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被姐姐的白月光狠狠拿捏！》路菲MZ

21、预言判生死

　　现场的欢呼声小了许多，甚至隐约能听到一些嘘声，大家被前两位的敷衍惊呆，现在就看第三位酉泽能不能给点惊喜了。

　　水晶宫最高塔的钟此刻被敲响，伴随悠扬的钟声，塔顶的宝石不知怎的闪了一下。实在是太闪了，根本不可能忽视。全场的欢呼声像是被收音了一样，大家目不转睛，只见那光从宝石飞升至观景台上空，瞬间展开成薄薄的一片，像是一面树立的硕大镜子，每个角度、每个观众都能看到完整的影像。

　　那镜子闪第一下，割成十二片、分别出现斧钺之都的十二个部落族徽，每个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闪第二下，重新割成三片、分别出现史上最受欢迎的三位领袖；再闪第三下，再次割成九片，分别出现他们最出名的七件兵器——红英枪、双子剑、破风槊、龙虎钺、青铜镗、日月长弓、三尖两刃鞭；闪第四下，七件兵器只剩下龙虎钺，精光的兵器上闪过一个人的影子，众人还不及眨眼，那影子大变活人、手持龙虎钺破镜而出，正是斧钺之都的尊主酉泽。

　　观众看得目瞪口呆，许久才爆出穿云裂石般的欢呼声。玠风由衷地鼓掌：“不错，这个还行。”小月亮也点头，不过她发现了一个华点：“刚才那是日月长弓吗？”

　　“观察力可以啊。不错，日月长弓是兵器狂魔斧钺之都在前青历时代造出来的，传闻时任尊主为了对付上古妖魔，抓住螭龙，以龙骨为弓臂，龙筋为弓弦，在火山中锻造出了这柄弓，还有十二支山河箭。后来弓和箭都是第一任人神青城的武器。再后来，灭灵大战的时候弓就被弄丢了。不光是日月长弓，这七件兵器，要么失踪、要么流落到别的地方，只有龙虎钺还留在斧钺之都了。”

　　小月亮点点头，原来如此。她还想说点什么，那斧钺之都的尊主酉泽走在天空之上，正要进水晶宫，不知怎么了，忽然停下脚步朝她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就一眼——

　　在看到他眼睛的时候，瞬间内她仿佛从人声鼎沸的观景台掉进了一个晚年冰封的海里，不知昏睡了多少年，她沉在海底，此刻终于睁开了眼……

　　旁边的玠风察觉到她不对劲，狠狠地掐了下她的手，她这才从那虚无的环境中挣脱出来，后背全是冷汗。她喘着粗气环顾四周：“我刚才、好像掉进冰川里了，差点喘不过气……”

　　她如梦初醒，怔怔地看向酉泽，哪里还有他的影子？她怪道：“那位酉泽，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玠风观察她的神色，微微蹙眉。他想了许久，摇头道：“特别软弱算不算？他的父亲申越极其好战，甚至还能一眼辨别普通大泽人和灭灵；他大哥寅泽挑起了‘黄铜之战’，他二哥卯泽挑起‘二十四城战’。他和他父兄比，实在软弱。”

　　小月亮对其它州的历史不太了解，对战争也不感兴趣，难怪不知道这些事情。她正努力回想自己和他有什么关系，玠风碰了碰她的肩膀，声音里透着兴奋和骄傲：“展修来了！”

　　不光是他，现场所有石凉州人都爆发了雷鸣般的欢呼声，他们人数最少，却给了自己的领袖最大的排面。所有人都在期待他的出现，小月亮也在等着，忽然，空气中的细小微尘开始发光聚拢，逐渐汇集成一个个球状的光芒。就在大家以为是和花霖差不多的出场方式时，橙色的球状光芒却没有变成人形，反而是爆炸一般向四周散去——准确地说，是向水晶宫穹顶的古雕塑石像散去。

　　这些巨大的士兵石像已有上万年的历史，他们被这些橙色的光击中——或者说，他们主动捕捉了这些光，这些古老的、被封印的士兵，居然缓缓睁开了眼睛。玠风笑了，满脸骄傲与自豪地喃喃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下一秒，这些巨型石雕仿佛有了生命，他们齐齐睁开眼睛、转动手中的兵器，石屑簌簌地往下掉。他们从水晶宫穹顶的石壁中走出来，列成两队，纷纷跪下。他们每动一下，小月亮都能感觉到地面和空气在颤抖，简直是地动山摇、山崩地裂。而一身戎装的展修此刻出现在他们中间，沿着士兵们空出来的道路，缓缓走进了水晶宫。

　　小月亮仔细品味了下，控制对方的士兵，像主人一样走进对方的家里，这种反客为主的滋味，还真是，莫名地爽啊。

　　果然，石凉州人的喊声石破天惊，玠风也满意得频频点头。小月亮仔细观察他的神色，忽然笑道：“你好爱你弟弟啊。”

　　玠风一愣，像是被她戳中心事般，竟有些羞赧：“这些年,我唯一对不起的就是我弟弟了……”她说：“在石凉的时候，你们说好的是两条水源，可是银竹答应了三条，外加半寸降雨。你多做了这些，为什么不告诉他？”

　　他轻轻摇头：“没必要。一来，这事要是传出去，下面人会逼他拒绝我的好意；二来，银竹会打折的，将来你就知道了。”

　　打折？她可是第一次听说，当面答应的话还能反悔吗？

　　他站在观景台最高处，晚风卷起他的头发，灯光照在他的轮廓上，明明灭灭。她忽然说：“其实，你没你表现地那样超脱世俗。”他身形一滞，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许久回敬：“你也没有你说得那样喜欢热闹。”互掀老底的两人对视三秒，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正说着话，最后一位也要出场了。这次雨霖汀是东道主，银竹没有出场，让崇渐代她主持大局。十几万人在下面伸长了脖子看了许久，哪怕玠风和小月亮他们在最高层，也只能隐隐看见似乎有黑鱼的光华在云层间游动。他们都看不清，更何况下面几层的观众？空中不知表演了什么，最后天降大雨，稀里哗啦全倒观众脸上了。玠风眼明手快、及时给他们布了个结界，这才没被水淋湿。

　　崇渐从空中走向水晶宫，脸色铁青。玠风抚掌而笑：“我知道了，这开幕式被我临时改到了晚上，银竹和崇渐没想到他们准备的节目在夜间根本看不清，什么调整都没做，所以就变成了这样。”

　　她惊道：“是你改了时间？”玠风点点头，奇怪道：“当然是我，我没说过吗？我是这次无歇大会的赞助商，当然，还有上届、上上届。”她久久说不出话来，最后轻声道了句谢。

　　雨霖汀的百姓可没他们俩那样轻松，他们等了一晚上，却什么也看不见，活生生被其它四族的人看了笑话。愤怒的百姓迅速自行分成两拨，一拨要冲进水晶宫和银竹亲切交流，另一波留在原地和笑得太大声的游客亲切交流。小月亮眼见着事情迅速发酵，玠风说：“没事儿，不流血还叫无歇大会吗？我的医馆全体员工已经摩拳擦掌、枕戈待旦了。”

　　她还没来得及接话，背后有个男子声音忽然响起：“果然是个奸商。”二人循声望去，她吓了一跳，这不是刚刚入场的芬芳林尊主花霖吗？
　　她还沉浸在震惊中，玠风却是再熟悉不过地与他碰了碰手臂，像是挚友一般。花霖见她傻乎乎的模样，觉得特别有趣：“怎么？这位姑娘没见过我这样的大人物、傻了？”她什么都没想，脱口而出道：“我是在看你的脸，好像没那么老……”

　　玠风差点没忍住笑，花霖的脸色瞬间垮下来，他转向玠风：“一定又是你在说我老。”小月亮终于回过神来，火速推锅：“就是他！”

　　花霖上下打量她一番，冲着玠风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玠风耸耸肩膀，但笑不语。花霖对她说：“姑娘，为了报复他，我有个预言要警告你——离他远一点哦，他会给你带来伤心和眼泪。”

　　她睁大眼：“你会预言？”

　　花霖点点头：“听过’生死鉴’这个名字吗？正是在下，我的预言可是很准的。”玠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别听他胡说，他就是个徒有其名的老神棍。”

　　小月亮没听过花霖，可她听过“生死鉴”这个名字，这可是大泽五州里最有名的预言家，他曾经准确预言了几次主要的战争，每次都非常准。他还有个末世的预言，要几千年以后才实现。传闻他从不轻易给人占卜，每次预言一旦说出口，就一定会实现。但是玠风显然有别的看法，他对小月亮抱怨道：“他第一次见我，就说我是整个大泽的救世主，你说是不是很好笑？”

　　他显然觉得自己不可能是救世主，所以把这个预言当笑话。小月亮微微睁大了双眼，玠风无奈地耸耸肩膀：“我享受生活还来不及，才不干那倒霉差事。”

　　花霖见他们不信，半开玩笑说：“你们不信是吧？好，我来做一个正经的占卜好了。”他的双眸紧紧盯着她的脸，她看到他的眼中闪过绿色的光，然后他指着玠风对她说：“十天内，你最亲近的亲人会有灭顶之灾，记得要远离这个人哦。”玠风失笑，完全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小月亮却打了个寒颤，花霖眼神意味深长：“姑娘，你我有缘，不如让我送你一件宝物、看能不能破了这个凶兆。”

　　他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枚碧色的丹药，玠风立刻双眼放光，示意小月亮赶紧收下：“这老神棍虽然说话三五不着调，但东西是好东西。”花霖完全不理会他，他伸手把丹药递过去，小月亮伸手去接，他却好像有些犹豫，迟迟不肯把要给她。玠风急了：“老东西，刚才你自己说要送药给人家，我都听见了，你别想反悔啊。”

　　花霖瞪了他一眼，对小月亮说：“姑娘，我有个难题，你若是能替我解惑，我就把药送你。”小月亮心想你都不明白的难题，问我是不是问错了人。他继续说：“有个将死的少女在你面前，你可以选择救，或者不救。但是你救了她之后，有个大魔头也会一起得救；你若不救她，那魔头有可能会一起死、也有可能不会。那么问题来了，你会为了天下太平，而不救她吗？”

　　小月亮托腮想了想，反问道：“那魔头可怕吗？”他答：“可怕。”

　　她再问：“那少女可爱吗？”他一愣，笑道：“可爱。”小月亮立刻笑道：“那自然是要救的，若是为了苍生而放弃救一人，我与魔头何异？”花霖一愣，许久忽然自嘲一笑，连连摇头叹息。他好像相通了什么，把药亲手递给小月亮，嘱咐道：“这是护体丹，可生死肉骨，吞下它之后的十二个时辰，肉身所受的任何伤害都会自动愈合。”

　　“肉身？”她抓重点的能力无与伦比，“那若是元神受伤了呢？”

　　花霖的笑意淡了些：“若是元神受伤，就没有办法了。皮囊可以修复、可以更换，可元神只有一个。”

　　小月亮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药收好。他们又寒暄了几句，陆续有人认出了花霖，芬芳林的子民激动地跃跃欲试，他只得混在人群里先回去了。

　　后面还有好些节目，但是小月亮有些心不在焉，玠风就先和她一起回去。在下最后一层观景台的时候，地上有些打滑，他伸手想扶她，她迟疑了下，却自己提着裙摆下了楼梯。玠风有些措手不及，仔细一想，失笑道：“啊，我要去找花霖算账，让他跟你胡说八道。你不会真的信他吧？你不会就此不理我了吧？”

　　她有些迟疑，正要说话，不远处一阵喧哗，他们同时循声望去，只见有个邋里邋遢的男人，在水晶宫侧门口和另一群身着白袍的侍卫起了冲突。那男人他们认得，正是猛鬼狂刀。这次他没喝醉，腰间的葫芦摇摇晃晃，另一边的鬼刀却不见了。他看上去非常着急，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他对着水晶宫侧门吼叫道：“酉泽！酉泽你出来！把刀还给我！我知道是你偷了我的刀！你出来——把刀还给我！”

　　小月亮停下脚步，站在路旁远远地注视他。除了他们还有好多路人在围观这场闹剧，那男人完全不在乎他们，他眦目欲裂，仿佛天下没有比他的刀更重要的事。侍卫快要拦不住他了，没一会儿，酉泽竟然真的出来，他站在台阶上俯视对方：“你说我偷了你的刀，你可有证据？”
　　狂刀嘶吼：“除了你，还有谁有动机、有能力偷刀？我早知道你是个灭灵，我的刀一见到你就嘶吼，可你死活不承认，所以你就偷了它！”

　　原来这乞丐没有证据啊，围观的群众纷纷发出嘘声，酉泽冷漠道：“你纠缠我多年，一直指责我是灭灵，为了自证清白，我甚至向世人自爆过元神。我的元神是一头白虎，我不是灭灵，有无数的证人给我作证，你别想诬陷我。”

　　酉泽说罢正想转身离开，狂刀继续吼道：“自爆过元神算什么？我前两年刚知道一种禁术，献祭十二个灭灵就可以——”他还没说完，水晶宫里一队侍卫鱼贯而出，不顾他的反抗、架着他一路扔出了流光城。围观的路人对这场闹剧指指点点，目视狂刀被送走的小月亮忽然幽幽地开口道：“刚才生死鉴说我最亲近的亲人会有血光之灾，如果这预言里说的人是这个男人，就好了。”

　　玠风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有些震惊地看着她的脸：“你、你知道……”

　　“我知道啊，我一直都知道他，他是生了我的父亲，姐姐以为我不知道而已。她认为我知道以后会难过，我不想让她担心我，所以一直假装不知道。”她无所谓地笑笑，“我们生来没有选择亲人的能力，如果可以选择，我和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抛弃对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