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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杀意(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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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程荣华喝褚星洲两人苏醒的缘故,原本一直平静如水的黑雾此刻化作利爪叫嚣着向他们扑来。
程荣华一剑荡开这黑雾,而后抓起褚星洲的手便朝前方跑,而后眼见身后的黑雾越来越逼近,程荣华一掌推开褚星洲而后一个旋身迎上身后的黑雾。
“小师弟!找!”程荣华大喊着:“找到界点,破坏它!”
“大师兄!”褚星洲看了眼身后一脸坚决的程荣华,咬了咬牙不再回头,只见他脚尖轻点,一边飞快地在结界中掠过,一边脑海中不断地回想、思考着这个结界的界点究竟是什么。
突然在他脚步跨出门时,耳边响起了一道轻微的、几不可闻的虫鸣声时顿住了,他的脸上难得的绽开一抹笑意,看得人有几分心悸。
“找到了!”
寒光一点,手中的青锋长剑便飞出直直地刺向那虫鸣声处。
一击毙命!
如此想着,褚星洲脸上不由得绽开一抹喜色,只是还未等他脸上的喜色完全露出,一道巨大的嗡鸣声便从此处传来。
褚星洲来不及防备,一下便被这声音中巨大的能量震出几丈开外,而后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而随着虫鸣声响起,眼前的门“砰”地一声关起,门中央散出阵阵莹绿色的幽光,而在那幽光之中,一飞蛾似的紫黑色虫子正在快速的变大,从只有米粒大小变得堪比婴儿小臂长短。
只见那紫黑色的虫子振翅飞到半空中,冲着褚星洲大张着口器做出一副攻击的姿态,而此刻的褚星洲因那余震脑袋里嗡嗡作响,等到意识回笼时,面对那锋利如刀刃的口器已来不及了!
“小师弟!”
褚星洲紧闭双眼,但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有些疑惑地睁眼便看见一脸苍白的程荣华手持利剑回头从他虚弱一笑。
“没事吧?小师弟。”
大片大片的血色从他的右肩绽开,将这一袭青衣浸染的血迹斑斑,身后的那团黑雾在尝食鲜血后变得越加的狂躁,以铺天盖地之势向两人袭来。
程荣华咬牙,一个旋身用手中长剑先是挡住虫子的口器,而后左手一翻一张符箓便出现,而后一口舌尖血喷于其上,那符箓顿时便成一片燎原的真火灼烧、隔绝那团黑雾。
趁此机会,程荣华剑势一起,一个点刺直指那虫子,只听“噗嗤”的剑入血肉的声音,而后只见那虫子仰天长嘶,最后重重地砸在地上消散为尘烟。
而后眼前所有的景象皆开始扭曲、破碎,困住他们的结界也终于被解开了。
未等两人松一口气,一道弯月寒光便气势汹汹地向两人袭来,两人心中大骇,随即一个翻身躲过这袭击,不待二人反应,寒光一道接一道朝二人袭来,褚星洲一个旋身躲开了后随即抽出青锋剑迎面直直地其劈去!
而程荣华也趁此心念一动将青锋剑收回,随即脚尖轻点,整个人如同一只离弦之箭般地朝那门后之人刺去。
那人不得已收回了攻击专心应对起眼前的麻烦,一根丈余许,通体漆黑如墨、上粗下细的墨杵便横在了两人之间,墨杵上方镶嵌这一颗如儿拳大小的红玉宝石,宝石周围围绕着三圈层叠的铃铛,动作之间叮铃作响,而在其最外层则是四张巴掌宽、三尺长的幡条。
程荣华一击不成随即闪至那黑袍人右侧并向前刺去,同时褚星洲也一个滑步至黑袍人左侧,那黑袍人左右扫视一眼双手左右交替,丈余长的墨杵便被他呼呼地转了起来,尖锐的杀气顿时割破两人的衣袖。
程荣华一个摆手将原本置于房中的木桌招了过来,挡住了刺向褚星洲心口的墨杵,随后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其拉至自己身前躲开了那致命的一击!
而后只听一道沙哑古怪的男声在这黑暗中响起更是平添了几分诡异,“原来是两个剑修小儿……”
“老朽我这么多年还没吃过剑修的心血炼成的人丹,今日正好拿你们一试!”
“呸!”程荣华狠狠啐他一口,与褚星洲一边抵挡黑袍人的攻击一边骂了句,“老不死的,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命!”
随后两人便破窗往人少的地方而去,避免殃及无辜的凡人。
“呵呵呵,两个小崽子,狠话说得这么溜怎么跑了?不来和老朽练练手吗?”说着手中的墨杵一挥,尖利的鬼啸声和着铃铛声便在这寂静的夜空中响起,刺得程荣华与褚星洲耳膜一震,浑身的气血更是随之翻涌滚动,而后两人的唇角便溢出一缕鲜红,随即便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程荣华与褚星洲很明白自己两人一个筑基期一个炼气期,碰上谁都是一个死字,身后那老不死的明显金丹期的修为了,明明可以一击杀掉他们,现在却在拿一副猫捉耗子的心态逗他们玩。
“咳咳!”程荣华捂住胸口轻咳几声,先前的鬼啸声如同利爪一把不断地撕咬着灵魂,直到现在他依旧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人用什么给撕裂一样。
程荣华侧头看了眼脸色苍白的褚星洲后掐诀为他施了个清心诀,而后问道,“小师弟,没事吧?”
褚星洲摇摇头,右手死死地握着剑轻声道,“大师兄,我没事。”
那黑袍人也停了下来,半悬于空中俯视着两人,而因为修为的原因,程荣华一直不能透过那层朦脓的黑雾看清黑袍人的真面目。
“你说你们俩跑什么跑?乖乖的在梦中死去不好吗?非得要我亲自动手!”说着他兀自一笑,“虽说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挣脱渊镜的,但不重要了。”
说着双手掐指成决,身前的墨杵便呼呼地转起来,伴随着幡条、铃声中间那颗红玉宝石在这漆黑的夜里散发出诡异的红光,而那红光如同两只大手一般死死地扼住程荣华与褚星洲的脖颈将两人提溜至半空中。
呼吸被掐断的感觉并不好受,程荣华只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为了自救手中的长剑更是不自觉地便挥动起来。
似玄风、似月华,十丈内无风声、无鸟鸣、无虫声,万物无所动、万物皆失色,只听一道剑鸣破虚空带着一弧弯月向那黑袍人劈来!
玄鸟落月!
程荣华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黑袍人那被长剑撕裂的左肩,木屑纷纷间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前这人不过是一个用术法做出的一个分身罢了。
而黑袍人在见识到程荣华的剑法后喃语道:话“一念剑法?!”
“你是十方门弟子?!”
仅是一个分身便有如此之力量,深感逃跑无望的程荣华一手持剑死死地盯着黑袍人,一手将褚星洲挡在自己的身后保护的严严实实的,歪头从口中吐出一口腥甜,“与你何干?”
黑袍人嘿嘿咧唇一笑,“若你是十方门弟子那就更不能放过了!”
!!!
师尊,您老人家又在哪里惹了这么个祸害!
只见黑袍人将墨杵往地上重重一落,血红色的法阵图案随即以墨杵为中心向四周散开,铃声和着阴风散发中诡异可怖的气息,一个个鬼魅般黑影凭空而出,发出令人刺耳的尖啸声,随后便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呼啸着朝两人扑来。
跑!
快跑!
程荣华的本能在不断地叫嚣着,可现实是他整个人因为这阴冷、恐惧的气息僵直着、双脚死死地钉在地上无法移动分毫,连大声尖叫也做不到,整个人在黑袍人闪至眼前将手中的墨杵刺入胸口时唯一的反应便是将身后的褚星洲扔出法阵。
噗嗤一声,血花便在程荣华的眼前绽开。
脑子一片空白的他甚至连对疼痛的感知也下降了,只是模糊地感知到自己——
啊!我要死了!
“大师兄!!!”
尖利的、悲切的嘶吼声透过黑暗的虚空一把抓住了程荣华,阻止了他的无限坠落,在程荣华视线的最后便是无尽的冰棱尖刺。
……
寒意,无尽的寒意。
像是面对自己尊上,不!比尊上更甚的压力!
本体位于远处的黑袍人猛地跪倒在地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滚烫的血液一落在地上便被立马冻结成冰,连带着身体中奔流的血液也似乎凝结从中长出尖利的冰刺随时可能刺穿自己的身体!
这种透过术法直追本体的恐怖力量让黑袍人浑身忍不住颤抖,他顾不上因精神被穿透的痛苦嘶吼道:“谁?你究竟是谁?!”
黑袍人颤抖着、透过木偶看向眼前的少年,感受着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明明不过是个十四、五年纪,却带着令人胆寒的上位者威压,褚星洲只是淡漠地用他那双金色的眸子扫过黑袍人,不似常人的眼神却无端地让他后背发凉。
“退可生,进则死。”
冰冷无情的话语从褚星洲的口中吐出,这种俾睨的、宛如看垃圾一般的眼神让黑袍人心中的黑暗面不断的攀升,他侧目看了眼躺在地上无声无息的程荣华舔舔嘴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咯啦——
只见褚星洲手一挥,一条半人粗的冰棱蓦地出现,尖锐的冰尖明明不在眼前,但却给人一种似乎在下一刻便会直冲而进搅烂自己的脑子。
“收起你脑子里的东西,不然……”
褚星洲话语中明晃晃的威胁黑袍人自然是明白了,簌簌的冷汗不断地从他额上往下流,体内的寒气似乎要将他从内到外冻成一尊冰雕,冷得他的牙齿不断地在上下打架,空气中无形的威压迫使着黑袍人迅速收回术法,不敢再停留。
毕竟若是一个不小心可是真的会丢掉性命的。
随着褚星洲的招手,那落在地上的破烂木偶便出现在他的手中,而后他冷哼一声,指尖轻碾,那木偶便化为尘烟消失在天地间。
待那黑袍人的气息彻底消失不见后,褚星洲收回眼神按住胸口突然呕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如同脱力一般从半空中坠落至程荣华身旁。
“大……大师兄?”褚星洲看着眼前这个面目惨白、双眼紧闭的青年有些难以置信,像是见到一个幻梦一般让人不敢触碰,生怕这只是他的一场镜花水月。
直到他颤颤巍巍的手触碰到程荣华那轻若羽毛的细微呼吸才骤然反应过来,单手掐诀施了一个法术封住了程荣华的心脉,而后整个人便骤然脱力晕倒在程荣华身边死死地抓住他的左手。
还是太吃力了,不过——
大师兄,抓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