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夜》爾甄

1、第 1 章

　　我从小就是喜欢夜晚，凉快的夜风和清新空气总令我通体舒畅。

　　「你又偷跑出来了，维特克少爷。」我才偷溜到花园入口就被人发现。

　　「乔舒亚，嘘，不要出声，陪我一下啦！」我向我的贴身仆役撒着娇，他撇了下嘴，拿出件披风替我披上。

　　「别感冒了。」他细心的替我披上披风，抱起我走向花园深处。

　　「今天是新月耶！乔舒亚，你不是喜欢新月吗？」我看着他问着，今天的他特别漂亮，黑色的头发和晶亮的蓝眼，衬着雪白的肤色映出一幅美好的景色。

　　「我喜欢下弦月，我跟你说很多次了少爷。」他从鼻子发出轻蔑的声音，我又忘了他说过的话。我依靠在他的怀中，静静的吸取他身上的芳香。

　　「我喜欢下弦月，有两个原因，一、是少爷是在下弦月最美的时候出生，二、是距离发薪的日子又近了。」他停下脚步把我放在长椅上。家里的花园最漂亮的地方就是喷水池旁，我倚在长椅上看着月亮，他坐在另一张长椅上盯着我。

　　「乔舒亚，这世界上有没有天使？」我问着他，我的身体并不是太好，医生们都认为我活不过今年，家人不敢对我说出这件事，而我是从仆人口中偷偷得知的。

　　「有，我相信有。」他缓缓的走向我，和我坐在同一张长椅上，我把头枕在他的大腿上。

　　「乔舒亚，如果真的有天使，他们什么时候会来带走我？」我轻咳了下，乔舒亚拍了拍我的背，让我顺顺气。

　　「少爷，您不会太早死的，只要您乖乖的吃药听从医生的指示……」他安慰着我，我听着他的话拼命的要自己相信他。

　　「少爷，夜深了。回去歇息吧！」不一会我又咳了下，这次可没那么好说话，他搂起我往房间送去。

　　「跟我一起睡，好不好。」回到房家后我紧拉着要离去的他，他摇着头拉过张椅子坐在我床边。

　　「快睡吧！」他替我安上被子，看着我入睡；我在迷迷糊糊间似乎看见他的脸慢慢的靠近，他轻轻的吻了下我的唇，我不敢动继续装着睡，深怕被他识破我仍是醒着；深怕一旦被他发现，他会躲我躲的远远的。

　　一觉醒来乔舒亚已经离开房间，我翻了个身爬下床。我一路冲到餐厅去寻找乔舒亚，却在打开厨房的门时被自己的睡衣绊倒。

　　「小心。」一双稳健的手抱起我，语气中充满了笑意。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好帅的人呀！

　　「维特克，你怎么穿着睡衣出来了。」哥哥充满怒气的声音传来，那人看了哥哥一眼。「你弟弟？」他问着哥哥，哥哥点了点头，哥哥似乎十分害怕这人。

　　「是的，将军。」

　　「你叫维特克吗？」他看着我问着，我乖乖的点着头。

　　「我是布鲁士将军，你好，维特克。」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温暖，我看到后跟着他一直笑。我知道布鲁士将军这人，他是帝国将领里窜升飞快的将军，有耳闻说他是国王的私生子之一，才会窜升飞快。父亲一直想要找机会和他攀上关系，看样子父亲是找到机会了，他才会在这时候来到家里吧！不过这个将军是以恐怖出了名的，曾经有人想要暗杀他，被他发现后他居然把那人钉死在十字架上，听说他一直坐在十字架旁等待那人的死去，他一边喝着酒一边下着棋，然后听着那人痛苦的惨叫着，居然还有笑容。

　　「维特克少爷，您怎么穿这样子出来呢！」我一回头就看见乔舒亚正紧张的朝我俩走过来。我马上挣脱布鲁士将军的手臂扑向乔舒亚；没想到却被布鲁士将军用力搂回。

　　「我送你回房间。」布鲁士将军轻笑着跟哥哥问明我房间位置后送我回到房间，接着叫他的副官紧紧的守在我的房口。

　　我多次想要出去寻找乔舒亚，却是被那副官挡下，他挂着笑容阻止我的动作，手段却是非常强硬；多次之后我只好无聊的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景色。

　　「小少爷，您的午餐。」乔舒亚端着午餐进入我的房内，我开心的看着他，却在他后边看到了那个副官，脸上的笑容马上凝结。副官盯着他替我送上午餐，等乔舒亚一把餐盘放在餐桌上便要他离开。乔舒亚趁他不注意时塞了张小纸条到我的怀里，便请安离去。我边吃午餐边看着纸条，上边说着他下午要去城理办事情，大约在明天早上才会回来，他要我等他回来，他要带我去采野莓。我开心的看了许多遍纸条，直到布鲁士将军走进来我房内。

　　「小东西，你在做什么？」他一把抓住我，接着把我丢上床上，我楞楞的看着他，怎么回事？他一把撕开我的衣物，我尖叫起来用力的踢打着他。他才不管我的反抗，随手抽出皮带绑住我的双手，我的唇被他恶狠狠的咬住，他戏谑的把玩着我。我的喉咙到最后叫哑，只剩下粗糙的响声，在他的粗暴下我昏了过去。在醒过来时我正被他抱着，我想挣脱他的拥抱却离不开。

　　「小东西，跟我回家吧！」他终于放松了点，我想打他一巴掌被他识破，他拿起皮带站起身来，接下来就是一阵痛打，我被打到虚脱全身只剩眼珠子还可以转动，也许是我的轻啜让他稍微心软，他唤来他的副官拿来了热水，他温柔的替我擦拭着身体，我已经没有眼泪可以流，只有默默的看着他，在副官出去的时候我从门缝看到我的奶妈，她正担心的在门外偷窥。

　　「别看了，来睡觉。」我不敢违背他的命令，把眼睛闭上不一会就睡着。

　　第二天一早，他摇醒我要我整理好行李，跟他回家去。我看了看房间，没有东西是我想再见到的，我痛恨着我家人昨天他们并没有救我，我不想带走任何东西。却在看到乔舒亚替我买的小玩具时停顿了下，我随手抓起几套衣物和玩具一股脑的丢入行李箱中，趁布鲁士不注意把乔舒亚写给我的纸条一并收入行李箱中。他回来后抱起我，要副官替我提着行李离开家，我看着家里的仆役眼眶全都泛着红看着我的离开，父亲和哥哥站在布鲁士将军的座车旁等着我们。

　　「维特克。」父亲喊着我的名字，我故意扭过头不看他，我可以感觉到布鲁士正狂笑着，他坐进车子内要副官把车开走；我这时才回头拼命的朝父亲挥手，父亲居然在哭，我看着越来越小的家园，忽然觉得绝望。

　　「维特克，你看那个是谁？」布鲁士把我搂到窗边要我看着一个朝我们走来的人。他甚至要副官放慢车速让我看个清楚。

　　「乔舒亚，救我，乔舒亚，救我。」我疯狂的敲打着车窗，希望引起乔舒亚的注意，乔舒亚真的看到了我，他朝车子冲过来我俩相隔只剩一点距离时，布鲁士叫副官加速离去，我狂叫着要下车，乔舒亚则不放弃的追着车。但是人怎么胜的过机器，乔舒亚也变成遥远的一点。

　　「你是我的，要记得，我要你笑就是笑，要你哭就是哭，知道吗？」我哭到发昏时，听到他这句话我知道我将不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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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自己的身体发着楞，因为许久不曾接触到阳光，我的皮肤比之前更白晰，长期的饮食不正常我更瘦弱，我无意识的盯着外边的风景。布鲁士将军不太喜欢别人看见我，总是把我关在家中不准外出。

　　「不要看了，我们出不去的，吃饭吧！维特克。」我一回头看见我在这结识的朋友史都华。我跟他的弟弟一样大，所以他费尽心思的照顾我，我跟他都是布鲁士将军的收藏。我后来才知道，我是家里押在布鲁士将军这的人质，这样家里才可以得到布鲁士将军的庇佑，我得知后再也不恨父亲的绝情，毕竟如果不是布鲁士将军，我的哥哥们怎可以再比较安全的战场上存活着呢！

　　「我不饿。」

　　「你今天都没吃东西，将军一回来知道你没吃东西，我就惨了。」史都华说着，我想到将军打他的模样，一阵心软，接过食物慢慢的嚼起来。

　　「在吃东西呀，你今天吃了些什么？」我吃到一半，将军刚刚好回来家里，他看着我眼睛里笑意依旧，我举起手上的食物，他瞪了史都华一眼，史都华搓着手不知道怎么办。

　　「滚出去。」听到这话史都华赶紧离开，我看着他的离开我有点害怕，我楞楞的看着布鲁士将军，他斜斜一笑伸过手来脱掉我的上衣，我顺从的躺在床上让他继续着动作，我无言的看着他的动作，像死鱼一样摊在那随便他想怎样。完事后他冷笑着起身离去，我看着床边的玩具让自己活下去的力量，我一定要活着再看乔舒亚一次。

　　过了些天将军有事出去，整个家里只剩下我跟史都华在家，我在百般无聊下晃到栅栏旁去看路过的行人；不知为何有一个人停在栅栏边盯着我我连头都不想抬，过了会我决定回到房子去。

　　「维特克少爷。」熟悉的声音唤住了我，我猛然的看过去，是乔舒亚。我跟他隔着栅栏拥抱着彼此，我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拼命想的把头塞入他的怀中，只是冷硬的栅栏隔住我们，我们只能拥抱着彼此。

　　「维特克，快进………，他是谁？？」史都华刚好出来看到我们，他惊讶的看着我，我这是赶紧把乔舒亚推开。

　　「史都华，我求求你，不要说。」我知道布鲁士将军最痛恨我们和别人有亲密的动作。

　　「我不会说的，他是谁？」

　　「我的朋友。」我对他撒了谎

　　「我叫管家开门让他进来吧！」史都华看了他一眼，便想要带他进入家里

　　「谢谢你，史都华。」

　　不一会我和维特克终于见到面了，我们无言的看着彼此，一直看着希望将彼此的身影揉入自己的灵魂内，这样才不会再分离。

　　「维特克，你老实说，他是不是你的恋人。」史都华发现到我俩深情的注视，他首先打破沉默问着我。

　　「对」我说出我的想法。而乔舒亚看了我一眼，走到我身边温柔的吻住我，我可以感觉到我是他所珍爱的东西，他的吻是亲柔而不是占有，温柔的让我掉下泪来，如果我们能早点认知彼此的情感是否我们就不会分开。

　　「我爱你，我爱你………。」他喃喃的说着，缓缓的一股暖流注入我的心，我搂紧他不想再放开，我直到最近才了解我喜欢乔舒亚的温柔、体贴。我害怕向布鲁士将军的爱法，他的爱是狂烈的，像是烈日般灼伤我，每次跟他做完爱后我总是青一块紫一块，而他总是在事后盯着那些伤痕看，他总喜欢替我清洁身体，在碰触那些伤口痕时总会抱怨我容易受伤。

　　「维特克，你想离开这吗？我可以安排你们离开。」史都华问着我们，我惊愕的看着他，他露出苦笑点了点头：「明天管家会出去，你们可以趁那个时候走。」我精神一阵，飞快的到我的房间里打点行李，乔舒亚也来帮忙我。

　　「维特克少爷，您的房间很漂亮呀！」乔舒亚看着我的房间说着，实际上我非常喜欢这间房间，布鲁士将军不知道从哪知道我喜欢看书的，买了一堆的书放在我房间，还叫人把房间布置的极为舒适。他常常来我这里看书和办公，只要有空总是不太离开我。

　　「还好啦！快帮我把我的衣服包一包。」我挑了几件我喜欢的衣服要带走，乔舒亚拿起衣服细看着。

　　「好棒的衣料，都是绢料呢！」他欣羡的摸着衣服。

　　「喔！那可要多带一些走，可以换钱。」我笑着多丢了些衣服进去，我很喜欢这些衣料呢，我顺手把一些他送给我小饰品丢入，然后把行李交给乔舒亚；他接过行李后轻轻的搂了我一下，便离开家里。

　　「你确定你要跟他走？」史都华在乔舒亚离开后来到我的房内，我笑着看着他点着头。

　　「我不喜欢布鲁士将军，你不会害怕他吗？」我躺在床上幻想着和乔舒亚过着幸福的日子的情况。

　　「我已经习惯这种日子，要我离开我没有勇气。」他苦笑着，我伸出手拍了他一下；他抓住我的手轻轻吻了下。

　　「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他给了我一个拥抱后走出了我房间。

　　第二天一早我一醒来便到楼下等着，等了一会果然管家先生出去了，他出去后不久乔舒亚来到家里。

　　「我们走吧！」乔舒亚牵起我，我挥着手跟史都华道再见，史都华紧搂下我后送我出了门。

　　「祝好运。」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不过喜悦已然冲昏我的头，我和乔舒亚一起搭着马车来到了火车站。

　　「我们要到哪？」我看着他问着

　　「我们要去柏林，走吧！我买好车票了。」乔舒亚和我相视一笑，不久在第三月台上找到了我们的车厢，我才刚刚踏上车厢时被扯了下来。

　　「小东西，想去哪？」浓呛的雪茄味从他手上传来，我惊愕到了极点，布鲁士将军不是还在布莱梅吗？怎会忽然出现，更糟的是他怎会知道我在这。我马上想到史都华今天早上的动作和说过的话，是他说出了我的行踪。

　　「放开他，布鲁士将军，请放开我家少爷。」此时早已上车的乔舒亚冲下车来想把我拉上车，布鲁士将军一把搂住我扳过我的脸，恶狠狠的吻着我，我用力的反抗着他，他却是搂的更紧。

　　「你是我的，懂吗？我不准你离开我。」他空出一只手，从枪套里掏出随身携带的手枪，接着上膛喵准乔舒亚开枪，我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他，奔向乔舒亚替他挡下这枪。

　　周围的人全在尖叫，我觉得时间变的好慢，浑身都没了力气。

　　「不要——————」我听到布鲁士将军的惨叫和他飞奔过的身影，我伸出手想抓住乔舒亚，而他看到满身是血的我居然躲开了。

　　「维特克，我带你去医院。」布鲁士将军紧紧抓着我，他拼命的跑着，而我在他怀里感受到他心跳越跳越急。

　　「我…想…要回…家。」我开始啜泣起来，我想到遥远的家园和家人，我忽然发现自己正在汽车里，而布鲁士将军把我搂的更紧。

　　「不要离开我，我求求你。维特克，我要告诉你，我喜欢你。」他那惊恐的神色是我未曾见过的，我伸出手摸了他的脸一下。

　　「我从一见到你我就爱上你，你不要离开我。」他握住我的手说着，我已经没有力气挣脱，任由他握着。

　　「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人爱过我，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人呀！我拜托你不要弃我而去好不好。」我看到眼泪从他眼中流出，我伸出手接了点放在嘴里尝着，苦涩极了的味道从口腔一直散发到胃里。我直直的盯着他。

　　「你…爱…我？」这句话从我的口中冒出，只是软弱的声音让我知道，我活不久的事实；他看着我点着头，我忽然笑出来。

　　「我不爱你。」我说完话后觉得全身力气全都随着那句话消逝，我的手没力气的垂下，我看着他知道自己的时间要到了，他忽然掏出配枪抵住自己的头。

　　「你到那，我跟到哪。」他这样说着，我忽然发现脸上布满了热液，我已经没有力量去察觉那是什么东西，车子忽然煞住，副官的尖叫声是我在这世上最后听到声音，而我就这么离开这个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