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我之后，他们都后悔了》西门不吹雪

2、第 2 章

　　“哪里来的孩子？”
　　“偷我、梨！”
　　“没有偷！”小孩面色煞白，面对这个可怕的男人，依旧腰背挺直，拿刀的手攥的死紧，“是你扔掉的。”
　　“扔掉，也是，我的。”
　　阿圆眉毛吊起，十足十的反派脸，能够吓哭小孩的那种。
　　但面前的小孩显然不是普通的小孩，大而圆的猫眼亮的惊人，没有丝毫怯意。他咬着牙，将手中那半个梨递了过去，“还你！”
　　阿圆没有接，他看着那被黑乎乎的小手染脏的梨，抬高了下巴哼了一声，嫌弃的表情显而易见。
　　小孩显然不是个脸皮厚的人，红晕染颊，可他依旧倔强的举着手，没有退回来。

　　一直旁观的阿离唇角含笑，温温柔柔的上前，将托盘中的梨和他手中的换过，“阿圆先生同你玩笑呢，我们请你吃这个。”
　　小孩咽了口口水，勉强收回巴巴望着的眼神，有骨气的说：“我不吃。”
　　“不喜欢吗？”
　　自然不是不喜欢的，可是，“我师父说过，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阿离摸了摸他的脑袋，小孩身子一动，显然是想避开的，可看到对方上扬的嘴角，不知怎么竟没退开。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被人摸头，表情羞赧，不敢瞧对方。
　　而阿离，她摸到了一手的油！
　　不着痕迹的收回手，她浅笑道：“你没有随便拿别人的东西，这是我送给你的。”
　　“送我？”
　　“送你。”阿离取出一块梨，递到他嘴边，轻声道：“也不是白送的，作为回报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好不好？”
　　“就这样？只要告诉你名字？你不需要我做其他的吗？”
　　“那你会做什么？”阿离感兴趣的问。
　　小孩舔了舔嘴边的那块梨，猫眼亮亮的说道：“我会洗衣服，会抓蚊子，我还会演小狗，汪汪汪，你要我演你的小狗吗？”
　　阿离的笑容淡了，“谁让你演过小狗？”
　　“小真。”
　　这个庄园中，叫小真的只有一个，那个被阿圆吓哭过的小姑娘。
　　阿离将梨塞到他的嘴里，叹道：“我不要你做其他的，只要你的名字。”
　　感受到味蕾间的甜意，小孩没有一点犹豫的回道：“我叫破刀！”
　　“破刀？”阿离重复一遍，“这名字倒是有些奇怪。”
　　“奇怪吗？”小孩抱着自己的刀说道：“我自己取得，我的刀叫破刀，所以我也叫破刀！”
　　阿离又想摸他的头了，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她声音温柔的问道：“你饿吗？要不要跟我来，我请你吃红枣糕。”
　　还没等小孩回答，一直没出声的阿圆龇牙，“红枣、糕，我的！”
　　阿离安抚道：“阿圆先生喜欢吃，我再多做些就是，除了红枣糕，我还会莲子糕，桂花糕，芙蓉糕，先生想吃哪个？”

　　阿圆陷入纠结，而小孩更是一脸赞叹，“你会的好多！”比他多！
　　阿离牵起小孩的手，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道：“想吃什么，我也给你做，不过吃之前你得做一件事。”
　　“什么事？”
　　“洗澡！”

　　给小孩洗澡，尤其是给一个脏兮兮的小孩洗澡，是一件辛苦的差事，阿离理所当然的，将这件差事交给了阿圆。
　　理由也简单，他们两个都是男的，她是女的，由她来洗，不合适。
　　将两人赶进浴室，阿离去了主院自带的那间小厨房，刚把做糕点的材料准备好，嗖的一下，两个人影就出现在她面前。
　　阿圆的脸更青了，衣袍湿了大半，他手上提着同样湿漉漉的破刀。
　　“怎么了？”阿离这句话刚出口，男人就已经把手中的小孩扔到了她怀中。
　　“阿圆先生？”阿离疑惑的看着他。
　　男人咬牙，指着她怀中的小孩一字一句道：“女、孩！”
　　咦，阿离低头，与圆圆的猫眼面面相觑，这么脏的小鬼，是个小姑娘？

　　事实证明，这确实是个小姑娘，还是个长得可爱，笑起来还有两个梨涡的小姑娘。
　　阿离用了两桶水，才把她给弄干净，一头乱七八糟的杂毛被一点一点的理顺，用一根蓝色缎带紧紧绑住。只是小孩子的衣服就有些难找了，阿离只能将自己的衣服修改了一下，晃晃荡荡的穿到她身上。
　　明显不合身的衣服差点让她摔趴在地上，可这不能让她的喜悦减少半分，干净的身体整齐的头发，还有软软的糕点和甜甜的糖水，所有的一切是她从未得到过得，这让她像只小猫一样眯起了眼睛。

　　她开心，阿圆却很难受，本来这些都是他的，可现在却要分出去一半，他怎么可能高兴的起来，而且，她还对着她笑，以前她只对他笑的。
　　黑色的眼中浮上一层茫然，是啊，她以前只对他笑的，她笑起来是什么样的？他很努力的去想，可脑子里像是隔了一层迷雾，无论他怎么努力都看不清那些尘封的影子，他想的心都痛了起来。
　　这很奇怪，明明这颗心就不是他的，怎么会痛呢？
　　“怎么了？”带着点担忧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那些扭曲的思绪。
　　“啊？”阿圆茫然。
　　“你刚刚怎么了？”阿离看着他眼底那抹渐渐消失的红，心下一惊，那是魔的标志，“你哪里不舒服？”
　　阿圆摇头。
　　“你刚刚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他没办法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

　　阿圆突然上前，在阿离诧异的目光中摸上她的脸，“笑。”他命令。
　　这样的行为放在一男一女两个人身上，完全是调戏。
　　可阿离没办法将他看成是一个登徒子，因为对方死水一般波澜不惊的目光，更因为自己现在及其安全的容貌。
　　就她现在这幅尊容，这世上谁会这么想不开调戏她？

　　他既然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目的的，他要她笑，阿离便笑了。
　　可她的笑并没有让他释然，反而皱紧了眉头，他捏了捏她的脸，“不是、这样！”
　　“那是怎样？”阿离好脾气的问道。
　　阿圆想了想，努力的形容，“像太阳，在发光！”
　　奇怪的形容词，不过自己的救命恩人嘛，还是要满足的，阿离扬起了唇，努力的笑出了春光明媚的感觉。
　　明明还是那张毁掉的脸，可这一笑竟有种说不出的旖旎动人，摄人心魄。
　　是个男人都拒绝不了这个笑，可面前站着的显然不是个简单的男人。他皱起眉，毫不客气的说：“丑！”

　　任何女人被这样说恐怕都要来个不死不休了，可阿离显然也不是个普通的女人，她后退一步，躲开那只手，垂首歉然道：“抱歉，容貌丑陋，惊到先生了。”
　　阿圆眼底的红光又冒出来了，手慢慢的握成拳，他想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但喉咙像是被堵住一样，哼哼唧唧的一句对不起怎么也说不出口。
　　“阿离不丑，好看！”小孩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尴尬，阿离一回头，正好看到对方将最后一块糕点塞进自己的嘴巴。

　　“！！！”
　　阿离惊了，她做的糕点可不少，就他们说话的这会儿功夫竟然全进了她的肚子，阿离担心的走过去，摸了摸那好像无底洞一样的胃，眉心轻蹙，“怎么吃这么多？会积食的，胃疼不疼，肚子难受吗？”
　　相较于她的担心，阿圆就是愤怒了，本来就不好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我的！糕点！”
　　小孩躲到阿离身后，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很小声的说道：“对不起，阿离做的太好吃了，我一不小心就吃完了……”
　　阿圆完全没有因为对方年纪小就心软原谅的意思，他只知道，他的就是他的，虎口夺食，找死！
　　他袍袖一甩，就要把她抓过来教训，他要警告她，再吃他的东西，他就把她吃掉！
　　可他的打算落空了，阿离拦住了他，把小孩牢牢的护在身后，“先生何必同一个小孩计较。”她笑的温柔又体贴，“您喜欢吃，我再给您做就是，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您无论要吃什么，我都给您做。”

　　劝慰的话说了一大堆，明明是什么都依他的态度，可阿圆就是不舒服，但又不清楚是哪里不舒服。想了半天，是了，又是先生，不是夫君，可他又没办法把她打一顿，让她改口。
　　最后索性眼不见为净，直接哼了一声离开了。

　　阿离摸了摸小孩的头，道：“别怕，阿圆先生就是脾气差了点，人还是挺好的。”
　　小孩才不管男人是好是坏，她睁着一双圆圆的猫眼，崇拜的看着她，“阿离好厉害！。”
　　“嗯？哪里厉害了？”
　　“他要抓我的话，我肯定打不过他，阿离却能让他走。”
　　“那是因为他让着我们呢。”阿离看了一眼门外，决定待会儿多做点好吃的，补偿一下自己的这位救命恩人好了。
　　可直到夕阳西下，她新做的绿豆糕都冷了男人都没回来。
　　阿离到也不急，一边等一边问着这只突然出现的小野猫的来历，可刚问没几句，嘈杂声传来，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往这边而来。
　　庄园里的那个老妈子尖利的声音由远及近，“仙长，他们就在那个院子里，那两只妖怪胆大包天肆无忌惮，把我们的院子占为己有，我们这些天过得好苦啊，差点就被他们吃了！”
　　“是啊仙长，你们一定要为民除害，杀了那两只妖怪，救我们于水火啊！”
　　“若真是妖怪我们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年轻的声音朝气蓬勃，带着点那个年纪的人特有的自傲。

　　阿离皱了皱眉，拉着小孩得手出了屋子，正好与走进院子的那帮人碰个脸对脸。
　　随着庄园那对夫妻一起来的是两个年轻人，白衣蓝带，马尾用银环高高竖起，甩在脑后。
　　两人的背上都背着一把剑，温润的玉牌随着剑穗一起飘荡在风中。
　　巧了，阿离正好认识那玉牌上的图案，长剑指天，剑气纵横，那是存无剑宗的标记。
　　更巧的是，这两张脸也熟悉，一个年轻，一个沉稳，正是存无剑尊座下四位剑侍中的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