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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话 伟大的后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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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柏凯泽的相处总算是平静无波、风过无痕。自从那次被踹后,柏凯泽就再也没有碰过我。连晚上都是开车送我回家后再返回公司继续熬夜工作。画纸上的“四不象”也越来越有规模可言。
吃完午饭,我端着热水站在画案桌边看着五彩铅笔下的“四不象”,怎么看都像是缩微版泰坦尼克号的三根大烟囱。
柏凯泽双手叉腰,低头思考着什么,严肃的神情仿若只存在于他的世界一般。想到那粉薄的唇瓣曾经在身上留下过痕迹,我就全身燥热地鼓动起来。
恍惚间唇角似被什么按了一下,我回神看到柏凯泽凑近的大饼脸笑着对我说:“甜心,你又流口水啦。”
“啊?哦。”用袖子抹去已经擦干净的嘴角,我尴尬地羞红脸。尤其是看到柏凯泽调笑的表情后更加不好意思,掩饰害臊地大声解释:“刚才什么都没想,你不要误会。”
“既然什么都没想,还怕我误会什么?”柏凯泽得寸进尺地压向我,害得我后退几步靠在画案桌上。
将我困在身体和画桌之间,柏凯泽极尽温情地低语:“甜心,每次看到你的因为迷恋我而流口水的样子,我就心情大好,想要狠狠地占有你。”
“瘟神,不要说这种奇怪的话。”不悦地打断柏凯泽的无耻告白,我躬身躲到桌子底下。
“洛淋?”柏凯泽像是发现了新游戏,也蹲下身抓着我到桌下。
我的脚裸被他抓住,只能不停地往自己方向拉扯。一拉一扯之间,柏凯泽像猫耍老鼠一般陪着我“做游戏”,还哈哈大笑着任由我回手打他一拳,二拳,三拳……
“别笑啦,讨厌。”没有力气的我瘫软地坐在地上,看着同样笑着坐在地上的柏凯泽。撇撇嘴,我递给他水杯:“天天熬夜弄它,你不累啊?黑眼圈越来越浓,都可以空运到四川去重点保护了。”
扒开我并拢的两条腿,柏凯泽转身靠着我半躺下,头枕在我的肚子上舒爽地说:“我家甜心哪里都跟奶油一样软绵绵的,真舒服。”
推推肚子上的头,我装作抱怨地训斥:“整天没个正经样,就会欺负我。”
“也许哪一天想被我欺负都不可能了,你就知足于现在吧。”柏凯泽闭上眼睛小声地说,我装作不在意地轻哼一声,心里却五味瓶倒地,很不是滋味。
含着一口水喂给柏凯泽,他也乖乖咽下。我把喂水当作是发“善心”好了,而且柏凯泽也没有更多地要求我什么。
“凯泽,归琳娜有没有找过你?”我明显感觉到柏凯泽的身体僵了一下,便又强迫地放松。
“没有。”柏凯泽平静地回答,闭着的眼睛动了动。
“她没有找过我,很奇怪。”我摸着柏凯泽的脸颊,鼻梁,眼睑,眉毛,眉心,额头,太阳穴,仔仔细细地揉按一遍。
“嗯~~甜心好棒!”柏凯泽轻轻呻吟一声,喜欢这种状似无意的按摩。
“喜欢就好。”按原路返回,手指揉着小圈,在穴位的地方多停留一些,力道更重一些。
柏凯泽的唇勾浅浅勾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粉嫩的唇色托衬出浅淡的唇纹,性感诱人。我的目光被那道诱惑的薄唇而吸引,凝视良久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不期然与柏凯泽的目光对视。
“喜欢我吗?”柏凯泽笑着问我,抬手抚摸着我的右脸颊,顺着脸部的轮廓滑向下巴,喉结,锁骨。
按住胸前的大手,我低头亲吻饱满的前额,小声地说:“不喜欢,也不讨厌。”
“这答案让我哭笑不得。”柏凯泽佯装苦笑,反手拉着我的手到唇上亲吻,柔情似水地告白:“姚洛淋,我喜欢你,真的喜欢。”
“很好,爷很满意。”笑着逗趣,我其实在躲避。柏凯泽的感情,我不能接受也不能给予。
撇撇嘴,柏凯泽不置一词。也许他也料定我会逃避,也许他也只是测试一下我的心。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高跟鞋声,随后是男鞋的声响……桌子底下,我只看到郁珍珠的下半身裙装和走进来的西装裤黑皮鞋。
柏凯泽迅速起身,对着郁珍珠怒斥:“你是怎么做秘书的?难道不会事先通报一声吗?”
我趁机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看到郁珍珠一脸委屈地低下头。后面的老男人则一脸的火气,但仍然保持风度地站在那里。
“柏总,我拦不住。”郁珍珠小声地回答,眼睛偷偷瞄向我求助。
我上前一步,点起脚尖到柏凯泽耳边说:“有外人在,不宜发火。”
柏凯泽没有说话,对着我说:“你和珍珠出去吧。”
“好。”点点头,我拉着郁珍珠逃命似的离开办公室。前脚刚迈出大门,身后的老男人就发话了。
“把姚洛淋找来。”老男人厉声厉色地叫出我的名字,这让我大吃一惊。
将郁珍珠推出门外,我挺直身板地走回去。站在柏凯泽和老男人旁边,笑着说:“我就是姚洛淋,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在柏凯泽黑冷的表情,老男人怒火的注目下,我心平气和地站直身体,也料到这老男人的来历。
“洛淋,出去。”柏凯泽冷冷的声音赶我离开。
“柏凯泽,你把我女儿当成什么?竟然在办公室里养情人,还是个男的。”老男人笔直的食指在柏凯泽的鼻尖上晃晃点点,被气绿的脸配上地中海式的秃头,完美啊!
“噗——哈哈……呵呵~~”看到秃头上几根头发还喷了许多定型啫喱固定,左边往右盖、右边往左盖,却仍然露出后脑勺的一片荒地。我抑制不住地喷笑出来。
老男人被我笑得莫明其妙,柏凯泽也皱着眉头地瞅着我……捂着肚皮笑够了五分钟,我才因为肺里的氧气匮乏而停止笑,正重其事地摆摆手。
“洛淋,不要胡闹。”柏凯泽半是警告半是宠溺,让老男人的脸更绿了几个像素值。
“嗯嗯~~”点点头,我走到柏凯泽身边倚着他。笑太久了,身体氧气不足,软绵绵没力气。
恍若习惯了我的依靠,柏凯泽伸出手搂在腰间,身体也支撑着我。看向老男人的目光也温暖了一些。
“归伯伯,我和娜娜的事情就不需要你们担心了。”柏凯泽谦和有礼地说,语意却不容别人掺合。
老男人身居政府高职,哪里容得一个晚辈来给自己丢脸色,立即拉长脸斥喝:“如果你能给娜娜幸福就尽快举行婚礼。把这个男的辞退,再也不要有往来。”
“归伯伯,和娜娜的婚礼我会尽快做出决定。至于洛淋,他与我的事情还不需要归伯伯插手。”柏凯泽的冷言冷语也不一般二般有威力,只见这样高官归某人气得脸色青红交错,嘴唇也气得发抖。
“你放心吧,我会离开你女婿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说,只觉得伯凯泽怕他。从腰间的手力来感觉,柏凯泽在紧张。
我的话令柏凯泽的怒火瞬间点燃,当着归老伯的面前就开吼:“姚洛淋,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没有人让你对我的事情做出决定。”
看着柏凯泽几乎要把牙咬断,我不解明明帮了他为什么还不领情。我的沉默和柏凯泽的火大在归高老伯的眼里就是变相的打情骂俏。
干咳着提醒我们,归老伯终于再次开吼:“你们两个都给我适可而止。年青人想要在平静生活里找找乐子,我可以理解。但是不能以别人的伤心做为代价。给你们两天时间,不然我就亲自来解决。”
“不必了。”甩开柏凯泽的手,我走到归老伯面前,浅笑地说:“琳娜和我的关系目前还没有说清楚。至于柏凯泽与琳娜的关系,我也无意参与。”
“什么?你和娜娜的关系?”我能看到归老伯那青筋跳动的起伏状态,感叹父母心的艰难。
“是的,我和琳娜是那种超脱婚姻的关系。”当然超脱,否则我就会被柏凯泽掐死。
归老伯用那老狐狸的头脑再怎么想也不会明白自己宝贝女儿会和我有什么关系。眨巴着肿胀的眼袋猛盯着我看了半天,才自我断定:“你呀,少骗我了。我女儿会看上你?跟我开什么玩笑。”
“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在你面前打电话给她。”拿出手机,我得意地晃晃。
“你打啊,我怕你不成?”老狐狸再狡猾也斗不过好猎手,归老伯那高官大帽子戴久了,总是被人轮流着拍马屁,哪里会懂得退一步的道理。
翻找电话薄,我庆兴没有删掉归琳娜的号码。拨通之后,我故意调着高音地说:“琳娜,这几天你都在做什么?没有柏凯泽看着我,正好可以打电话给你。”
笑得善良,我几近温柔地继续说:“你就知道赌气,都不考虑考虑我的立场。”
那一头的归琳娜哪里想得到我会这样说话,半晌沉默之后才回了一句:“你到底在演戏,还是在真心逗我开心?”
“在一起这么久了,难道我的真心还看不清楚吗?”我装作委屈地说,看到归老伯已经捂着心脏跌坐在沙发里,用那百思不得解的目光注视着我。
“够了。”柏凯泽拿过手机按下红键,转身对归老伯说:“洛淋与娜娜之间的关系是清白的,归伯伯不必担心。”
回头看向我,柏凯泽的眼神阴冷冷的像是要吃掉我一般,厉色斥喝:“以后不许你再联系娜娜,否则我给你好看。”
“知道了。”我噘噘嘴,返走向柏凯泽的办公椅里坐下。看热闹又不要钱,我才不走呢。
归老伯的心脏真是有活动,竟然没有被打倒。强!
我暗叹着,瞅着柏凯泽将手机电话薄里的号码一一删除,只留下家里和他的号码。霸权,柏凯泽的霸权只会用在我的身上。
柏凯泽的狡猾与归老伯的狡猾相比,一个奸商,一个奸臣,两人半斤八两。唯有不同的就是柏凯泽年青,头脑转得快。
我看到过柏凯泽生气的样子,温柔的样子,痞笑的样子,沉默的样子,冷漠的样子,却没有见过他现在这种“讨好”的样子。
端着一杯茶走到沙发边坐下,柏凯泽讨笑着递上香茗,说:“归伯伯请放心把娜娜交给我,我一定会对她好的。”
满意地接过茶杯,归老伯仍然正襟威坐地挑开厚眼皮,冷淡地反问:“我真的能放心吗?”
柏凯泽会意地回头看看我,笑着承诺:“当然。”
“那就好,两天时间解决他。”归老伯此次的目的就是除掉我。
“放心。”柏凯泽继续微笑,酒窝都笑出来了。
归老伯茶也喝了,人也骂了,命令也下达了,当然就要走人了。
目送着柏凯泽狗腿一般地引路送走归高官,我心里不是滋味。到底柏凯泽有什么把柄被握在那老头儿的手里?
恍神之际,柏凯泽闪身回到办公室,一把就将我拥在怀里。鼻息呼出的热气扑打着我的颈侧,耳后也被一滴湿而浸润。
“凯泽?”我惊讶于柏凯泽的举动。
颈间的头没有动,只是闷闷地低语:“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嗯,我没有说要离开呀。”拍拍后背,我发觉柏凯泽在颤抖。“凯泽?不要哭,不要这样。”
“洛淋,跟我离开这里几天,好不好?”柏凯泽突然要求令我诧异,难道他真的很怕那个归高官?
虽然不希望柏凯泽是以“逃难”为借口带我离开,可是面对这样脆弱可怜的他,我又心软了。肯定的点点头,我做了最坏的打算。
“柏凯泽,也许回来的时候,我要参加你的婚礼了。”微笑,我努力让自己平静。
“不会的,我发誓。”柏凯泽举起右手正重地说。
我只是笑笑,没有感动和眼泪。比起对归高官的承诺,现在的誓言算什么?表现给我看的男人尊严吗?还是因为没有“吃”到而不甘愿放手呢?
思绪迭起,我木然地被拉入温暖的怀抱,柏凯泽如即将失去我的力道紧紧束缚着,收拢着,困守着……我呢?本来就不喜欢,又何必忧伤?