜上，墨心眨了眨眼睛说：“你能不能出去一下？”娃娃保持着笑轻语道：“因为这套是正式的和服，步骤复杂，所以我要留下来帮助沈小姐。”“……”

　　第一步娃娃脸先把墨心的披肩发拢到头上去用钗子固定住，然后才开始穿和服的步骤，半个小时后娃娃脸细心检查胸前和后背是否有折和松懈掉后摘下领上的夹子，墨心显得有点兴奋走到放在房间一角的落地镜面前，前后照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后在娃娃脸的引领下往包厢走去。

　　慕之旭庸懒地倚在矮几上，食指沿着酒杯杯沿打转，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走在前面的娃娃脸出现在门外，说了句：“慕先生，沈小姐已穿戴完毕。”随后侧身，让墨心能进入室内，她一身白底牡丹装点的和服，头发被随意拢起束成在脑后，有几缕青丝垂落在耳边，可能是不习惯如此穿着，一脸羞涩，他有那么一瞬是失神了，但随即也镇静自若的开了口：“果然是人靠衣装啊。”

　　墨心脱口而出：“兽靠皮装。”引得慕之旭一个斜眼扫了过来：“兽是要靠皮装，比如我眼前的猛兽穿了兔的外装，还真看不出来攻击数值是多少？”

　　墨心缓缓的移动脚步，移到慕之旭对面的位置后坐下，面带微笑说着：“慕总，你说笑了，像您即使披了外装也看的出本性攻击数值。”

　　“听沈小姐这话，莫非是看透了我的内心？”他一口喝完酒杯中的液体后拿在手中把玩着：“倒酒。”

　　墨心不情不愿的伸向那玻璃酒壶，虽是夏天但一碰这酒壶手指仍是冷颤了一下，细看酒壶，觉得很精致，雪花瓣装点的透色玻璃制品，酒壶内有个深紫色的圆弧，可能是放冰的容器吧，她浅浅一笑，怪不得这么冷呢。

　　她再次碰及，不如空调所吹出来的凉爽，是那种自然凉爽感觉由此而生，拿起酒壶举止闲雅的说：“慕总，请您把酒杯放在桌上，我才能添酒。”

　　只不过慕之旭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墨心脸色微变，他用着调侃的语气说着：“沈小姐，没看到过传统清酒喝法是吧？”

　　她故作镇定，忆起在网上好似有看到过这么一句话，也不管清酒是不是也适于‘干喝’，随口说道：“清酒仿佛是为日本料理度身定造，配其小菜才是喝酒之法。”

　　慕之旭并没有接话而是在墨心的注视中把同样是雪月花印案的细长玻璃酒杯放在正中，轻推了一下木质的方形的东西？墨心刚才就注意到自己面前的酒杯是放在这个方形的东西里的，难道是酒杯座？

　　她疑惑的眼神被慕之旭看在眼里，他拿起这个在墨心眼中疑似酒杯座的木质物品，轻语道：“传统喝清酒是将细长玻璃杯放在木质的方形酒杯内，倒酒时即使玻璃杯满了还不会停手，到木酒杯内快满一半才停，喝时先干玻璃杯，把木酒杯内的清酒倒回玻璃杯再喝。”然后他覆上还双手捧着酒壶的墨心的右手，大拇指一扣让她的手成掌形，轻拉一把后把木酒杯放在她的手心上。

　　墨心看着手中的物品，果然有液体在其中轻晃着，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木与酒混和的香气，喃喃自语着：细致和诗意的结合啊。她放下酒壶后左手托着木酒杯微微倾身，把清酒倒入玻璃酒杯中，随着气氛的暖和墨心的语气也不像刚才那样冲了：“慕总，请。”

　　这时移门被拉了开来，墨心转头一看仍是刚才的娃娃脸，她的身后还有一个圆脸服务生，她们各托着一圆盘，墨心只是看到餐盘上有荷叶，当服务员把圆盘放在她的面前，她看清上面的东西，筷子是横放，筷子上侧还搭着一个木碗盖，山药羹放在一片大荷叶正中，周围有由酱油调和的原料，顶部点缀红色鱼籽和青色芥末。

　　墨心正想动筷，却被慕之旭阻止，她心中想着难道先要服侍这位大爷才能动筷？这次她想错了，紧接着又进来一位服务生，手中拿着一托盘，上面有一酒壶和二只乳白色的小巧修长的瓷杯。

　　“品尝开胃菜之前，一定要喝一点梅子酒。”慕之旭的嗓音变得有些庸懒，听上去倒有几分梦呓般的感觉。

　　墨心听着这声音倒也降低了对他的反感程度，看着服务生熟悉的把二只小瓷杯放在他们的面前，倒好酒后随即退了出去。她拿起酒杯，入口后感到酸酸的，同时又有一股浓浓的甜味，像初恋般清涩的味道。慕之旭看着一小口一小口抿着酒的墨心，也拿起了小瓷杯。

　　接下来的就像一对朋友单纯的来此吃饭的场景，慕之旭一直闷声喝着冷酒基本没动盘中的菜肴，微眯着眼看墨心吃完自己的份，一脸意犹未尽的谗猫样，长臂一伸移走空盘，把自己的那份推到她的面前。

　　墨心先是不好意思的摇了摇手，但在听到慕之旭的一句今天我没胃口，也不顾形象的大快朵颐起来。她在每吃完一道菜后都会喝杯清酒，导致到最后上了抹茶，她双眼迷离地看着这淡绿的茶，手不稳地端了起来正想喝时，却醉倒在了塌塌米上，小碗中的液体也随之倾倒在白色的和服上，形成一摊绿色的茶渍。

　　那左脑袋落在原木地板上咚的一声，让慕之旭惊慌失措地单手一撑站了起来走到墨心身后，右手随意搭在她的手臂上，左手伸向抵着地的肩膀，正想扶她起来，墨心一个侧翻正好翻在了他的臂弯中，脸朝天花板傻兮兮的笑着，看在慕之旭眼里却是一抹迷人的风景。

　　面如桃花的墨心，嘴唇因食物和酒的过润显得娇艳欲滴，头发也因刚才的震动散了开来，轻柔地垂在地，其中一束轻落在他的掌心，柔滑的触感让他心里痒痒的。有一股莫名的燥热从身体中某个部位升起，欲望的萌芽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光看着她如此媚态竟一时间情不自禁反手抚摸上她妩媚的粉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