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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话 偷听无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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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我抱着枕头坐在地上望着窗外的星空,不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怎么了?才仅仅五天而已。因为柏凯泽最后连一条短信息都没有,我就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吗?应该是身在异乡的无依感至致使失眠的吧。这样安慰着自己,却仍然不奏效。
不知道隔壁的李沐然有没有睡着?最近两天他也好忙,每天都坐在电脑前处理着一些公司的事情。比起他这个助理,我好像是挂名而已。
外面有微弱声响,我好奇心大作地点着脚尖去察看,不知道李沐然每天熬夜都在乱搞着什么。
打开一条门缝,我咬紧嘴唇窥视着外面客厅里的一切。
平行摆放的沙发里,霍斯得搂着李沐然坐在一边,柏凯泽坐在单人沙发里,雷云和桑伯坐在另一边,而另一个单人沙发里是个年纪稍大一些的混血男人。每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杯咖啡,表情严肃、默默不语。
雷云最耐不住沉默,率先开口:“看来归老头不准备放咱们一马。”
“这件事情都是姨夫挑起来的。”桑伯少有的抱怨语气,看向柏凯泽的神色也略带踌躇。
霍斯得放松了身子软在李沐然的怀里,头也顺势枕在腿上,悠然自得地嘲讽:“还以为归琳娜是多么会耍心机的人呢,原来也不过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婊小子。”
“霍斯得,你的嘴巴给我放干净些。”李沐然愤愤吼着,一巴掌拍在霍斯得脸上。
“唔,宝宝,我说的是实话嘛。”霍斯得猛然挺身坐起,抓着李沐然的手告状:“她竟然对我意图不轨。还好你老公志意坚定,美色当前巍然不动。”
雷云不适时地讽刺:“是啊,就差没自亲扒光衣服跑去被临幸了。”
“大雷子,你少胡说八道。”霍斯得讨好地笑嘻嘻往李沐然身上蹭来蹭去。
“斯,雷说的是实话。”不认识的混血男人帮腔说话了,不熟练的中文发音很有意思。
“查理,你到底跟谁站一边啊?”霍斯得不满地叫嚣,转头就惨兮兮地为自己辨解:“宝宝,你不要误会啊,真的没有那种事情,我发誓。”
李沐然的表情没有变化,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只觉得他越是冷静,霍斯得就越是害怕,越是装可怜。
“沐然。”柏凯泽终于说话了,可是声音沙哑,像是感冒的感觉。
“凯,什么也别说了。”李沐然平静地打断柏凯泽的话,回头对霍斯得说:“你去解决凯和归琳娜的婚事吧。”
“为什么是我?”霍斯得哀怨地扁嘴。
李沐然看看柏凯泽,坦然地说:“当初归琳娜看上的人是你。如果不是为了成全咱们,如果没有柏伯父在背后推波助澜,凯甘愿默不作声地签下婚约,也不会落到现在这种两难的境地。”
“沐然,你不要这样想,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柏凯泽有些焦急,那是我从未见过的。虽然他背对着我,但是仍然能隐隐感觉到。
李沐然淡淡地笑,摇头拒绝:“凯,你已经遇到属于你的爱人,别再执着于这件事情。”
“属于凯的爱人?”查理好奇地看着柏凯泽。
“是啊,就睡在里面呢。”李沐然笑颜如春风拂面,眼睛也瞟向这里。
我紧张地贴到墙上,生怕被李沐然发现。慌乱的心跳冲击着耳膜都在咚咚的响,更压迫我的紧张感。
不知什么时候,李沐然与我只隔着一道门,他语气轻松地说:“睡醒了就出来吧,偷听是不道德的事情。”
呃——,被发现了。
硬着头皮走出卧室,我看到一脸疲惫的柏凯泽。浓浓的黑眼圈像是几夜都没有睡,薄薄的唇也变得泛出白色。
悄悄走到柏凯泽身边,我凝视着在座的众人,他们也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我。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偷听的。”丢死人啦,竟然被发现。我直觉地往柏凯泽身后躲,想逃避众人的目光。
“躲什么,我们又不会吃了你。”李沐然加重了吃字的音量,在我偷瞄他的时候还杀过来一记白眼。
“小沐沐,你欺负我。”我委屈着控诉,就看到李沐然呆滞一下,才奸笑着走过来。
被捏住下巴,李沐然少有地奸笑着说:“小洛淋,你男人回来了,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啦,是不是啊?”
“胡说八道什么呀,什么我男人,讨厌。”乱拨开下巴上的手,我推着李沐然到霍地斯得身边坐好,我也返回柏凯泽身边坐下,问柏凯泽:“什么时候能回家?”
柏凯泽凝视我良久,平平地说:“再过一段日子吧。”
“哦。”平平的一声,我安安静静坐在柏凯泽身边。
雷云点点咖啡杯边缘,漫不经心地问:“小洛淋想家啦?”
摇头,我诚实地回答:“没有,只是随口问问。”
“想男人是真的。”李沐然冷冷地说。
我皱着眉头不悦地盯着李沐然,恨不得把那张破嘴巴撕烂了。他今天的话真多,还左一个男人,右一个男人。
回头对上柏凯泽深不可测地眼神,我不安地心慌起来。感觉到搂在腰间的手隐隐抓揉着,我挺直身子想要躲闪,却不得逞。
“这两天不要打扰我们。”柏凯泽头仰靠边沙发背上闭着眼睛,语气也是浓浓的疲惫感。
霍斯得笑笑,对桑伯说:“那边有信儿了,先告诉我一声。”
桑伯没有回答,只是打了下旁边的查理,起身往门外走。
两人离开,雷云摇头晃脑地起身准备退场,霍斯得也拥着李沐然跟在后面一起离开……刚刚还热闹非常的客厅里只留下一片寂静和我与柏凯泽的沉默。
柏凯泽一下子把我横抱起,迈着大步子就往卧室里奔。我惊恐着勾住他的脖子以免掉下去,更加不解的是柏凯泽竟然没有责备我“偷听”的罪过。
被放在床上,我看着扑过来压在身上的柏凯泽,有些心疼地摸着他的脸。
抓住我的手,柏凯泽到嘴边亲吻,声音沙哑地说:“洛淋,我好想你。”
“现在不是见到了嘛。”心里很高兴他说想我,可是嘴巴不能承认。我宁死不屈的嘴硬。
柏凯泽微微叹息,将我更紧地搂搂,沉默中静静地睡熟。
悄悄坐起来,我凝视柏凯泽的睡颜。疲惫不堪的脸庞消失了往日的光彩,原本搂着我的手臂也无力地平展,手指腹上有细小的疤痕……泛着青色胡渣儿的下巴,起了硬皮的薄唇……
不知为什么,唇上的硬皮令我感到厌恶。低下头用牙齿咬着那些小块的硬皮,每咬掉一块都用舌尖舔一下来抚平伤口的疼痛。
几番啃咬之后,我满意地微笑着低头,却不期然对上柏凯泽的眼眸。
沙哑的嗓音里带着轻巧的笑意,柏凯泽唉声叹气:“洛淋,你在占我的便宜呀!”本来就没睁大的眼睛眯起来,调笑地问:“你有经过我的同意吗?就敢来吃我的豆腐?”
呃——,我一定是脑袋进水了,被门夹了。怎么会那样做呢?我无语为自己辨解,只能认错似的低下头。
“洛淋,不说话就表示默认了。”柏凯泽继续笑着调侃我,突然拉着我趴伏在他胸脯上,温柔地说:“说你想我。”
嗯——,要不要说呢?我犹豫不决地保持沉默。
柏凯泽变得急切,再次催促:“洛淋,说你想我。”
抿抿嘴唇,我回抱着他,头也放在左胸上聆听着咚咚的心跳声。五个日夜,即使有李沐然部在身边,我仍然感到孤单。
“凯泽,我想你,真的想你!”我轻声表达着多日的思念。
“洛淋,我也想你。”柏凯泽紧紧抱着我,仿若我是他的珍宝一般小心翼翼。
曾经有过很多次相拥而眠,我都没有像今夜这样安心。许是身在异乡,只有柏凯泽是最熟悉的人,才会有依靠的想法吧。
我默默告诉自己,因为柏凯泽是熟悉的人才会想要依靠,并不是喜欢,更不是爱。
一夜睡得很安稳,清晨点着脚尖跑到客厅去电话订餐,我却被一段声音吸引。声音的来源是一道我几乎都没有发现过的门里。
偷偷摸摸地溜到门边,我听着门那边的对话。声音不大但是很清楚,能分辨出是李沐然和霍斯得的声音。
李沐然有些怒意地指责:“你和柏凯泽就会欺骗我们。”
霍斯得委屈地辨解:“是凯骗洛淋,我可没有骗你。宝宝,你不要冤枉我。”
李沐然继续问:“那归家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
霍斯得装傻:“什么呀。我不知道。”
李沐然的声音很奸诈:“别以为不带着我,就不知道你们做的好事情。说,是不是利用这几天的时间,柏凯泽和归琳娜结婚了?”
霍斯得大惊,立即慌张地解释:“宝宝,不是你想的那样。千万别告诉洛淋,不然凯会杀了咱们的。”
李沐然愤愤不平地冷哼:“怕被别人知道,自己就少做偷鸡摸狗的事情。哼,就看不起你们两个,只会欺负善良人。”
霍斯得委屈:“宝宝,我哪有啊。一直是凯在骗洛淋,哪里有我什么事?我好冤呢。”
李沐然最后的总结:“你们根本就是蛇鼠一窝!”
霍斯得凄然一声:“宝宝,我错了。”
在霍斯得哀惨地嚎叫中,我已经移不开步子。原来柏凯泽已经和归琳娜结婚了,那他还回来做什么?那我又算什么?不对,我不喜欢他,所以我只是自己。
甩甩头,我为自己鼓励打气,装作很开心地跑到卧室里去看“磕睡虫”。可是,打开门的刹那间,我的眼睛模糊了,鼻子也泛酸,禁不住咬着嘴唇强忍着不出声……
“洛淋,你怎么了?”柏凯泽依旧满面倦容,有些吃力地坐起来。
“没事。”没好气,我气鼓鼓地走到衣橱边想要整理衣服。
柏凯泽惊奇我的举动,迅速下床抓着我的手质问:“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整理衣服?”
我瞪着他,眼睛也瞟到抓着手腕的手,无名指上空无一物,这更让我气愤。为了骗我死心塌地地跟随他的身边,连婚戒那么重要的东西都可以不戴。
“你的已婚身份想要骗我多久?”气不过,我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柏凯泽呆滞一下,看了眼被我抓在手里的衣服已经拧成一股绳,疑惑地问:“谁告诉你的?”
“哼,柏凯泽,你别拿我当傻瓜。”甩掉他的手,我有种释然的快意。这是挣脱囚禁自己的恶魔之手,可为什么会不舍得?
柏凯泽楞了足足十分钟,才恍然明白我到底在抽什么疯。重新抓住我的胳膊肘儿,略带怒气地质问:“从哪里听来的闲话?告诉我,是雷云还是桑伯?”
“哼,有胆做没胆承认,我才不上当呢。”丢开手,我走到床边坐下。
“洛淋,难道我不值得你信任吗?”柏凯泽走回面前蹲下,看向我的眼睛清亮如溪。
“我又不喜欢你,信不信都一样。”扭过头不看他,我心里也挺虚的。
“你不喜欢我?”柏凯泽好像被雷打到一样,呆不转睛地盯着我质问:“你不喜欢我?真的不喜欢?”
“对,不喜欢。”我决绝地肯定,又似是赌气。
柏凯泽没有说话,沉默半刻后走了出去。
咣——
一声巨响打断我的思绪,只听见柏凯泽怒吼一声:“霍斯得,你跟洛淋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我急忙跑出去,看到那扇门被踢开,李沐然悠然自得地站在门边看着被柏凯泽提起领子的霍斯得。
霍斯得扭头看看我,委屈地辨解:“没有啊,我只是和宝宝坦白了。”
“洛淋,是霍斯得告诉你的吗?”柏凯泽怒气冲冲地问,表情在说如果我敢说谎就死定了。
摇摇头,我可怜兮兮地坦白:“不是啦,是我刚刚偷听他们的谈话,才、才听到的。”
“小洛淋,你偷听的习惯能不能改改?”霍斯得哀嚎着。
柏凯泽没有说话,重重甩上门便拉着我回到卧室去补眠,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