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成了女将军》青衣无袖

5、第 5 章

　　翌日清晨，玉栾是被营帐外的喧闹声吵醒，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换上红衣铠甲掀帘而出，只见数十名士兵围着那八艘战船查勘着，他们互相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

　　玉栾走至船前，仔细询问一番，才知晓这些士兵们今早在检查船只的时候，发现这八艘战船底部的船体都出现了裂缝。

　　八艘战船的裂缝长短粗细不一，有些只是如铁丝般细，有些却如麻绳般粗。

　　玉栾问随行的军师崔司徒：“船身受损，咱们今日还能登船么？”

　　崔司徒拈须蹙眉，思忖半晌才应道：“如果只是在平静的海面上行驶是可以安全越洋，可若是遇上大风大浪，海浪的冲击只怕会让船身的裂缝进一步加深，届时会有沉船的风险。”

　　“那司徒的意见是......”

　　“女将军，卑职认为若要保证万无一失，那就先修船再渡洋，否则一旦战船驶离岸边，若是在行至海中央时发生了破裂进水，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崔司徒的话点醒了玉栾，她回想起裴将军身死的原因正是因为破裂的战船在海中央遭受巨浪袭击才导致沉船事故的发生。

　　如此说来，那将军当时乘坐的战船也是在出航前就出现了破损么？

　　玉栾隐约觉得此事蹊跷，便将手下的副将唤来问话。

　　“我问你，这些船只在未出海时都是谁在负责看管和修缮的？”

　　“当然是船务司的人负责看管了”，副将理所当然的回应道。

　　船务司？玉栾从前跟着将军出征时从未管过这些事，不知晓如今船务司是归哪位官员管辖，副将告诉她，船务司是北襄国最大的造船司，大至出航的战船，小至渔民的木舟都是出自船务司。

　　他们归朝廷总管，底下负责造船和维护修缮的则是朝廷雇佣的商贾在负责，官商合盟一同管辖着整个北襄国所有的船只，从底层的工人到中层的商贾，再到上层的官员，他们之间联系紧密，上层管辖下层，要想查出这其中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恐怕不是件易事。

　　玉栾遵从崔司徒的意见，命士兵们暂且留在岸边尽快修缮船只，除此之外，她将昨夜救她上岸的副将带到营帐中问话。

　　副将在玉栾的命令下，天刚蒙亮就下海搜寻将军的遗体，在将士们发觉前又悄然上了岸，虽然换了身干洁的衣裳，可银色钢盔下的发丝还滴着水珠。

　　他单膝跪地，复命道：“是属下无能，未能找到裴将军的遗体，请女将军责罚！”

　　玉栾失望地闭眼垂首。

　　“女将军，属下将那一片海域底下找了个遍，没有见到您说的蓝光，也没看见任何人的尸身，是不是夜里昏暗，您看错了呢？”

　　副将的不解也是玉栾的疑惑，自将军离世后，或许是因为忧伤过度，她总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幻听到将军的声音，时而还会在梦里见到他的身影，昨夜所见之事，说不定也是因为自己忧思至深而产生的幻觉。

　　副将劝慰道：“女将军莫心忧，逝者已逝，生者依旧要过日子，将军也不希望看见您这般模样。”

　　玉栾挥手示意他别再说了，“多说无益，你先去帮忙修船，如今渡洋要紧。”

　　这些道理她都明白，尽管身边的人都在劝她放下忧思，可是嘴上说得容易，这心头的忧思却是剪不断理还乱。

　　裴玉栾怔怔地坐在营帐中，外面的士兵们紧锣密鼓地修缮船身，她的视线落在了皇帝赠予她的龙渊剑上。

　　虽说接下了这把剑，但她并不想佩带它，玉栾曾听裴将军提过，龙渊剑传说是战国时期的名剑，如今过了数百年，已无人见识过真正的龙渊剑，至于这把剑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龙渊剑也不得而知了。

　　她将龙渊剑从剑架上取下，细细打量着这把剑。

　　指尖划过剑鞘上的鸑鷟浮雕，剑身的纹路精细，飘长的羽翼贯穿整个剑鞘，鸑鷟的眼部镶嵌了一颗鸽血红宝石，镀金的剑鞘尽显高贵之气，不愧是御赐的宝剑。

　　剑身轻巧，不过一臂长，对于玉栾而言，握在手中很快就能称手。

　　玉栾在营中耍剑时，营外崔司徒求见。

　　崔司徒得了应允后进了掀帘而进，将一张战船草图平铺在她面前。

　　“禀女将军，这是卑职查勘破损战船后拟的一张草图”，他伸出手指在图纸上比划着，“八艘战船或多或少都有破损，大都是在船底与侧面船身交界处。”

　　玉栾望着他指尖的所指之处，面露不解之情，问道：“庞大的船身若是没有外力的作用会出现裂痕么？”

　　崔司徒微微颔首，如实回应道：“船身主体以松木制成，若是常年经海水浸蚀，是会因为腐朽而出现裂缝的可能，只是……这几艘战船铸造的年限还不足以出现腐化，所以卑职认为外力造成的损坏也是有可能的。”

　　玉栾踱步思忖，她踅至营帐外，远远瞧见士兵们正在忙碌着修缮战船，他们取来木板钉在船身裂缝处，将船身加固，以求封闭裂缝。

　　然而战船毕竟是要行驶在水中，仅仅在外层加固木板，依然会有海水从裂缝中渗透进去。

　　船舱底部并非实木，而是中空，里边堆放着数万支弓箭兵器，正因为它中空的船舱，才会给海水渗进的空间。

　　玉栾沉思半晌后询问崔司徒：“司徒这个法子是否有些不妥？海水依旧会一点点渗入船舱，达到一定量后，便会加重船体的负荷，到时候就会有沉船的危险。”

　　“女将军所虑之处并非没有道理，倘若要确保绝无沉船风险，那得让船务司的人来修缮，少说也要耗费半月余的时间，可战事不得耽误，将士们的粮草也只只能撑过月余而已，况且从北襄国海岸渡洋至大朔国也不过两日的时间，短时间的航行还不至于会沉船。”

　　崔司徒作为军师，自然得做全盘的打算，这次毕竟是玉栾首次带兵出征，还是在敌国的地盘上作战，应该速战速决，战事若是拖沓下来，便会使我方处于被动。

　　为了争取首战告捷，玉栾回到营帐中与崔司徒一同商讨战事策略。

　　崔司徒将大朔国的疆域地图摊开，述道：“大朔国四面环海，西面海岸线狭长，咱们的登陆地得选在离都城最近的港口城市。”

　　说着，他伸手指了指地图上的位置。

　　“大朔国的禹城，是他们最大的港口，也是距离北襄国海岸线最近的陆地，禹城距离大朔国的都城也就十余里路，咱们的船只受损，唯有缩短航海路程，才能最大程度减少沉船的风险。”

　　玉栾认可崔司徒的说法，战场万万不能在海面上，水上作战对于长久居于内陆的北襄国士兵们来说是劣势。

　　在将士们日夜不休的忙碌下，八艘战船的裂缝在两日之内终于修补完毕。

　　子夜一过，玉栾号令两万士兵陆续登船，成千上万的士兵们先将马匹和粮草运至船舱，然后才将队伍带上船。

　　风帆扬起，船桨齐划，八艘战船朝着海对岸的陆地驶去。

　　裴玉栾站在船头仰望万里星空，海上浮塔所在的方向正是将军的沉船之地，越是接近浮塔，她的心绪愈发不宁。

　　海风夹杂着咸咸的湿气迎面扑来，掠起她垂在鬓边几缕的青丝，殷红色的披风似海浪般扬起，佩带在腰间的龙渊剑散发着寒人的朔气，手里还握着将军留下的长剑。

　　副将走至她身旁，浅声说道：“女将军，船队已经朝着禹城的方向驶去，预计明晚登陆。”

　　玉栾回首问询：“周边的海域侦查过了吗？”

　　“回女将军，属下这两日时刻关注着大朔国的动向，尚未发觉异常，崔司徒夜观天象，今夜子时渡洋是最佳时机，明日海面上会有大雾，正好为咱们的战船做掩蔽，待到明夜亥时左右便可登陆禹城，到那时咱们就可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玉栾点了点头，“行了，你吩咐将士们今夜轮流放哨，一旦发现敌军，即刻出击，先下手为强，一旦没有拿下首战，咱们就会处于被动的劣势，明白吗？”

　　副将应声一句：“是，属下明白。”

　　他正欲回船舱安排站岗事宜，却在转身之际瞥见玉栾腰间的龙渊剑似有异动，副将顿住了脚步，视线落在了剑鞘上。

　　“怎么了？还有事吗？”

　　“女将军，你的剑......”

　　玉栾见他一脸严肃的盯着龙渊剑，便问道：“这把剑有什么问题吗？”

　　她将手里的长剑放下，取下腰间的龙渊剑握在手中，虽未察觉到异动，但总觉得这把剑不似初见时那般冰冷，剑柄处还有些温热。

　　副将说道：“这是战国时期的龙渊剑，属下曾在书中见到过，据史书记载，相传铸剑人发现华山之巅坐落一块巨型陨石，有传言那是女娲补天剩下的五彩石，铸剑人将巨陨凿碎，碎石混入铸剑炉中，随后又凿开山体，将终年不见阳的山溪水引至铸剑炉，剑成之时，剑身散发寒冰之气，靠近它的人都会不自觉地汗毛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