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往事》艾纱纱

55、卷三 各界有为

　　第五十五章魔界
　　“你这几天好像都回来很晚？”我在小院里打坐，月玲回来了。
　　“我们去听仙尊传道了。”
　　“有很多人吗？”
　　“超级多，我们挤都挤不进去。”她在石桌旁坐下，在紫砂壶旁摆一个精巧的酒壶，倒浅浅的一杯，小酌一口，眯着眼睛细细的品，一副慵懒满足的样子。
　　“讲的什么呀，连你都吸引了？”
　　“盘古大神，你听说过吧？”
　　“听说过。”这位鼎鼎大名的上古之神我也只是听说过。很多上古神祇已经陨落，天界众所周知的上古神祇就是九天玄女。
　　“仙尊讲的是盘古之道。”
　　“盘古之道？”
　　“对啊。”她忍不住又小酌一口。
　　“他讲的什么内容？要是有趣我也去听。”我打完坐也到桌边倒一杯茶慢慢品。
　　“有趣，有很多上古故事，仙尊要五天后再来，到时候我们一块儿去。”
　　“好啊，到时候我去找你。”
　　......

　　“查到了吗？”
　　“还需要一些时间，这人的行踪相当隐秘。”
　　“会不会是一群人？”
　　“各处天门确实没有记录，但我们能做到，其他人也能坐到。”
　　“这件是也不用着急，我让小佟派一些人进去跟大家熟悉熟悉，你这边也派一些不常露面的人进去，盯梢的人再辛苦一段时间，往后可以轻松些。”
　　“是。”
　　“讲的什么内容？”
　　“讲盘古之道万物齐平，也讲一些上古神祇的事，比如共工、刑天、夸父之类。”
　　“我知道了。”我也想去听一下。

　　“我们快点，要不然又挤不进去。”
　　月玲果真没有夸张，我们往前钻了几回才挤到中间位置。“他一直都带着面具吗？”我看不到他的面目，如果不是厉害的法宝修为也在我之上。
　　“是啊。”
　　场中有人高呼‘盘古之道’，大家也热情高涨跟着高呼。
　　......
　　他讲完，台下掌声雷动，我借口有事先离开，实则隐身观察，看众人终于散去，我打算跟踪一段。
　　“你留下来也是要我为你解惑？”
　　他明明白白朝我看来，我们的距离并不远，我一动不动，他也未动。最后，我从柱子后现身，“你是谁？”
　　“我知道你。”
　　“这很正常。问题是我不知道你是谁。”他没有回答，我也看不到面具后的表情，“一个名字也没有吗？”“你讲的可都是有名的神祇。”
　　“你以后就会知道。”
　　“你不担心以后太迟？”
　　他走近两步，“不担心。”
　　“我看到了你。”
　　“我讲的怎么样？”
　　“一般。”
　　他像是失望的摇摇头，“我们不是敌人。”
　　“其实与我无关。”
　　“其实跟每个人都有关。”
　　我听到了他的野心，“但真的与我无关。”
　　“我不会对你动手，更是希望你多来捧场。”
　　我应该没有胜算了，接下来是怎么离开。“你的面具很容易被仿制。”
　　他点点头，“确实是个问题。”
　　“你先走还是我先走？”
　　“为什么不能一起走？”
　　我问：“你住在九重天？”
　　“你没有住在九重天。”
　　看来确实对我很了解，“那就一起走。”我唤出小彩，逃去九重天。

　　“帝君还没有出关吗？”
　　“还没有。”
　　“你找玉真来，我要见他。”
　　虽然与我无关，但我看到了也要提醒一下玉真他们。
　　“玉真上仙不在九重天。”
　　“好，谢谢。”
　　我直接跟玉真传了消息返回二重天，我还是和月玲住在一起，因为二重天的土地更便宜我们的桃子正在扩大种植。

　　紫垣出关时我回了九重天。我高兴地挂在他身上，“怎么样？”
　　他搂着我，轻轻亲了下我的额头，“算是恢复了。”“我们去朱天。”
　　凭他的速度我反驳也没用。
　　......
　　“你不了解一下最近发生的事吗？”
　　他喂我喝一杯绿色汁液，“不用管，我们先在这里住几天。”他轻轻在我耳边蹭。
　　我们倚在身后的草坪上，在火红的朱天下读我写给他的甜言蜜语。
　　我们俩简直黏在一起了。

　　我飞往五重天时被拦了下来，还是那个戴面具的人。
　　“我都说过了与我无关。”
　　“我只是想你请喝杯茶。”
　　“我不得不喝？”
　　“总是要喝的。”
　　我盘算过身上保命的东西，“行，带路。”
　　这是七重天一处隔绝神识的包厢，仙娥上了灵茶，退出去。
　　“这个时候还带着面具多不够意思。”
　　“确实没有诚意。”他取下面具，清瘦的面庞，有些苍白的皮肤，漆黑的眼睛，我并不认识，也许修为比我高修改了容貌我也看不穿。
　　“说吧。”总不是为了喝茶。
　　“要是你不喜欢可以换别的茶。”
　　“不仅故弄玄虚，还喜欢拐弯抹角，太无趣了吧。”
　　他看着我笑了笑，我觉得他是真的认识我，那就不是旧派的人。
　　“我是想讲几个故事给你听。”
　　“洗耳恭听。”
　　......

　　我以为子师兄的动作会很快，那些盯梢的人也可以休息休息，但冥界一直没有动作，以防万一，还得让他们继续盯着。

　　“紫垣，你对下面传的沸沸扬扬的盘古之道怎么看？”
　　紫垣看着我，反而问道：“你呢，你怎么看？”
　　“我？我都不管那些纷争了，我又没有立场。”
　　“所以你想知道天界的看法？”
　　“就想知道你的。”我挽着他的胳膊，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他揽着我的腰，继续逛花园。
　　“这不是我能阻止的事。”
　　“可你也没有阻止啊。”
　　“我说的是天庭。”
　　我很惊讶的看着他，紫垣一般不会向我透露天庭的事，一般情况下我也没必要知道，我想知道也是问小川，而且紫垣会推演之术我也没问过他，怕“泄露天机”。如今天界还没有动作只怕一帮会演算的人都在犹豫，更可能这不是他们能阻止的。
　　“道门呢？”
　　“道法自然，他们的观点并没有错误。”
　　“这是你的看法？”
　　“对。”

　　“一一，你没来找我我最近好无聊啊。”
　　“黑鹰他们呢？”
　　“他们都回去了。”
　　“你尝尝看。”我端出一盘桃子给她，“不会都回去了吧，他们家里都有事？”
　　“没听他们说家里有事，我周围好多其他仙域的朋友都回去了。”“你们的桃子我都吃了好多回了，这种味道最好，就是小了点。”
　　“这个还在改进中。”
　　“你师弟真厉害。”
　　“除了昆仑山，其他仙域的人都回去了吗？”
　　“对啊，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走了。”
　　......
　　“天界有关注其他仙域的动向吗？”
　　“你想知道什么？”
　　“我听月玲说除昆仑山的其他仙域弟子都回去了。”
　　“嗯，是这样。”
　　“事情比我想象的还大。”现在的太平总有点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紫垣轻笑，“顺其自然。”

　　我在花园里跟小荷聊天，于大哥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帝君被玉帝关押了。”
　　我跳下来，“在哪里？”
　　“外面天兵把紫微宫包围了。”
　　我跑出去把门打开，一群银甲士兵围上来，“玉帝有令，不得出入。”
　　“我只想问一下帝君犯了什么事？”
　　“紫微帝君与逆贼为伍，妄图以下犯上。”
　　“谁是逆贼？”
　　“紫微帝君的门客玉真上仙。”
　　“你们抓到人了吗？”
　　他们的脸色不好看，把门拍在我脸上。
　　我看到一脸着急的于大哥，道：“着急也没用。”
　　我才不管天界这些事，但玉帝把紫垣关押了是怎么回事儿，紫垣又不会谋逆，玉帝肯定也清楚，难道真的是玉真谋逆？我还是有点不相信。玉帝把紫垣抓了局面肯定会更混乱，真是搞不懂。我要进出紫微宫还算容易，但我是出不了九重天了。

　　“小川，把你们查到的资料给我看看。”我是让小川查了，但因为没想管也没看过。“冥界有什么动静？”
　　“没有。”
　　“把帝君被抓的消息传给他们。”
　　小川面露惊讶，“是真的，我都是偷偷出来见你。以后你都来九重天见我。”
　　“是。”
　　我看了他们的跟踪记录，这个人行踪诡异，跟的人也确实不容易，没什么有效信息，也单独看不出什么，“你们尽快收集一下玉真的近期行踪给我。”
　　“是。”
　　我考虑了一下，“还在跟踪的人都撤了吧，尽快去了解一下几处仙域的情况。”
　　“是。”
　　我赶紧吩咐：“快走！”
　　我看着小川离开。“你竟然敢出现？”这个人让我震惊，他竟能进入我的结界，“你到底是谁，到底想做什么？”我虽然在生气的喊，但已驾着云逃跑，只是没成功，我被撞了下来。
　　面对这个人我总要把所有武器捋一遍，我镇定的转过身，他没有戴面具，又让我震惊的是他的样子与帝君有丝神似，“逆贼就是你？”
　　“我是来与你合作的。”
　　“我不需要。”
　　“你不想尽快把他救出来？”
　　“不想。”我是真没想，我没觉得玉帝会对帝君怎样，而且万一他们有什么安排反而被我打乱了呢。
　　他邪笑一下坐下来，“我以为你会认同我们。”
　　“我说过与我无关。”
　　“你去魔界看看就知道了。”
　　“我永远不会去。”我也坐下来。
　　“它永远存在。”
　　“与我无关，我又没有阻止你们。”
　　“还真是顽固。”

　　在安静中他开了口，“我用珠儿的死因换你去魔界一趟。”
　　“魔尊啊果真是睿智的魔尊。”我终于肯定了他的身份，“就算你把我掳到魔界也改变不了什么，我不是已经死过一回了？”“你也不用再拿珠儿的死在我面前做文章。”
　　他点点头，“在你面前也许不可以，但在紫微大帝面前可容易得多。”
　　“呵，你拿他威胁我还不如那我威胁他，不过他现在被关起来了。”
　　“威胁你也很容易，因为，你怕死。”
　　这确实是我的软肋。
　　我的针还是慢了一步，还没得手神识就被封了。他一手掐着我的脖子，盛气凌人的看着我，“你可不要惹怒我，我耐心有限。”
　　他漆黑的眼睛扫过的地方都带着冰凉，他坐回去，我揉了揉自己脖子，此等经历还是头一遭。外面为什么还没有动静！我在感受到结界被破时就发出了信息，被挡回来又发了一次，这里可是九重天！
　　“你很关心外面吧，但外面都在关注紫微大帝，还关注不到你。”
　　看来他已经利用了这次事件，尽管心里慌乱，面上却继续装着从容，“你什么时候代替的玉真？”
　　“我们在冥界就开始共事了。”
　　我为帝君担心起来，因为我曾把帝君的身体交给他，虽然到现在也没发现什么问题。“你把我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你终于想明白了？”“我们不仅帮你送消息，还帮你把消息送到紫微大帝那里。”他胸有成竹的站起来，“玉帝还以为自己控制了全局，哈哈哈。”他转身看着我，“不久，冥界的人也该来了。”
　　“冥界和魔界竟合作了！”呵，难以置信。
　　“不，是因为你的消息才来的。”他嘲讽的看着我，“后面登场的是其他仙域。”“说真的，如果把那条删除了，他们可没这么信任我。”“这一回，老天终于站在我这边，哈哈哈。”
　　他给我讲过三个功败垂成的故事，主角是同一个人，一个年轻气盛的少年看不惯村头恶霸，想为民除害，结果自己受了不小的伤；后来，他成熟了，把目标变小了，但还是低估了对手，再后来，他已经比对手强大，却意外遇到了程咬金，但他从没气馁。
　　他偏过头看着我，我说道：“天界怎么样天庭怎么样我都不管，我也不会阻止你们。”我现在只希望帝君好好的被关押不要来这里。
　　“我告诉过你了，不够。”
　　“你直说吧，我这个任人宰割小人物对魔尊来说还有什么用？”
　　“也没什么，就是让你去魔界看看。”
　　“我已经拒绝过了。”我虽然也想过拿这个谈条件，但又觉得去了魔界不是什么好事，我一丝也不能松。
　　“我把你掳下去也不是不可以，帝君来了还找不到你。你要是答应，我还可以给你时间。”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难道我只能答应？听他的描述现在无论天界或天庭根本关注不到我，我到底是拖着等外面来人还是拖着等他把我带下去，“我有条件。”我看着他，“你先说一下你的打算。”
　　他看着我，然后坐回位置，“我说的你可能不信，所以你去魔界看看就知道了。”
　　“我去过魔界。”
　　“那只是最外围的情况，魔兽更多。”他看着我，我竟然有种他想向我倾诉的感觉，他皱了下眉，转过头，“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
　　“我还没同意！”

　　我睁开眼睛，是冥界夜晚的感觉，前面的烛火安静的燃烧，我被包裹着，是水膜，外面有嘈杂的声音，我应该在魔界了。如果可以我想见那个叫忘川的人。
　　我起来，这是一间简易的屋子，我在烛台点了灯出去。
　　“你醒了？”
　　“说得像我睡着一样。把我神识解开。”
　　“我们军师和你一起去。”
　　我看向旁边的那个人，“忘川？”他在我身上的又加了层东西，我暖和了些，“把我的神识解开。”
　　“走吧。”
　　我被升到上方，下面有星星点点的火光，还有各种嘈杂的声音。“这是哪里？”
　　“算是中间。”
　　“我可以到九幽之地吗？”
　　“你到不了，可以帮你在外围看看。”
　　“那走吧。”

　　我真的以为只是看看，其实也真的是看看。他帮我隐身，我们行走在拥挤的魔人间。离得近就可以看见他们打斗和相互残杀，然后就地分尸，有的拿走，有的马上啃起来，凶残的可以扛走整个......
　　......
　　反胃和惊惧压也压不住。“人多的地方魔兽很少，吃人也是常事。”
　　“那为什么你们还要那药粉？”
　　“魔界已经很拥挤，少一些人就少一些人被吃，魔尊一直想要改变这一切，但这里什么都没有，除了魔兽和魔人。”
　　我见过天界的繁华，人间的富足，冥界的贫瘠，魔界除了残酷一无所有。“他想怎么改变？”
　　“是天界挡住了我们的光，就想把这天掀翻了戳破了。”
　　我突然觉得他讲的故事应该是真的。
　　“他现在还这么想？”
　　“我们一直这么想。”
　　“那让我来做什么，我又不管事。”
　　“如果还不成功我们考虑让阳泉水流进冥界。”
　　“这怎么能办到！”
　　“也许只是简单的我和你调换位置。”
　　“你确定？”
　　“何妨一试。”
　　“这次你们做了这么周密的计划真的要掀了天界？”
　　“如果它考虑挪开我们也能接受。所以，为了后面未知的事情不要发生你最好支持我们。”他接着说：“其实我不想威胁你，只是希望你和紫微大帝能站在我们这边，我们只是想要一些光明。”
　　感情上来说，我会支持他们，这真的不公平，但其实我已经放下这些了，虽然我也曾要求公平。帝君那边我从来没有想要影响他的选择，“我，我给不了回答。”
　　“你不必急着拒绝，魔尊说跟你共事他...”我们停下，望着上方突然出现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