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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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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青似乎对要上京的事情很激动,每天都要来看我,敦促我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今天也不例外。
我对此不置可否,事实证明我确实是于青一手带大的,所谓的收拾行李就是,我在一边看着,他收拾。每当他问起哪件东西需要带或者不需要带的时候,我就会回复一句,“你觉得呢”或者“无妨”。
于青也不气我对付的态度,自己收拾的来劲儿,我正捧着酸梅汤喝,于青一句话让我喷出老远。
“蓝蓝,你易容吧。”
擦擦嘴边的酸梅汤,我微笑道,“师兄,其实我这副尊荣出去了,也不会出事儿的。如果出事儿了,你让我情何以堪。”
“那不行,”于青显得有些急躁,“你从小到大都很少出门,万一出了什么岔子,谁担得起责任。”
这句话太经典了,我突然怀疑起我这位师兄是否也是穿越而来的人,他现在的形象整个就和装在套子里的人中的主角一模一样,不过为了不惹是生非,易容就易容吧。
过了几天,这行李可算是收拾完了,临上车之前,我突然想起那几本书。
“师兄,”我跳下车,“我回来那天,拿的那几本书你看到了吗?”
“在车上的暗格里,”于青恢复了初见面时的温文尔雅,“你闷了可以拿出来看。”说着手又不自觉地伸了过来。
我一下子又跳上了车,留他一个人在地上发呆。还有车夫和仆人。
我从暗格里翻出那几本书,放在怀里才长舒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看不懂,但是抱着这几本书就是有安全感,悄悄地掀开车帘往外看,外面的人还在发呆。
X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老子知道老子现在很有让你们发呆的资本。
有自己本身长的难看的,穿了过来一下子就倾国倾城了。我对此表示理解。但是,有见过本身长的不咋地,然后被迫易容成很美的么?!
如果你没见过,那我可以非常明确的告诉你,于青就是这么一个变态。
水蓝色的长袍,外形近似于汉服,但没有很宽大的袖口,领口有一点精致的刺绣,头发有点自然卷,没有扎起来,只用一根发带松散的系上,易容后完美的脸,一笑起来还有酒窝,我长这么大,见过最美的是于青,现在当看到镜子中的我时,这个想法就动摇了。
我曾经在易容好后,非常诚恳的,朴实的,痛心疾首的向他询问为什么要这么做,这种易容明显不会为我的安全提供保障,反而会对我的安全造成威胁,谁知于青只是大手一挥,对我很不耐烦,在给我准备了几套无比华丽的衣服之后,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觉得我自己像一个包装精美的,贡品。姑且不说这个贡品,它本质是很腐烂的。在我的印象中,京城等于上供等于需要贡品。
这里应该不是奴隶时代吧?!==!我不要殉葬!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于青跳上了车。他挨着我坐了下来,我懒得挪地方,整个人歪着,就差没躺在车里了,占了大半个空间,以此表达我对于青安排的不满。打开书,里面的东西还是看不懂,我决定放低姿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于是我一脸讨好的笑坐了起来,“师兄。”
“嗯?”于青转过身来,“怎么了?”
“这个,”我把书凑了过去,放到他面前,“师兄这个字我不认识。”
他接过书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昭,你最近怎么了,感觉你怪怪的。”
我合上书,然后开始看他,看的最后他开始脸红,很好,达到效果了。
再确定过这个世界没有把人烧死的刑罚之后,我开始大胆的想要告诉于青真相,就从现在开始。
“师兄,我真的是你养大的吗?”
“是啊,怎么了。”
我咳了一声,“可是你看,你都说我最近怪怪的了。”
于青抬头看我,我用鼓励的眼神回看他。
“你经常很怪,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我吐血,有的人是不能跟他拐弯抹角的说话的,采取第二套方案吧。
“师兄,其实我不是于蓝。”
这个够劲爆了,于青终于用怀疑的眼神看向了我。
我咽了咽口水,再接再厉到,“于蓝好像死了,我,是穿过来的,那个,穿,你懂什么意思么?”
“你今天穿的挺好。”
==!我选择放弃,让他自己发现真相。
车子走了一会儿,于青见我脸色不好,就让停车休息,我下了车一顿狂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于青过来关切的问,“现在好点了吗?”
我出于礼貌点点头,谁知道于青大手一挥,“收拾收拾,准备出发!”
......我选择继续装吐,然后脸色苍白的直起腰来,以极其虚弱的,自己听起来都费劲的声音道,“师兄,我还是有点难受。”
于青皱皱眉,示意车夫跟他走,留下我和几个仆人在原地,还在我扶着树装吐得时候,忽然有人递过一碗水来。
我有点惊讶,看着那个仆人,“谢谢。”
那个仆人有点不好意思了,挠挠头,走开了,我喝了两口水,感觉好多了,看着那个仆人正坐在一块石头上,闭目养神,我走过去,决定跟他说说话。
人都是有感情的,我就是一个感情泛滥的人,通俗一点说,就是有点犯贱,别人对我好一点,我都会记一辈子,就像于青一样,其实于青只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很和善,往后相处多了,不怎么觉得他是个好人,尤其是他各种匪夷所思的举动,但是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实在是太好了,我还念着他的好,在我心里,他是我的恩人,把我从荒无人烟的大山里带出来,不说感激他一辈子,总得感谢个几个月的,眼前这个仆人也是,在我难受的时候给了我一口水,我也感激他,想跟人家亲近。
我拿着碗,慢慢的走过去,轻轻地拍了他一下,他吓得睁开眼,一看是我,又不好意思,“公子有事吩咐?”
一个比我稍微年长几岁的人,皮肤黝黑,穿着灰色的下人服,两只手不停地放在一起搓来搓去,显得有点紧张。
我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你是我们家的下人?”
他憨厚的笑笑,“不是的,小的是刚被大公子买回来的。”
我挑挑眉,下巴一扬,“那些人也是?”
他低下头,“这小的就不知道了。”
我把碗递给他,他小心翼翼的收好了,我冷不丁的靠了过去,他吓了一跳,手一抖,把碗给摔坏了。
“怎么回事儿?”于青威严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忙不迭的打圆场,“哦,是我想吓他,把碗给摔坏了。”
于青冷冷的看着那个仆人,“昭天。”
那人忙跪好,“大公子。”
“饿一天吧,长长记性。”
被唤作昭天的人没有还嘴,相反,头更低了。
我跟于青吵了几句,大意就是让他放了昭天,没想到于青连我也骂了,说我没有规矩,让我也跟着饿一天。
我爬上车,砰的一声摔下了竹帘子。
只听外面窸窸窣窣的一阵声音,大家都走了,赶马车的人也坐了上来,一甩鞭子,马车又开始吱吱悠悠的活动了。
没有易容。
于青家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下人,那么几张脸,我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可是于青的易容术,我是亲身领教过的,不得不让我有想去探究的心思,现在才恍然大悟,早上觉得不对的地方,是下人们的反映。
按理说,如果事先见过我真面目的人,没有必要那么惊讶,我却被于青的惊艳给蒙蔽了,于青的表现某种程度上是想引起这些新人的注意,可是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新招来的这些人,我不知道于青有没有去查来历,就这么大大拉拉的让这些人跟着。
......TMD,不想了,老子又饿了,坐车坐的头昏脑胀的,还想吐。
翻遍整个车的暗格,也没找到吃的,就这么一直僵持到晚上,坚持不住了,趁着大家都睡着了,我悄悄地下了车。
车下拢起了几堆火,几个人靠在一起,我蹑手蹑脚的走在地上,伸手摸索后面一辆车上的干粮箱子,不一会儿就摸到了一块饼,轻轻地盖上盖子,又蹑手蹑脚的走了回来,突然发现对面荧光闪闪,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我下意识的拿饼遮住了眼睛,缓了一会儿,放下大饼,回头看看熟睡的人们,决定去探探究竟。
等我走了过去,就失望了,手里拿着一个锅盔大饼,我傻了吧唧的看着天上稀稀拉拉的几个萤火虫。
搞了半天是虫子......
反身回去,今天真的很背。但上天没有让我失望,我看到了除了虫子以外荧光闪闪的东西。
是夜,月朗星稀,乌鸦南飞,于是我能够容忍此时脖子上架了一把刀。
这个事儿确实是我的错,我拿到了锅盔大饼,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放松了,以至于背后有个人从刀鞘里抽出刀,再十分轻柔的架在我的脖子上,我都没发现。
由此我得到一个结论,就是我在这里接触到的人,都是喜欢温柔的对待我的,后面怎样,暂且不提。
我抱紧我的锅盔大饼,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很勇敢。
那人蒙着面,紧紧地盯着我or我的锅盔大饼。
我感觉到架在我脖子的刀在颤抖,很不稳。
两方沉默了一会儿,蒙面人突然开口压低嗓音,“我借你刀,把饼切开分我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