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成肆

5、ＮＯ．５

　　这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山崖陡峭，山顶云烟笼罩，山腰处有一山庄，在飘渺的云海里若影若现，这正是‘铸剑司’的驻址。
　　庄外的一处别院内，密密麻麻长着不知名的小菊花，如星辰般布满不大的别院。一个清秀的少年端着水盆快步穿过别院内的回栏，来到了一间房前，敲了敲门，便推门进去了。
　　南宫冽看了推门而进的少年一眼，随即又看向了躺在床上的人。
　　这是一个清隽的人。虽然他脸色苍白，眉眼处有微微的皱纹，眼窝内那清晰可见的青色，嘴唇淡薄。
　　南宫冽就这么看着那个人，一动也没动。
　　窗外虽然是正午，但是屋内却像深夜般阴凉。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风，少年看着眼前晃似入魔的南宫冽，狠狠打了个寒颤。眼神闪闪烁烁，一会儿便又平静下来，也望向床上的人。一室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有了一丝抽动。南宫冽快步上前，握住他不停抽动的手。
　　“阿翎，阿翎，醒醒，快醒醒。”
　　我的头还是很痛，耳边还不停有人叫我的名字。越来越吵，头越来越痛。我猛地睁开眼，视线却很模糊。缓一会，终于看清了。
　　在我床边的是一个有着狭长的丹凤眼，面目俊朗的男人，他身后是一个清秀的少年。那男人见我看向他，忙问，
　　“阿翎，醒了。好点没。”
　　我眯了眯眼，眼前这个男人给我很熟悉的感觉。“小冽？”我试探的叫了声。
　　他的眼里迅速闪过狂喜，“是的，是的。阿翎你终于醒了。”
　　终于醒了？我疑惑，注意到旁边那个清秀的少年眼里闪过的震惊，恐怕我不是终于醒了吧？奇怪。
　　或许是我的目光停留在那少年身上太久，他向我解释道。
　　“阿翎，那是你的仆人，阿诺。”他的语气有些迟疑。
　　“哦，小冽，你怎么这么大了，我都快认不出你了。”他听我说完，轻轻吐了一口气。
　　“阿翎，你从七岁昏迷到现在都快二十年了。你说，你能认识我才怪呢。”
　　我坐了起来，身体还算灵活。揉了揉眉头，“小冽，你要叫我哥哥。小时候挺乖的，怎么现在就不听话了。”
　　他眼神一暗，“阿翎，你只不过比我大三岁哦，就算你是我亲哥哥，我也不想叫。”
　　“好吧好吧，随你。”我又揉了揉眉头。“对了，父亲母亲呢？”
　　他身体不自觉地僵住，声线有些不稳，“都，不在了。”
　　我好笑的拍了拍他的手，“小冽，别骗我啦，父亲母亲那么好的身体怎么说不在就不在了呢。快点叫他们过来啦，就说我醒了。”
　　他的手僵硬无比，眼神闪烁，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我的心里形成。
　　“小冽，你说的都是真的？”
　　他点了点头。
　　我的眼泪顿时涌了出来，手脚冰冷。不会的，不会的，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小冽，你说！是谁害死父母的！”
　　他似乎从未见过我落泪，笨拙的帮我擦着眼泪。
　　“过去了，都过去了。仇人已经被我杀了。”
　　我含泪点了点头，并未注意他的眼神和旁边一直呆愣着的阿诺不自然的神色。

　　我的身体在下床后渐好了，只是头经常莫名的刺痛，随之而来的便是做梦般的梦境片段。每一次头痛，小冽都非常紧张，我只是笑着安慰他，并未多想，只当是二十年昏睡的后遗症。
　　这日，小冽如往常一样，带我去山上看日出，日出的瞬间总让人欣喜，每每到此时，总有一种我已见过十年之久的感觉。奇怪。
　　下山时，我不经意问，“小冽，带我去看父母吧。”
　　他皱眉，与前几次一样，转移了话题。我黯然，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却说不上来，就好像头痛后的梦境，本能的，我不想告诉他。
　　这样过了大半月，每日陪在我身边的只有小冽和阿诺。阿诺是哑巴，能陪我聊天说话的只有小冽。我们像小时候那样亲密无间。直到，那个人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