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往事》艾纱纱

35、运筹

　　我想着月莲仙子的话，什么是人道，天道就是符合天理，人道也就是符合人理，人理又是什么呢，能看出，人是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又是什么呢？月莲仙子说，人是最重要的，那酆都城也是最重要的。我要怎么入手呢？

　　我去找小佟。
　　“我们要卖红门的药！一一姐，那种药可不好卖，有的是药粉，有的药粒，还要搭配来搭配去的，谁会买这种药，你看丹药，要什么功能的，一颗解决不了就两颗。那种药，谁清楚怎么买，怎么卖。”
　　“你先在城中盘五间小的店面出来，我去找何姐姐谈了再找你。”

　　我去边境找何姐姐，又遇到新的一波进攻，很多符箓派上用场，情况并不危急，我在一旁观战。这场战斗持续了很长时间，魔人久攻不利撤退。
　　我去找子师兄。“打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战场上只有五把克制魔气的剑？”
　　“是拿着剑的人只有五人上战场。”
　　“不行，你把所有拿剑的人都找来，所有道人都找来，把这件事说清楚，我从佛门换来的剑在他们口袋里养老是不是！”
　　“这些道人中有的辈分比你我都高的，你说话要悠着点。你出关后像是变了。”
　　所有人都到齐。我直接说道：“首先，请持有那二十把剑的人，把剑放到中间的缸中。”
　　陆陆续续有人拿出剑放入缸里。
　　“然后，请道人修为以下的人离开。”三人离开了。
　　“我今天把大家聚在这里，是讨论一下剑的分配问题。我想看到的是只要战事发生，战场上都有这二十把剑，你们讨论一下怎么操作。”
　　......
　　最后决定，把剑安排在岗位上，轮休的时候交接剑。佛门弟子不善用剑，但他也要把剑指定给适当的人，他换岗前把剑收回来。
　　我顺便找边境佛门的管理者谈了驱除魔气的灯的供应。我虽然也从转轮王那里换来几十盏，也只是几十盏。我想让每个瞭望台都有一盏，庇护更多上台射箭的人。只能找佛门供应。“只是请佛门提供灯，灯芯是会燃完的，我们每个月从佛门采购灯芯，这不仅帮助大家更好的守护边境，更会救下很多人，可以减少很多牺牲，我们在这里的目的都是一样，请你跟宗门沟通一下，我们都可以谈谈。”
　　......
　　我终于去见何姐姐。“你一出关就跑来跑去，难得到见你。有什么事才来找我？”
　　“这回我先看看你们，再说事。”我见到她，心情很好。
　　我们坐下来喝茶，聊天，看她们下棋，难得放松放松。
　　她们下完棋，我说道：“何姐姐，你们宗门懂得配药的人多吗？”
　　“药理是我们宗门的基础，很多人都会。你要这些人吗？”
　　“我准备卖你们宗门的药，但可能只有你们宗门的人知道怎么卖，所以先问问你，你们宗门的情况。”
　　“师尊听到这个消息会很开心的，她就是想要那些药都有用，都用起来，这样才能不断改进，如果合作，我们当然会派出很优秀的药师。”
　　“那这就好办了。还麻烦你跟月莲仙子说一声，我去找小佟。”

　　“一一姐，你真的要卖药？这些年我们都是白做生意。小川、小枫、边境的花销简直就是无底洞。”
　　“小佟，辛苦你了。弓箭采购完，我会想办法减少边境和小枫这边的花销。不过红门的药店可得认真做，一会儿，我们一起去红门跟月莲仙子谈长期合作，你先考虑考虑怎么谈。我觉得红门的药市场将会很宽广，也许人间也可以卖。”
　　......
　　与红门的合作谈好后，还是没有解决我最初想的问题。我找了小川来,“跟踪的那些人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吗？”
　　“好些人都死了，这五十年都没有消息往来。还要继续跟踪吗？”
　　这也是个问题，“继续跟踪还没有死的和最可疑的十人，其他人都撤了吧。你把天界的消息给我。”
　　我拿过玉简，发现，竟然是不久前天庭的纷争。“速度快了很多。”
　　“近些年天界争斗，我们也有机会见缝插针。”
　　“不错，都跟着小佟的人吗？”
　　“都跟着。”
　　“嗯，在天界，我们小心为上。”
　　我让小川给我简单讲了天界的事情。差不多五十年前，斩尸术正式成为三界禁术，紫微大帝发现长生大帝的门人使用了斩尸术，发起斗争。天界分成两派，旧派支持天道和长生，新派以紫微大帝为首。本来，在天界紫微大帝的支持者不多，但因为魔界的壮大，很多人也无颜继续支持使用斩尸功法，天庭中有人中立，有人倒戈，经常发生各种争吵，僵持不下。
　　看来帝君当初花大力气让斩尸术成为禁术的辛苦没白费。难道道门就要这样分裂？但只要有人还在用斩尸术，魔界的问题就不可能解决。可以一个一个的达成共识吗？比如斩尸术要坚决抵制，我们不用考虑派别和阵营；比如魔界入侵冥界就是不对的，我们是正义的一方；比如大家都觉得魔界苦恶，可以提供物质帮助，各界来援助。他们这样争来争去，就是不解决魔界问题，而我们在这里苦熬，要熬到什么时候？
　　“小川，你去查一下一个叫卿华的人，不用给我消息，仔细查查。”我把卿华相关的信息都告诉他。

　　我一直在想怎么才能停止边境的花销。停了，边境的钱从哪里来。我们把边境做成一个独立运营的系统后，我找几大宗门谈过恢复补给的事，但在天庭斗争开始后，除了红门，几大门派也停止了补给。
　　“小佟，你在拍卖行做一个盛大的募捐拍卖活动，前期宣传一定要到位，只要是捐的，无论是什么东西，无论是谁捐的，都登记好。活动连续一个月，无论是谁都可以进场拍卖。如果没卖完，就继续拍卖。拍卖的钱，你亲自管理，专用于边境的花销。在冥界设置几处募捐点，什么东西都行，但必须清楚的记录捐赠人的信息。以后拍卖每年进行一次，一次个月。其他的事情，你让其他人管理都行，你的主要精力要花在这笔钱上。你看怎么样？”
　　“你是想用这种方法来停止边境的花销？”
　　“对，你用募捐的钱进行投资，每年不同时期花多少钱，采购什么东西，你都有数，这对你来说也有经验。我想把边境的人和钱都统一起来。我需要你的帮助。”
　　小佟考虑了会儿，点了点头，“好，我这段时间把各处管理的人安排好，红门方面我暂时代管，有适合的人后就交出去，以后就负责边境的钱和后勤问题。”
　　我很感谢小佟，这些年的花销都是他一个人在支撑，我都没有管。“谢谢你，小佟。”

　　与佛门也谈好灯芯的供应，我能解决的事，基本解决了。

　　我一直没有联系帝君，一方面担心打扰他，另一方面，也没什么说的。

　　我在去看老茶馆的路上收到子师兄的信息，魔人全面进攻。我立刻赶到战场。
　　见到三位魔将，他们都有一副苍白的面庞，身体雄壮魁梧，他们在后方观战。
　　战场上，箭和符箓的配合，有出奇的效果，中箭的魔人纷纷倒下，没有动弹，也没有化成魔气。这是于师弟后来在丹药中添加了麻痹作用的药物，对魔人也有效。赶到瞭望台下的魔人也在高温中头晕眼花，被插上箭。也有不是兽首的魔人不怎么受高温的影响，破坏防护阵法，守在下面的人也能应对，我很满意这样的效果。
　　我远距离观察着三位魔将，他们是我的目标，他们也不是我要等的那个人。并不顺利的进攻让三位魔将纷纷出动，一个用铁锤就砸坏了一座瞭望台，一座瞭望台在斧子下向两边倒去，一座瞭望台在双锏下倒塌。但他们也都停止了动作，各自的武器都没有收回去。接着，也跟着他们的坐骑一起倒下去。三座瞭望台形成的缺口处在大混战，驾着云的，骑着魔兽的，天上地下，都杀红了眼，我也冲进战场，挥舞着剑。
　　魔人溃逃时把魔将的身体也带了回去。我们抓紧抢修被毁的三座瞭望台。
　　“下次你能不能先出手。瞭望台的阵法可不好建。”
　　“第一次暗杀，手生。不知道魔界有没有人可以治好他们。”
　　“等下次上战场就知道了。”
　　“你说，战场上的尸体怎么处理，也不是尸体，就是没有化为魔气的那堆东西。”
　　“由它推着吧，要不我们堆出一道线，等越来越多，他们想要进攻都还要翻过尸山。”
　　“亏你想得出来，在瞭望台上看到前面的尸山是什么感觉？”
　　“当然是骄傲，以前杀死了转眼就没了，现在看到尸山，不是硕果累累的感觉吗？”
　　“你真打算这么做？”
　　“不知道，先不管，观察一段时间，看他们会不会消失，还是不消失的好。”“说真的，你这次出手真是亮眼，你以后就是我们的大杀器了。”
　　“不是，那是因为他们对我完全没有警惕，这次之后肯定会很警惕。而且魔界也有很厉害的人，我们完全不是对手。”
　　我这次刺杀用的是特别打造的携带着丹药的针，用的是师弟给我的丹药中用蟠桃炼制的效果最好的丹药。我闭关后，师弟收到帝君送的五颗蟠桃，他也一起炼制了。我出关后，就有这样的打算，这套剑法果然适合刺杀。
　　那次大规模进攻失败后，魔界没有再发起进攻，小的骚扰倒是不断。

　　年尾，小佟的募捐拍卖如火如荼的进行，我也捐了一些小东西和一枝血色。听到血色拍了两百多万，我顿时觉得送出去的花太多了。
　　小佟把账本给我看，他很满意这次筹款，“出乎意料的好。”
　　“这是第一次，以后年年都有，是不可能这么高的。”
　　“一一姐，我需要两种法器，一种是随时募捐和拍卖的。捐赠人登记捐赠物和自己的信息，包括起拍价格，把东西放进法器中，它就会显示出来，来的人在屏幕前看见自己想买的东西，输入自己的信息和出价，一定时间后，价高者得。另一种法器是，播报当天的边境消息，购买的人就可以看到。”
　　“都可以，就是第二种，卖的是消息还是法器。”
　　“只需要一个法器，买了消息的人都可以在符箓或玉简上看到消息。”
　　“我知道了。”
　　我约见五官王，请他炼过几次东西后，我们也算熟识起来。我请他炼制小佟要的法器，他竟然也只是要我的二十枝花作为交换，丹药也不要。我和他交换，从来没亏过，想要多给他也不要，我都不知道他的材料哪里来。不过他同意就好，他总是能办到。
　　小佟在冥界各处把前一百名都进行了公示，而且准备放一年，第二年拍卖结果出来再换。
　　不久，酆都大帝召见，我去见他。
　　“你是不是缺钱了？”
　　“所以你捐了那么多？”
　　“我是觉得你差不多也该缺钱了，也没有找我，就弄了募捐拍卖的活动。”
　　“我还要多谢你，你的第一名高出第二名不少，年年都如此吗？”
　　“你不缺钱，我当然不会买了，除了你的花。”
　　“原来是你买的。以后每年的花都等你来拍了。”我笑着说。
　　“你不送了？”
　　“不送了。我现在能少送就少送，我也没时间做。”
　　“你不送，我送。那棵桃花你每年可以摘一次。”
　　我正色，“多谢帝君，我先谢过你，再替大家谢过你。”
　　帝君挥手，“不必了。”又接着问我：“你有什么打算？”
　　我把对边境打算告诉他。
　　“不错，我每年只买花就可以了。”他接着问：“你对新派呢？你出关见过他们五人没有？”
　　“还没有，我觉得他们都有点，嗯，毫无作为，以前是隐瞒、现在是吵架，魔界这么大的问题在这里摆着不解决。”
　　“你不能只站在冥界的角度看问题，你应该把目光放远一些。”帝君提醒我。
　　我想了一会儿，“只要我还管着边境的事，或者魔界没有撤兵，我可能很难办到。”
　　“每一界都不是孤立的，它们息息相关，冥界更是与其他三界都有直接牵连，你不能只关心冥界。”
　　“谢帝君教诲。”

　　年后，小佟把之前边境的账本都交给了我。我都不敢相信，“你真的没问题吗？再维持一年也可以。”
　　“今年就开始有一些收入了，我仔细算过，转的过来。”
　　“那就一切都交给你了。酆都大帝说每年可以去摘一次桃花，你计划一下，什么时候摘，摘多少，我每年去摘。钱也用到边境中，不过账本要分开记。”
　　“没问题，多少人肖想的桃花在我手中经营，我怎么也会办得有声有色。”小佟开心的说。
　　我收到了白灵姐姐的消息，只说她半年后回来，没有说遇到什么事，需不需要帮忙。我很担心，但又不敢走远。
　　魔界新的一轮进攻又开始了。是另外两名魔将率领。他们很警惕。我们想试一下他们的实力，边境的每个道人都上前与他们过一两招。正面遭遇，可能要三五人才对付得了一个魔将。我们很注意，不让他们破坏到瞭望台。一个魔将在被子师兄的符箓惹恼后被我命中一箭，另一个魔将也在围攻中中箭。这次我们把魔将的身体运了回来，有炼丹师专门观察记录。
　　面对这次进攻，我们的配合更加熟练，但也可能只是魔界给我们的一道前菜。
　　果然，之后的进攻中，魔将的数量越来越多。我刺杀用的丹药也换成一般的丹药，我要把好的留给更厉害的人。因为针多，所以我毫不犹豫的进行刺杀，我能同时精准控制三根针。
　　这个月，我们的防线几十次被突破，驱魔丹和散魔丹的大量消耗，很多人受伤，防护阵外，尸体堆积如山。我们现在会把魔将的尸体抢过来，虽然不知道他们带回去做什么。这里虽然很艰苦，但大家的精神不错，没有消极。我们也终于守住防线，许多座瞭望台，都在抢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