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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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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你是在说目的?我可没什么目的,我的职责也只有观赏……竟然是指之后的任务?我看看……‘尽你所能改变你想改变的。’这么自由?别的什么都没有?”
“嗯?……想说这些都是因我存在的形式而决定的?喂,你该不会是在怜悯我吧?”
“没关系的,这对我来说真的没关系。因为我早就知道了我的本质……只是我看的越多,也越发的好奇,只属于我的结局会在什么时候出现?你看啊——我见证了那么多结尾,或是悲伤的、或是壮烈的、或是喜悦的,又或是遗憾的……可我不知道自己的归途在哪。”
“哈哈,我原本只以为自己是个单纯的局外人,站在最高的地方冷眼旁观那些故事的发生。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参与进去。这算是报酬吗?这就是报酬吧,作为在数不清的年代里监督着那些故事的起始至终末的使命,已经在这一刻结束了。”
“……也许,拥有了属于自我的意识,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是个冰冷的规则……并不是什么坏事,对吗?”
“那请你一定要跟我跟好了,不然我可不会保证我会做到什么程度,又会不会在深入局中而不知自,最后迷失了自己。”
“你会的吧?”
有朦胧的虚影在黑暗中自言自语的说。
“世外之人?”
我是谁?
刚成型的咒灵有些懵懵懂懂的想着,有无数的记忆从他的脑海中流淌而过。他想起来了,他是从人与人之间的憎恶中诞生的,他就是人类的罪。
人类?什么是人类?
意识有些浑浊不清的人形咒灵捂了捂自己的头,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了一个蓝色头发的人被至亲推下了火海。那股发自内心的憎恶让他徒然清醒了过来,于是在下意识间的举动中,模糊不清勉强只能看得见一个人形的咒灵身体开始蠕动,几秒后他的容貌变得跟记忆中那个人类几乎一致。
他是……
“这里怎么有个人?本来想……算了算了,还是绕过去吧,不然麻烦死了。”有人声从距离他很近的地方传来,“等等这个好像是……这么巧啊,哈,竟然让我遇上了。嗯……应该不会耽搁太长时间。”
咒灵下意识抬起了头,眼前的是一个墨发的女人,她的头顶长有不属于人类的角,身后还有一条围着腿绕了两圈的长尾。
她的身上没有人类的味道,甚至还有一种让咒灵说不出的气息。他想,他们或许是同类。
“喂,你要不要跟我走?”女人问他。
咒灵从杂乱的记忆中翻出了语言,张嘴说出了自己来到这世上的第一句话:“……走?走哪、哪儿去?”
“随便哪儿吧,哪儿都好。反正不论在哪,都只是‘画中’罢了。哦对了,还没问你名呢。你叫什么?”
画中?咒灵不太懂这些,他的记忆过于杂乱,里面剩下的也只有人对人的恨。但同时他又升起了想要了解一切的念头,他下意识的在亲近这位‘同类’。名字吗?像人类对一个个体的称呼,用来区分个体与种群之间的差别。
于是咒灵短暂思考了一下,从为数不多的字眼中为自己取了一个名字。
“……真,就叫真人。”
他回答说。
“哦?名字倒是不错。那我之前的提议你想好了吗?”
蓝发的咒灵对她伸出了自己布满缝合痕迹的手,以此代替了回答。女人眨了下她的红眸,笑容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
“这是回礼。”她说,“我叫夕,夕阳的夕。”
“之后就请多关照了,真人。”
这就是夕捡了个咒灵回家的全部经历。
夕以前没有自己的名字,她甚至连性别都没有,以前的她——或者说祂只是个记录故事的东西罢了。祂或许是一段规则,又或许是一个不知名的生物,也有可能是世界与世界之间出现的一种奇观。总之在祂突然拥有了自己的意识时,祂就从原本单调的壳子中脱离,开始拥有值得期待的未来。
祂厌倦了一成不变的过去,麻木僵硬的自己。所以在更高级层次的存在向祂抛出橄榄枝时,祂就接了下来。
——不然呢?
由于以前没有名字的缘故,所以祂直接使用了躯壳的名字。
如今祂挺喜欢现在的这个样子,
除了……
“不是说了不要在我画画的时候烦我吗!”在又一次被真人泼了一脸墨的夕忍不住的捏断了自己的笔。她的房间此时乱糟糟的,到处都是墨水的痕迹。由于一些特殊原因,夕并没有将画中世界展现在现实中。
她只是在单纯的拿笔画画而已。
“有吗?没有吧。我只是在好奇为什么这东西它能变成那样,没有烦你啊,夕。”仅仅只是出生了几天的真人,在观察了附近居民的日常生活后已经能很流利的吐出人类的语言,而此时被当场抓包的他还挂着纯良的表情,仿佛刚刚提起一桶墨就往夕身上泼的咒灵不是他一样。
“……”硬了,夕感觉自己的拳头硬了。
还不知自己马上要大难临头的真人正在不知为何一直带有的强烈好奇心催使下,努力的在夕发怒的边缘大鹏展翅。
——然后他就被夕丢进了画卷中关禁闭去了。
在房间重新安静下来之后,夕又坐回了原本的位置。她身上本来被洒到的墨汁都消失殆尽,就像从不存在一样。
“叩叩。”敲门声响了起来。
夕随手将画笔丢进了笔篓中,起身走向了门口。她所走过的地方,墨痕都消失无踪。当她染满绿色并刻有奇特纹路的手接触到门把手时,门内已经再无一处墨痕存在。
“来了,谁啊?”
咔哧一声,门开了。
门内的夕就像个普通人一样,角和尾甚至包括从手掌蔓延至手肘处的绿色痕迹都消失无踪。房间内摆放整齐,书架上挂满了卷起来的画卷。夕之前伏案的桌上摆着一张空白的纸,两边堆砌有一些书本。完好的画笔立在笔筒中,研磨好的墨水端正的放在纸前。
“打扰了,我是特殊事件调查组的成员。”门外站着一个带着墨镜的青年,他的手中还捧着一本记事本。他先是亮了一下自己的工作证,证明了自己的身份。
“特殊事件?和我有什么关系。”夕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但她还是挪开了位置,让那个人走了进来。
青年似乎有些难为情的样子,他欲言又止了几次,最终还是没有说原因,只是以‘有人拨打了电话说了什么什么’‘这附近的灵异现象似乎是从你这开始的’之内的原因来搪塞了她。
虽然夕明知故问,但她也并不打算多说些什么,只是靠着墙壁任由青年拿着个东西在自己‘家’里走来走去。
“……奇怪,并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啊。”青年有些摸不着头脑,之前的信誓旦旦在此刻又变成了疑惑。
“看完了吗?”夕瞥了眼正在用手机联络的人说。
汇报完的青年还打算最后垂死挣扎一下,他问夕:“这位夕小姐,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到你公寓有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吗?”
“不同寻常?”夕歪了下头,这副沉思的模样让青年升起了一丝希望,可能这里真出了什么问题,而他也不会白跑一趟。但很遗憾的是,夕最后吐出的话打碎了他的希望:“——大概你的到来就是最大的不同寻常吧?”
青年:“……?”
青年有些着急:“不是,我没有在开玩笑,夕小姐。这很重要!它甚至关系到这整栋公寓这么多人的性命!”
“你想说我在骗你吗?不,这很没有意思,我只会做让我觉得有意思的事。”夕说,“没见过就是没见过——啊,对了。”突然想起什么的夕又补充了一句,“倒是对面三楼的正对着的那户人家似乎对这栋楼挺有意见的,之前还神神叨叨的拿着个稻草人在楼道处不知道做些什么呢。是在做网上流传的‘诅咒’吗?或许是吧,我也不知道。”
夕没有得来回应,她看到青年正在往记事本上迅速书写着什么。
“结束了?”
“结束了!谢谢你的配合!”青年匆匆说了两句话后,跨出了门槛。看起来他真的是很急的样子,可这跟夕又有什么关系呢?
“慢走不送。”夕漫不经心的说了句,在人走后她就反手将门给关上了。
在门关上的刹那,夕身上的异样再度冒了出来。她的尾巴卷起一副画卷并在她面前摊开,画中有着栩栩如生的动物、茂密的树木,最顶端的山崖有飞流直下的瀑布。一副很精致的墨画,但在显眼的地方站着一个与整幅画的画风完全不符的人——或许以外表来看能够称作是人。
那是被她丢进画卷中的真人。
夕看了两眼他没在这幅画卷中出什么问题,就把他又给丢进了另一幅画卷当中去了。反正她知道那家伙死又死不了,也不会迷失在画中。
只不过……
夕坐在椅子上沉思。
这好像是到目前为止她第一次被咒术界的人找上,而且是她刚把一个咒灵给捡回家了没几天的时间。天元的结界这么有用?
嗯……留着未来再考虑吧。夕想,反正捡都捡回来了,总不能再当个垃圾一样丢出去吧?很麻烦,而她最讨厌的就是麻烦,或者说‘夕’最讨厌麻烦。
下面要干什么呢?她又不像‘夕’真的那么宅,连吃住都能在画中解决。而且真的在画中解决的话,那未免太无趣了点。
……吃?
夕的眼前一亮,她想到之后要去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