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往事》艾纱纱

13、入股

　　入股
　　“这几天都会见到师兄，我把去年借你的钱会给你吧。”
　　“到那天还。”
　　我真是搞不懂。
　　我们都没喝茶，我在想要不要把茶馆的名字改一下，请钱爷爷取一个，应该不错。
　　“修炼上的问题，你可以问我。”
　　“我有问题都问师尊，等我遇到我觉得适合你的问题再问你吧。”这也是庄主要我拜师的原因，不然我所有问题都要麻烦白灵姐姐和庄主。
　　“你有什么打算或想法？”
　　我的打算和想法还没和庄主白灵姐姐说过呢，干嘛要对你说。“我现在就是把这几家茶馆的茶比较一下，寻找我们的优势和改进的地方。”
　　我看师兄大概是想找话说，“你给我讲讲这些年你去人间的见闻呢，上次听你说，你去过很多地方。”
　　“我六岁那年......”
　　师兄确实滔滔不绝，“你的记性真好。去年看到的汴京和你小时候看到的变化大吗？”
　　“没什么变化，就是不如以前热闹。”
　　“我还以为更热闹了。”
　　我们离开的时候我提醒师兄，“明天申时在素茗居门口见。”

　　到了素茗居，我还是一样询问了那三种茶各点一壶。价格最低茶，它的茶叶保存不错，只是可能是最便宜的，泡的比较随便。最受欢迎的一种与我们店里最便宜茶价格相仿，我觉得和我们的茶叶差不多，泡的不如我们。我知道师兄不会喝，也没有给他倒，等最好的茶上来。这家店最好的茶，就是我们店里曾经卖的最贵的茶，只是我对这种茶更了解可能更挑剔，也觉得泡的不如我们的好。如果我没有做出调整，这家店和我们店应该是最直接的竞争关系，我们的优势应该是茶水好喝一点，茶叶相同，他们的价格低一些，转轮王的评价确实中肯，我还要和他多谈谈。
　　“这里的茶没什么好喝的，请你两天都没有喝上什么好茶，我们去浮云阁吧。”
　　“我带了茶，去你店里，你来泡。”
　　“好吧。”
　　我们到了店里，包厢已经满了，不过院子里有坐。我拿了师兄的茶去泡了一壶，他的茶比我上次送给庄主和白灵姐姐的更好。我把东西端上来，把剩的茶还给他，“你的茶是哪里买的？”
　　“茶就放你这里吧。”
　　“放我这里做什么？”
　　“我来店里，就泡这种茶。”
　　“转轮王都没要求这种服务。”我有些生气，接着说道：“你这是无缘无故就要一个为你泡茶的妹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对茶很挑剔，你会去的地方应该是逸仙楼，这个小茶馆里没有你会喝的茶，所以你带了茶来，只是抱歉我们茶馆没有提供这项服务，以后如果你来，你就自己泡，不要让我或者小赵给你泡茶就好。”
　　“你在生气？”
　　“刚才有点，说完就没气了。”
　　“我来倒茶。”
　　我接过茶，喝起来。“刚才我问你你的茶哪里买的，我觉得很好。”
　　“都是父亲那里拿的，我可以帮你问问他。”
　　“谢谢。”
　　“我觉得你泡的茶不错。”
　　“谢谢。你这次就多喝一点吧，下次你就要自己泡了。”
　　“你还在生气？”
　　“没有了，刚才我说的是事实。你要先预约，说自己带了茶自己泡茶，如果对器具有要求我们也会尽量满足。”
　　“能不能不要用这种语气？”
　　“我只是更详细地给你说明。”
　　我们都各自喝着茶，默不作声。我打破沉默，“你明天要去茶馆吗？”
　　“你请，我怎么不去？”
　　“那我们继续喝茶吧。”我说完，我们都笑起来。

　　送走君师兄，我去找甘红夫妻。不知不觉，我已经来到冥界第五年，他们在那晚救了我，我还印象深刻。我们每晚都去河边，他们的状态也还很好。
　　“甘姐姐，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我这几天都在看其他茶馆，如果合适，我想把卖茶叶的部分砍掉，完全做成茶馆，到时候几乎都要重新布置。”
　　“我们肯定支持你，到时候你把院子周围的屋子都改成包厢，我们搬到后面的三间屋子里，但你整改前把具体方案给我们说一下。”
　　“好的，如果到时候改了，茶馆就小高和小赵两人负责，如果忙不过来，就再招一人，我就渐渐放开对茶馆的管理了。”
　　“你终于把重心放在修炼上了？”
　　“希望是，但也有可能是其他事情。”
　　......
　　我和师兄到了茶茗苑，和前两天一样。最差的茶，价格和店里的一样，味道也差不多。最受欢迎的茶和店里中间的那款价格相当，喝过后，我觉得这款茶应该是这家店的主打。点了最贵的茶后，更确定它的价格锚定很成功。为了避免发生昨天的情况，我们另点了一壶，泡了师兄带的茶。
　　翠屏坊和浮云阁也是各有优势，翠屏坊的装修很特别和服务也更好，浮云阁的茶泡的很好。
　　我们来到逸仙楼，这里的最低价也是一万以上，名字都很漂亮，无一不是精美。
　　“你先点一种你喜欢的。”
　　“你想点哪些茶都可以点，不过是试一下。”
　　“你先把你喜欢的点了，这回才算真正请你。”
　　在我的说服下，师兄点了茶，我点了两种，最便宜和最受欢迎的。
　　“原来你喜欢这种。”
　　“是啊，很特别。”
　　这种茶的雾气在茶杯上方凝而不散，茶馆确实花了各方面的功夫，也非常好喝，难怪排第一。
　　“谢谢你这几天陪我逛茶馆还喝了不好的茶。”
　　“前几天你请我，今天我请你。”
　　“我们不要争了，我请你。”
　　我看着他，看得他投降。“你有具体的想法了吗？”
　　“还没有，很矛盾。”
　　“说一下呢。”
　　“你想帮我拿主意？”
　　“未尝不可。”
　　“总的来说就是卖贵的，还是卖便宜的问题。最开始我就是想卖便宜的，大家都能喝，但茶叶本身的采购成本就很高，利润很低，我有些动摇，毕竟我们泡的茶不错。经过几天的考察，我决定还是卖便宜的，但是像转轮王这类顾客就没办法兼顾了。最好的办法还是找到价格更低的采购渠道来降价。而且，预约比较麻烦，可能要放弃这种形式。问题还很多。”
　　“采购的问题我可以帮你。”
　　“谢谢，我不想麻烦你。”
　　“为什么拒绝？”
　　“我不想麻烦师兄，你已经很照顾我了。”
　　“我没觉得麻烦，你觉得麻烦？”
　　“嗯。”
　　“你想把它做好吗？”
　　“想啊。”
　　“我可以帮你。”
　　如果真的有渠道那也不错，也可以不紧是帮助，我考虑一番，“那我们谈谈。你大概可以把现在的价格降到几成？”
　　“一成。”
　　“你疯了，抱歉，我说错了。”我很惊讶看着他，“真能这样！这么大的资源你自己做什么不可以，帮我这个小茶馆。”
　　“我愿意。”
　　“这是能长久的吗？别人也要赚钱的，这价格和人间店铺里卖的都差不多了。照这么算，我们的账你六我四差不多。”
　　“不用给我那么多。”
　　“你之前就问过了吗？”
　　“确定，以你现在一成的价格是没问题。”
　　“我能问一下是哪位大人吗？”
　　“无可奉告。”
　　“如果真的能办到，卖更便宜的茶就好办多了。”
　　“你也不能低得太离谱。”
　　“我知道，多谢师兄。”
　　“关于你说的转轮王之类的客人，你可以在另个好的地段再开一家茶馆，专门卖好茶。”
　　“这以后再考虑。我们还是先说好怎么分配利润的问题吧。”
　　“我只是传一下话，分我一成就行。”
　　“我也不想分给你，但该你的就是你的。”
　　“那我每次去，你都泡茶？”
　　“你想得美。”
　　......
　　我跟师兄讨论很久，最终我六他四，茶馆还是那七种茶，会慢慢减少到四种左右。我还请师兄给将来新茶馆找六种适合的茶。
　　我走在回庄子的路上，想到师兄说的话。打算以后的茶馆不用预约，也不用先充钱，没有包厢，尽可能的增加桌子，另一家店就需要预约、先充钱，只有包厢，师尊的符箓也在那里使用，我也可以请庄主、白灵姐姐他们喝茶了。师兄真的帮我解决了问题，但又要开另一家店，事情还有没有尽头？
　　我去见庄主，说了我的想法。她看着我，“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我知道再开一家店能花在修炼的上的时间会更少，我相信我会很快做好安排，然后彻底放开。”说完，我又像是补充道：“今年之内能做到。”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修炼能走到哪一步？”她又接着说道：“这是你师尊该管的事。”
　　“师尊他一直有叮嘱我把重心放在修炼上，是我没有安排好。刚开始修炼的时候，我的目标是修炼出身体，能活得更安心。但我已经知道，这对我来说其实很难。其实活着的每天我都很好。除了修炼，我还有五花八门感兴趣的事，其他想做的事，如果能做，我还是会去做，我没有严格的管理和规划。”“我现在这么放松，也可能是那颗石头带给我的安全感，让我没有了紧迫感，但我并不是要放下修炼，今年过后，我想，我应该会安心修炼，至少我会管理自己，做好计划。”
　　“你要跟你师尊讲清楚。”
　　“我会的，谢谢庄主。我希望到时候能请你去喝茶。”
　　“到时候再说。”
　　......
　　我去见师尊，师尊放了一叠符箓在桌上。
　　“师尊，这是你研究出来的？”
　　“那还有谁？”
　　“我就知道师尊的厉害，所以我今天特地给你带了两罐酒。我给你倒上。”
　　我把我的打算跟师尊说了，他沉默了一会儿，“小一一，我喝酒用不到太多钱吧？”
　　“师尊，这是我想做的事，我想把这个想法落实。修炼方面我会保证每天有三到四个时辰。”
　　“明年我可会好好监督你。”
　　“谢谢师尊。”

　　我回到茶馆就去找甘姐姐，把安排都跟她说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着手？”
　　“我现在就把卖茶叶停了，把小高安排进茶馆，再招两个人，和小高一起培训，然后小高管他们，我把小赵带到新的店里帮忙学习。”
　　“今年都六月了，你忙得过来吗？”
　　“我只能放弃今年的宗门任务了。反正明年我会把这些都放下。甘姐姐，现在你们控制笔的能力怎样？”
　　“你罗大哥练习的不错，再多练练就可以记账了。”
　　“多谢你们，新的茶叶采购账目我都交给你们记了。”
　　“能帮上忙我们也很高兴。”
　　“你们帮我很多。”
　　和他们一起的时候我很放松，可能我也是一只聻，我从没忘记。
　　当天小高记完最后一笔茶叶交易的账，我让他清点所有的茶叶，并登记，而我就进行结算，核账。我把这几年的茶叶和茶馆的账都看过，确定了最终淘汰的三种茶叶，把茶叶的账封了后，才发现已经是第二天辰时，我飞快赶到庄子才没有错过熬汤时间。
　　“白灵姐姐早。”
　　“你昨晚在哪里？”
　　“我在茶馆看账，看完就已经是今天了，飞快赶过来的。”
　　白灵姐姐拉着我说：“你可要打起精神，庄主不喜欢看到你精神不佳。”
　　“白灵姐姐，我想请你帮我画几张符箓，就是可以收集气味的，然后我又可以把它放出一点来闻的符箓。”
　　“你要多少张？”
　　“要准备二十张吧。谢谢！”
　　“你知道哪里有那种定制的、有一些功能的木牌吗？”
　　“宗门里就有。你要做什么？”
　　我又讲了一遍我的打算。
　　“听起来不错，不过作为师姐，我还是要提醒你，要以修炼为重，像你昨天那样是不行的。那你要收集气味的符箓做什么？”
　　“我打算今年中元节去收集人间食物的气味，可以给没去过人间的闻闻气味。”“如果他们想要闻一下。”
　　“你真没放弃那个念头？”
　　“是啊，也可以试试。”
　　“你还这样，师尊和庄主都会不高兴。”
　　“我知道，所以明年我打算什么都不管了，没放下的念头也以后再说。不过收集气味的事本来就想好的，你可要帮我画哦。”
　　“放心吧，过几天给你。”
　　“多谢白灵姐姐。如果我的茶馆开了，你可要带他来茶馆。”
　　“他是谁？”
　　“我不知道他是谁，你才知道他是谁。”
　　“你还打趣我？”
　　“我哪敢，这是很正经的邀请。”
　　......
　　七月，我已经在中介的带领下看了好几处屋子和铺子，但都不满意。师兄给了我他准备的六种茶的样品，我空闲时间研究它们。大部分时间在教小高和新来的两个女孩小玫和小珊。中元节前，我终于遇到一处满意的屋子，位于酆都城南边的一座楼的顶层也是第三层。这里只有六间屋子，我打算把最大的一间隔断，其他五间做包厢。

　　中元节，我找到君师兄，把钱还给他，也请他帮我收集气味，因为修炼不努力，对气流的控制不如我预想的流畅。我像去年一样来到汴京城。
　　“我们走错地方了吧？”
　　“没有。”
　　“为什么是这样？”
　　“官府、金人也一样抢人、掳人，强盗横行就这样了。”
　　眼前黑灯瞎火，红色的是燃着的香，空气中还有腐尸的味道。没有去年的辉煌灯火，没有拥挤的勾栏瓦舍，也没有热闹的街道，没有一家店开门，甚至，没有看到一个人。我今年没有做花，不打算卖花，本来想先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收集气味，再买许多的书，许多的茶，我带足了钱，最后去看表演。
　　我在这条漆黑宽阔的街道上站了许久，“我还是想买东西。”
　　“我能感受到屋子里有没有人。”
　　“我想买书和茶。”
　　“我帮你敲门。”
　　我们来到我去年来的那家书坊，师兄敲了几次门，都没有声音。我上去接着敲，一直敲。门后面有一个战战兢兢的声音问道：“什么人？”
　　“我来买书的。”
　　“明天再来，现在不开门。”
　　“我想现在就买。”
　　“你要买什么书？”
　　“还是买最重要的，除了四书五经。最受欢迎的，除了三变和易安的，其他才女才子的也买点，卖的最好的就不要了。你这里要是有字画，我也看看。”
　　“现在也看不见了，你明天再来。”
　　“点灯就看得见了。”
　　“姑奶奶，我们这里谁点灯不是等着被抢。你还是赶紧走吧。”
　　“我是来买书的，不是来抢的，我去年就来过你这里。”
　　“我塞几本给你，你赶紧走吧。”
　　“我要买很多。”
　　“你先把钱拿出来看看。”
　　我随便取出二十串出来，他从门缝里看过，“我开个缝，你挤进来。”
　　“还有我师兄。”
　　老板在门缝里瞅了瞅，“他不能进来。”
　　“你先把灯点上。”
　　老板点了灯笼，虚了个缝，我挤进去，老板赶紧把门栓上。“老板，你的书比去年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