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往事》艾纱纱

33、开解

　　“点头、摇头我还看不出来吗？”他把我的肩膀掰过去，对着他，眼睛看着他，“相不相信？”
　　我点着头又大声说道：“相信！”他才放开我。
　　“你有什么问我的？”
　　“我想问帝君，天庭决定怎么处理魔界的事情了吗？”
　　“还没有，魔界的处理只能集中道门的所有力量，现在的状态不可能解决。”
　　我还以为帝君已经有方法了。“我想听听帝君对魔界的想法。”
　　“魔界已经存在，是不可能完全消除它的，但也应该有限定，不能任由他肆意扩张。我觉得它与冥界的界限就以北海为界。”
　　“这么看，冥界都失去一半了。”
　　“会找到办法。”
　　“帝君，你那里还有没有阳泉水，于师弟研究魔气可能用得上。当然，如果你有更重要的用处，就算了。”
　　“你驭水的道法练的怎样？”
　　“我觉得很好，我把它和五雷道法结合起来，能施出不弱于龙族的□□，我在冥界还升职了。”
　　“对水的感知方面呢？”
　　我仔细体会和回忆了一下，“没什么特别的感知。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你继续练着就行。”
　　“那你那里还有没有水？”
　　“我也没有了，如果需要，我去给你取些来。”
　　“不用麻烦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明天。”
　　“我明天送你吧？”我打着哈欠。
　　“好，但你今天的事情还没办完。”
　　我瞬间清醒过来，想着到底什么事没有办。能让帝君提醒的，只有关于帝君的事了。我立刻拿出一枝花和一个纸折的东西奉上。
　　帝君接过，“明天的也是准备好的？”
　　你来冥界第二天我就开始准备了。“是啊，所以你放心，明天的也肯定有。”
　　“这就不是当天的了，我要的是当天的，当天你想说的话。把剩下的也拿出来。”
　　“那就是我当天想说的话，我当天就说那些话。”
　　“嗯，也行，你把它念出来吧。”
　　念就念，我把那只松鼠拿过来，打开，看了一下，是相当直白和肉麻的表白，大意就是我想跟你生猴子之类的，这些都是我从一些话本上抄来的，我也忘记具体从哪里抄来的了。我看着帝君，笑着，赶快把纸撕了。“我自己看了，也觉得不好，我给你换一个怎么样？”
　　“你把剩下的都拿出来，今天就算过了。”
　　自作孽，不可活。我交出五个，帝君还伸着手，“没有了。”
　　“难道你要我说出还有多少？”
　　难道他知道有多少？神通广大了不起啊。帝君是想诈我呢，还是真知道？“那你说我有多少个？”
　　“我说出来的结果和你自己交出来的结果可不一样。”
　　我认命地交出十个，帝君还伸着手。我肯定不会交了，就抱着那只手，要把他的手指合起来。“真没有了，我真的没有了。你再伸着手也没有了。”
　　接着，事情变成了我跟他的手指较劲，我也是力气不小的人，他的手指怎么也掰不动。最后，我气馁了，“你合起来吧。”
　　“耍赖是没用的。”
　　“伸着手也没用啊。”那些东西，我也花时间折了，还想着可以应付好多天的见面嘞。
　　我听到帝君说：“好吧。”我的气还没松下来，又听到：“我以后都不收这个了，要听你说出来的，明天开始。”
　　我的那些纸也白费了。我站起来，“我走了。”
　　“把它拿上。”
　　帝君给我一把小伞，“它的防御不错，而且也很轻巧，很适合你。”
　　“多谢帝君。”
　　“我说过叫我的名字。”
　　“多谢紫垣。”
　　“要把那些纸还你，你才开心？”
　　“还我也没用，你不是不收了吗？”
　　“我确实不收，但你也可以送我。”
　　“那还行吧。”没白费就行。“我走了。”
　　我走到门口，帝君从后面圈住我，我想挣开，他就收紧了。
　　我担心他又有情绪，“我们好好说话哦，你勒太紧了，我不舒服。”
　　他松开了些，改成抓住我的双手，“让我抱抱。”他在我耳边说。我觉得他说话的气息让我的耳朵有些痒，我把头偏开，他又跟来。
　　“我来冥界本来打算留很久，但我现在想亲自把珠儿的问题查清楚。你在冥界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再去魔界了。”
　　“知道了。”
　　“我会派一些人来冥界继续宣讲，他们也会来见你。”
　　“嗯。他们是你什么人？”
　　“算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也是幕僚。你不必听他们的，有什么事跟我说。你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吗？”
　　“知道了。”
　　他只是贴着我的头顶，没有再说话。过了会儿，他松开我的手，把门打开，轻声说道：“你走吧。”
　　我赶紧跨出去，又跑了几步，停下。我转身，看见他站在门口看着我。这也算是他看着我离开吧，我偏头，思考着怎么操作才不算是他看着我离开，就看着他笑着说：“我知道你不会住这里，你回去吧，我关门了。”
　　我看见他关门，才转身走。这是帝君第一次送我，以前的都是用法术，我出来就关门了。要是他以后都这样，我岂不是要食言了。要变成我看着他离开，我也要有个那样的房子才行，我得找小佟帮我弄个乾坤洞府来。
　　第二天，我去送帝君。
　　他站在我的云上，我吞吞吐吐的开口，“帝君，我昨天给你的那些纸就算今天的礼物吧。”我本来打算说算十五天的，最后决定大方一点。帝君还看着我，就等着我说话，我终于支支吾吾的说出：“我会想你的。”
　　他伸手拥抱着我，一只手摸着我的头发，“再说一遍。”“我会想你的。”
　　“再说一遍。”“我会想你的。”
　　“和我的名字一起说一遍。”“我会想你的，紫垣。”这种话，越说越容易，那个月就是这么被训练的。
　　“我也会想你，一一。我走了，你要注意安全。”
　　“好。”
　　他终于踏上自己的云离开。

　　我趁着空闲，回庄子见了庄主。陪她喝茶下棋说说话。
　　我又去找师尊，还是给他送上冥界的酒。
　　“师尊，你怎么看紫微大帝讲的话。”
　　“不求长生，还抛弃天道，活着的人将很难找到方向，前方是何方呢？”
　　“我觉得，他像是把人从天道指引的方向上抠下来，我们要自己选择方向前进。”
　　“这样做以后做人越来越困难了，也越来越容易不做人了。”师尊喝着酒，感叹道。
　　“这个问题上我还是比较同意帝君的，至少，我们可以不再逃避魔界的问题，我们可以正视它，面对它，寻找各种解决的办法。”
　　“就这样放弃长生和天道是很危险的。”
　　“至少有人站出来，做出了选择。魔界的问题不能再拖下去了。”
　　“你完全相信他说的话？”
　　“倒没有，就像道门这天地初开以来不少理论和功法被验证有问题，谁知道会在什么时候他的话被验证是错的。但就当下来说，它有用就行。”
　　“我们在这里说也没用，要看上面的人怎么看了。”
　　其实我很感谢师尊，他没有阻止我。

　　我又去见了转轮王。
　　“你们道门最近很热闹啊。”
　　“冥界难得热闹热闹。”我喝了口茶，“你怎么看？”
　　“我觉得不错啊，就是以后你们道门怎么组织起来呢？靠激情吗？”
　　“你眼睛真是太毒了，火眼金睛吗！”
　　“谬赞了，我不过就是让你多送些茶。”
　　“放心，我有喝的就少不了你。”我给了他一小包。
　　“又是这么点。”
　　“你先将就将就，我以后补给你。”我继续说道：“你们佛门还有哪些能克制魔气的东西吗？我们可以用克制魔气的丹药交换。”
　　“这个交换不错，我帮你联系联系。”
　　“谢谢。”
　　“要不你把我来这里喝茶的钱都给免了，这么多年，我给的茶钱都能买下这座楼了。”
　　“相信就凭你喝到地老天荒的实力，多少座楼都能喝没了，我啊，是非收不可。”
　　“看来这茶钱我是永远也讲不下来了。”
　　“你又不缺这点钱，就别想省下来了。”
　　......
　　我之后去见了酆都大帝，他邀我看了桃花。

　　回边境途中，我收到君师兄的信息，他询问冥界的情况。我告诉他冥界的近况，并让他安心待在天界，等形势严峻的时候我再通知他。
　　回到边境，我找了于师弟，他依然很忙。我跟在他旁边，看他转来转去添加东西，边和他说话。
　　“那些方案都有效果，但都不能批量化，而且成本都很高，我们要消灭的是魔界的魔气，不是多少魔气。我一定要找到最实惠的方法。”
　　“我知道，你先把最有效的丹药先练一批出来，万一有急用呢。”
　　“师姐，你还有蟠桃吗？”
　　“我连师兄给我的都给你了，我哪里还有。”
　　“那你还能弄到蟠桃吗？”
　　“一定要吗？”
　　“一定要，两个就够了。”
　　“一个都难找，你还要两个，现在可不是蟠桃大会的时候。下次蟠桃大会的蟠桃肯定要卖出天价，因为那个功法不能用了。”
　　“明面上说不能用，谁知道谁用没用。”
　　“那你能不能研究个东西，有人用了就知道，我是坚决要贯彻这一条的，不然他们天界用，我们冥界受苦，凭什么。魔界觉得不公平，我们又公平吗！”
　　“师姐，收集的魔气快用完了，搬过来魔气消耗的太快了。”
　　我拿出一叠符箓给他，“你也成仙了，你自己去收集，这次不给你当跑腿的了。”我接着说：“你要记得要研究一下有人使用那个功法就会知道的方法。”
　　“我既不知道那个功法，也不知道斩出来的是什么，我怎么研究？”
　　“这好办啊，你去找你师尊，说你研究魔气没有进展，想从另一个方向着手，请他教你功法，顺便斩一个给你收集起来做研究，你们一样是炼丹师，他懂你。不过这个研究要悄悄地做，秘密地做，天界的人都神通广大，让他们知道了就白费了。”
　　......
　　我通知了小佟，看他能不能在天界买到两颗蟠桃，如果买不到，最方便的就是请帝君帮忙了。
　　过了几天，我收到白灵姐姐的消息，她说如果有魔人来，她就回冥界。
　　让我意外的是，我居然收到了卿华给我的消息，他说他们找到了一个酷似珠儿的女仙，让我看看，会有人拿玉简给我。看来冥界也有他们的势力，帝君受到的阻力可不小。我立刻通知了小川，竭力收集天界大人物的资料，跟踪天界和冥界来往的消息，并派两个人隐到我身边。
　　这些天我一直关注着卿华给我的那张符箓，它显现的第一时间，我就念出来：“玉简已送到松寿楼前台”。看来对方是知道我在冥界的身份。那我要怎么去取这块玉简呢？
　　最后，我正大光明的驾着云去取玉简。只是前台也记不得人了，也没有登记信息。“放玉简的那个人说不用登记，会有人来取，没人来取也没关系。”
　　小川也告诉我他们没有发现异常的消息来往，我不甘心，一丝线索也没抓住。突然想到，我在这个店里藏了一块能留下影像的玉简，都忘记当时是怎么想的。我悄悄取了来，来到顶楼的包厢，仔细查看，找出可疑的身影，确实是没任何特点的人，让人记不住，我交给跟来的人去查。又看了那个人给我说的影像，确实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女仙，与珠儿的画像也有几分神似，我仔细分辨背景，是同样约我那家茶馆。我给卿华发信息，我觉得还不够神似，第一个一定要最像，再不会出现比她更像的了，如果实在找不到，将就也行。如果可以，我想让小川查查那位女仙的身份，但这些年，小佟和小川虽然在天界有所发展，但在九重天还没有势力。
　　过了几天，小川给我消息，那个人是夜游神家的一名家丁。凭对方的谨慎老练和小川的能力也不可能查出一个冥界的家丁与天界大佬的关系。我只能请庄主帮忙。
　　最近，我对自己安全也更加注意了。

　　帝君派来的人也到了。他们住在离庄主的庄子不远的地方。一共有五人，其中四人是大罗金仙，我一一向他们见礼。按照年龄，他们分别是，玉静上仙、玉通上仙、玉灵上仙、玉成上仙、玉真道人。我想他们拜的是同一个师尊。
　　玉静上仙开口道：“一一小仙友，恕我直言，你与紫微大帝并不般配。你们境界、地位相差悬殊，你并非帝君良配，而且你与帝君之前的道侣长相相似，帝君是难忘旧情才会拿你弥补对先前道侣的思念。”
　　我微笑而不失礼貌的点头，想听他继续说下去。他接着说道：“如果你喜欢帝君，就应该真心为帝君考虑，他需要的是能在九重天帮助他的女仙，像九天玄女那样的。如果你不喜欢帝君，只是看上帝君的地位，我想同是大罗金仙，我能给的也不差。”
　　我嘴角含笑，声音轻柔，“感谢玉静上仙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见到你们真是三生有幸。我想知道两点，也是我考虑需要知道的，一是帝君为什么要让我来见你们，二是你们真的能干涉帝君的个人生活吗？”
　　玉通上仙道：“帝君没有让你来见我们，他只是提过在冥界认识了一个女子，我们想顺便见见，才让你来。”
　　接着，玉灵上仙道：“至于第二个问题，我们并不是干涉帝君的个人生活，这是我们职责所在，一切都为帝君考虑，帝君也知道。我想帝君对我们的信任和认可远远在你之上。”
　　我继续，“你说得对，我会认真考虑。你们还有什么要嘱咐我的吗？我不敢多扰各位上仙。”
　　“告诉你多些也无妨，帝君这次突然回去就是查他的道侣之事，帝君对你只不过是一时的感情寄托，他清醒过来你也落不着什么好，你还是尽快做决定。”
　　“多谢玉成上仙提醒，我会尽快决定。”
　　我向他们一一告退出来，脸都笑僵了。我就站在那里弓着身子听他们说话，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我觉得自己的表现还不错，我就是打算无论他们说什么，我都听他们的。

　　又过几天，我收到庄主的消息回庄子。庄主把桌上的纸推给我，“你要的。”
　　我打开看过，庄主给的信息很详细，冥界十大阴帅与天界都有多多少少的牵连。
　　“多谢庄主。”我接着问道：“我想问庄主，如果战争爆发，冥界也不安全，你会回天界吗？”
　　庄主笑着说：“我来冥界这些年与天界的朋友都没有联系，可能都生疏了，冥界需要我，我也需要留在冥界，不过我不会再参合道门的事，这方面可能会帮不上忙。”
　　我笑着说：“谢谢。已经足够了。”

　　让我奇怪的是酆都大帝居然让我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