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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可惜花落并不是医生,也只能祈祷着陈阿娇中毒不深,尚有一丝怀孕的可能。

      不过,这五石散是决不能再用了。

      陈阿娇闻言,连连点头,心中的希冀冉冉升起。

      二人又谈了许多,到出宫的时候,花落满面忧愁。史书终究只是一些冷冰冰的字眼,只有身处其中,方能感其情真意切。

      她为陈阿娇感到忧心。

      “到底是皇后母家势大,一时落魄不得。”

      花落倒是很诧异,不曾想,霍去病如此会读心。可这番言论并未使她解忧,陈阿娇的母家势大,是喜也是忧。

      霍去病见花落不快,有心开解她。

      “今日是我一个友人的生辰,不料在宫中耽搁了些时日,你且随我去赴宴。”

      花落作为死忠粉,还有什么不答应的?就是龙潭虎穴,她也要去陪霍去病走一遭。

      不过她察觉出霍去病态度的改变,一时出声相问:“怎么突然对我如此之好?”

      霍去病却闭目养神起来,没有作答。

      花落撇撇嘴,心里却是高兴的。

      西汉年间,一般的王公贵族们,逢十个年头做一次寿。所谓“三十、四十无人得知,五十、六十打锣通知”,一般汉代人自出生后,十岁是第一个生日,接着就是五十做寿。

      既然是霍去病的好友,大概率就是第一个生辰,十岁。

      突然,花落想起什么,激动起来。史书记载,霍去病出生于公元前140年,而元光五年正是公元前130年,一经推算,想来霍去病的生辰亦是在此年。

      “霍大哥对生辰有何期盼吗?”

      霍去病脸色一暗,汉代人过生辰大多要恭敬父母,表达自己的感恩之情。可是他的父亲......罢了,不多想了,人嘛,总是向前看的。

      不过花落向来心细,见霍去病神情落寞,一下子想起他不堪的身世。她宽慰地拍拍霍去病的肩膀,很是真诚:

      “英雄不问出处,不需要自弃自馁。你的天赋便是上天对你最好的补偿。”

      “花弟对我似乎颇为看好?”

      花落嘿嘿傻笑,用很坚定的神态,用力地点头。

      霍去病一时愣住,心中无法自抑地泛起酸楚。这种被无条件信任的感觉,真好啊。

      他霍去病,立誓要青史留名。无愧于心,无愧于大汉。

      “你小子可终于来了!”

      今日的寿星是苏武,他和霍去病一副勾肩搭背,看着很是热诺。想来二人是铁打的兄弟,年岁亦是相仿,自是有说不完的知己话。

      苏武是苏建的儿子,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民族英雄。此时的他尚且年幼,倒还看不出那副铁打的筋骨。

      苏家是跟随着卫青发的迹,此时两家还未曾显赫。这场生辰宴,来得都是私交甚好的,并未大肆操办。见霍去病领来一个生面孔,苏武有些差异。

      “这位是?”

      “我刚收的小弟。”

      苏武闻言连连点头,对花落的到来表示欢迎。他揽住霍去病,打趣道:“生得如此白净,莫不是……”

      霍去病一个冷眼,苏武立时收了声。

      他不是个拿腔拿调的,甚至有些爱屋及乌,对花落很是热情。倒是花落一副受宠若惊,眼里满含激动,看得苏武心里犯毛。他将霍去病拉至人后,很是郑重地发问:

      “这位小兄弟的脑子,可还好使?”

      霍去病闻言一记眼刀,苏武马上说是玩笑。霍去病其实也觉得花落很是蹊跷,见好兄弟亦是察觉出不妥之处,倒是有心交流一二。

      “依你之见,他有何不妥?”

      “这......恕兄弟直言,这位小弟很是......怎么说了?看起来很是敬重我们,对,就是敬重,十分的敬重。”

      倒也不是苏武自轻自贱,他和霍去病家世并非十分显赫,又都是毛孩一个,可看花落的样子,简直是想把他们供起来,拜一拜。

      简单点说,就是依着目前来看,有些恭敬过头。

      对于花落而言,这些消失在历史长河里的英雄们,如今活生生地立在她的面前,又怎是一个激动了得?

      分寸拿捏得不妥罢了。

      这时苏武又对霍去病说起一事,脸上满是担忧:

      “我家里还请了司马迁一家。你也知道,他和李家十分交好,怕是李陵那个小屁孩也来。”

      李陵是李广的长孙,因着李广的名望,时人对他大多骄捧。小小年纪,很是骄纵,对霍去病和苏武十分不放在眼里。

      而且他一个六岁的小屁孩,与他计较,旁人又得说霍去病二人,没有胸怀。加之司马迁口若悬河,吃了不少言语上的亏。

      所以一提起这二人,苏武也很是无奈。

      “不怕,我们现在有个先头兵。”

      苏武心中了然,看了眼外间的花落,二人齐声大笑。

      “真有你的!”

      后世有句话怎么说得?说曹操曹操就到,只见李陵一副趾高气昂,见了霍去病二人,微抬下巴,鼻子里冷哼一声。

      可还没等他出言讥讽,却听见有人嘟囔一句“有负家誉”。

      李陵瞬间青筋暴起,为什么?因为他虽是深受礼遇,可他心里清楚,自己不但比不得祖父,连父亲也是望尘莫及。他的嚣张,源于他的自卑。

      放睛一看,却是一位与他年岁相仿的小孩。

      李陵下意识看眼司马迁,可这个对手看着年岁小,司马迁不好下场助威。如此,他只有自己解决了。

      “嚣张小儿,你可知我祖父是谁?”

      可谁知花落并不给他情面,一声鼻哼冷笑:

      “有胆量来比自己呀?”

      李陵果然一时受激,下场比武。其实他是看花落身材矮小,身形一片单薄,有些轻视之心。

      向来自卑的他,如今倒是很有信心赢得此战,这是他李陵证明自己的绝佳时机。

      “擒拿手!”

      只见几个回合,花落直接锁住李陵的咽喉,手劲之大,让李陵头冒冷汗。

      “还不住手!”

      司马迁察觉不妥,立时下场相助。

      “比武都是点到为止,这般施以暴力,其心可诛。苏家若是有心包庇此人,就别怪我司马家上报陛下,请陛下裁夺。”

      这是以势压人,强词夺理。

      霍去病有心庇护花落,可却见花落扯了扯他的衣袖,眼神暗示自己可以解决。

      “你就是司马迁?”

      “正是。”

      “我知你仰慕李广将军,可你还曾记得,那副修史的抱负吗?”

      司马迁心中一拎,脸色巨变。他开始正视这个小毛孩,一字一句地发问:

      “你这是何意?”

      “一个颠倒黑白的人,又有何颜面去修史?尊重史实,尊重真相,才有资格去修史。你曾说过,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藏之名山,传于后人。这般抱负,却也忘记了吗?”

      司马迁心头大震,身体有些轻微的颤抖。修史是他自小的志向,为了此志,他什么都可以忍受。

      此志如同高山白雪,半点玷污不得。这个小孩,说得在理啊!一个无视真相之人,一个没有公理心之人,如何修出正史?又有何颜面去修史?

      “自是不敢相忘。”

      此话一出,司马迁低下骄傲的头颅,作揖赔罪。或者可以说,他这是在告诫自己,自此公理存于心间,说实话做实事,绝不会再有半分的偏驳。

      苏武看见此情此景,对花落到是有几分赏识。他对霍去病挤眉弄眼,比了个“厉害”的手势。

      至于霍去病,也开始重新审视花落。这个小孩,倒是心智极高。看起来也是熟读诗书,一肚子的墨水。这样的人,若不是家里遭难,也是高门大户。姓花的望族勋贵?莫不是异族?

      他来到长安,又到底是何真实目的?

      救他?笑谈罢了。

      花落可不知道霍去病的九转心肠,但是说霍去病完全的信任自己,也是不可能的。她眼神一提溜,到她表忠心的时候了。

      只见花落清清嗓子,将功劳推给霍去病。

      “你要赔罪的不是我,这些话是听我霍大哥说的。他对你可是很赞赏的,此等胸怀,不值得你鞠躬作揖吗?”

      霍去病闻言暗挑眉头,只见司马迁亦是诧异。若是这个小兄弟所说是真,那从前的自己,可真是小人行径。

      想了一想,他还是向霍去病鞠躬赔罪。

      “霍兄弟一言醍醐灌顶,从前是吾的不是。”

      霍去病尽管百转心肠,行为却是利落洒脱,不兴那你来我往的一套。点头示意后,就丢下司马迁不理。

      苏武快步跟上,入了内室,哈哈大笑。

      “今日可真是爽啊!平日里只见司马迁拿腔拿调,阴阳怪气。竟也有他吃瘪的时候,这个小弟收得值当。”

      花落紧跟其后,腼腆的笑了笑。

      可霍去病却不见喜色,木着张脸,冷眼看着。

      “你究竟是何目的?”

      “哎呀霍大哥,他是为你出口气嘛。”

      霍去病却冷笑一声,一字一句直指真相:

      “他是在为我造势。”

      苏武面目一震,对花落目露寒光。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花落面不改色,言语直指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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