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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51章 越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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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次日一早,宝婴房间的门便被敲响,是牧沉来找她,让她洗漱好下楼用饭。
两人对坐,吃了点包子与白粥,便匆匆去了官府。
官老爷派人将他们迎入室内,宝婴就跟在牧沉身后。她打量一番,只见那官老爷粗粗的眉毛,浓眉大眼,鼻梁却有些歪。
宝婴心中有数,在一旁不做声。她听见牧沉同官老爷道,“我已经写了信寄到十三清吏司去,只待他们回话。”
那官老爷严肃,同他们讲,回疆近日有伙盗贼,原本是二十万粮饷进入库房,可不知那五万如何不翼而飞。
他这么一说,引的牧沉深思。宝婴在旁边看着,觉得不太像是,按她看来,这官老爷眉尾杂乱,鼻梁又歪,一看便不是好人,他说的话怎能当真?
于是心里默默按下不提,只等二人回了一见欢自己再同他说。
牧沉理了理衣服,款款讲到,“若是盗贼入侵,可有证据?”
官老爷着急,“这,这五万两着实是不翼而飞,我们也没有证据。只是那伙盗贼确实是爱作乱,白日里在大街上便行凶抢劫。”
此事牧沉自然知道,宝婴的包袱不就是这样丢的么?
他只道,“既然入了库房还是二十万,那便一定在库房有痕迹。只是还得需要时间仔细查查。”
官老爷应了。牧沉带着宝婴先行离开。
出来后,宝婴若有所思。牧沉见她不说话,低头问她,“可看出什么来了?”
宝婴头上插了根木簪,是她在房间枕头下面发现的,便拿来插上了。
牧沉看见她挽了个流霜髻,只插了一个木簪,倒也是清丽。
宝婴琢磨话,道,“那官爷不是好人。”
“他眉尾杂乱,鼻梁又歪,一看便不是好人。”
牧沉不答话,又听宝婴劝说,“这样的人说话一定不要轻信,说不定呀就是他们监守自盗!”
有理。跟他想的一样。
“这二十万只独独丢了五万,还是进了库房才丢,而官老爷又说有盗贼窃取,只不见盗窃痕迹。说其不翼而飞自是不可能,原因无他,只能是监守自盗。”牧沉沉心分析。
“只是不知为何他们既要私吞,又破绽百出。不过我们如今的确可以确定是他们自己有鬼。”
宝婴问他,“那当即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和他们正面冲突吧?我们就这么一伙人,而他们是回疆官府,自然威信在这。我们也无权无势,如何找出这笔粮饷呢?”
五万粮饷他想,一定还在官府,只是他们不能明目张胆的去搜查。
宝婴突然害怕,如果真是官府私吞,当下他们要查,那回疆官府一定会想法子针对他们。万一随便安了个名义便把他们抓走,这回疆离津京老远,到时那可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她赶紧把这个想法告诉牧沉,问他怎么办。
牧沉也隐隐有些担心,因为他与宝婴想到一处去了。
当下,他们最好的办法只能是报官了。
报别处的官。
牧沉此次来回疆,身上携带了信物。他们一行人连忙退掉一见欢的房间,开始去往越州。
费了四日,一行人终于从回疆进入越州境内。
牧沉要竹山带上三四个人先去订个客栈住下,再收拾一番,自己带上宝婴驾着马车在越州境内熟悉。
当时天色渐晚,越州倒是开始灯火通明起来。他们这才突然想起来,今日是腊八节。
越州的腊八需要庆祝,因此街道上众人皆兴致高昂,四处灯火通明起来,家家户户都烧了腊八粥,能喝上一整天。
街边也有卖腊八粥的,就是为了离乡在外的人可以喝上一碗。
宝婴也想喝,巴巴的瞅着牧沉。牧沉也不知自己怎地,在她这目光下,还是乖乖的去买了两碗。两人坐在摊子旁喝了热乎乎的腊八粥。
老板还自制了腊八蒜,问她二人要是不要。腊八蒜浸在米醋里,泡的翠绿翠绿。
两人也高高兴兴,谈及从前在津京,说到第一次见面。
“那日我可是有要紧事,偏生你撞了我,还惊了我的马,本是要去城里,偏偏给我拉去了城外。”牧沉向她吐槽。
宝婴不知此事,哈哈笑完又向他道歉,“实在是我的不是,耽误了你。”
“可你也在晏家为难我了呀,非要我做什么劳什子花诗草诗,我哪里会作。”宝婴又想起来他为难她的事了。
两人哈哈大笑,觉得有趣。
又说如今两人在回疆见面,又辗转来到越州,也算是十分有缘。
可宝婴也不知,他牧沉,就是为了她来的。
越州夜晚,冬风吹的人头疼,可卫宝婴和牧沉高兴,就偏要在这冷风里吹个尽兴。
好不容易两人才回来,竹山订了个客栈,叫明月客栈,就在城东。一切已经置办妥当后,两人还兴致勃勃。
说起明日计划,两人便进入竹山给牧沉定的客房。
宝婴在门口踌躇,“这,不好吧!这可是你要住的房间啊!”
牧沉倒是很欢迎她进来,两人还要商议明日该如何呢?他便拉她进来,打算聊完再要她走。
两人坐在桌案上,打算明日告官,请越州官府出面,解决粮饷一事。
宝婴担心明日越州官府不管事。
“本同级官府不可互相管制,但我既然是替礼部十三清吏司过来清点粮饷的,他们自会帮我。”牧沉让她放宽心。
“且此事定会上报朝廷,很快他们便会知晓回疆粮饷一事。”
两人将明日报官流程也走了一遍后,宝婴注意到桌上居然有酒。
她突然想起越州名酒《鉴湖春》可是闻名遐迩。“这不会是《鉴湖春》吧?”她惊讶道。
牧沉轻哼一声,“你尝尝不就知道?”
话毕,宝婴真倒了一杯作势要尝。牧沉见她这样赶紧拦她,“哎,你还真要尝?”
在他的房间里喝酒,她不怕吗?
怎么毫无防备心呀,难怪会让贼人当街抢劫。他头疼,自己怎么看上这么一个姑娘。
宝婴是真想尝,她早就听说《鉴湖春》的名声了,如今就在越州,那岂不是得好好尝尝,这里的酒才地道呢!
牧沉没拦住,让她喝了一口。当即还好,她并未醉。牧沉不让她再尝,还撵她去自己那个房间。
宝婴非得拿上他房里那壶酒才肯走,牧沉没办法,“给你给你,进了房间再喝啊!喝完别乱跑!”
他将宝婴送去房间,见她关了门才回自己房间来。
看着桌上空荡荡的,他不禁摇头笑,这傻丫头。
房间这头,宝婴觉得这酒太香了,与普通的酒果然不同,不愧是闻名遐迩的《鉴湖春》。
她越喝越想喝,不知不觉一壶下肚,头也开始发晕发懵,就躺在床上睡着了,连鞋也未脱。
外头安安静静,已是夜色深沉。
待门声再响时,已经是巳时。
宝婴才醒,一看外头日色,已经巳时了,不是说今日要告官嘛!
她赶紧穿衣洗漱,去敲了隔隔壁牧沉的房,里头空空。
“这家伙,居然不带上我去!”枉她昨天晚上还费心的给他谋划。
宝婴只能唤了小二上菜用饭,坐等那个死人回来。
要说越州这边的美食也是不少,地地道道的金凤扒鸡,还有什么豆沫、火烧、香河肉饼等。宝婴点了个肉火烧、还要了金凤扒鸡。
哼,谁让他不带上自己,就要点些贵的好吃的吃,反正花的是他的钱。
待热气腾腾,风味独特的金凤扒鸡上了,她大口开吃,打算一个不给牧沉留。
“好呀!让我抓到你在这里吃独食。”又是那个贱兮兮的声音。
宝婴瞥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呦,回来啦,我们的十三清吏司使。”她也学他阴阳怪气。
牧沉明白,她只是嫌自己今早没带上她。于是也逗她,“不知道今早谁呼呼大睡呢,拍门呀,拍都拍不醒。”
宝婴顿时面红耳赤,这是能说的吗?他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什么。她哪有睡得像猪一样。
她气的想摔筷子。牧沉见她生气,赶紧安抚,“好好好,我的错。今早不是看你还在睡么,昨晚又喝了酒,就想让你多睡会儿,便没有喊你。”
宝婴恍然大悟,“原来不是我睡过头了,是你没喊我。”这样她才消了火气。
好吧,那就原谅他了。
“你瞧着春风满面的样子,看了事情处理的不错啊!”宝婴仔细看他神色。
牧沉也是头一次被她这样仔细打量,脸上突然一红,结巴道,“自,自然。”
宝婴好奇,要他详细讲讲。
牧沉先点了饭菜,随即道,“我将信物呈给他们,待他们验证清楚身份后,自然就立案调查,如今已经派了一批人前往回疆。”
宝婴放心,终于可以继续大快朵颐了。原先她还担心会遭到回疆官府报复,如今到了越州,自然有越州官府处置。
“且我已经写了信,寄给我父亲了。只待越州处理好此事,将那二十万粮饷凑齐,便可传书上奏朝廷。”
宝婴终于可以完全放心,此事不论如何一定不会牵扯到她身上了。
两人只等家里的信件,一个等父亲的答复,一个等家里寄来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