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把媳妇掰直后，我弯了》蜃中楼

4、第 4 章

　　六月的南方骄阳似火，闷热的让人喘不过来气。9*9解放军医院里，一群怀揣着梦想的年轻人交完了报名表，正惴惴不安的排着队等待着入伍的初检。闷热的空气让本就紧张的半大孩子们更加的烦躁。突然，人群中响起了一阵骚动。章州城穿着95式夏常服军装穿过人群。挺拔的身姿，修长的双腿，军帽的帽沿掩住了他的眉眼，但是没有挡住下颌线清晰的轮廓，薄唇微抿，刚毅的下巴冒出了几根胡渣。少年们抬头仰望，这样的身高，在这个南方的小县城可不多见，有人注意到他的肩章，不自觉的给他让出一条路。

　　武装部的人看到章州城，赶紧跑过来，说道：“章连长，您怎么亲自来了。快进来，里面有电扇。”
　　章州城跟着进了房间，桌子上已经放了一沓报名表，他拿起报名表一页一页的翻，看了一圈果然没有看到周景天的名字。于是，把刚才在路边捡到的一张报名表掏出来放进去。
　　“连长，这谁的呀？您还亲自送来了？”康健好奇的问道。
　　“捡的！”章州城说完，指着周景天的名字说，“看看他的初检结果。家访的时候我亲自去。”
　　“好嘞！”
　　康健看着表上的信息，周景天17岁，裕县霖山镇凤山村……康健心里疑惑，这小子什么来头？被连长盯上你自求多福吧。

　　不大的休息室里，一台老旧的电扇嘎吱嘎吱的转着，窗户和门都开着，饶是这样，屋里的人也热的直冒汗。突然，一个少年的身影从门口闪过，又折返回来。章州城靠坐在椅子上，看着折返回来的少年，犹犹豫豫的在门口徘徊着。
　　“有事？”章州城开口道。
　　“我的报名表丢了……”少年声音低不可闻，脸颊红透了，一直延伸到脖子根。
　　章州城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小子，细胳膊细腿，瘦的跟劈柴似的。低着头，刚好把他头顶上两个对称的旋儿对着章州城。“丢哪了？”章州城故意说道。
　　“应该是在外边的花坛边上。”周景天抬起头，看到章州城的眼睛后，又慌乱的低下去。
　　“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丢！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都要不到。”
　　“我……”周景天轻咬着下唇，“算了，丢就丢了……”周景天说着就要走。
　　“回来！”章州城心想，这小子什么毛病！“周景天？”章州城拿出他的报名表，给他看了一眼然后又放回了袋子里。“去体检吧，下次可没这么幸运了。”
　　周景天并没有多开心，只是看着章州城的脸，淡漠的说了一句谢谢，便转身离开了。
　　康健好笑的说：“这小子挺牛啊！”
　　“嗯，确实挺牛！”

　　一辆军用吉普起起伏伏的走在一条路都不算的泥地上，前几天刚下过雨，被各种轱辘碾压过的泥土高高低低起起伏伏，有一段还被山上滚下来的石头挡住了一半。村支书有些尴尬的说道：“村里没钱，这条路早该修了。”章州城被晃的快吐了，叫康健把车找个地方停下，他们走上去。
　　“没多远了。”村支书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介绍周景天的情况。一路上村支书总想找章州城搭话，奈何章州城都没什么兴趣。唯有提到周景天的时候，才搭两句。于是，村支书把他知道的各种八卦信息和盘托出。“这孩子命苦，他妈怀他是被人糟蹋的，要不然他妈那样十里八村有名的姑娘怎么会落到他后爸头上。他妈带着他改嫁之后日子过的不好，他那个后奶奶出了名的泼辣，连饭也吃不饱。哎，不瞒你说，村里本来有好几个孩子都想要报名表。他妈过来求我，我看他可怜才让他走的。这孩子学习挺好，可是就那样的条件，谁会供他。”

　　章州城心里震惊，周景天在他身边四十年，他竟然从来都不知道……章州城细细的回想，记忆里竟然没有一点关于他身世的内容。上一世，他并没有来接兵。这次提前遇到，周景天还是个毛头小子。以前章州城好像从来没有认真的看过他，等他意识到，周景天已经是个老头子了。

　　走了大概两三里路，终于到了村口。跟着村支书到了周景天的家。是一处典型的南方的院落，土培房，院子里养着几只大鹅，一进去味道着实不好闻。
　　“阿*～”支书叫了一一句听不懂的方言。没一会儿，一个瘸腿的男人走了出来，黝黑的脸上挂着一双精明的眼睛，看到院里的三个人，语气不善的说了一句：“干什么！”
　　“领导来你家做家访，你家景天当兵的事！”
　　“白吃白喝老子这么多年，到能干活的时候他跑了！＊＊＊＊……”紧接着是一串听不懂的话，章州城大概猜到应该不是什么好听的。
　　“你婆娘呢？”支书话音没落，那男人一脸的阴沉，恶狠狠的盯着他说：“你找她做什么！”说着话，拳头就握紧了。
　　“支书……”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没一会儿，周景天的母亲从屋里出来，头发能看出来刚刚打理过，可是脸上的肿块暴露了她的狼狈。“领导快坐，景天一会儿就回来……”女人去屋檐下搬小凳子，那男人凶狠的眼神恨不得当场发作。章州城看着眼前的两人，大概猜到周景天过的什么日子。他没搭理那男人快要把在场的人都戳出个洞的眼神，自顾自的走到小板凳前，这凳子是真小，章州城试了一下，干脆坐到了屋檐下的台阶上。
　　“领导，对不起呀，家里连个像样的凳子都没有，我去搬屋里的椅子。”
　　“不用麻烦了，康健！”
　　“是！”康健掏出小本本，打算问话，女人一阵紧张还没等康健开口，就自顾自的说起来“我家景天可聪明了，从小就听话……”

　　几人正说着话，一个老太太的声音传来。一路走一路的脏话，章州城看了一眼支书，对方尴尬的笑着摇摇头。女人神色慌张，紧张的看着康健的那个黑皮本，生怕他记下什么不好的事。
　　“你个不要脸的……杀千刀的……招这么多男人……＊＊＊＊”章州城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土，只见周景天被一个老太太连推带踢的领了回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娶回来这么个赔钱货……大的小的都要我老婆子的命呀……”十七岁的周景天瘦的还不如一个老太太，男人看见母亲动手，也跃跃欲试的要打女人。周景天突然冲过去挡在母亲面前。男人一看，火气更盛。
　　“老子今天就杀……”他的狠话没说完，身体突然腾空而起。周景天看着面前人的背影，宽阔的脊背像一座山一样挡在他面前，他的身体挡住了刺眼的阳光，投下来的阴影笼罩着周景天和他的母亲。周景天突然生出一种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他身后更安全的错觉。

　　章州城收起长腿，看着跌落在地的男人。一步一步走过去，蹲下看了看他已经辩不清颜色的衣领，终究没下去手，不过眼神死死的盯着他。
　　“四天以后我要来接周景天，到时候他身上哪怕少一根头发，我会废了你那条好腿！明白吗？”
　　章州城的声音并没有多狠厉，只是认真的叙述了一个事实。
　　男人被章州城的气势吓得愣在原地，瞪着他的三角眼，过多的眼白让他的表情更加的狠厉。章州城回头看了一眼周景天和他的母亲，站起来对支书说：“现役军人的亲属如果得不到基本的保护，你的支书也别想干了。”
　　“明白明白！”支书恭敬的送章州城往外走。
　　三人出了村口，身后一阵脚步声追来。章州城转身，看到周景天跑来，停在了一米之外。
　　“我……当了兵，真的能保护我母亲吗？”瘦小的周景天，仰着头，那眼神像一只刚出生的小狼崽，还没学会亮獠牙就迫不及待的目露凶光。
　　“看你的表现了！立了功你就是英雄！谁敢欺负英雄的母亲。”
　　“我明白了！”周景天转身跑走了。章州城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
　　“连长，他行吗？瘦的跟豆芽菜似的。”
　　“养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