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仙尊的白月光重生后》霏溟

76、第 76 章

　　晕倒前，苍琦看到的是纪瑾惊慌的面孔，可一转眼，他就站在人潮中，耳边是亲切的叫卖声，眼前是熟悉的街景。

　　远处九玄山薄雾飘渺，山间石径上行走的弟子宛若仙人。

　　一瞬间从江阳回到荆州城了！

　　苍琦在行人中穿梭，直到穿人而过时才确定，这是他的神识。

　　为何会回到荆州城，难道小师弟在荆州城留了东西？

　　“师兄，好久不见！”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苍琦愣怔，缓缓转身。
　　就见“庄无涯”站在客栈阁楼上，一如当日突然出现在试练场廊檐下，身形纤瘦，容颜苍白，摩挲着腰间紫玉琉璃，温润静雅。

　　“小师弟！”苍琦喃喃叫出声：
　　他知道，这不是小师弟，这只是阵法。

　　飞上阁楼时，瞥见客栈牌匾，苍琦有一瞬恍然！
　　青山归处，当年他将苏英救出后等待荆州城门打开时，在这个客栈短暂歇脚，小师弟竟然找到了这里。
　　“小师弟，你术法修为已到如此境地，当日为何······”为何不给自己留一线生机？

　　“我本就将死之人，能在死前为师兄做一件事，何其幸运！”“庄无涯”看向九玄山，淡淡道：“在九玄宗那些年，是我最快活的时光，虽然有讨厌的二师兄，但我还是喜欢九玄宗。”
　　“师兄，痴念太深于现在的你并非好事，我可是费了老大的功夫才将你找回来，师兄你是打算让我前功尽弃吗？”

　　苍琦心中无奈，在小师弟口中反倒成了他的不是。
　　“如果我回来的代价是你的性命，我宁愿······”

　　“宁愿在忘川等待千年才入轮回吗？可二师兄能等到那时候？”“庄无涯”轻笑，“师兄，你可知二师兄的白发因何而生？”

　　苍琦微愣，“难道不是我在招摇山那一剑？”

　　“非也，自招摇山归宗，二师兄清醒后推衍你出城后的路线，沿着你走过的路查访线索，直至发现你留在几宗的阵法并于万宗大比为你正名，当时，十年已过，此后，更是走遍六界，只为寻你的魂魄，此一去又是五十载，即使修为入至臻之境，可又有多少个五十年供他寻你，最近一次去忘川时，二师兄试图破界遭遇反噬。”

　　苍琦扶住栏杆，“我能魂归，是否······”

　　“没错，二师兄每次去忘川找你释放的灵力都是引子，因为，我早在长世中设下阵法，二师兄定会拦你，而师兄你，决定前往招摇山只为赴死，因此必有一剑是刺向二师兄。在扶摇山我趁夜色改变了噬魂阵，只会魄散阵破而魂不散，而那一剑是削弱天魂增强地魂一甲子之后重回的关键。”
　　“你对二师兄的愧疚，会指引着你魂归本体，只是，我没想到师兄对二师兄用情至此，回到九玄宗却还要装陌生人，师兄那时很担心吧！”

　　“庄无涯”的身影越来越淡，“师兄，回去吧，我这一生无怨无悔。千筮宗灭宗、你被污蔑构陷，傀儡再现归根结底都与我有关，由我结束这一切也是理所应当，不必自责也无需愧疚，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师兄，若非师兄，我这一生又如何能如此精彩又辉煌！”

　　苍琦伸手想触摸已经虚空的人影，可是他知晓，只要一触碰一切都将烟消云散，就连这虚影他都再也看不见，“小师弟，我······”

　　“师兄，我费劲心思修改苏英禁制，引导其搬家就是为了避免此阵过早开启，不过师兄你既然已经开启，就只能心向四海潇洒不羁，否则二师兄可是要······人生如棋落子无悔，此阵名无悔，赠予你作新婚贺礼！”

　　“就是师兄你也别太傻了，当初二师兄让你跟在身边练习止水决时就已经认出你了。诚祝九玄宗大傻子苍徐行与讨厌鬼纪云起早日完婚，增祺添丁。”

　　“庄无涯”的身影彻底消散，只余音萦绕在空中。

　　苍琦愣愣望着小师弟消失的位置，几息后回过神捂眼失笑，哪有什么只能心向四海潇洒不羁否则纪瑾就要承担后果。

　　庄茂之，愿千万年后的你，不再遇见苍琦！

　　九玄宗，有弟子御剑向山下飞来。

　　苍琦这次没有直接飞下阁楼，而是一步一步从楼梯上走下，客栈的账房有一下没一下拨着算盘，小二倚在门框上望向远处，“奇怪，九玄宗弟子怎御剑下山了？”

　　“有甚好奇怪的，听闻当年苍琦仙师也喜欢下山玩，那时大家都称他徐公子！”

　　“苍琦仙师不是姓苍吗，怎又叫徐公子？”小二不解。

　　“听闻苍琦仙师幼时在城中玩以字自称，大家误以为姓徐，时间久了才知是九玄宗外门弟子苍徐行，可大家都叫习惯了遂懒得改。”

　　“听说仙师是农家子，被老宗主收养三岁就入宗了！”

　　“可不是！”
　　······

　　账房与小二还在说道，苍琦摇摇头，融入人流。

　　柳敏济带领师弟在城中查看，并未发现异常，还去城外查探，依旧没有任何发现，最后无功而返。

　　纪修泽听闻没有异常很是诧异，如此明显的灵力波动怎会没异常？
　　“全城都查了？”

　　柳敏济道：“查了，城外五里范围内也查了，没有任何异常。”

　　纪修泽沉思后示意弟子离开，起身站在窗前望着山下沉思，飞书灵玉响起时他才回神。

　　秋铭长老的声音传来：“修泽，不用查了，是茂之留下的阵法，现在阵已经破了。”

　　“长老，五师弟已经······”

　　“唉，他早就设下的。”秋铭长老叹息：“都说茂之修为低身体弱，可他对术法参悟，比徐行更甚，此次，应该也是与徐行有关。”

　　*

　　苍琦睁眼，入目是宋府卧房的帐幔，他扶额起身，屋内无一人，坐在床畔发了一会儿呆才下地。

　　“哇，仙师你醒了。”

　　苍琦刚踏出房门，就见宋清风从回廊跑过来，只是说出的话怎么就这么······
　　“你叫我说什么？”

　　宋清风双眼放光，乐呵呵道：“仙师啊！”

　　苍琦不敢相信，昏迷睡了一觉这是咋怎么了？
　　指着自己确认：“你叫我仙师？”

　　“是呀是呀，仙师，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找大夫来······”宋清风话没说话，苍琦就一掌拍在他头上，“又皮痒了是不是，小心我让大伯收拾你。”

　　宋清风委屈摸头，嘟囔：“你都不是我涟弟了，我就应该叫你仙师啊，你想听仙尊也成。”

　　苍琦抬手作势要打，宋清风蹦过来抱住他嚷嚷：“我就知道涟弟还是涟弟，不过涟弟，你这······”
　　宋清风指着额头，不知道要怎么说。

　　苍琦挥手，一面镜子浮空，镜中人额心莲纹神印泛着金光，他伸手一抹，额头如常人一样。

　　“哇，好神奇！”宋清风惊叹，“涟弟，我决定去九玄宗修仙！”

　　“那不是修仙，是修习！”苍琦纠正，不过，挑眉看向宋清风：“你能吃得了那苦？”

　　宋清风摆摆手，毫不在意道：“不就读书练剑打坐参悟嘛，能有多苦，我不怕！”

　　苍琦嘴角抽搐，也不知是纪瑾误导还是柳楚济瞎扯，宋清风明显是被忽悠了，他竖起大拇指：“有志气！”

　　“云起和楚济呢？”

　　“去参加丧葬了，听小仙师说，你与小川爷爷有缘！”

　　苍琦怅惘，“是呀，有缘，只是，终究没见上一面！”

　　“不过小川要随我们一起回荆州。”宋清风想到昨日小川爷爷的请求，补充道。

　　苍琦回头看向宋清风，“要回去了？云起说的？”
　　怎么可能？
　　他可是打定主意不随随便便回九玄宗的，纪瑾也知晓！

　　“昂，我跟小仙师啊，仙尊已经答应了。”

　　苍琦哑口无言，几息后拍了拍宋清风肩膀，苦心婆心道：“你，以后自求多福吧！”

　　所有疑惑都已解开，身世也知来处，苍琦决定将宋府还给宋家，宋应宗夫妇留下的家产，不应该由他来继承。

　　宋应钦很想苍琦仙师继承三房，可心里也知道，能认同“宋濯涟”这个名字，已经是意外之喜，有些东西不可强求。
　　因此，收回了宋家三房产业，但宋府依然为苍琦留着。

　　等纪瑾与柳楚济回来时，苍琦已经完成交接。
　　见两人归来，他上前牵住纪瑾的手对柳楚济说道：“你五师尊交代的事情已经完成，既然已经答应了，就早早带清风和小川回荆州吧！”

　　闻言，宋清风眉飞色舞，围着柳楚济问东问西。

　　望着二师尊与小师叔相携离开的背影，柳楚济捂嘴偷笑，宋清风见他不搭理自己，“你在笑什么？”

　　柳楚济收手板着脸故作镇静，“没什么，你看错了！”

　　第二日，江阳城外，苍琦纪瑾为柳楚济宋清风送行。

　　本来知晓宋清风要去九玄宗，宋家全族的人都想送行，宋清风虽然兴奋可也有自知之明，他怕学不成灰溜溜回来丢脸，因此，拒绝了盛大的践行。

　　柳楚济对跟在身边的宋清风说道：“你先去前面等我。”

　　宋清风有些不解，不过还是听话的往前走。

　　见宋清风走远，柳楚济摸了摸鼻子，低声道：“小师叔，五师尊曾说你子孙福泽绵延，你知道是何意吗？”

　　苍琦茫然，纪瑾藏于发后的耳廓却已经爆红，他低低呵斥：“属你话多！”

　　望着柳楚济宋清风升空的背影，苍琦问道：“什么意思？”

　　纪瑾侧头，华发间一抹红色若隐若现，“莲，雌雄同花也！”

　　苍琦脸色爆红，僵着脖子直愣愣往前走，心内懊恼，为什么要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