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的条件》三春景

58、一期一会（10）

　　“心夏？”“室长？”“啊，早上好...”“关于异能特务科那边...”......

　　心夏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一幕，虽然在这个大办公室内，她一进来就成为了焦点，但这里并没有她认识的人——哦，原来是梦啊。

　　她很快意识到这就是一场梦，而且是很少见的清醒梦呢。她能意识到这是梦，而且梦里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就是很普通的日常...虽说，她成为了一个长官一样的人物，这本身就很令人意外了。

　　她可不觉得自己的人生规划里会有这个。

　　她不记得过去的事是真的，可她的性格又没有变，她并不觉得原本的自己就会有这样的就业倾向。

　　心夏没有选择立刻从梦中醒来，无形之中有一种力量让她停留，看着这一幕幕。直到意识不断下沉，梦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

　　心夏猛然惊醒，第一时间先看向了床头地上的一个挎包。打开挎包，她神情冷淡的拿出‘小晴切’，直接切下了挎包里富江脑袋以下的部分。然后熟练地处理后续，将切下的部分放进咒具‘炎阳’，擦刀刃的纸巾也一起扔进去。

　　咒具‘炎阳’是心夏接到特级咒灵富江的任务后，从学校咒具收藏中申请到的。这个咒具的等级不算高，但用来处理‘富江’很合适——它本身算是一个封印型咒具，封印进其中的咒灵或者人类，会受到超高温的侵袭。

　　不过这个‘超高温’其实不算什么，封印型咒具要论好坏，看的是封印的效率，以及封印的牢固程度，对被封印对象的效果反而无关紧要。是让被封印对象沉睡、陷入环境，被水淹火烧，这些其实没什么区别，毕竟这些只是为了让被封印对象无暇尝试强制突破封印，算是辅助封印牢固的手段吧。

　　真要依靠这些封印效果杀掉被封印对象？不是不可能，只是很难。一般会选择封印，而不是直接抹杀了事。本身就说明了对方的强大，只能寻求封印，杀是杀不了的。

　　‘炎阳’就是典型，以这个咒具的等级，除非是最低等的咒灵，不然不用去想用咒具内的效果祓除咒灵了。但问题是，最低等的咒灵，对任何一个咒术师，都是挥挥手的程度吧？

　　但用‘炎阳’处理富江却很方便，富江是特级咒灵不错，但它的‘肉.体’除了那诡异的精神方面的影响力，强度就是普通人类少女的程度，‘炎阳’足以将其烧成灰烬了。

　　心夏处理掉一只富江之后，不只是要杀掉，还要将它烧成灰，确保不会诞生新的富江。这固然可以放一把火了事，但无论是城市，还是野外，要放火都挺麻烦的，普通的火要将人烧成灰效率低是一方面，可能引起其他人注意是另一方面。

　　而且还有出现漏网之鱼的风险，要是不小心遗漏了一小块组织什么的......

　　之前就全都白干了！

　　至于说送到火葬场，又或者使用大型烤箱之类的设备，或许是低调一些吧，但也挺麻烦的。而且这个过程需要时间，谁知道处理时富江会不会诱惑做事的人——如果真这样处理，心夏也不可能全程监督，她哪有那个时间！

　　只从接下祓除富江的任务，她已经满东瀛奔波半年多了！凭借着总监部给的情报，她倒是不需要自己调查富江出现在了哪里，只需要按照通知的去‘祓除’就好了，效率相对较高。

　　这也导致了她不是在处理富江，就是在处理富江的路上，杂事是没时间去做了。

　　真的不知道这两年多来，富江到底有了多少个，心夏甚至怀疑这个任务会永远不能结束——没有富江的消息传来，富江就真的全消失了吗？说不定在某个隐蔽的角落，她又从一小块组织慢慢生长了起来......

　　总之，炎阳很好用，有炎阳在，心夏处理富江的尸体就方便了，也不容易有漏网之鱼。

　　“心夏，好痛啊，心夏！”只剩下一颗头颅的‘富江’原本被胶布封住了嘴，心夏在例行公事一样切割过新长出来的‘身体’后，撕下胶布，她才能对心夏说话。

　　“告诉我，云川医院的那位‘富江小姐’，她现在的情况。”心夏之所以撕开胶布，只是为了今天的任务前，最后确认情报而已。

　　在小高庄公寓找到的富江，心夏并没有杀掉，她有些被这个富江说服了——一个不能自主行动的富江，确实是很好的情报来源。

　　虽然‘窗’也能提供关于富江的情报，之前心夏就是根据他们给的情报行动的。但窗再厉害也比不上‘富江’，毕竟所有的‘富江’是共享记忆的。更妙的是，富江总会仇恨其他所有富江，这份仇恨的优先级相当高，至少保证了她不会在提供相关情报的时候说谎。

　　是的，她直到咒术界派了心夏到处处理‘富江’，要对所有富江赶尽杀绝！但那又怎样？她是怕心夏找到自己头上，可她是不会对其他富江的死‘物伤其类’的，她拍手叫好还来不及呢！

　　对于一个富江来说，另一个富江可不是同类，而是仇敌！

　　“如果心夏你不要这么粗暴，我肯定会更配合你啊...这样很痛诶，总是让我想起一些不太好的记忆，经常被肢解什么的。”

　　富江的声音温柔而又带着奇妙的肉感与潮湿，让人只听声音就手脚发软，下意识动摇。但心夏的手很稳，心也很稳，敞开着洗手间的门洗漱，电话叫了一份早餐，等到穿号外衣时，那份简单的早餐已经送上来了。

　　“...别那么麻烦嘛，心夏，相比起你，我这么弱。让我成为一个完整的女人，难道不是更方便吗？不需要你背着跑来跑去，也不需要每天‘切开’——更重要的是，我真的不想要这样出现在你面前啊！”

　　“你知道的吧，我喜欢你呢...谁也不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时候这个样子，我想让你看看最完美的我。”

　　心夏默默吃着早餐，并没有分富江一些的意思。富江杀都杀不死，更不存在饿死了，她喜欢吃一些豪华料理，本质上更像是这个‘特级咒灵’的设定，和生理需求的关系不大。

　　“...那些男人们只会看外表，口口声声说爱我，明明对我一无所知。”只剩下一个头的富江热切地盯着心夏，那些迷恋过富江的男人，再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富江，简直像逆转了性格了一样。

　　“即使他们疯狂地追捧我，拼命讨好我，我也不会喜欢上他们，谁会喜欢上那种肤浅、轻浮、猥琐，还总是变态地想肢解我的家伙...我不喜欢他们，我喜欢你，心夏！”

　　“你太棒了！”

　　“我的什么事你都知道，不会因为我的脸失去理智，虽然这一点我很不甘心...总之，这就是最近很流行的说法吧——真正的爱情，诞生的前提是‘平等’，不平等的关系之下是不会有真正的爱情的。”

　　“我们是能够平等交流的。”

　　“不，不是。”心夏结束早餐，背好装着富江的挎包离开房间，

　　“我们并不平等，你现在得听我的...顺便一说，你的演技并不好，不是吗？”

　　心夏可不认为特级咒灵富江爱上了自己，且不说咒灵有没有爱情这个说法，就算有，或者有近似爱情的东西，她也不认为这么容易降临在自己身上...‘富江’作为分.身接近‘人类’的咒灵，即使模拟了人类的肉.体，灵魂也和人类截然不同，怎么想也不该有爱情这种东西。

　　不过，对于她不能魅惑的对象，她会有征服欲，这倒是很有可能，在之前解除的事件中是有这样的例子的。

　　而当原本因为种种原因不为她所动的人，最后也拜倒在她的魅力之下后，她又会像扔掉一只旧鞋子一样，扔掉那个被她毁掉了人生的人。

　　完全不动摇，一方面是心夏了解‘富江’的本质，而且她的术式天克富江——其实也不能说是天克，是心夏的术式作用于精神，看起来效果平平无奇，不过是镇定安魂之类，但层级似乎挺高的，配合无限咒力，就很容易压制其他精神类的术式。

　　正如同类术式里，更出色的那个总是轻而易举取得压制效果。

　　另一方面，还因为富江的演技确实差！正如心夏所说的那样。

　　大概是富江利用自己的‘魅力’，那种魔性的魅力，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蛊惑人，不管多离谱的事都能在她手上变得‘理所当然’。久而久之，她也就完全放弃演技这一块了。且不说魅惑成功之后是如何本性暴露，骄纵恶劣了，就是刚开始的时候，需要装一装，她也表现的很敷衍。

　　大概就是找个借口，让目标可以顺着她的意思来，不至于完全没理由的程度。

　　之所以成功，完全是‘富江’的魔性魅力扰乱了正常思考的能力，下意识忽略了，或者说不在乎那些不正常的地方。这种事，现实生活中其实也有，只不过没有富江这么夸张罢了——‘类似于我爱的是你，和其他人只是逢场作戏’之类的说法，听话的人难道真的信了吗？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找个理由，不去追根究底，然后还能糊涂着继续下去而已。

　　心夏就这样直接干脆地杀到了目标‘云川医院’，准备着手解决今天的问题...之一。

　　如果效率够高的话，下午应该还能赶一场...隔壁城市乡下似乎也有一个富江，来得及的。

　　‘云川医院’，说是医院，其实更接近于一座疗养院，或者说‘康复医院’。一些刚刚经历过手术的病人，如果想享受更好的康复医疗，就会选择这种专业医院。当然，癌症手术之类的手术不算在内，那种手术的康复治疗要求太高，甚至不会比手术本身容易，对实实在在的医生技术、医疗机器有太高要求了。

　　而云川医院这类医院，其实是给一些康复没什么风险，追求更好的环境和服务的病人准备的。毕竟正常的医院就算有VIP病房，也就只是分出了一小部分资源服务极少数客户而已，和专门做服务的‘疗养院’没得比。

　　事实上，心夏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也很难想象一个城市的市中心，竟然能有这样闹中取静的大片园林——这又不是城市湿地公园。

　　这可是地狭人稠的东瀛！就连咒术高专也是在郊区，才能那样奢侈地使用土地......

　　哪怕这里不是东京或者大阪，也是东瀛top10的城市了吧...心夏站在云川医院的门口时，还这样想呢。

　　心夏没有走正门进去，而是‘潜入’进去的，潜入很顺利，十分钟之后她就出现在了云川医院的内部礼堂前。

　　这也算是心夏的经验了，如果富江出现在了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内，就不要通知这里的人，光明正大进入了。以咒术界的力量，获得准入并不难，麻烦的是可能会打草惊蛇——不是惊到富江，是会惊到那些迷恋富江的人。

　　‘富江’看起来是一个可以思考的个体，但其实这一点是存疑的。换个说法，她的思维方式里，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求生存’。她如果将求生存放在首位，甚至不需要放在首位，只要放在比较靠前的位置，她的活动方式都不会是现在这样。

　　事实上，哪怕没人管富江这个特级咒灵，她也会很快作死，重复着勾引男人-让男人为自己做一切事情-被男人肢解-诞生更多富江这个过程。她显然不想死，也不想诞生别的富江，但她从未改变过这个过程，低调生活什么的......

　　因为有人要来杀自己，所以就放弃诱惑更多人来‘爱’自己，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占有欲？不不不！富江基本不会这样。如果她会这样，不就得低调做人了吗？这对于富江来说，根本做不到啊！

　　所以即使心夏带着一个富江行动，其他富江应该能察觉到，问题也不大。而如果真的选择逃命，心夏带着的富江也会提示她...毕竟富江就是想杀死其他所有富江嘛。

　　只不过，如果一个富江一段时间内都生活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内，是很有可能将这个范围内的所有人都变成自己的‘信徒’的。这种情况下，他们对外界的‘窥伺’会非常敏感，有过激反应也说不定。

　　拒绝进入、爆发冲突、内部自杀自灭、肢解富江（从而造就更多富江）...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相比起走正常程序进入可能的麻烦，直接解决富江再说其他，反而是更有效率、更少后患的策略。

　　心夏就这样偷偷进入礼堂，刚刚她已经偷听过医院里的人说话了，这个时候医院里的人都在礼堂这边，因为富江会出现...就像邪.教头子总会在信徒面前表演一样，她也会公开地施展魔性魅力，让这座医院内所有人为自己疯狂，满足自己一切要求。

　　这没什么的，心夏之前解决过好几个这样的富江了，最近的一次，似乎是不少人为那个富江成立了一个组织。

　　所以直到心夏翻进礼堂后面的一间休息室（这里也是富江的房间），等富江自己回来时，也没想太多——相比起当着那些疯狂迷恋富江的人动手，总有一些麻烦，能迅速、干脆、简单地解决就最好了。

　　她就站在房间角落、家具旁的一个视觉死角处静静等待，直到突如其来的，一种危险的感觉。这可能是锻炼出来的战斗直觉，也可能是术式增加了她精神方面的敏锐...总之，她下意识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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