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尾狮的秘密》Leclisse

32、强扭的瓜不甜

　　赫蔺渊悄悄买了下个月去沙国的机票，他已经确定李正德将会秘密前往沙国，这是调查清楚李家和沙国关系的最好机会。

　　还有一个好消息是李正德要在家里举办公司高层的闭门酒会，他正好借此可以去神秘的地下室一探究竟。

　　托李羡瑜的福，自己部门的物流难题被解决，他不得不佩服李羡瑜的神通广大。底下的人也因此信心倍增，壮志昂扬，一边为即将到手、回报丰厚的季度奖金欣喜，一边憧憬着奢华的休闲度假。

　　赫蔺渊最为伊森高兴，他拿下了一个大单，提成和奖金足够他在刚果金买下一栋豪宅。

　　可惜伊森在新加坡的差旅即将结束，他马上要打道回府。赫蔺渊准备请他吃一顿践行饭，特意向最能吃喝玩乐的李羡瑜打听，没想到李羡瑜一听，说自己要做东。

　　地点在植物园深处的一个西式餐厅。

　　说自己要做东的人反而迟到了，李羡瑜说了一声抱歉便自然而然坐在赫蔺渊身边。不知道是不是住在一起的缘故，两个人的默契度直线上身，今天竟然不约而同穿了白色的上衣。赫蔺渊是白色的T恤，最简单的款式，而李羡瑜则是绅士风格的亚麻衬衫。

　　两个人并排坐着，颇像一对结婚不久的新人，伊森抿着红酒偷偷地打量着他们。

　　不仅仅是穿衣风格和谐，连举止在外人看来也颇为亲昵。

　　赫蔺渊正垂着眼认真地翻菜单，李羡瑜则倾身靠过去，正好抵在赫蔺渊的下巴，这是一个超乎亲密的姿态。而赫蔺渊似乎并不受打扰，他一边询问伊森，一边照顾李羡瑜的口味，很快就招呼服务生过来下单。

　　李羡瑜恢复坐姿，朝伊森看过去，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伊森隐隐感受到一种敌意。

　　李羡瑜端起酒杯，漫不经心喝一口，默默听着赫蔺渊和伊森聊天。

　　刚果金不像新加坡，有那么多吃喝玩乐的好去处，夜生活更是贫瘠乏味，赫蔺渊问他要不要调过来工作。

　　伊森摆摆手拒绝，“从小到大在那里生活，已经习惯了。而且比起钢铁森林，我更喜欢大自然。周末没事的时候，我会开很久的车去打猎。”

　　赫蔺渊则感慨上次在坦桑尼亚的行程太仓促，不能好好体会一把草原游猎。

　　李羡瑜插了一句，“有没有女朋友在当地？”

　　伊森笑起来，露出一个浅浅的小酒窝，“不瞒李先生，我其实喜欢男生。”

　　果不其然，伊森感到周围的火药味似乎浓了一点。

　　“那有没有男朋友？”

　　伊森耸耸肩，“我的朋友圈很狭窄，非洲看上去很野蛮，但其实又很保守。”

　　李羡瑜说：“真可惜，如果你在新加坡待久一些，兴许我还能给你介绍介绍。”

　　伊森说：“不过我其实有喜欢的人。”

　　赫蔺渊也来了兴趣，“那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李羡瑜也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他的眼神似乎充满了警告意味，你要是有什么非分之想，赶紧掐断。

　　伊森无视李羡瑜的目光，看向赫蔺渊，“恐怕他也有喜欢的人了。”

　　李羡瑜说：“强扭的瓜不甜，感情还是要两情相悦才可以。”

　　赫蔺渊在桌子底下碰了一下李羡瑜，示意他别那么伤人，“缘分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希望你可以找到想要的感情。”

　　伊森举起酒杯，“谢谢老板。”

　　一顿饭下来，李羡瑜用似有若无的亲密姿态宣誓主权，伊森则人畜无害地试探底线，似乎只有赫蔺渊认真地吃饭喝酒聊天。
　　送别伊森后，赫蔺渊拉住李羡瑜，“你今天怎么有点咄咄逼人？”

　　李羡瑜摸了摸下巴，“有吗？”

　　赫蔺渊点点头，“非常有。”

　　“对了，李叔什么时候回来？”

　　李羡瑜心想，我想给他放半年的假，“还有阵子，急着回去？”

　　赫蔺渊摇摇头，其实是他下个月要去沙国，恐怕要消失一阵子，自然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

　　去李家老宅开会的那一天，李羡瑜在衣帽间里选西装，赫蔺渊走进来，“我收拾好先出发了。”

　　李羡瑜睨他一眼，赫蔺渊马上解读出他的意思，“今天真的不能搭便车，要是被你大哥发现咱俩住一起，非得把我开除不可。”

　　李羡瑜选好袖口，脸上瞧不出喜怒，但赫蔺渊逐渐摸清他的脾气，此刻他应该不怎么高兴，“你为什么非得在我大哥手下工作，跳到我这边来，照旧高薪。”

　　赫蔺渊多少调查过李家的情况，从大小会议上李羡瑜和李文哲明里暗里的交锋来看，两个人的关系确实好不到哪里去，加上茶水间的八卦满天飞，没有一个流言说他们兄弟是一路的。

　　赫蔺渊原本就不是来混职场的，在谁手下做都一样，他要的是接近李正德以及他身上的秘密。他对李文哲当然没有什么忠诚可言，而李羡瑜最开始是他的朋友，但是他对他的感情慢慢变得复杂，他的心里有两个人在打架，一个人拉响警报，另一个人狠狠按掉它。最后他什么都没做，只是任由这些情绪自由发展。

　　赫蔺渊耐心地帮李羡瑜戴上袖口，有点讨好的意味，李羡瑜于是便没说什么，放他走了。

　　李家的老宅有一种南洋建筑的古典美，优雅大气，充满老钱的味道。

　　赫蔺渊循着古典音乐的声音，来到后院的绿色大草坪，草地刚刚修剪过，有一股清新的气息。李文哲手下的几个人正热切地围在他边上，像哈巴狗在讨好主人，赫蔺渊心里叹口气，他踏入草坪，也不得不变得跟他们一样。

　　老爷子说了祝酒词，他精神矍铄，脸颊发红，看来已经喝了不少。沙国开放后，眼前这群人拼命为他赚钱，他的身家又蹭蹭往上涨，实在是一件值得喝大酒的喜事。

　　维克托的精英们很快便开始了一场觥筹交错的社交活动，大家举着杯子聊着股票，选举，高尔夫这些在赫蔺渊看来无聊透顶的话题。

　　他于是借着上卫生间的机会钻入李家大宅。

　　这座宅子大得像迷宫，好在赫蔺渊最擅长解谜，他灵巧的避开各处的隐蔽摄像头，在一个并不起眼的拐角处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

　　地下室的楼梯是红木做的，赫蔺渊脱了鞋子，轻轻地踩着木板往下走，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处在警觉的状态。一个怀揣秘密的人家里，不可能轻而易举被闯入。他毫不怀疑，任意一个拐角都有可能出现陷阱。

　　在他下一步就要来到地下室的平地上时，他贴着楼梯往前看，出乎他的意料，竟然没有摄像头。

　　地下室有三个门，赫蔺渊觉得每一扇门后面或许都通向地狱。他蹑手蹑脚地走向前，耳朵贴着门，细细听里面的动静。
　　一点声音都没有。

　　等了一会儿，他拿出口袋里的工具，灵巧地撬开了一扇门，贴着门闪身进去。

　　房间里漆黑一片，一股尘封的味道浸入鼻端，看来这个房间应该很久没人来打扫了。

　　赫蔺渊打开军用小型手电筒，四处一照，房间不大，看上去是一件杂物间。墙边立着几个柜子，柜子上整齐地陈列着旧纸箱和废弃的娃娃。

　　他拿出旧纸箱里的东西，摊在中间的一个木桌上，翻开看了看，都是一些老旧的课本，估计是李家几个孩子读书时用的。
　　于是他原封不动地又放回去。

　　在他退出来之前，他又细细环顾了四周，正当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他发现了角落里的一个小东西。

　　一个小小的鱼尾狮。

　　他的心脏忽然砰砰砰跳起来。

　　瑞恩上次提过他在地下室也见过鱼尾狮，不过据他的描述，个头应该比这个大很多。李家为什么有那么多鱼尾狮？

　　赫蔺渊满腹疑惑，慢慢地朝角落里的小鱼尾狮蹲下来。

　　鱼尾狮身，跟广场上那只一模一样，难道是用来镇宅的？

　　他知道大部分有钱人都很迷信风水，家里多少会摆一些镇宅神兽，狮子是其中之一，但他从未听过鱼尾狮也有这种功能。

　　借着直觉，他轻轻转动鱼尾狮身，只过片刻，他便看到一个柜子后面的墙壁缓缓打开了。他的心脏狂乱地跳起来，他有预感他已经慢慢接近李家的秘密。

　　他轻手轻脚地挪开柜子，毫不犹豫地走进秘密之地。

　　他不敢开灯，依旧咬着手电筒，军用手电筒光圈很大，整个房间瞬间亮起来，那一刻，他的瞳孔瞬间也放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