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陷空泪声 5 面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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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间，白玉堂觉得，整个世界变得无比的黑暗。猫儿，千万别有事，明天，千万别去……
可是，白玉堂知道一点，那猫儿不可能不去。
“山本一夫，暗杀的是你不是我，与我何干？”可是，他不能够乱，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的。
“白，不要忘了，我若死了，你绝不会有好结果。在□□人的眼里，你就是实实在在的汉奸，而且父亲也不会放过你。”山本一夫不想多说一句，可是眼前这个人，他需要。
“呵呵，说得也是。山本，你永远记着一点，白爷我并非你的手下。是山本老先生让我帮你。”白玉堂嘴角在笑，可是，天知道，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转头便看见山本一夫浑身抖了一下，然后转身出了这个房间。
猫儿，千万不能出现。可是当白玉堂走出房门的时候，却发现，整个庭院中多了很多哨兵。密密麻麻望去，数都数不完……到底要怎么样，才能通知到猫儿明天不去陷空岛？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的。老天爷已经折磨过他们一世了，既然已经让他们遇见，不可能再要继续如此下去。可是，要怎么办？暗杀山本一夫的计划，他白玉堂一定不能出事，这也是现在能暂缓东三省战事的唯一办法。
白玉堂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得快过，他没有想出任何的办法，这处守卫森严的院子，他无论如何也出不去。可是天就要亮了，山本一夫立刻就要去陷空了……
白玉堂怕，比上一世立刻就要死在冲霄楼了还怕。可是，到出门上了车，他却平静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躲不过，便只剩下面对，这一场战争，付出的代价在就不单单只是生命了。
“展昭，速去速回。”
“知道，况队长，若是有什么意外，就照计划进行，锦毛鼠是个靠得住的人。”展昭出发之前一直有些不安，说不上来为什么，这种感觉他很熟悉，好像什么时候有过。但是，展昭现在想不起来。其实这样的不安从昨日与白玉堂分开便一直存在，回来营地和同志们交流了全部的作战方针以后，明明再也找不出破绽。可越是这样，展昭心里越是不安。
现在的局势也不容他再想太多，唯一的机会就是山本一夫死，日军的补给军队出现混乱，然后国军方面趁势把所有补给抢夺过来再凭借这些枪支弹药攻进东三省。唯一的机会，怎么能因为自己的不安而退缩……
“船儿摇，摇一次，摇两次……
船儿摇，摇动画影，舞巨阙……
明月扬尘没马蹄，画影剑挑路千里。
江湖乾坤袖中敛，携手天下凭谁戏。”
这是？是从什么地方飘来的渔歌，唱着展昭知道的故事，远远的，像是从天边来，像是从心间来。
陷空岛的苇花洋洋洒洒的自风里飞来，船靠了岸。
有肃杀的气息，跌荡在空气中，这岛有不一样的地方，展昭闻到了一股死亡的味道。冷，很冷。刺骨的冷并非来自空气中，而是这弥漫杀气的空间里，让人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展昭回忆起了这样的感觉，是在冲霄楼前，刀剑无眼之时，那生命尽头的颤栗。
摇了摇头，走快了两步。然后四面的环顾，没有人。只是风，传来浪的声音，一下，两下，三下……还有风传来叶子和叶子碰触的沙沙声。
再转一个弯，玉堂该是已经到了吧，除了第一次，几乎次次都是玉堂先到的。
拨开一丛芦苇，展昭有些失望，白玉堂不在。所以，展昭挑了一块石头坐下。他应该快来了。
猫儿……
天知道白玉堂现在是什么心情。山本一夫挑的这个位置果然是好的，这里是陷空岛最高的地方，躲在这片芦苇中，只要你够细心便能发现这不大的岛子的任何一个可以登岸的地方的情况。
他的猫儿，摇着船来了。依旧是一身蓝衫，轻薄俊雅。面上带着一丝丝愁色，那是猫儿惯有的表情。从大宋到现今，只要自己不在身边，他便如此轻皱眉头。他白玉堂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自己早不知道灵魂在什么地方了。家国天下……又是家国天下！近千年才有的一次相见，又是家国天下！
“白，你看到了，果然有人来。”
“山本，你确定？”他白玉堂自然知道山本一夫是确定的，否则何须自己亲自前来，猫儿，这一次，是不是要我看着你死？怎么能忍心，可是，我知，你心里必然是希望我先顾全大局的。以前你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让我揪着一颗心，随着你生，随着你忧，可是，你知道么？这心也会随着你死。
“只要他来了，就确定，只不过没想到是这么一个俊帅的人。白，要我确定可不是你的性格，从来你都是宁可错杀不能放过的人。怎么，这人的样子让你动了什么花花肠子？”
山本一夫在看，仔细的看白玉堂的神色，一丝一毫都不放过。他熟悉白玉堂，熟悉他的每一个细微末节，只是，却当真没有任何不妥，还是那抹邪佞的轻笑，还是那目空一切的嚣张。
“呵……长得不错。山本，你打算等我们的内奸出现后怎么处理？”不能，不能露出哪怕一丝的不舍，不是已经做好了准备也做好了决定，那么，还有什么好怕的，猫儿，一定会等着自己，哪怕是黄泉上，也会彼此等着，能有今世再相遇，那么就一定有未来，一定可以有……
“这小子长得不错，赏给兄弟们……”山本一夫的话没有说完，不过他知道白玉堂懂。正因为知道白玉堂懂，所以他才更精细的看着白玉堂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很短，他似乎觉得白玉堂的瞳孔收缩了一下，然后那黑色便更黑了。可是，再仔细一看，还是那个样子，眼角带着笑，阴狠的，张狂的……
“怎么？白，你也有兴趣？”他以为白玉堂会说什么，可是，却只等到了上扬的一个唇角。山本一夫叹了口气，这个人，自始至终，他了解却也不懂。终究是怀疑，可到如今，并没有任何的不妥，分明眼前这个男人该是白玉堂喜欢的类型，他却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可是，白玉堂怎么可能无所谓，那种心里滴着血的感觉，痛到麻木的感觉，让他绝望，即将眼看着猫儿在自己面前……他怎么还能冷静。这一瞬间白玉堂觉得自己是个很可怕的人，灵魂深处的挚爱在绝境中，自己居然可以冷静到让人看不出一丝的不妥当。这样的人，是自己么？还是他傲笑天下的白玉堂么？如果不是，那又是谁？可是分明的，清晰的记得猫儿肌肤的温度，猫儿眼角灿烂的笑，猫儿的一切，从很久很久以前到现在，分明的记得。
白玉堂看着展昭，看着他在芦苇边安静坐着，没有任何动静，就像是雕塑。只不过，偶尔，那人的脸上会带出点羞涩的笑，偶尔，却又像是在深刻的思考什么。这猫……穿得这么单薄，还坐在风口上，等了这么久，难道他不会先离开么？
可是白玉堂更知道一点，猫儿是相信自己的，所以，不等到自己出现就绝对的不会离开。白玉堂从来没有现在这么厌烦过是自己和他接头。因为换一个人，或者猫儿还能在这样的等待中察觉出不妥而转身离开，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自己？是自己这个猫儿最信任的人。
眼看着日头渐西。始终没有人出现。展昭也有些慌了，其实早就觉得不对了，玉堂并不是一个会不守约定的人，大概是遇上了什么麻烦。思虑了很长时间，展昭终究是拿过了一块石头，在自己坐的那块大石头上刻了两个字：通过！然后他站起身，拉了拉衣服，再一次看了一眼周围，没有任何的变化。
白玉堂松了一口气。可是，他忘记了山本一夫的本性。这个人又怎么可能就此算了。所以就在展昭站起身打算走的时候，山本一夫示意周围埋伏的人全部都向展昭的方向冲了过去。
这一刻，时间是停止的。至少在白玉堂的心里，这时间是停止的，白玉堂清晰的听见自己的灵魂说：完了……
当然，白玉堂也起身了，随着山本一夫，一步一步的朝着展昭的方向走过去。可是，他希望这段路是没有尽头的。因为，一声一声的枪响早刺破了陷空岛的宁静，所有的肃杀全然凝结在一起，冲撞着九天寰宇。血色慢慢染开，而每一次展昭身体抖动一下，白玉堂的心就抽动一下。忘记了是怎么走到这猫儿的身前，只是，眼前的人，被两个鬼子架着，浑身是血，有他自己的，也有倒在地上的鬼子的血，这些血缓慢的在猫儿的身上渲染出一朵一朵的花。这些花妖异绝美，一朵一朵，就像……很多年前，冲霄的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陷空泪声 5 面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