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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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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坐下,许言言就假装不经意的一晃,然后对太后说自己已经不胜酒力,要先行告退。
太后关切地看了看眼神已经有些迷离的许言言一眼,然后道:“早知道该直接给你用水的,看把我们小言喝得……辛苦了,先去休息下吧,等会散席后我让紫鸢给你送上好的解酒药去!”
许言言立马谢恩,此刻皇上也回头看了许言言一眼,对许言言点了点头,然后又转过去了。许言言愣了愣,因为她从大洪皇帝眼中看到了毫无疑问的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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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言缓缓呼吸着夜里清新冰冷的空气,乐声还可隔着宫墙传过来,可却分外让许言言觉得此刻的宁静。感受着仍然寒冷的风的袭过,许言言紧了紧衣襟,慢步行着,可又近乎坚定地想早些远离这个复杂的场所。
许言言拐到一条寂静的甬道,突然脚下一松,坐在了宫墙底下。
许言言看着只有几颗若隐若现的疏星的夜空,拍了拍自己还没被夜风吹凉的滚烫的脸,边吐气呼吸边不自觉地泪流满脸。刚刚的压力一下放松,思念却一下子涌上了心头。为什么自己现在要那样伪装自己,将自己扮演成各式各样的人,然后周旋在一群各怀鬼胎的人中间?
爸爸,妈妈,吕静,是不是以前你们真的把我保护得太好了,让我现在真的觉得自己应付不来?
大洪皇帝的意思自己仿佛能把握到一点,却又怕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太后对自己会是真的喜欢吗?看样子是的,可是来的太快,不要说那些人奇怪,自己也会觉得不踏实,那些皇子、那些大臣都对自己多加打量,不知在想什么。而那些女人更是麻烦,洵王妃就那么恨自己?明玉……会是自己交到的真心的朋友吗?
爸爸妈妈,你们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女儿一定会加油,一定会想尽办法回去好好孝敬你们!
吕静,你快点来帮我,不然我该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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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许言言听到了脚步声,许言言忙擦干脸上的泪水,准备站起身来。
可还没起来,就见到转弯的地方立了个小小的身影,看样子应该是个5岁左右的男孩,长得粉嫩清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在并不明亮的灯光下显得尤为闪亮幽黑,机灵地转着打量着正在起身的许言言。
“你是谁?”稚嫩的童声无比可爱。
许言言看他腰间未系黄带,且年龄差不多的南杨自己是见过的,便肯定他不是皇子,应该是皇孙吧,并且还不是太子的儿子。
许言言立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弯下腰,对他微微一笑:“那你又是谁呢?”
“哦,我这下看清楚了,你是刚刚坐在太后身边的姐姐,你下来敬酒时,我从人缝里看了你一眼。”小孩机灵地道。
“你认出了我,可还是没有告诉我你是谁哦!”许言言真的想捏下他粉嘟嘟的小脸,太可爱了,这是谁家的孩子那么机灵!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小孩骄傲地一抬头道。
死小孩!许言言暗骂,但面上却做出一副无所事事、直起身来到处张望的样子。
“你在看什么?”小孩望着比他高出一大截的许言言道。
“看某人的嬷嬷好像不在旁边哦!”许言言低头露齿一笑。
“好吧,我是偷跑出来的,”小孩骨碌碌地转了转眼睛承认了,“那个地方好吵,而且二伯家的云晴老跟我过不去,我就借上茅房甩掉了嬷嬷,跑出来走走,没想到你也在这,还说这肯定没人找得到呢!”
“小鬼,我可不是来找你的,不过你不说你是谁,我就把你送回去了!”许言言厚颜无耻地威胁小孩子。
“我不是小鬼!”小鬼还抗议了。
“你比我小就是小鬼!”许言言也天生一个大孩子。
“那你就是老鬼!”小孩还真不服输。
“嗨呀!小孩子怎么能跟大人顶嘴呢?”许言言拍了下他光光的小脑门。
“不许拍我的头!”小孩张牙舞爪地抗议。
“好,不拍,我把你送回去就是了!”许言言轻而易举制服了小鬼在空中挥舞的肥肥的小肉手,牵扯他往前面走。
“我不要你送我回去啦,这样我会被姨娘骂……会被父亲打的!”小孩不知是演技好还是怎么的,居然用另一只手挡着眼睛开始抽泣。
“男子汉大丈夫敢跑就要担责任!”许言言一面观察他是真哭还是假哭,一面义正词严地教训他。
“可是父亲真的很凶!“小孩继续抹眼泪。
“那你本来打算怎么办的呢?”许言言放开他,蹲下来问。
“我等会偷偷溜回去,让黄嬷嬷帮我撒谎就好了!”小孩看有希望,便停止了抹眼睛的动作,不过眼睛还真的红了,水汪汪的黑眼睛看得许言言一个萌啊。
“你确定你黄嬷嬷不会先告诉你父亲母亲?”
“不会的,她也怕被骂,而且很心疼我,一定会先找我的!”小孩肯定地点头。
“你父亲那么吓人哦!”
“是啊!府里的人都很怕他,姨娘在我面前很凶,可在他面前低眉顺眼,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小孩仿佛找到了倾诉点,表情生动地给许言言倒苦水。
“你父亲到底是谁啊?”许言言惊奇,难道是那个……
“我父亲是……”
“算了,你别说你父亲是谁,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就好了!”许言言打断小孩,生怕他说出来那个名字都会让自己全身一颤。
“我叫云晖!”小孩有些奇怪地看着紧张的许言言,心想该不会她也怕父亲吧!
“哦,那云晖我送你回去找黄嬷嬷好不好?”
“好的,姐姐。”
“傻孩子,你不能喊姐姐,我算起来和你父亲是一辈的,要喊阿姨,虽然你这声姐姐喊得很甜!”
“哦,好的,阿姨!可阿姨是什么意思呢?我姨娘的姐妹是喊姨的,你是我姨娘的姐妹吗?”云晖继续发挥小孩的好问天性。
许言言满脸黑线,她今天对“姐妹”这个词敬谢不敏……
而且,她才不要去当他姨娘的姐妹,她和老三又不熟。
许言言摇了摇头:“不是的,只是对陌生的、跟你姨娘父亲差不多的女子的称呼,阿姨家乡就是这样喊的!”
“阿姨你不是蒙族人吗?”
“不是,阿姨是汉人!”许言言又摸了摸他的头。
“可汉人不裹足吗?我听黄嬷嬷说汉家女子是要裹足的,她没裹是因为家里穷、要做工!”
“阿姨家里也很穷啊,阿姨是野孩子,所以没有人给阿姨裹足!”许言言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样啊,阿姨真幸福,没有父母大人管,而且没有师傅训!”云晖嘟着嘴嫉妒道。
“小傻瓜,阿姨现在可想自己的家人了,人啊都是这样,失去了才珍惜,你长大以后就懂了……”说到这,许言言又一次感伤起来……
“阿姨看起来好难过啊,那云晖不问了!”云晖看着许言言,低声道。
“你乖!”许言言忍住泪水,拍了拍他的脸,“走吧,你差不多该回去了,我送你,看你平安‘逃脱’责罚我再走!”许言言起身,牵着云晖的手开始往回走。
“嗯,谢谢阿姨,阿姨是个好人,而且长得很漂亮呢,笑起来尤其好看!”云晖乖乖地让许言言牵着,一边抬头真心地说道。
“是吗?”许言言低下头轻轻一笑。
“真的,阿姨这种长相我从没看过,虽然阿姨不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可是却是云晖见过笑得最美的女人!”云晖点点头说。
“哦?这么恭维阿姨啊,那小云晖见过最漂亮的女人是谁呢?”许言言心想这孩子可真会说话,一下子就让自己觉得自信心高速膨胀。
“云晖觉得最漂亮的是四婶,还有良妃婆婆也很漂亮!可是黄嬷嬷每次都要我说我姨娘最漂亮,姨娘真的不算漂亮嘛!父亲都教育我们要诚实的!”云晖真是反叛啊。
“嗯……”许言言不知该作何反应,老三会纳一个不漂亮的侧妃?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可是如果自己孩子认为自己不好看,是做母亲最大的悲哀了吧!“云晖啊,这世上有种谎话叫善意的谎言,有些谎不仅没害,还会让别人开心起来哦!”
“是这样吗?”云晖好奇地问道。
“是啊,你有没有听过汉家有句俗语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呢?”
“听过的,是说在情人眼里,自己的情人无论外表如何平凡都貌同西子!”
“是啊,这就是因为爱啊,云晖爱你的姨娘吗?”
“……爱吧,只要她有时不要那么凶就好了!”云晖细细思索了一下道。
“这就对了,带着你爱姨娘的心去看你姨娘,你就会觉得姨娘很美哦,你姨娘是真的爱你,才那么严格地要求你的!”
“……我试试看吧!”云晖认真地想了想道。
许言言叹了口气,这孩子那般聪明机灵又沉稳大度……
老三和他小老婆还挺会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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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快到场边时,却没有看到黄嬷嬷……云晖想了想道:“阿姨,我是坐在另一边的,你悄悄把我送进去吧!”
“嗯……”许言言实在不想进去,尤其被人看到她和云晖一起就不好了,可是低头看看云晖乖巧的脸,许言言同情心又极度泛滥,点头应了下来。
于是许言言就和云晖绕到另一边,幸好,在这一边看到了云晖的黄嬷嬷,那女人已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看见云晖忙拍胸口,感天谢地,就差跪下来磕几个头三呼万岁了!
许言言看着黄嬷嬷牵着云晖进去,和不停回头的云晖挥手作别,云晖正要隐入门后时,他突然又转身跑了回来。
许言言好奇地蹲下身来,看着小云晖。
“阿姨,二十六那天是我五岁生日,父亲和姨娘要给我庆生,我邀请你来好不好?”云晖眨着渴望的大眼睛看着许言言。
“可是阿姨出宫不方便啊!”许言言并不想去,虽然喜欢云晖这个孩子,可是她半点也不想和霍南沣搭上关系。
“阿姨跟太后说,太后那么宠阿姨,一定会同意的!”云晖越发使出他那双漂亮眼睛的攻势。
“阿姨试试好不好?”许言言不忍去看,生怕自己一冲动就答应了。
“阿姨、阿姨……”云晖不断地摇许言言,“大不了云晖不要你的寿礼,只要你来就好!”
“可是……”许言言还没来得及答话,就看到黄嬷嬷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
“哎哟,我的小祖宗,您快点进去吧,别被你父亲发现了才好!”黄嬷嬷这时实在忍不住了,过来牵着云晖往里走。
“阿姨……”云晖还不死心,不停转过来看许言言。
“好的,阿姨到时候去啊!”许言言实在觉得残忍,咬紧了牙齿答应了。
“阿姨,那云晖到时候等你!”云晖一定要确定了再进去。
“好的!”许言言挥手示意云晖赶快放心进去。
云晖这才恋恋不舍地跟着黄嬷嬷进去了。
二十二上 课
许言言也忙转身走了,暗道今天这个风头出的太大了,这下越发低调不了了。
好在自己也从来不算个低调的人吧,许言言用手掌轻轻摩擦自己的脸,笑,这还真是与生俱来的厚脸皮呢!
就这样,圣宴在有惊无险的气氛中安然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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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许言言找到了现在的皇子的洋文师傅,是一个40岁的法国人,法文名叫帕斯卡(Pascal),给自己取了个中文名叫白慕仁。在钦天监工作,大概每三天给皇子讲授一次洋文。每次课半天。
许言言以前根据帮老七补习已经知道皇子学习了26个字母,了解了词性和初级语法,但是却不知道音标,所以许言言早就知道这群皇子的“口语”绝对有问题,绝对是标中文来记怎么读的。
白慕仁很高兴这个苦差有许言言来帮他替了,因为对皇子讲授这个度总是很难把握的,讲重了不好,可说得太轻又掌握不了。况且洋文这门课根本没有什么地位,只是皇上一时兴起,认为应该了解一下外国语言才开设的,皇子平时也根本没有演练和运用的机会,这门课就一直拖着,可自己却不能松懈,总是要认真地讲的,自己上得紧张,皇子上得无趣。
所以白慕仁见到许言言,跟许言言一对话,立即明白以这个女孩的英文水平,替好自己根本没问题,自己总算可以安心回到钦天监工作了。于是对许言言不乏感激。
许言言了解了这些之后,也告辞了白慕仁,准备回去备课,明天上午可就是第一次课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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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言深深呼吸了口气,步入了皇子听课的教室。
进入教室的她先对台下微微躬了躬身,抬起头微笑了一下,然后将自己准备的写了国际音标的宣纸放在了讲桌上。
“从今天开始我将担任你们的洋文老师,”许言言眼睛缓缓扫过下面坐着的老七到十一五位皇子,“我不管你们私下把我看做什么身份,但在这堂课上,我就是你们的师傅,尊师重道的道理相信不用我重复,所以我课堂上首先要求的是对我的尊重,如果你们任何一个人不能做到,那么就请出去,我不介意少一个不尊重自己的学生!”
众皇子脸上都微微露有讶色,连霍南杉都微微收敛了他自己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几个小皇子更是挺直了背,显示出对许言言的尊重,等待许言言接下来的话。
“你们以后在课上可以叫我Miss.许,”许言言转过背将Miss.许几个字写在了预先挂在墙上的大幅宣纸上,“因为miss虽然是指小姐的意思,同样也可以称呼老师,或者你们可以直接叫我的英文名字Ann,外国不像我们,要很亲昵的人之间才直呼名字,外国人一般认识后就可以叫名字,你们如果想随便一点,叫我Ann就可以了!你们如果也想拥有英文名字,下来可以找我!”许言言又转过身将Ann写在了宣纸上。
“好了,在第一堂课,我想告诉你们,你们在我的课上一共可以学到三种关于语言方面的东西,”许言言神秘地一笑,“第一,你们可以学到英文,第二,你们可以学到汉语,不要那副你们都会汉语的奇怪样子,民间很多俗语你们未必了解,我这指的汉语就是‘博大精深’的通俗汉语文学,第三,如果你们感兴趣,可以找我学四川话,这我也是很乐意教的!”
一席话就把下面的气氛弄得比较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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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隔壁房间,提前散朝的大洪皇帝带着几个大皇子在旁边听得开心,大洪皇帝从最开始许言言的立威露出神秘的笑意,听到后面许言言轻松的三个“本事”,轻轻一嗤,“这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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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言看大家放松了许多,就继续道:“我的课呢!应该是你们上起来最轻松的课了,因为我自认为还是比较幽默的哈,你们可以当听故事一样听我的课,我也不会明着给你们布置作业,但是……”许言言停顿了一下,“关键就是我们每个月将设立一次随堂考核,到时候不过关的人,哼哼,就等着我稀奇古怪的惩罚吧,不过如果你们全部得满分的话,我会给你们惊喜的哈!”许言言看着坐在最前面的十和十一脸上露出了一点胆怯,便又道,“不用害怕,Ann相信你们都没问题的,你们如果有任何问题,可以在课后到我住的院子来找我,我一定耐心地解答,甚至如果你们觉得跟不上进度,我都会放弃休息时间,给你们补课,而且考试绝不会难,我会事先帮你们复习一次!”
这下十和十一才收起了恐惧的表情。
“我想想,应该没有什么其它说的了,我们现在开始上课,这节课的目标都是给你们介绍音标,这将辅助你们的发音,但是你们必须跟我保证要大声地读出来,英语这种语言的东西,不练习不读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还有有问题一定要来问我,韩愈就说过,惑而不解,其为惑矣,终不解矣,你们不要当那样的人,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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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上了半个时辰,许言言放了第一个课间休息,拿出了自己预先准备的“花瓶水壶”,这是一个白瓷的长颈小号花瓶,和现代的水壶比较相似,许言言不想喝盖碗茶,小杯子装茶又太不爽了,貌似只有这个看起来装水比较多一些。
可刚刚拿出来喝了一口,便听得下面一阵笑声,“Ann,你为什么用花瓶喝水啊!”霍南杉貌似是最爱嘲笑许言言的一个人了。
“呵呵……比较方便嘛……”许言言干笑。
“可是花瓶好像是用来养花的哦!”霍南杉继续不放过许言言。
许言言一翻眼睛,道:“难道八殿下不觉得许言言是花一般的女人吗?”
此话一处,三个小孩都开始呵呵大笑,霍南城和霍南杉做呕吐状。
“你们那是什么表情啊!嘲笑老师是不对的,知道吗?”许言言叉着腰道。
“老师,我们不是嘲笑,只是觉得老师不像花……”霍南杉嗲嗲地装撒娇状。
“八殿下,你好的啊,我想我只能说你没有文化了哈,女人如花花似梦这句话有没有听过?”
“呃……这个……”
“可是许言言,万一你是反例怎么办?”老七笑着道。
“老七,上我的课,你必须学懂一件事,就是女人的世界里没有反例!”许言言笑眯眯地,已经成一条缝的眼睛饱含杀气,直直对着老七。
“好了,不跟你们胡扯了,以后我会逐渐让你们明白哈,有没有听过一句名言,叫女人是水做的,清爽可爱,男人是泥做的……下面的形容词你们自己想象!我们继续上课,刚刚音标都已经介绍了一遍,你们有没有问题!”不顾老七老八惊诧的眼神,许言言走上讲台继续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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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这丫头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大洪皇帝合上茶盖,看不出喜怒。
“父皇,许言言英文说的很好听!”老六突然来了这样一句。
“是不错,这丫头真的是来历成谜了,难道真的是西方长大的?”大洪皇帝微微眯着眼思量道。
“儿臣等已经调查过很多次了,可关于许言言的身世没有丝毫踪迹可查,问吕诚大人和他夫人,他们也不知道吕静是什么时候交了这样一个朋友的。”霍南祀恭敬地道。
“算了,只要她没安什么歹心就行了,再继续观察看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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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接下来,你们回去好好把音标和相关的单词再写几遍就好了,自己一定要复习,我不会检查你们的复习状况,但你们自己应该清楚该怎么办啊!”
“我听你们白老师说了,你们已经学了一些简单句型,例如What is this?This is…等,现在我们要学归属性句型,即物主代词。”许言言收起音标那张宣纸,换上一张新的,在上面将几个物主代词和中文意思写了上去,刚才上课时写“许”字,因为练了很久,还比较正常,学音标时,许言言也没有写中文,这下一写就露馅了,下面开始有窃笑声。
“Ann,原来你书法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认可’的啊!”老七想起自己到许言言家去那天,许言言说的话,笑道。
“同学们,我再说一遍嘲笑老师是不对的!”许言言转过身,怒目相向。
“老师,那个‘她’是什么意思?”十一乖乖地问道。
许言言一转身就愣了,这个“她”字貌似此时还没有,她轻咳两声,严肃道:“这个字是许言言老师独创的,意思特指第三人称中的女性,这是为了便于你们区分,知道吗?”
“哦!”十和十一满脸佩服,认真地点了点头。
老七到老八却看出许言言的尴尬,知道不是这样,继续窃笑。
“喂,你们还笑,谁还敢笑,我就罚他教我书法!喂喂喂,你们不要满脸不以为然,你知不知道教我书法是件多么让人吐血的事情!”许言言见老七到老八不是很在意的样子,继续道,“以后你们要认识一位绝世美女,这位气死西施,羞死貂蝉的美女是我最好的朋友,叫吕静,英文名叫Karen,你们有些已经见过了哈,她写得一手好字,但是她尝试教我书法到最后只能不停叹息‘朽木不可雕’!你看我练了那么些年,最近都大有进步,才写成这样,谁如果想累得少活两年,就毛遂自荐来当我书法老师!”许言言开始惯用的恐吓。
老七到老八立即收了嘲讽的笑容,只是不时还暴出两声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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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祀,许言言的字写的真的很差吗?”大洪皇帝也很想笑。
“是不太好……”霍南祀只能继续满脸镇定地筹措了一下语言道。
大洪皇帝暗叹一声,“朕也想看看她字到底写成什么样子……能丑到你这样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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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除了这几个物主代词之外呢,我们还可以在人名后加一小撇再加s表示这个东西是他的,如果有个人排行老三,就叫Sam哈!”许言言转了转眼珠道,“嘿,不许笑,三三让你们想到谁了,七殿下八殿下不准坏笑了哈!”许言言一本正经地讲课。
“比如我们问‘Whose is this?’回答就可以是,‘This is Sam’s”许言言在宣纸上写下Sam’s这几个字,下面的笑声演变得更加激烈,连许言言都有些忍不住了。
“好,这时我们回答的人还可以修饰一下,说She likes it very much!这里的it指代的是问话者询问的那件东西……”许言言道。
“老师,错了,应该用He!”十一抢着说道。
“十一,你说为什么要用He呢?”许言言装作不解。
“因为三哥……三三三哥是男的!”十一脸都胀红了。
“咦,我有说三三是男的吗?你们想到哪里去了,三三明显是个女的撒,你们想嘛,哪个男的会取一个叠音做名字嘛?哎,你们要摆脱掉定性思维啊,怎么能听到排行老三,就想起跟你们最亲近的排行第三的人呢?Ann怎么敢叫一个王爷三三嘛,对不?这个坏习惯一定要改掉啊!”
众人见许言言满脸正经,先是一愣,随后更爆发出一阵掀天的笑声。
霍南杉这下相信了,圣宴上许言言的话绝对没有掺水,不知道三哥怎么得罪许言言了,许言言句句都在讽刺,玷污三哥形象。
许言言心里也很开心,她是典型的阿Q心理,腹诽一下别人就觉得赚到了,却不知道,她这次决不仅仅是腹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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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众人也是笑得不行,但又怕声音太大被许言言发现便憋着憋着地笑,眼睛都不停往某个当事人那瞟,只见那人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而且简直仿佛结了层冰,冻得怎样的春风都化不开。
大洪皇帝也笑得一抽一抽的,这丫头,她和霍南沣到底是怎么回事,在课堂上这样公然针对霍南沣。
“三弟啊,你不会欠了小言钱吧?”太子笑如春风。
胡闹,明明是她还欠着他一百两的货钱。
说是一直设计不出让人满意的衣服,就一直没给他交货。
霍南沣继续黑着脸没有答话,大家更是开心,能把渐渐变得喜怒不形于色的霍南沣气成这样,许言言真是本事啊!
“父皇,许言言的课很好玩,儿臣也觉得洋文学来比较有用,儿臣以后想来上课,不知可不可以?”霍南允趁大洪皇帝心情好的时候赶快道。
“这样也好,除了太子身份不合适,你们谁要想去,都可以,朕给许言言说说!”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眼见只有霍南允愿意,他心内得意,可这时霍南沣黑着脸沉声道:“儿臣愿意去!”
“是啊,”洵王笑着道,“免得许姑娘背后说了三弟什么坏话,三弟还不知道是不是?”
众人又是笑。
最后,四王爷也决定要去,老四本就有洋文基础,觉得听许言言上课也许还好玩,或许还可以通过许言言接近吕静,上次见过吕静就一直忘不了,除了表妹明玉外,自己就从没见过那么美的女子了,那手古筝更是弹得妙,要是她能嫁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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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言结束了课程,心情愉快地踏进了自己居住的小院。
“心情看起来还不错,给主子上课上得还好吧?”薇茹微笑着看着哼着小曲的许言言。
“还好,就是不能坐着,站得我发慌!”许言言撒娇般地道。
“是啊,站了一上午啊,你还真把这花瓶拿来喝水了啊?”薇茹见许言言手上提着那个白瓷花瓶道。
许言言点了点头。
“对了,今天复选就结束了,昨晚我当值的时候皇上让我提醒你明天去看看!”
“好耶,可以见吕静了!”许言言一跳三丈高。
“皇上就猜你是这个反应呢!”薇茹抿嘴一笑,“真想看看吕静是怎样一个姑娘,让你那么念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情人呢!”
“呵呵,她啊,其实就是一损友,但是我栽进去了没有办法,要是我最开始遇到是薇茹你这样好的人,现在一定活得更好!”
“你啊,嘴抹了蜜的!”薇茹笑得开怀。
“本来就是啊!”许言言嘟着嘴撒娇。
“好了,上了一上午的课也累了,快进去休息下吧,你桌上有点心,饿了就吃点,今天下午该我当值,等我回来我们一起用晚餐!”薇茹拍拍许言言,像哄小孩般道。
“是!”许言言立马立正遵命。
两人又是相视一笑。
二十三拨动
许言言坐在书桌前,摹吕静写给自己的帖子。
吕静还真会因材施教,人家的帖子都是古文,可吕静吃准许言言不感兴趣,于是帖子都是些流行歌词。
“这个死孩子,我就知道她记不全歌词,这首‘独唱情歌’几乎是她自己创作的了!”许言言边写便哼着唱。
“你日子过得还真轻松!”突然一个冷冷的男声哼道。
“啊……”许言言尖叫一声,吓得笔都丢了,从位子上跳起来连蹦了几下。
“亏心事做多了吗?”霍南沣冷哼道。
许言言还喘着气使劲拍胸口,边狠狠看向罪魁祸首。
“有意见?”霍南沣轻轻一挑眉,看向被吓得不轻的许言言。
“我哪敢?”许言言翻了个白眼转开了目光。
“不敢?唯独敢说三三是女的?”霍南沣自己都觉得有些说不出口。
许言言震惊地看向霍南沣:“谁嘴巴那么快?该不会是你们在旁边偷听吧?”
“父皇说过要来听你上课,你那么快就忘了?”霍南沣冷冷地瞥了许言言一眼。
“可没说是偷听啊?”许言言嘀咕道,这下丢脸丢大了!自己说的那些‘水啊泥啊的’、‘花一样的女人’之类的不是悉数进入大洪皇帝的耳朵了?
“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有什么好解释的嘛,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而且你怎么能肯定三三是在说你嘛,我都解释过了不是的,三三真的是个女的……”许言言像做错事被逮到的小孩,可还是要争辩几句。
“女的?”霍南沣挑了挑好看的浓眉,逼近了两步,眼神充满威胁。
“反正不是说你啦!不要再纠缠这个问题了好不好?”许言言装作不耐烦地道,顺便抬高自己在对话中的地位,不能让他继续“威胁”和“压迫”自己了,自己真没用,说好以后见他都冷冷相对的,结果一见就变成唯唯诺诺的了。
霍南沣见许言言的表情,重重呼了口气,不知怎的,心里有些地方像是重重一空,很不舒服,她对自己这般厌烦吗?
许言言偷瞄了霍南沣两眼,这张脸虽说英俊,却始终因为第一印象太差,成了她在这里的噩梦……
真的是噩梦,不知为何,她居然常在梦里梦见他,而后惊醒。
“来!这是一百二十两银票,你的货我交不了,退钱给你!”许言言走到床头,一阵乱翻后递给霍南沣。
霍南沣看着银票,只愣了一下,却不作一声,收了之后径直大步出了许言言的房间,出了院子,消失在转角处。
许言言一脑门的问号,心想这算什么。莫不是真的来找自己要账的?
眼见自己这么乖觉,就果断转身离去了?
倒是毫不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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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我真是想死你了!”许言言重重扑进前方的大美女的怀里,吃尽豆腐。
“哎哟,又受委屈了呀!”吕静刁钻古怪地道。
“谁说的!”许言言兀自逞强,心想她怎么知道。
“我们许小姐没受委屈之前,怎么会想起鄙人呢?”吕静冷冷地。
“乱说!”许言言不屑地斥道,心中暗自检讨自己有这么变态的行径吗?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怎么能来的?”吕静虽然接到通知,但还是奇怪。
“来帮皇上选儿媳妇的!”许言言想到这个原因也好笑。
“啊?”吕静明显被shock到了。
“是啊,可是皇上说我不许偏帮你,他还想留你几年!”许言言一本正经地转达皇上的话。
“我也不期望你偏帮!”吕静微微眯着眼睛不屑道。
“是啦是啦,先来聊聊你最近怎么样了?”许言言深怕吕静先问起她,连忙抢先问道。
“还好,其实皇子的正妃侧妃都私下定的差不多了,无非走个过场。”
“反正你艳压群芳。”
“那倒是。”
“那……是为哪些王子定了正妃?”
“你就想问霍南祀吧……”
“也不是啊,我都关心一下不行吗?”
“既然定了我和老七,那肯定也会定五和六的。老五的正妃是礼部尚书嫡次女,长得还行,也算知书达理,就是性格略显沉闷。老六家的是个泼辣性子,这次新任兵部尚书家的嫡长女,她姑姑是恭王妃,骑马射箭样样精通。这次还给老八选了个侧妃,是户部侍郎家的嫡女,样貌算是出挑,看着也算聪慧懂事。”
“那……不给老三补选个正妃?”
“怎么不选?本来定的是太常寺少卿家的掌上明珠,但听说老三自己拒绝了,说心中已有正妃人选,现在这事是最大的八卦,大家都在猜测是谁……咦,你这么关心,该不会是你吧?”
“呵呵,你看我想笑吗?”
“我怎么知道,万一这段时间你突然觉得太热,想找个冰山降降温呢?”
许言言冲吕静翻了个白眼,而后将这几天的事一一给吕静细细致致地讲了遍,除了向霍南沣还钱的事没有说。
“你行啊,以前收服我奶奶心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够强悍了,现在连太后的心都搞定了!”吕静拍了下许言言。
“还说呢?现在我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刀锋上走路,稍不小心至少都是血流成河……”
“没什么的,我马上不就来支持你了吗?不过你先对我坦白从宽你和霍南祀的事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许言言就知道自己在吕静面前永远什么事都瞒不住,只得老实交待了宫宴上那一出。
最后吕静总结道:“这个时代的男人也没啥好要的,你继续保持这样的人间清醒也好。”
许言言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坐在那里,不知道为何,心里却开始盘算起了霍南沣正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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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言已经忘了自己看那些秀女时是什么表情了,总觉得眼前的30多个人都长一个样子,而且转过背就忘了,幸好吕静事先给自己说了三个人,许言言在大洪皇帝面前才成功复了命。
“怎么了,言丫头,去看了吕静回来怎么还是这么副表情啊?”大洪皇帝见许言言目光之间呆呆愣愣地便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聊的时间太短了,不够,想早点跟她相聚!”许言言回过神来,撒谎。
“反正五天后就终选了,到时候你们不就能天天见了吗?”大洪皇帝安抚性地笑了笑。
“谢皇上!”许言言微微低头福了福身。
“对了,你昨天的课朕也去听了,确实不错,以后你还要加三名学生,老三老四和老六都说要去,你准备准备吧,你上节课教的东西,我让老七把笔记给他们了,他们几个本就有基础,所以你不用重新开始……”
“是!”许言言有些无奈,但只得应下了。
“你跟老四……”大洪皇帝思索了一下,还是出口问道。
“回陛下,并无更多关系,只是想着他总是一本正经,想着看他不那么严肃是什么样子,一点摆不上台面的坏心思,请陛下见谅。”许言言知道不能完全否定,只能真假参半。
“这样啊,你今天看起来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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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上课,许言言果然看到了教室里多出来的三个人。
许言言没有多说什么,尤其是漠视了那双如点漆般乌黑却又冰凉如水的双眸。
许言言考查了皇子们对音标的掌握情况,将自己预先准备的满满一页单词拿出来,让皇子们试着标音标,然后自己对答案、朗读,又讲了些其它句型,这节课就完了。
许言言当然也讲了些笑话,但是却没有太出格的。
所以有些想看热闹的八皇子颇有些失望。
今天是三月二十三…….对了,二十六是云晖的生日,她一万个不愿去霍南沣府上,但是答应了那个小孩子……怎么办呢?可惜那天吕静才终选,不然就可以去求太后让她同意自己和她一起去了。
许言言不知怎地,突然又想到了那双眼睛,冷冰冰的,可偏偏偶尔会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让完美的眼型更加魅惑。
啊呸!
她真的是疯了……居然花痴起毫无人性的霍南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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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言……”薇茹走进院子,打断了坐在树荫下的许言言的胡思乱想。
“嗯?”许言言懒懒地睁开眼睛,开始努力调节自己的表情和精神状态。
“你去旁边的大院看看惜月吧,这些天不知怎的,小丫头总闷闷不乐的,而且总失神,刚刚甚至在圣前失仪,幸好皇上心情还好,没有怎么怪罪,只是平福公公罚了她月钱,可是她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怎么问她她都不肯说,只好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了?”薇茹微微摇着头担忧道。
“我还说这丫头怎么最近不来缠着我们俩听歌了呢?别着急,我马上就去啊……”
许言言自是理解这种心情,薇茹虽然平时寡言,而且看起来对惜月分外严格,可是心下对自己这个徒弟的担忧与关爱却是不少。再加上惜月的事自己也很担忧,所以许言言便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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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月,惜月,开开门……”许言言走进了住了很多女官的院子,敲惜月屋子的门。
“言姐姐啊……进来吧……”屋子里响起了惜月懒懒的声音。
“怎么了?小丫头,这样没有精神?”许言言一进门就看见了趴在床上无精打采地看着自己的惜月。
“没什么的,言姐姐不要担心……”惜月僵硬地一笑,道。
“到底怎么了,跟言姐姐说说,不只言姐姐担心,你知道你师父担心成什么样子了吗?你师傅不善言谈,这才拜托我来劝劝你的……”许言言扶起惜月,道。
“言姐姐转告师父,惜月真的没什么……”惜月靠在床头,目光茫茫而没有焦点。
“惜月……你这样言姐姐可要骂你了,有什么事就说出来,这样下去,不光你自己难受,还让关心你的人伤心,有什么事就说出来,言姐姐帮你想办法……”许言言苦口婆心。
“言姐姐……”惜月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许言言看她这样,联想起自己这几天的心情,不由皱了皱眉头,脱口就问了出来,“惜月……该不是感情上的困扰吧?”
“哇……”这样一说,惜月竟然一下子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乖哦,有什么事就跟言姐姐说……”许言言把惜月揽进自己怀里,细细安慰。
“言姐姐,我喜欢一个人,可是……可是……”惜月边抽泣边道。
“可是什么?”
“算了,言姐姐……”惜月突然又推开了许言言,止住了口。
许言言看着目光躲闪的惜月,知道她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是啊,进了皇宫,哪有什么婚恋自由呢?
许言言站起身,不看惜月,看着窗外盛开的海棠道:“惜月……今日老实跟你说吧,你言姐姐看上去一天到晚没心没肺的,很洒脱的样子,看起来呢,又很会讨别人欢心,可是言姐姐曾经有三个喜欢的人,都因为言姐姐处事不当而失去了他们……言姐姐现在想来,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让言姐姐心痛,因为言姐姐现在不但孤孤单单,而且还深深伤害了他们之中的每一个人……惜月,有些人你没缘就是没缘,强求不来的……惜月,你看言姐姐现在,还不是每天笑得开心,因为言姐姐相信,不论怎样,我都要笑着活下去,因为如果无论我哭还是笑都无法改变这些已经成为历史的事情的话,那我为什么不活得开心些,而别让爱我的人担心呢。而且,你怎么知道未来不会有更好的在等着你,有句话叫别为了一棵树而放弃一片森林,惜月,你总会有你的森林的……”
“言姐姐……”惜月已经完全愣住了,这些话是她从未想过的……
“好了,别说了,你好生休息吧,自己再想想……以后就让我们相互鼓励,看谁先得到幸福吧?”许言言回头对惜月娇俏地一笑,双眼充满了激励与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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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了?”薇茹看许言言回来,忙迎上去问道。
“没事了,小丫头应该会想开的……”许言言对薇茹安抚地一笑,
“嗯,那就好,多谢了!”薇茹点点头。
“没事,惜月的事我也很担心……那现在既然没事了,我先回房了,昨晚没睡好,今天一直犯困!”许言言装作打哈欠。
许言言进了门就苦笑,自己哪有那么放得开,以前狄原和沙晴明给自己接连带来的打击让自己好几年才能愈合,而那时还甚至年少青涩,这一次自己又要等多久呢?
突然想起《新不了情》中的那句:回忆过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为何你还来拨动我心跳……
二十四瓦 解
三月二十六,微雨。
今天的课上,霍南沣缺席。
许言言心情矛盾地上完课,请完太后的贺生旨,跟太后随便聊了聊,回到院子,想了想,又起身往御膳房走去,因为想要几个鸡蛋,画彩蛋送给云晖当礼物。
许言言不想带伞,只是径直地步入了微雨中。
淅淅沥沥的春雨,像极了许言言此时阴郁的心情。
芭蕉绿了,樱桃也红了,时光就这样模模糊糊地过了。
雨渐渐下的有些大了,可许言言望了望灰色的天空,没有丝毫要躲避的念头,就这样踩着水坑一步步向前走。
“呵,你倒不怕着凉?”突然一把油纸伞从后面遮住了落在许言言单薄的身子上的雨丝,也挡住了许言言此时冰凉孤寂的心情。
许言言抬头,撞入了一汪春水中,霍南沣竟然会有这样难得温柔的时候。若比作季节,他分明应该是寒冬,可此时的春日雨天,他一袭竹青色的衣着,却像极了那淡而□□、在雨中微晃聆听雨声的翠竹,丝毫没有破坏这种淡淡忧郁温和的美感。
许言言努力地咧开嘴笑了笑,“人说春雨贵如油,过几天便入夏了,再不享受可就晚了,而且我身体好着了,不会生病的……”
“但愿。”
下一秒,许言言一声喷嚏。
霍南沣申请就更冷了一些:“你去哪儿,我送你。”
“御膳房,不过可不敢劳烦三王爷送……”许言言笑着道。
“话说那么大,真不怕现世报?”霍南沣让随从退后了两步,开始往前走去。
许言言只得跟着:“还说我会说话,三王爷的口头功夫什么时候输给过我?”
霍南沣没有搭理她。
两人静默了一下,霍南沣才又道:“突然想起去御膳房干嘛?要做饭给谁吃吗?”
许言言听了,哈哈一笑,“我做的饭怕是没人敢吃,除非那人没有味觉,而且还得嗅觉失常……呃……还得是个瞎子,因为色香味一样也占不齐……”
“那么严重?”
“下次要不您尝尝,不过烧了御膳房……会坐牢吗?”许言言歪头微微一笑。
“那还是算了吧……”霍南沣这次,唇边有了若有似无的笑意。
“我是去御膳房要鸡蛋的……”
“要来干嘛?”
“做了彩蛋来送人。”
“彩蛋?”
“是啊,晚上……云晖过生,我奉太后懿旨代她去给云晖庆祝,但是想着私下也得送点东西给云晖才好。”许言言玩着手指道。
“那我先代云晖谢过你了。”
不一会就到了御膳房,许言言正想给霍南沣道谢告别,后者却率先进去了。
“三殿下,君子远庖厨,您还是先回去吧,我等会跟御膳房借把伞就是了!”
“我想看何谓彩蛋,又是如何画的。”霍南沣一本正经。
“……”许言言无语。
“有什么问题?”
“没有……”许言言哪里敢说有问题。
除非她脑子有问题。
“嗯,对,要那种颜色浅的,蛋壳很均匀的那种,尽量光滑,但也不一定吧……”许言言和霍南沣蹲在两大篮鸡蛋前开始选。
“你看这个可以吗?”
“谢谢!”
许言言他们选了十个鸡蛋,许言言打算送云晖5个,因为是5岁,可是总得选几个备用,万一画坏了懒得再跑御膳房。
霍南沣看了旁边躬身以候的御膳房主管一眼,后者立马心领神会,将十个鸡蛋装在小筐里递给了许言言他们。
“走吧,现在回去画、”许言言提着小筐,又和霍南祀步入了雨中。
“好。”
“你确定你要陪着我把它们画完吗?那晚上可就没有惊喜了。”许言言理了理额前被打湿但又快干了的留海。
“又不是送给我的,我要什么惊喜?”
“……”
“何况你上次那样借我的场子给其他人唱歌的惊、喜云晖应当也不太想要。”
“……”
许言言怎么可能听不出他咬牙切齿读惊喜两个字是什么含义。
冰山就算了,还是一座长了毒舌头的冰山……许言言恨不得化身破冰船,将他碾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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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晚没准备其他惊喜吧?”霍南沣看着许言言拿水墨与鼠须钩(一种极细的毛笔)在蛋上细致地画着一副山水,居然主动打破静默,问她道。
“你有邀约其他人吗?”
“与上次差不多,但这次有女眷。”
“四王妃今天去吗?”许言言抬头激动地问。
“应当会,你竟然同她能交成好友。”
许言言嘟哝了一声:“你管我?”
“嗯?”
“哦……没事,我说我交友本来也是随性而为。”
“喜欢人的眼光不行,交朋友的眼光还是行。”
“……”
许言言发现自己经常被霍南沣说的哑口无言,所以干脆不再辩驳,任由他去揣测,自己专心画画。
画完了往霍南沣面前一推:“题字。”
说的理所应当,毫不客气,倒把霍南沣逗乐了,却也没有与她争辩,自己拿起狼毫,问她:“题什么?”
“您随意,由着画作来就行。”
一个时辰之后,五个蛋画便完工了。许言言欣赏了许久,只懊恼自己没有手机将它们拍下来。
而霍南沣在她侧后方看她沾沾自喜的样子,不自觉也感染了几分快乐。
“谢谢四王爷哦,你字真好看!”许言言回首感谢霍南沣,却正好装进了他的双眸,不由一怔。
而更让她怔愣的是,霍南沣竟然微微勾了唇角,低声回了句:“不谢。”
许言言又觉心漏跳一拍,转而望向窗外:“放晴了。”
霍南沣跟着看出去:“我先回去了。”
“晚上见,王爷。”
霍南沣没有答她,径直走了出去。
许言言望着他清冷的背影消失,呆呆坐在桌前,放空了许久。
直到薇茹进来,说要给她梳妆。
她选了月色的修身交叉领长裙,裙底绣着米色翩翩蝴蝶,衣料上还带着蝴蝶状的暗纹,宽大的衣袖,与紧致的腰身衬得许言言的身材纤细却不瘦弱,完美的曲线让薇茹嫉妒不已。
“记得明天给我带两套青衣坊的衣服回来,真的是美的天人共愤了!”薇茹边帮许言言梳头边道。
“还有我还有我,言姐姐穿上,真的像传说中的蝴蝶仙!”惜月也帮着梳头,这丫头,许言言安慰她后,精神便渐渐好了起来。
“知道了,一定给你们带好不好,反正你们身材都好,不用订做。”许言言无奈地笑了笑。
“一言九鼎!”两人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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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扫柳眉,浅浅地在薄薄的美人唇上涂上粉色胭脂,勾了不张扬的眼线。头发被盘了一半,另一半任它卷曲着散在白嫩的颈后,戴上蝴蝶银簪与成套的蝴蝶耳坠。眼波流转,许言言已经美的仿佛不在人间了。
“我说是蝴蝶仙吧!”惜月得意地看着自己协助完成的“大作”。
“难怪你平时不打扮,本来就美,一打扮更是美若天仙了!”薇茹也啧啧地赞叹道。
“你们不知道,都是你们化妆有功,难道不知道化妆能使母猪变仙女吗?我这只小母猪就被你们打扮成仙女了!”许言言笑道。
“不要笑不要笑,言姐姐,你一笑,我眼睛都要被你晃花了,我会爱上你的!”惜月夸张地挡着眼睛。
“好了,惜月,别逗你言姐姐了,你们两个都会说话,互相恭维过去恭维过来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小言,你也差不多该走了!”
“嗯,好的,明天见!”许言言看了看表,时间是差不多了。便拿着自己用彩带细心包装后的彩蛋,坐着太后派来的小轿出宫去了。
“云晖啊,差不多进去了,要开始了!”霍南沣的侧妃于婷雅安排好客人,和霍南沣一起从厅中走出来,拉住一直站在门口的云晖道。
“可是阿姨还没到!”云晖倔强地摇摇头道。
“阿姨?什么阿姨,你的姨都到了啊!”婷雅想想自己的姐妹们都到了,不由觉得奇怪。
“我一定要等到阿姨,阿姨说她会来的!”云晖继续摇头,挣脱了婷雅拉住自己的手。
“到底是谁啊,王爷,你知道吗?”于氏在霍南沣面前总是温柔的。霍南沣正妃位置空悬,这次又拒绝了秀女,更给云晖准备了这样盛大的庆生晚宴,她以女主人身份操持出尽风头,内心不由隐隐升起自己会被扶正的期冀,一方面心情极好,一方面更需要在此时谨言慎行,因而恭顺无比地问身边的霍南沣。
霍南沣却走了神,他当然知道是谁,而此时看着自己儿子倔强坚持的脸,更生不起半点怒气。
“王爷?”婷雅见霍南沣不答,便又低唤了一声。
霍南沣内心低叹一声,劝儿子道:“云晖,时间已晚,里面有很多客人都在等云晖进去开席。”
婷雅也跟着劝:“对呀,云晖先进去好不好,一会儿阿姨来了,小顺子会通报,我们再邀她进来好不好?”
“可是……”云晖正要解释,突然就见到街口一顶四人小轿摇摇晃晃地向这边走来,忙欢呼一声道,“阿姨来了!”
于婷雅拉住想冲过去的云晖,细心地看了看,对霍南沣道:“旁边那个便装的看来像太后身边的王公公啊!”
霍南沣面上依旧沉着如水,手却抚上了拇指上的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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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公看到了门口的三王爷和侧妃,不由一愣,难道他们事先知道太后会派人来?
正在犹豫要不要宣一声,就听到轿内的许言言道:“王公公,不用了,太后说过要低调的!”
许言言听到云晖的欢声知道他一直在门口等自己,不由心中有点愧疚,自己为了装扮,多耽误了一点时间,让一个小孩等自己,真不好!
“是!”王公公知道这可是太后面前的红人,不敢得罪。
轿稳稳落下,王公公掀开了轿帘就退到了一边,只见一片月色一闪,许言言从里面钻了出来,笑语盈盈道:“对不起啦,云晖,阿姨来晚了!”
“不晚,阿姨来了就好!”云晖挣脱他母亲的手,扑进了许言言的怀中。
许言言抱住他,一眼望见霍南沣,当目光触及于婷雅时,却又愣住……
很快回过神来,她连忙行礼。
“原来你就是云晖口中的阿姨。”
“是的,于侧妃,”许言言略微颔首,“太后托许言言来帮她给她心爱的曾孙过生,望王爷和侧妃谅解言言迟到失仪。”
于婷雅正要开口,霍南沣却在旁边道:“既然是太后的特使,那快请进吧!”
许言言浅笑着对他点了点头,霍南沣一愣,许言言看不到的另一边唇角却带上了微微的笑意。
“走吧,阿姨,我们快进去吧,阿姨今天好漂亮啊,连四婶今天都没有阿姨漂亮!”云晖牵着许言言的手,边往里走边说。
“那么恭维阿姨啊!是不是想骗阿姨的礼物啊!”许言言故意紧紧地握着云晖的手,一边甜笑着道。
“云晖说过阿姨来了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你这张嘴啊,那么逗阿姨疼,阿姨怎么可能不给你备礼物呢?”许言言接过身后的王公公递来的两个檀木盒子,递到云晖面前,“还是双份哦!”
“真的吗?”云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面前的两个盒子,上面的小盒子里装着一块玉玦,碧绿的颜色毫无瑕疵,通透匀称。
云晖一笑:“这是太后娘娘给的是吗?”
许言言惊奇:“聪明!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阿姨上次说过阿姨很穷,是野孩子,那怎么会有那么好的玉玦呢?”此话一出,许言言立刻听到了一声微不可闻的轻笑。
许言言脸若明霞,尴尬地掩饰:“好了,看下一份我给你备的吧!”
“这……”云晖看着手中的彩蛋惊喜无比,“好可爱,阿姨画的吗?”
“是啊,喜欢吗?”许言言得意洋洋。
“阿姨果然很穷,只送云晖5个蛋……”
又是一声轻笑。
“云晖……”许言言龇牙咧嘴地威胁云晖。
可云晖却一本正经地道:“虽然没花什么钱,却是云晖接到的最费心思的礼物了,你看这5个蛋,有碧水上浮着的小鸭子,有盛开的海棠花,有青山,有蓝天碧草中的彩色风筝,还有小孩子,都显示出朝气蓬勃的春天,是阿姨对云晖的祝福呢!”
一番话说的许言言居然有点想哭,这孩子又细心又会说话,要是……
“阿姨感动了吗?是不是云晖很乖?”
“是的,真是乖孩子,阿姨从来没见过那么乖的小孩!又聪明又细心又能干!”许言言转转眼珠逼回眼泪,蹲下身,笑着道。
“那阿姨以后要多来看云晖!”云晖趁机“往上爬”。
“好的!”许言言轻轻抱了抱云晖,亲了亲他的小脸蛋,然后发现上面染上了自己的胭脂,又大笑着给云晖擦去。
云晖居然也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
霍南沣感受着眼前的一切,突然生出了想永远留住这一刻的奢望……
许言言的出现,震惊全场,也惊艳全场。
明玉兴奋地迎上来,把许言言往自己这张桌子带:“死丫头,打扮那么漂亮干什么啊,特意把我比下去的啊!”
“是啊是啊,要知道先天条件不如你,只有靠后天努力了,毕竟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嘛!”许言言嘿嘿直笑。
“这句话还有点道理,看来我也得勤快一下了!听说你在京里有间绣庄,专门订做漂亮衣裳,什么时候我得去瞧瞧!”
“无限欢迎,干脆你明天就来吧,我明天应当会去一趟。”
“好的!”明玉一边说一边将许言言拉坐在了自己身边,后者立马迎来了一众王妃的打量。
主桌上面霍南沣和于婷雅正抱着云晖“致辞”,而许言言却和明玉聊的开心。
“许言言姑娘看来还是不着宫装漂亮些,就是不着宫装……放在我们中间显得有些伦伦不类。”洵王妃又一度夹枪带棒地道。
“的确古怪,言言生于微末,自然不比王妃出生名门,尊贵无比。”许言言微微偏头,故作思量地说,“可言言今日来为云晖小主子庆生却是代表着太后的恩德,莫非太后这份恩德加上还不够与王妃同桌?”
洵王妃的脸唰的白了下来,立刻没有话说了。
明玉在许言言耳边道:“几日不见,你胆子变大了哦?怎么?莫非传言有误,你心悦之人今天的主人?”
“喂!别乱说!”许言言脸红了,立马止住明玉的话。
“算了,别瞒我了,看你脸红的,你取笑三哥的事南湛都跟我讲了,还有你刚刚拉着云晖进来时,三哥看你的眼神啊……那个真的是,我从来没在他那张木头脸上见过……三哥要是不喜欢你,那个今天本来该得意的上天的于婷雅会如现在这般脸色不豫吗?”
“喂!明玉,不能这样欺负人啊,我已经有个洵王妃恨我至死,你哪儿又帮我树这样个敌……”许言言。
“我哪敢欺负你啊,你可是有人给你做主啊!”明玉继续逗许言言。
许言言狠狠剜了她一眼,装作不理她,吃菜去了。
明玉连忙哄她,二人笑闹作一片。
**
另外一边的皇子们见到了,都若有所思。
洵王笑道:“没想到四弟妹居然和许言言姑娘那么投缘!”
“是啊!”老八接嘴,“本以为四嫂和四哥是一条心,却不防……”
“你说什么呢?你意思是我不喜许姑娘?”霍南湛显然不甚高兴霍南杉的说法。
“四哥本就不喜五哥接近许姑娘,说许姑娘另有图谋,我可有说错?”霍南杉却压根不怕这位阴狠的四王爷。
霍南祀此时却冷冷出声道:“好了,三哥还在敬酒,八弟说话还是谨慎些吧。”
霍南杉魅然一笑,不再多言。
洵王忙打圆场,邀兄弟些共同举杯推盏,算是把这一茬揭过去了。
**
寿宴完了后,云晖拉着许言言的手把许言言送到了门口。
看得他的叔伯婶婶们一个嫉妒啊!
“许言言,你什么时候把我的小侄儿收买了,那么贴你?”老八痞痞地笑道。
“人家本来就是一家人嘛,不,应该是快了!”老七爽朗一笑,开起许言言的玩笑。
霍南城一直误会许言言和自己兄长关系匪浅,才这样乱开玩笑。许言言虽然理解,却不认同,瞪他一眼:“南城,你可别乱说话。”
“哦……我可不敢,我可是有证据的……你今天打扮那么漂亮,敢说不是为博君一笑?”老七边笑边瞟了他四哥一眼,结果却发现了于婷雅冷冷的眼神,这才噤了声。
“完了完了,还以为摆脱了吕静那个毒舌,可以安生一点,结果今天遇到那么些人,你们真是太过分了,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弱小女子!我怎么说的过你们那么多人?”许言言的眼神一一从明玉、老七、老八脸上依次飘过。
“你还弱小女子,少来了!也不羞?”明玉刮了刮许言言的鼻子道。
“是啊是羞,你们这么一乱说,我有何面目见江东父老啊!”许言言装委屈,连连摇头。
“阿姨!”云晖突然捏了捏许言言的手,唤道。
“云晖?怎么了?”许言言蹲下身来,与云晖平视。
“阿姨和我成了一家人,是不是就可以天天陪我了?”云晖带着孩童稚嫩天真的笑意看着许言言。
云晖这热闹凑得真好,众人爆发出直达天际的笑声,当然除了老五老六和于婷雅。
这下就连夜色也挡不住许言言的脸红了,许言言吞了下口水,轻咳一下,发现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小孩子的话,只有小孩才那么直白地把自己逼入死角。
许言言还没说话,云晖却又已经转过头来,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众人都愣住了,这说的是什么啊?
只见许言言边听边笑,最后微笑着抱了抱云晖:“乖!阿姨先走了,免得被你的叔叔婶婶再欺负,有机会进宫来看阿姨哦!”
“嗯,阿姨如果出宫,也一定要来看云晖!”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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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即使不是五哥,也不会是我……”霍南允经过许言言时,轻轻落下这样一句话。充满哀伤,打得许言言心里重重一响,如果可以选择,她并不想惹得霍南允这样。
许言言呆愣半晌之后:“六殿下……”喊住他后,却再也不知道说什么。“对不起?”太做作太虚伪,“做朋友?”这对霍南允伤害岂不是更大;“忘掉自己?”自己的经历不是正好说明这不可能;“下辈子?”许下如此虚幻的誓言,不更是讽刺?
霍南允短暂地定住身子后,便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前走了。
许言言想,这样也便罢了,不说爱不说恨,或许时间就能冲淡一切,变回最普通的点头之交,是最完美的结局。
可她却错估了霍南允的决心与坚持,他虽然单纯,认定的时候却不会轻易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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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许言言在宫门下钥之前就让王公公他们回去了,约好明日黄昏再派人来接她,所以明玉就拉着霍南湛承担起送许言言回去的任务。
“真是不好意思,你们家就在隔壁,却要专程送我!”许言言看着车里的两口子道。
“这不是三哥不方便送嘛,我们这些做弟弟弟媳的,当然要替兄分忧了!”明玉娇笑着道,“不过,你要真是觉得不好意思,不如满足姐姐我的好奇心,告诉我最后云晖给你说了什么?”
“那可是个秘密!”许言言笑着摇了摇头,“谁叫你们先欺负我的,就不告诉你!”
“嗨呀,还得意了!”明玉愤恨地道,“你想,我和婷雅可是邻居,为了你,我们可是邻里不和!你还不补偿下我!”
“偏不!”许言言骄傲地一昂头。
此时却瞥见霍南湛微笑看两人斗嘴的样子。眼神一瞬不眨地凝视在明玉身上,此时的他,当是非常爱明玉的……
可再想想他对吕静的贪恋,许言言就心底难过。
他配不上明玉。
明玉可知道呢?
**
许言言回宫,给太后复了命。
将衣服给了惜月和薇茹,惜月和薇茹试时都舍不得脱,逗得两人又是开心。
“来来来,吃樱桃,这可是我在宫外买的!”许言言招呼大家过来吃新鲜的樱桃。
“哟,有樱桃吃,就忘了来找我这个老友啊!”
一听就是吕静那个损友,那么刁钻刻薄的语气。
许言言哈哈大笑着给了吕静一个狗熊抱:“来,一起一起,樱桃不也是你最爱吃的水果吗?不过你那樱桃小口一次还真的只能吃一个,多吃亏啊!”
“你都不懂,这叫美!”吕静给薇茹和惜月打了招呼后,大大咧咧地坐下了。
“你在你前辈面前还真不讲理啊!”许言言昨天从明玉口中就知道了选秀的结果。
果然……霍南祀有了正妃人选。
而她,竟然心中没有了感觉。
以前吕静说她典型的天蝎座,爱的时候很爱,抽离的时候又很彻底。
如今看来……霍南祀,真的已经是过去式了。
昨天的惊艳亮相,无非也只是“前女友”的仪式感。
不奢望他会懂。
但她内心清楚翻篇了就行了。
除了毫无悬念的那几位,剩下还有些贵女被指婚给了一些王公世子,倒也都算门当户对,大洪皇帝没有给自己留下一位秀女。
令人稍感意外的就是吕静,她被选到了乾仪宫,还给了个很拽的职位叫掌灯女官,平时负责一些纸墨职务,你想想,她可是平时最接近康熙审批奏折处理公务的人啊,比许言言这个穷教书的强多了!
而因为吕静和薇茹同在乾清宫,薇茹却比吕静先进宫,所以虽然职位一样,许言言却说薇茹是吕静的前辈。
“没事,我无所谓!”薇茹微笑着道,“吕静可比你许言言更直爽,更让我喜欢呢!”
吕静马上得意洋洋地对许言言做鬼脸。
“你个死吕静,居然才进宫就把我们薇茹姐的芳心给抢走了,太过分了!”
“没事,音姐姐,我更喜欢你!”惜月笑着道。
许言言马上嬉皮笑脸,伸手去挑惜月的下巴:“得我们惜月小美女的芳心,倒是对我莫大的安慰啊!”
惜月马上羞红了脸,招的许言言和吕静两个女痞子的一阵嘲笑。
“静静,我彻底放下霍南祀了。”天快黑了,许言言送吕静回乾仪宫当值。
“这还差不多嘛!想开了就好!”吕静点头认可。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你是怎么和薇茹好上的,你上班还不到一天吧!”
“我昨天傍晚就来拜访过她了,她会弹琵琶,我也会点,我们可以聊聊音律之类的,而且还要多亏你将我的英勇事迹大肆宣扬,所以我们很快就聊熟了!”
“你什么时候会弹琵琶的?”许言言震惊。
“过来之后学得呗,现在乐器中,靠“弹”的我基本都会了,以后考虑下能不能向吹的和拉的发展下……”吕静背着手,笑眯眯的。
“弹的?也就是,古筝?古琴?琵琶?”许言言扳着指头数。
“嗯……不要忘了,我在现代还会电子琴!”
“死丫头,你真的该死了!”许言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给她。
“霍霍霍霍,你嫉妒我!”吕静发出了巫婆式的奸笑。
“滚吧你!”许言言直去掐她。
突然两人都停住了动作和声音,因为甬道尽头的苍震门(东六宫主要出口)处站着两个……男人。
“我说谁在宫里大笑大叫的,原来是你们。你们两个还是那么……怎么说,疯狂啊?”老七看着眼前疯闹的两个女人,措了下词后道。
许言言跟吕静同时黑线,怎么会碰上这两位大爷的。
“别这样看我!我又不是故意撞见的,”老七笑着道,“今天德妃娘娘留三哥、我和九弟吃晚膳,才从永和宫出来,这不,我准备送三哥出宫嘛!你们这是往哪去呢?”
吕静拍了拍许言言,示意让许言言解释,她要继续装淑女。
许言言白了她一眼,大姐,你都没有形象了,还装什么啊。
转过脸来,许言言干笑道:“吕静要去乾仪宫当值,我们看时间还早,就绕了下道,消下食,不慎打扰了你们,你们继续,我们也该过去了!”意思是让他们不要挡路。
“绕道?别误了当值时间,刚好从这去乾仪宫,离我住的西六所顺路,干脆这样,许言言你替我送三哥出宫,我替你送吕静怎样?”老七眨了眨眼睛笑道。
许言言正咬嘴皮,暗骂霍南城阴险,还没来得及反讽霍南城,就听得吕静欢呼一声道:“好的,许言言,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你还不快去送送三爷!”
许言言真是哭笑不得,不知是谁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怎么说得跟自己期盼已久一样,这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根本没想出来要说什么来拒绝这场“安排”,热情如火的吕静就已经拉着老七走了。
许言言一声哀叹……
天啊,这丫头也主动地过了分吧。
第一章出塞
许言言目送二人的消失,叹了口气,垂着头,等着另一位大爷的命令。
只觉得他的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紧紧地包围住自己,那双干净的黑色皂靴停在了自己的面前,闻到他身上冰凉干净的味道,许言言竟然觉得有些喘不上来气。
好听的轻笑从头上传来,许言言一愣,不禁抬头对上了那双乌黑的眼睛。
“还好,这一愣,还知道呼吸了。”霍南沣微微笑着,声音里也不复往日的冰冷。
许言言也是一笑,吐了吐舌头,放松了不少。
天还是黑得很早,甬道上的灯也已点亮,可风里,却已经带了点夏日将近的潮湿。
“不生我的气了?”霍南沣声音低低地在许言言耳边响起。
“我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许言言转动着眼睛,若无其事地抵赖。
“确定?”
许言言笃定的点了点头。
“可是我却有些恼你。”霍南沣的声音里带着丝许佯装的怒意。
“不是吧……我没得罪你呀?”许言言惊讶。
“你再想想?”霍南沣背着手,板着脸正视着前方,不去看许言言。
许言言看这副架势,还真有些心虚。
他不是还在计较上次生日利用他的事吧……
又或者如吕静说的那样,他上次来找自己时,自己伤害了他?
他这幅模样也不像这么小气的呀。
顿时眼睛闪烁着,干笑两声:“其实我也不喜欢你,这样吧,我们两相抵消如何?”
“许言言,你当我傻吗?”
“……是我傻。”许言言皱着眉头,苦恼万分。
霍南沣一霎失笑。
许言言于是又呆住了,原来小说里说的那种不常笑的人,一笑起来会特别好看……诚不欺我。
她怔了很久,直到霍南沣瞳色越深,她才匆匆低头,道:“不如你看在云晖的面上放过我这次吧,下次我不惹你生气了……”许言言绞尽脑汁,也只能把云晖搬出来。
“还敢说云晖,因为云晖贴你,婷雅昨天晚上在家里发了好大的火气。”四爷继续把许言言往罪恶感里带。
“这也怪我?”许言言眉头一皱,突然反应过来,“不对,你乱说,云晖可告诉过我,他母亲在你面前哪敢露出半分脾气来?而且我都还没‘怎么’你呢!她有什么好生气的……即使生气也是你自己的问题,哪里怪得到我头上?”许言言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掉入了霍南沣故意设的陷阱。
“那你想‘怎么’我吗?”
许言言一愣,赶紧说:“没有没有……哪有啊?哪有啊?”
霍南沣只噙着一抹极浅的笑,未再多言。
眼见宫门将至,许言言也暗自松了口气,冲霍南沣巧笑嫣然:“那……王爷,慢走不送了?”
霍南沣轻“嗯”了一声,大步离去。
许言言望着他挺直如竹的背影,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