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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宇智波纱百合(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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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纱百合的人,没人能认出她是个宇智波。
即使她的父母是木叶功绩赫赫的精英上忍,两个兄弟是从小就在高层那儿挂上名的天才,见过她的人也绝对不会把她归为忍者的同类来看待。被忍者视作理所当然的查克拉,对每天和一现的昙花比命长的纱百合来说只是一种让更她快死去的毒。
那点生命能量光是让她平安多活一天就很勉强了,拿来换查克拉就是在找死。
至于写轮眼——
纱百合根本不知道有这个东西的存在。
卡卡西从未想过会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下见到她,以为是什么恶劣的玩笑。
那个连自己走到宇智波族地门口都会让宇智波鼬惊讶得睁大眼的缠绵病榻的少女,怎么可能出现在他在的这种地方呢。
一阶一阶的,扶着栏杆,小心翼翼不让自己踩空下到暗部大本营,从来没人会真正使用的台阶。
结果才下到一半,她就走不动了,抱着膝盖蜷缩在长长台阶的半中间休息,眼看着越来越虚弱下去。
卡卡西懂那种感觉了。
不能放着不管。
“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想看看自己能做到什么。”
“回去。”
听他这么不假辞令的命令,纱百合只是露出了一种……难以用他的言语描述清楚,不知是茫然还是忧郁的神情。
如果讲得清她给人的感觉,也许就能明白了。
卡卡西啧了一声。
“你被要求做这种事……不会讨厌木叶吗?”
少女虚弱但美丽的脸上重新浮起了好像马上就要融化进空气里的微笑。
“对自己不了解的东西,要怎么讨厌的起来呢。”
但要说她为数不多真正了解的东西,大概也只有从出生起就一直对抗着的如影随形的死神了吧。
从小在家人的看护下过着与外界隔离的生活,就这么长大的少女,她眼里没有木叶,没有宇智波,当然也对青年左眼眶里安着本属于她族人的异瞳毫无反应。
这种眼神曾让日夜煎熬的宇智波鼬获得了片刻的平静,为了同一种眼神,双手已经沾满了血的银发忍者也选择将自己最尖锐的部分藏了起来。
“其实,我很高兴。”纱百合拢着手轻松的说,“因为我一直没法离开家太远,家里从来没有出去旅行过,大家都被我束缚着,做任何事之前都要顾虑我。但是,只要我不在了,即使只有一小会,爸爸妈妈也能自由了吧。”
卡卡西没想到那个宇智波鼬的妹妹竟会抱着这样的想法活到现在,和她的两个兄弟截然不同,不,是完全没有任何可比性。
“……唉。”
如果纱百合认识眼前戴着面具的青年的话,一定知道能让他叹气是多罕见的事。
但纱百合只是抬头朝卡卡西露出了和这个黑暗阴森的地下格格不入的笑容。
“没有我的话,大家就都能轻松了。为了这个,我也不能回去。”
看了眼一个人坐在餐桌前,攥紧纱百合留下的字条泣不成声的美琴,鼬叹了口气,回头把路过的佐助拉到了别处。
怎么能这样?
佐助刚学会走路的时候,小女儿目送两兄弟离家的眼神让美琴心碎,为了不让纱百合一个人呆在家里感到寂寞,直到最小的佐助到了上忍者学校的年龄,美琴也没有回去继续上忍的工作,宁愿在家当一个主妇。
女儿出生后,她和富岳寻遍了火之国内外有名无名的神医名医,就算被骗也没关系,然而在一次次失望中,他们跌入了谷底。
小时候几乎每天都发着高烧,连床都下不来,脸上的表情却平静从容得让他们绝望,甚至反过来微笑着开导他们:“不要这么难过啊,首先要微笑,所有问题就会慢慢迎刃而解了。”
富岳还没放弃希望,可美琴现在的愿望就是纱百合在自己身边快快乐乐的,无忧无虑享受来到人世一趟的时光。
小小一团的时候,跌跌撞撞的,一只手掌就能托起来,可爱得不得了。再稍微大一点,她在结婚纪念日穿了以前的连衣裙,女儿围着一脸别扭的富岳绕了一圈,跑过来抱着她的手臂笑起来:“爸爸难为情啦。”,后面还跟着歪着头问“爸爸难为情吗?”的佐助和努力替父亲打圆场反而越描越黑的鼬。
他们心爱的孩子。
为什么木叶连纱百合也不肯放过呢。
独自坐在池子边的鼬心事重重地随手往池子里撒了一把饵食。
他在想木叶,想宇智波,想在自己面前投河的友人,想——
忽然被从身后抱住了,止住了他继续投喂的动作。
“停。”
思绪和动作一齐停止了。
“爸爸早上已经喂过了,不用再喂了。”
“……是吗。”
父亲今天在家啊。
鼬合上眼,感到一阵倦意。
和父亲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却不记得上次照面说话是什么时候,坚定信念支持父亲的母亲,还有对一切都一无所察的佐助,这个家里,他只有纱百合。
被喂得胖乎乎的锦鲤不知人之悲喜,自顾自跃出水面,又坠了回去,破开水面,在夏日的光照下漾开一圈圈漂亮的水纹。
“你不开心。”纱百合肯定的说。
“没什么好在意的。”
“鼬不开心,我也无法开心起来。”
他犹豫了一会,问道:“如果……必须不得不在我和父亲母亲之间选一边的话,你会怎么办?”
“我是哥哥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共犯,”任由鼬靠在自己怀里,纱用像是在哄佐助睡觉时的声音又轻又柔的说,“所以无论何时,我都会在鼬这边,鼬的心就在我的心里,我的心也在鼬的心里。”
“只有鼬,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等纱百合被美琴叫走了半晌,鼬的手按在了刚才她抱住的地方,凝视着恢复平静的水面。
“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