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有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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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前简戚的最后一门课是微观经济学，上完之后就轮到陶千千他们使用这间教室，受陶千千委托，简戚第n次帮其占座。
教室里的学生陆陆续续走光了，简戚抱着保温杯乖乖坐在后排等陶千千来。
空了的教室慢慢又被填上，马尧走进教室的时间不早不晚，一进来就看到了坐在后排的简戚。不像其他同学那样把简戚当成空气，他朝她走了过去。
“简戚，你又来帮陶千千占座啊？”马尧笑说，笑得虚伪得很。
简戚不是第一次帮陶千千占座，她曾经的同学们都习惯进这间教室时看见她了，马尧其实也是，并不会特意来跟她搭话。
他今天这么做，一是图书馆那天的碰面让他越想越不舒服，好像被绵软的针扎了一下。二是明天就要月考了，他压力大，想找个发泄桶发泄一下自己的负面情绪。
简戚这个蠢货正好合适。
马尧说：“我一进教室就看见了你，恍惚了一下，还以为我们仍是一个班的同学呢。”
简戚双手抱着保温杯，肩上还背着自己的包，看起来很乖的样子。
“你这症状出现多久了？试着吃药治疗过吗？”她说道，因为表情木木的，看不出她是在嘲讽，还是认真关心前同学的健康。
“噗！”
“噗噗！”
几道笑声在教室里响起，来自几个发现了马尧朝简戚走来而注意到这边的同学。
马尧脸色一黑，嘴角的笑意有些僵硬。他心里恶意滋生，故意把话题拐到考试上面：“明天就要月考了，有信心吗？留级两年了，月考应该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挂一片吧？”
简戚摸摸保温杯光滑的杯面：“马同学，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她有点为难的样子。
难成这样，是考试准备得不好吧？
马尧嘴角又有了点笑意：“都是同学，你说，有什么困难你跟我说说。”
简戚看他一眼，说：“不是困难，是另外的事。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成绩再差，想进简家企业也是随便进，你成绩再好，想进简家这种大企业也很难……我觉得对你说这种话不太好，你说你不介意我才说的。”
马尧僵住。
简戚看见陶千千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站了起来。
陶千千一进教室就发现教室氛围不对，有种怪异的宁静。
她快速打量一眼她的室友，看见马尧在她室友面前，炸了，化身灵活的胖子冲过去：“马尧，你是不是在欺负我室友？！”
简戚拉住她：“我没有被欺负，我只是在跟马同学普通地叙旧。”
说着，她跟马尧一脸认真地表示：“马同学，跟你聊天很开心，以后我们多聊。”
马尧表情失控，扭成麻花，妈的，你看我开心吗？
他本来是想开心一下的，结果……
他一肚子的气，推开陶千千就往前排而去，动静很大地坐下。
陶千千看看马尧又看看简戚，狐疑地戳简戚：“小室友，他怎么了？”
简戚说自己也不清楚，让她自己去问。
简戚在上课铃响之后才从好奇心爆棚的室友的手里逃脱，她上午没课了，但她没有去图书馆也没回寝室，而是去了医务室。
她有点消化不良，打算去拿点药。
刚到医务室门口，一道引人遐想的呻|吟传出，接着，含含糊糊的声音随之而来。
“啊，疼。”
“轻点。”
“你对我温柔一些好吗？”
在这些黏糊的声音中，一道隐忍的声音响起：“声音小点。”
但——
“你弄疼了我还不许我喊吗？”
“唔……嗯。”
制止无效，声音不断。
简戚推门的手迟疑了。
“不进去吗？”校医的声音从身后的走廊传来，清清冷冷的。她一身白大褂，脸上戴着银边银镜——这是老物件，以现在的医疗水平，治疗近视的手术已经十分成熟，已经几乎看不见近视患者了，眼镜也随之消失。
暧昧的声音依然不断传出，校医看一眼门内，说：“她们只是在……”
说到一半，发现简戚的眼里没有尴尬，微微一顿。
“只是什么？”简戚问。
话音刚落，校医室的门突然被大力拉开，校医室内的情景一览无余。
校医室里有两个人，一个歪歪斜斜地倚靠在病床上，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脸上一抹潮红。
另一个手戴无菌手套，拉着门把，漂亮到会给人产生冲击感的脸上全是烦躁，嘴角下撇，冷然地合着。
“是在擦药！”后者硬邦邦砸出这个解释。
校医说：“嗯。”
简戚歪了歪头，目露疑惑，这需要跟她解释吗？
一听就是啊。
她迟疑是因为她感觉门内传出的声音好像是讨厌她的天才们的。
事实证明还真是。
开门的是天才一号沈亦言，躺在床上的是天才二号秦奚。
沈亦言审视的目光盯着她，简戚条件反射解释：“我只是偶然想来一趟医务室，不清楚你们也在。”
沈亦言冷冷地看着她，不说话。
校医朝她问：“哪里不舒服？”
简戚摸摸肚子：“消化不良。”
校医点点头，让她进去。简戚顶着头顶传来的视线走进去。
两个天才都看着简戚，看校医给她开消食药。突然，沈亦言开口问道：“你很紧张？”
简戚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这是在问自己，她仰起头，露出不解的表情，沈亦言啧了一声，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你考前紧张？”
简戚这下听懂了，她看着医生给自己不要钱地拿药，那剂量让她脸皱了一下：“只是吃多了。”
沈亦言：“……”
怎么没撑死她呢？
亏她还在意了她一下她是不是考前紧张。
沈亦言转身就走回病床那边，一眼也不想多看某个吃货。
病床上，秦奚斜靠着床头，目光落在简戚身上，脸上的潮红没有退去——她有点发烧。
因为发热，她的眼睛泛着微微湿润的光，眼神迷离，给人深情错觉。
走回病床的沈亦言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把手上的无菌手套给脱了，扔到病歪歪的青梅的身上，一起扔的还有一支药膏。
“你自己擦。”她说，这免费的劳工她不愿意做了。
患者太吵。
秦奚被手套药膏砸了个正着，但她没有去拿药，而是调整了一下身体，去看校医那边的简戚。
沈亦言立刻就发现了她对某个人不正常的关注，眯了眯眼。
“秦奚。”她压低声音喊她的名字。
秦奚终于收回视线，抬头看她。
沈亦言简短道：“擦药。”
秦奚看她几秒，微扬起嘴角，不紧不慢拿起了药膏。她拉了拉自己的领口，露出自己左肩偏后的地方的一道伤疤，那伤疤附近色素沉着，呈现出反复发炎后留下的特征，斑驳的血迹附着在伤口上。
这是一道十几年的伤。
它至今没有完全痊愈。
她现在的发热症状就是因为伤口再次感染发炎。
沈亦言看见伤口，微微蹙眉。
简戚拿到了药，一转身就看见了那肩上的伤，视线微顿了一下才挪开。
她跟校医道别，准备离开。
“小学妹——”秦奚柔声唤道，这一声把简戚和沈亦言的目光都带到了她身上。
简戚木着脸，表情很平，只有双眼中多了一点询问的意思。
秦奚朝她招手：“你过来帮我一个忙。”
简戚下意识看沈亦言，她避嫌地退开一点，抿着嘴唇诚实地说：“我不是很愿意帮你。”
秦奚低笑一声，接着叹道：“简学妹最近对我很冷淡啊。”
沈亦言瞥她：“你发|春？”
秦奚不理她，只看着简戚，躺得弱柳扶风，清丽脸庞还带着潮红，让人一见动容。
“如果没有简学妹的帮忙，我可能要死在这里了。”她垂着眼眸说，楚楚可怜。
简戚瞄一眼她肩头的伤，简单判断了一下，这伤死不了人。
确定自己不会跟人命扯上关系，她底气很足地当场拒绝：“秦同学有事可以找沈同学，她会帮你的，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她只是来拿个药，别的事不应该由她来承担。
简戚说走是真走，不是装腔作势，走得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秦奚：“……”
来真的？
真对她没意思了？
沈亦言看着合上的门，若有所思。
校医室恢复安静。
秦奚收起自己的羸弱表现，挤了一坨药，胡乱给自己一抹，坐了起来。
她低头扣着制服扣子，眼神幽暗：“亦言，你太凶了，真把我的小学妹给吓跑了。”
那些威胁的话，终究是起了作用。
沈亦言目光沉静地看着她：“你这是在做什么？不是嫌她烦，现在又去招惹她？”
秦奚慢条斯理地扣着扣子：“突然间觉得有点有趣了。”
沈亦言皱眉：“秦奚，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有趣’这种词不能对着人类？”
秦奚一顿，缓缓抬起头，幽深的双眸像死去的水潭。
伤口处糊了药膏开始发生效用，极速愈合的皮肤像是蚂蚁啃噬一样又疼又痒，但她没有任何反应。
她习惯控制自己。
她看着她面前的人。
“沈亦言，其实你也认为，我是个极度危险的反人类分子吧？”
校医室针落可闻，校医仿佛是机器人一般，对外界的所有八卦一律不感兴趣。
沈亦言的目光她相接，始终平静，没有一丝躲避。
互相碰撞的视线并没有火花，寂静得如同秋叶落入寒潭水面，良久，秦奚低下了头：
“抱歉。”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有趣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