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慕成期》青衣无袖

65、第 65 章

　　忙碌了一天，霍钰瑶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直到到了晚上饭点才稍微得以休息片刻。

　　姜沛为了给明天的手术做准备，提前离开了急诊科，而霍钰瑶和许漾则继续留在急诊科帮忙。

　　霍钰瑶脱下防护服时，里边的T恤已经被汗浸湿，一头乌黑的秀发也被无菌帽压塌了，额间的刘海在汗水的浸湿下变成一根一根的，她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脸，不禁感叹无国界医生真的不容易啊！

　　她稍微整理一下仪容，便提了两份盒饭来到许漾和昆迪所在的诊室，彼时的许漾正窝在角落里的地上吃泡面。

　　“辛苦你了，我给你带了盒饭，趁热吃吧！”

　　霍钰瑶将盒饭放在他脚边，而许漾只是抬眼瞧了瞧她，然后又一声不吭地吃着他的泡面，丝毫没有想和她搭话的意思。

　　“怎么了？平时话多的跟洪水一样的人现在怎么一言不发了？累得说不出来了？”

　　霍钰瑶拿纸巾擦了擦地面，然后坐在了他旁边，打开一份盒饭递给他。

　　“喏～这份有大鸡腿的给你吃，奖励你今天的工作。”

　　“我不需要，你自己吃吧！”许漾推开了她的盒饭，继续嗦着自己的红烧牛肉面。

　　霍钰瑶又换了一份有牛肉的盒饭给他：“泡面怎么吃得饱？不喜欢鸡腿饭？那这份牛肉的给你吧！”

　　“我吃饱了，你拿去给你的师兄吃吧！”

　　许漾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将垃圾收拾干净后准备和外面的医生交接工作，这时的霍钰瑶突然叫住他：“你在生什么气？是在怪姜沛抢了你的风头？还是你就是看他不顺眼非要跟他过不去？”

　　“霍钰瑶，这么久了，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我为什么生气你难道不清楚吗？”

　　他俩争吵的语气让躺在病床上的昆迪有些不知所措，还以为是因为他的病情才导致两人争吵。

　　昆迪张开嘴巴，咿咿呀呀地说着蹩脚的中文：“谢谢……哥哥姐姐。”

　　霍钰瑶听见他的话，讶异地看向昆迪。

　　“昆迪你……怎么会这句话？”

　　“我教的”，许漾冷冷地答道。

　　昆迪见两人没有再继续争吵，他又结结巴巴地说出一句中文：“哥哥……喜……喜欢……姐……姐。”

　　“什么？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你喜欢哥哥姐姐？”

　　霍钰瑶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小男孩，他倒是个懂得感恩的好孩子，自己不过是做了医生该做的事情，竟让他发自内心地说出“喜欢”和“谢谢”这两个中文词语。

　　然而这时的许漾又冷冷地打断她：“他说的是哥哥喜欢姐姐，不是喜欢哥哥姐姐，连他都看出来了我喜欢你，你这没心没肺的傻丫头却总是把我的喜欢当作玩笑。”

　　霍钰瑶朝他翻了个大白眼：“又是你教的？他这么小的孩子哪知道什么是喜欢？别乱教坏孩子！”

　　许漾无奈叹息，他也不想再做无谓的争执，他只希望有一天霍钰瑶能真正将目光从姜沛身上移开，能看到自己对她的真心实意。

　　“算了，不跟你胡扯了，师兄会跟巴纳德院长协调，明天你应该就能带上昆迪去做CT，我明天有一台大手术，可能没办法陪昆迪了，那就麻烦你帮忙多照看他了。对了，有联系到他的父母家人吗？”

　　许漾摇了摇头，说：“联系到了，但是……他父母不愿意接他回家，说是家里又有老人小孩，昆迪现在得的什么病还不清楚，怕传染给他们，只能先放在医院里治疗一段时间，他们也不愿意来人过来照顾他。”

　　“怎么这样啊？其他孩子就是宝贝，昆迪也是他们的孩子，就这么不管他死活了？”

　　“没办法，非洲这穷苦之地哪家不是七八个孩子的，死一个两个的，他们才不心疼，反倒觉得省了口粮，毕竟生孩子不需要成本，养孩子才花钱，你别指望他父母了，他父母希望他死了更好。”

　　许漾虽然是和霍钰瑶用中文交流，但在提及昆迪的事情，他还是刻意避开了昆迪，不想让他察觉到异样，不过或许昆迪早就知道父母抛弃了他，所以方才才会绝望地等死。

　　霍钰瑶和许漾坐下来重新讨论昆迪的病情，她觉得这次发病的孩子都来自同一个村庄，具有明显的地域性，那么感染源一定是村子里的东西，人人都能接触的到的无非就是水、食物、家禽和村子里的人。

　　如果是这几个，那为什么昆迪的家人没有感染，可他却和其他孩子一样被感染了呢？

　　许漾也觉得有些问题，于是他们找了几个护士用当地方言问这些孩子发病前有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喝过哪里的水，或者去过什么地方。

　　果然一经盘问，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昆迪和其他几个小孩都在发病的前几天去过村子里的池塘嬉水。

　　霍钰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是寄生虫，我们只知道往病毒方向思考，却忽略了非洲大陆最就流行的寄生虫病。”

　　她告诉许漾，过两天她打算和姜沛一同去昆迪所在的村子考察，去他所说的那个水塘里取标本采样。

　　许漾一听，又炸毛了，“为什么又是姜沛？你非要和他一起去吗？”

　　“因为咱们医疗队的人里面就只有他会这里的语言啊？不然我跟你去能问出个啥来？”

　　“那我虽然不会那什么斯瓦什么语，可我会英文，还会泰语，萨瓦迪卡～而且我还可以帮你背包、拿东西，怎么样？带上我一起去吧？”

　　许漾用肩膀拱了拱霍钰瑶的背，撒娇的语气让她觉得无语又好笑，她推开了他，嗔骂道：“萨你个头呀！我还没问师兄有没有空呢？他要是去不了，我就只好找个本地的能沟通的一起去了。至于你，你要是闲来无事就跟过来吧，帮忙开车也是好的。”

　　一听她答应了，许漾欣喜若狂，趁她不注意，啾咪一下亲上了她的脸颊。

　　“就是喜欢我的小瑶，哈哈～”

　　许漾偷亲完她就一溜烟儿地跑了，而霍钰瑶则怔愣在了原地，久久没回过神来。

　　翌日清晨，霍钰瑶在闹钟的催促下不情愿地睁开了惺忪睡眼，这一夜睡得有些沉，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天累了一天的缘故。

　　她想起今天上午的手术非常重要，她作为一助得提前去手术室准备，于是不敢像往常一样再赖床十分钟，迅速起床洗漱，简单吃完早饭后换上工作服就来到了手术室。

　　“早上好呀！Doctor 霍～”。

　　今天负责麻醉的是名当地医院的黑人女医生，霍钰瑶记不住她的全名，只记得别人都叫她娜迪亚。

　　娜迪亚是第一个和她打招呼的人，她虽然皮肤黝黑，可却有个标准的欧美女生身材，前凸后翘的，上臂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同时她也是个性格爽朗的人，干起活来动作麻利，丝毫不拖泥带水。

　　霍钰瑶以为自己来得算早，等到她走到手术间时，却发现姜沛早已在那儿调试手术显微镜。

　　“师兄早啊！昨晚睡得还好吧？我看你今天状态很不错，手术一定会很顺利的。”

　　姜沛轻声“嗯”了一句，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专心致志地调试着显微镜的各个关节和镜头。

　　见他没有心情回应她，霍钰瑶有些尴尬，只好自己坐在阅片灯前仔细观看患者的磁共振影像。

　　不久后，手术室又进来了新的面孔，这次是个金发碧眼的美国美女，是这次手术的器械护士，她一进来就瞧见了显微镜前的姜沛。

　　美国护士主动上前同姜沛打招呼：“你好，我是来自美国加州医疗队的埃林娜?戴维斯，久仰Doctor 姜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有脑科大师的风范，初次合作，请多多指教！”

　　她那口标准的美音让霍钰瑶听得像是在听高考英语听力一样，目光不自觉地移到了她身上。

　　这位美国美女护士虽然穿着医院手术服，但却依旧难掩她凹凸有致的热辣身材。

　　与黑人麻醉医师不同之处是，麻醉师的身材是健硕美，而她则是性感美，或许男人最喜欢的就是她这种长相身材的女人吧！

　　霍钰瑶下意识地低头瞥了瞥自己的胸脯，自己的在国内还算个中等偏大的Size，可跟她们比起来，不就是柠檬对西瓜吗？

　　她为了手术的舒适还特地穿了件大码的手术服，本就不胖的身材衬得更加娇小，再一对比那位美女，同样的手术服她穿着却格外的修身，腰臀曲线都能清晰看见。

　　霍钰瑶暗中摇头叹气，比不得，比不得，她还是专心干活吧！

　　埃琳娜和手术室的人都打过招呼后才看见坐在角落里不吭声的霍钰瑶，出于礼貌，她还是主动上前自我介绍了一番，还问道：“你是今天的巡回护士吗？不好意思，我上台的时候容易出汗，可能得麻烦你多帮忙擦擦汗了，谢谢！”

　　“我……我不是巡回”，霍钰瑶准备解释自己的身份，可埃琳娜却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说完就扭着腰肢出了手术间。

　　霍钰瑶愣是把没说完的话憋了回去，坐在一旁不敢吭声，还是那位热情的麻醉师主动找她搭话，她才勉强能缓解一下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