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头雀》倾城山

130、战败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红鸾和白无心甚至都来不及和林酒告别，就匆匆回到天界，踏上战场。

　　天帝要的法器已经练好，是一把极为霸气外露的长剑，天帝亲自赐名——万和剑。
　　持此剑者，当为三界带来万世和平。

　　天帝还给了一颗拥有万年修为的宝珠，将其修为渡给白无心，让他能即刻拥有强大的法力，驱动此剑。
　　“愿你此去，旗开得胜。”

　　白无心郑重点头。
　　“我尽力。”

　　冰蕊也在等他们回来，此时也自请和他们一同上战场。
　　天帝却拦下冰蕊：“你还有其他任务，且随朕来。”

　　冰蕊不解：“还有何事？”
　　天帝顿了顿，似有难言之隐。

　　凌霄殿中只剩了几位花仙子，红鸾，白无心等人。
　　眼下天帝也不好再瞒着诸位，他看着红鸾，淡然道：“时空之神献上那朵救世之花，朕已明白其中玄机，此物与冰蕊息息相关，还需她与朕商讨该如何启动。”

　　“百花仙子！”
　　花仙子们有些不舍地望着冰蕊。

　　冰蕊大方坦然一笑：“我不在时，你们暂由牡丹带领，去吧。”
　　她们听到冰蕊这么说，心知无可转圜。
　　只得听命离去。

　　红鸾要和白无心一起去找妖王，她不舍地看着冰蕊，久久不愿动身。
　　这一去，还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呢。

　　冰蕊冲着她一笑，轻声道：“一路平安，我等你凯旋。”
　　“好……”

　　白无心拉了拉红鸾衣角：“走吧，我们没有时间了。”
　　红鸾点了点头，和白无心手牵着手，一起离开南天门。

　　他们先来到战场所及之地上空，下面的四位妖王率领妖族大军，与四圣兽对上。
　　四圣兽骁勇善战，奈何他们每人都分出了大半道行给白无心，此战上多有力所不能及，所以这一战，他们选择了幕后。

　　前方首战是二十八星宿和四位天王做先锋。
　　四方妖王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被放走后，得到妖王法力加持，比起从前强大数倍。

　　两军交战起来，一时间竟难以看出优劣。
　　红鸾本就不懂战场的事，她看到的，只是两军厮杀，各自死伤无数。

　　“妖王不在这里。”红鸾道。
　　白无心道：“走，去临川。”

　　二人飞身奔赴临川。
　　此地已经沦为人间地狱，数日前还是一片生机勃勃，此时只剩一片荒芜。

　　街上落叶枯枝，残渣碎瓦铺了满地，昔日的小屋今日已是残破不堪，偶有两只“嘎嘎”乌鸦飞过，不久后又惨惨落地。

　　街道上已经没有能站着的人，角落里七零八落的躺着几具脏兮兮的尸体。
　　这些人都没有一个完整的，他们一个个穿着破烂的衣衫，有的人没有头，有的人没有手脚，有的甚至连身体都被剖开，五脏六腑被人掏走。

　　这些人零零散散，竟没有一个完整的。
　　街上已经看不到鲜血，因为早就已经干了，这里被雨水一次次冲刷过后，又经过风吹日晒，他们变成了一具具干尸，就这么被丢在这里。
　　昔日繁华的小镇，今日已经变成一座死城。

　　红鸾看到这副景象。
　　难过的说不出话来，立即双手合十，默默念着超度经文，希望能将这些残破的灵魂送往极乐世界。

　　然而他们的灵魂，早就不知道消散了多久。
　　就算有没消散的，怕也早就被妖王吸收化为力量了。

　　“王八蛋！”白无心气得口吐脏话。
　　心里已经恨透了妖王，当初他要不是逃的快，只怕这些尸体中，也有他一个。

　　“哈哈哈哈……”
　　天空传来一阵笑声，熟悉的声音穿过耳膜，传入他们的耳朵里。

　　红鸾急忙牵起白无心的手，飞上天空。
　　与飞过来的妖王正好打了个照面。

　　他已经完全变得不像个人了，见他双眼猩红，满目只有贪婪杀戮的模样，红鸾都惊了一下。
　　妖王已经完全沉浸在得到力量的欢愉里，多年压抑的欲望一瞬间被完全释放。

　　人被压抑太久，一旦享受到为所欲为的快感，就会无法控制欲望的扩张。
　　妖更是如此。

　　红鸾看着他这幅模样，怕是已经完全疯了。
　　“你害了这么多人，还有脸笑？等会儿老娘非打得你去厕所里哭！”

　　红鸾召唤出时空笔，白无心也随之召唤出万和剑。
　　妖王现在已经完全不把白无心和红鸾放在眼中了。

　　他站在云端，张开双臂，浑身泛起黑气，闭上眼睛格外享受的神情。
　　到了此时此刻，他仍然在享受人间七情六欲带给他的力量。

　　只要凡间还有活人，他的力量便无穷无尽。
　　即便将凡人屠杀殆尽，还有妖怪的，鬼魂的……

　　只要有情感的人，生物……皆可以为他所用。

　　“时空之神，如今的你，可能与我一战？”
　　妖王微微睁开眼，神情颇为不屑。

　　红鸾咬牙恨恨道：“你大可一试！”
　　妖王对她始终是有点欣赏，毕竟她的力量，亦是无穷无尽的。

　　“只要你愿意为本座效力，帮本座拿下这人间，本座将来亦不会亏待于你。”
　　妖王跑出诱人的橄榄枝。

　　然而红鸾不为所动：“呵！将来？等你真的拿下这人间，第一个要杀的恐怕就是我吧。”
　　她又不是傻子。

　　狡兔死走狗烹，这种戏码戏文里可太常见了。
　　作为21世纪网瘾少女，这种狗血剧情看了没一千也有八百。

　　“你以为替天帝做事？他就会留着你吗？如你这般的存在，任何一个帝王都不可能容得下你。”

　　红鸾挑了挑眉：“谁说我替天帝做事了，我林酒只替我自己做事！”

　　红鸾态度坚定，绝不可能被他轻易说服。
　　妖王转头把目光投向白无心。

　　“白家小子，你是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人，何必再蹚这浑水，放弃挣扎，本座可以饶你一命。”
　　妖王对白无心的身躯是有忌惮的。
　　这两个人，一个摸不透，一个杀不得。

　　都是他的克星。

　　白无心当然是要和红鸾站在一起。
　　“我也想放弃挣扎，可你非要把大家都逼上绝路，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三人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
　　妖王也不愿再与他们白费口舌。

　　这一战，是妖王和白无心之间的决战。

　　红鸾先行退后。
　　妖王的力量之强大，已是世间仅有，白无心纵使有四圣兽和万和剑的加持，仅仅不出百来个回合，就已经落了下风。

　　“如此下去，无心必败。”
　　红鸾远远看着他们交战，却无法介入其中。

　　“该如何是好呢？”

　　远处的二人交战很快就到了尾声，白无心完全被妖王压制，他占有先天身躯的优势，妖王无法杀他。
　　却可以将他重伤，而后抓走另行处置，如此行事对妖王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显然妖王也吃透了这一点。
　　白无心的身躯不死不灭，然而他的灵魂始终只是个凡人。

　　两人交战陷入最后尾声，妖王重重一掌，将白无心打退数米之远。
　　白无心，战败。

　　红鸾急忙冲上前，施法使出一道空间护盾，将白无心护在其中，又使用时间法术，将其法术逆转回一个时辰之前。
　　白无心片刻之间，法术又回到巅峰时刻。

　　他站起身，万和剑再回手中，红鸾轻声提醒：“不要恋战，先找到他的弱点，再重点击破。”

　　白无心重重点头。
　　他再次与妖王对上。

　　两个身影交错，刀光剑影之间，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忧。
　　红鸾看着他们打架。

　　她摇了摇头，刚来时心中胜券在握，此时已被这战局一点点磨灭。
　　照这样下去，白无心就是重来一百次，也不会是妖王的对手。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白无心再次战败。
　　他身上没有受伤，妖王很显然也顾及这一点，只是让他没有战斗能力。

　　红鸾再次上前，想给他再次逆转身体时间，此时身后却突然冲过来一个身穿绿裙子的身影。

　　“绿袖？”
　　她远远一掌朝红鸾劈过来。
　　红鸾闪身躲开，一时半儿反而顾不上白无心。

　　绿袖带领一队妖兵朝着这边围过来，红鸾却是全无办法。
　　寡不敌众，便是如此。

　　并非这群人多厉害，而是麻烦，人手多的可以分工合作，还无法逐个击破。
　　而红鸾这边只有两个，还有一个重伤。

　　绿袖的目标并非红鸾，她仅仅是把二人分开，随后妖王冲上来。
　　红鸾对上妖王，一时无法顾及其他，只得全力应战。

　　红鸾手持时空笔，手中转了转，笔变成一杆长枪，朝妖王挥过去。
　　她的速度已是极快，妖王亦能及时躲开。

　　妖王躲开时，掌风随之席卷而来，红鸾又迅速躲开，随着她躲开时，仍可施展时空法术。
　　两人一会儿拳法相交，一会儿兵器相见，斗得难舍难分。
　　她掌心泛起星光点点，想施法静止时间。
　　谁知妖王竟化作一律黑烟，红鸾法术施展的同时，他化作无形之物。

　　法术放空的这一刻，红鸾一瞬间乱了。
　　她的法术从来没有放空过。

　　因为，没有人的速度能快过时间。
　　可他竟然……

　　然而只是这一瞬间的错愕，红鸾错过了唯一的时机，还把致命的弱点暴露对方面前。
　　妖王猝不及防闪到红鸾身后，抬手就是一掌。

　　然而红鸾身躯在受到这一掌的一瞬间，身体乍然变得透明。
　　法术穿身而过，亦无法伤及红鸾。

　　“时空之神，不过如此！”
　　妖王冷声嘲讽，他退开几步。

　　红鸾这边已经陷入胶着，他们谁也无法杀死对方。
　　红鸾无法抽身，只得抽空看一眼白无心。

　　白无心已经沦陷，他已经被绿袖捉住。
　　绿袖正举剑将其诛杀，此时天边飞来一道火红光芒，只听“噌——”一声，剑被打落在地。

　　“焚月绫？”
　　红鸾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