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他》跟风林

4、第四章 共处一室

　　“你们不是开玩笑吧？”李梦发懵地开口。

　　“这里像是开玩笑的地方吗？”警官一脸严肃。

　　李梦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歉，“对不起，我只是太吃惊了。”

　　看到李梦被批评，他眼神不善地盯着警官。

　　“总之，目前就是这个情况。经核实他确实是智能仿生机器人，除此之外我们也查不到关于他的其他任何信息。”

　　李梦仍然不可置信，感觉事情正在向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对于这种案子，我们通常会将其归还所有权人。鉴于他的身份定位是您的男友，所以您现在是他唯一可能的所有权人。”

　　他附和地点点头，似乎对于警官对他身份的承认十分满意。

　　“那我……”李梦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

　　“您只需要将他带回，同时确保他不会对公共安全造成威胁即可。”

　　“可是我的安全呢？谁来确保我的安全！”李梦有些心急。

　　“小梦，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你呢！”他表情受伤。

　　李梦不加理睬。

　　“李小姐，这点您可以放心。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数据显示，此类智能仿生机器人的安全级别非常高，所以对您造成伤害的可能性极低。”警官耐心解释。

　　“可是你刚才还说他会威胁公共安全……”李梦敏锐地反驳。

　　“那是对没有所有权人的机器人而言的。如果您将他抛弃，由于缺乏正常模式的运行，可能引发他程序错乱，从而对他人造成伤害。这也是我们希望您能将他领回去的原因之一。”

　　李梦仍未被说服。“既然我是他的所有权人，那现在我委托你们帮我把他处理掉，总可以吧！”

　　“小梦！”他气愤又焦急。

　　“……这个恐怕不行。”

　　“为什么？”

　　“如果您实在不满意，可以联系厂家退换货，他们会进行专业处理……”

　　李梦不等听完就打断：“可我根本没买啊！醒来就发现他在我家，谁知道他哪来的？”

　　“小梦。”他委屈巴巴地看着李梦。

　　“李小姐，您先别着急。”

　　李梦知道自己失态了，她很少有跟别人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可能最近确实压力太大了。

　　她快速平复情绪，“抱歉。”

　　“没关系，您的心情我们非常理解。只是……我们也没办法。”

　　李梦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自己也从来都会为别人考虑，只是这次要和这个陌生人共处，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三人沉默坐着。

　　一旁的警官严肃地看着她，对面的他担忧又无辜的盯着她。

　　最后，在双重眼神的压力下，她只好屈服。

　　“好吧。”

　　闻言警官和他似乎都松了口气。

　　“您也别担心，有问题第一时间给我们打电话就行。”

　　“好。”李梦一脸生无可恋。

　　而他却表情雀跃，恨不得马上粘到她身边似的。

　　出了派出所，李梦看了看时间还没到十点，还能坐两站公交回家，但随即想到他没有公交卡，只好作罢，拖着沉重的步子朝小区走去。

　　他默默跟在她身旁。

　　深秋的路上此时已空无一人，路两旁整齐的梧桐树叶子已经掉光，交错的枝干将灰白色路灯的光晕切散，在地上投出不规则的阴影。

　　一阵风吹来，树枝沙沙作响。李梦缩了缩脖子，冻得直哆嗦，不禁加快了脚步，也不管那人是否能跟上。

　　那人仗着腿长，两三步就追上。无声移到她身边，替她档风。

　　虽然感觉到了他的靠近，李梦依旧倔强地没看他，不知是害羞还是赌气。

　　两人一路沉默回到小区。

　　等电梯时，恰巧又遇到前几日那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男人似乎对两人关系十分好奇，不时偷偷瞄过来。

　　身旁的他隔在两人中间，感觉到李梦的不自在，低头俯视男人，眼神警告。

　　男人知趣地摸摸鼻子，移开眼神。

　　电梯到了，他让李梦先进去，自己跟在她身后。外面的男人被他眼神震慑，没进电梯。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李梦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她很难不感觉到他的存在。一想到两人即将共处一室，她真想给自己几个耳光，怎么就答应带他回来了呢！

　　李梦强自镇定。

　　到了门口，她径自开门入内，他乖乖跟上。

　　李梦换好拖鞋去洗手，回头看到他尴尬地立在门边，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加上外貌的加持，李梦不禁开始自省，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

　　“嗯……你进来吧……”李梦试着改善态度。

　　听到李梦叫他，他露出笑容，整个脸都发起光来。

　　他的脸部线条原本偏硬朗，但没想到一笑起来两只眼睛竟弯成了月牙，非常天真迷人。

　　李梦何时遭受过这种攻击，瞬间被击中。她慌忙转身，暗自警醒，确实有魅力，自己可要小心防备。

　　“我需要换拖鞋吗？”

　　独居的李梦，家里从来不会备男性用品，自然也没有男式拖鞋。

　　李梦犹豫着，突然想到什么，她走到门边打开橱柜翻找着，果然！

　　李梦将一双深蓝色男士夏季拖鞋扔给他。这是去年父亲来探望她时留下的，本想着能装模作样吓唬吓唬陌生人，就留下了。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拖鞋有些小，穿上后他的脚后跟稍微踩在地板砖上。

　　“不冷吧，先凑活穿吧。”

　　“不冷，这样就很好。”

　　看他也不挑剔，李梦稍稍放心。

　　“你过来，我有话问你。”李梦指了指沙发。

　　他听话地在沙发坐下，双手交放在膝盖上，一副小学生接受老师询问的样子。

　　李梦提醒自己千万别被他的外貌影响，随即盘问起来。

　　“你叫什么？”

　　“我的名字是需要你来取的，你想叫我什么就叫什么。”他一脸坦然，甚至有些期待。

　　这是什么操作？李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暂且放过。

　　“你从哪来的？为什么到我家？你是迷路了吗？”

　　他似乎被李梦的话逗笑，“虽然我也不知道我是从哪来的，但我绝对没有迷路。我的指令非常明确，就是成为你，李梦的完美男友。”

　　如果说起名情节还能够招架的话，这个完美男友的设定，李梦实在是接受无能。

　　“你放心，我会好好当你的男朋友……”他居然还憧憬起来。

　　为阻止他进一步展开，李梦及时制止。

　　“打住。下一个问题。”他表情非常遗憾。

　　“你是……智能……生化机器人？”李梦拗口地回忆。

　　“对。”他被李梦的表情逗笑。

　　“那你需要像人一样吃饭、睡觉，嗯，上厕所吗？”

　　“我的设计是全自动式的，所以理论上不需要维护。但由于我的定位是你的男友，为了维护这个角色设定，我会有相应的运行程序要遵守，比如陪你吃饭、睡觉……”

　　李梦伸手打断，“不需要。你能不能就全自动……别做多余的事。”

　　他仔细审视李梦的表情，看不出所以然，“如果你想，我会试试看。”

　　李梦松了口气，好在不用无缘无故多一份开销。这种天上掉的“馅饼”，可怜的打工族可无福消受。

　　“还有其他什么需要注意的吗？”为了小命安全，李梦决定先探探他的底线。

　　“应该是我问你吧，你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他似乎对李梦的喜好非常感兴趣。

　　可李梦已经没有精力应付他。“那就先到这吧，我明天还要早起上班。”

　　“对不起，小梦，那你赶快休息吧。”他的态度总会引发李梦的愧疚感，李梦讨厌这样的自己。

　　“叫我李梦就好。”李梦尝试从称呼上拉开距离。

　　“好吧。”他似乎不情愿，但也不得不服从。

　　“今晚你睡沙发。”

　　“好。”

　　李梦说完就径自去洗漱，回来后将自己紧紧包裹在床上，努力忽视缩在沙发上的那人。

　　沙发对他来说显然太小了，看得出他尽力蜷缩的很难受。

　　李梦强迫自己收起同情心，再怎么说也是个大男人，皮糙肉厚的，何况还是个机器人。

　　在和陌生人同处一室的别扭和警惕中，李梦神经高度紧张，最后实在挨不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